用劳动来缅怀 用汗水来纪念——家祭勿忘告老爹

丘山雨田

上个星期中的一天晚上，恍惚间见到了老爹，醒来方知是一梦，紧接着不远后的一天，老家堂兄弟耀辉也在与我谈事的电话中无意中说起，到烧寒衣纸的日子了。

多年身在他乡，对老家民间风俗知之甚少，我从来也不记农历的具体日期，而我国传统节气都是按农历计时的，因此我经常是错过了，才想起记起刚过的节气。这些日子或许真是老爹在天之灵思念我，托梦于我。逝去老爹的磁场感应加上已有月余未见尚健在老娘的亲情，我便决定本周末回老家探望。

自老爹去世后，近五年来，每逢烧纸之时，便是姐妹们最齐全的团聚之日，以往烧完纸时，大家各奔东西，各忙各事。主要是没有姑爷们陪伴，都是自家亲姊妹也没有想太多，聚散自由。

而此次烧纸有妹夫、三姐夫、二姐夫我家三个姑爷陪同，并开了三辆车自家车。论风俗女婿在外边的车里等着，我们姊妹几个烧完纸从村里灵堂出来，小妹突然说如果雷哥不紧着赶高铁，咱们就一起回村里老宅子看看，当时立马觉得小妹此提议及时也应该，我没多想就答应了，两个姐姐也跟着随声附和。这也很是符合小妹一贯作风与做法，每逢老吴家第三代学子们放假归来，无论是小学、中学、大学还是研究生，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张罗，带着孩子们回到他们父母出生地，老爹在时看看老爹，老爹不在了看看老宅，睹物思人，接受老吴家的家风传统教育，用她作教授的嘴来传播讲述老爹的家风理念。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还特别开着玩笑强调“少小须勤学，死读书，读死书，读不死就往死里读”。

这是老爹一贯传承的家风理念。随着年纪的增长，对人间世事理解的深入，我们姐妹几人对老爹的传家理念愈发崇信。

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言，若想拥有稳定的工作，要读书；若想出人头地，跨越阶层，更要读书。有能力一直读到博士后，再无书可读，才算完成读书阶段的性任务，功德圆满。老爹曾言：“不管你们上校多高都不会耽误搞对象”，我想这正是“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最通俗解读，我深以为然。

以上说得是在读书的年龄一定珍惜学习机会拼命拿学位，趁着年轻拿到底学到底，拿到国家的学制设置的最顶端，一直到取得博后的工作经历才好才过瘾。

现在时代与时俱进的提法是指广义上的读书，也就是终身学习，把学习当成一种基本必需的生活方式。

这次烧纸，我们约定的是早上8点，赶早烧纸的人还不多，也不用排队，节省时间不少。烧完纸后时间尚早，我本打算找个地方与姐妹们与姑爷们聊聊天，请他们吃个简餐或请喝个茶，以尽老吴家待客之道，按老家风俗，三个姑爷都应是老吴家的“上门客”，在岳父家门中理应高看一眼，倍受尊敬才符合常礼。然而，最终姑爷们还是说笑着，按照小妹提议要求，一同前往老宅打卡，想必乖巧的外甥们也会经常给他们爸爸汇报过关于吴家老宅的教育体会。妹夫说他是最年轻的女婿也结婚近30年了，不用那么客气，不能老拿我们当“切”，我们都是一家人，说的真诚，听的感动，哈哈。于是，加上我们六个人，三辆车浩浩荡荡驶向村里。

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按照老规矩，我们把车停到村外的村庙旁边，我们几个下车步行，穿过很深很长的村巷来到老宅，进村步行，这不仅是对老宅的尊重，而且更是对街坊邻居的敬重与礼貌。这是老爹老娘立下的规矩。

“俺们在老家，你们在村里长大，虽在外见过世面，但时刻要记住，你们再大也大不过乡亲，任何时候见到乡亲，无论老少要高看人家一眼多敬重三分！敬乡亲街邻其实是在帮父母，敬父母”。

随着小妹打开老宅破旧大门久闭的铁锁，大家鱼贯而入，当看到老宅满院秋叶覆盖在地面，杂草丛生，满目萧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这首无名诗，并禁不住吟诵起来。

“残门锈锁久不开，

灰砖小径覆干苔。

空荡老屋无人影，

破壁残墙缠青藤。

无名杂草长满院，

一股辛酸入喉来。”

。。。。

听着听着大家都一样地产生同感悲情，立马停止了说笑，姐妹们有点眼圈红了。

我一马当先，打破沉默，免起袖子就干，大家自然也就很自觉地下了手，开始了拔草扫叶的清理工作。

姐妹们边干边聊着过去，欢笑声重新响起，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出生地，是我们最熟悉、最亲切的地方！

大家积极主动，分工协作，寻找各自就手的工具，没有工具的，就直接徒手上阵，有的负责清扫，有的负责搬运，每个人都不怕脏累，亲力亲为。穿红衣的三姐分外显眼，她手持铲子认真地一铲一铲地除去杂草；二姐夫则拿着大竹扫帚，仔细地将落叶归拢在一起；妹夫负责将垃圾装入白色垃圾桶，也很细心。三姐夫干得也十分卖力，小妹边干边讲述着实人生哲理，大家谈笑风生，默契十足。这幅劳动的画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和谐，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年少时姐弟们一起生活忙碌的冬日：大早上父母吆喝大家起床，我们姊妹几个按照早就分好的工，年龄大小错落有致，各干年龄相符的力所能及，和煤泥、擦桌子、扫地、倒炉灰等，大的干完自己的活儿，还要帮小的梳头，绑辫子。。。

在本次劳动中，我负责搬运装满的垃圾桶，将其倒入村里的大垃圾箱，一桶又一桶，一次又一次，汗水湿透了内衣，我不得不脱掉几层衣物。回头望去，我已经装满了附近的三个大垃圾箱。这一举动向周围的邻居和村民们展示了我们家族的人气、活力和热情，彻底改变了老宅往日破败无人印象，面貌焕然一新。

大家越干越有劲，热火朝天，尽管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集体合作劳动，更是家庭成员之间情感交流的“夏令营”。大家边干边谈论着往日的趣事，分享着彼此的生活点滴，整个庭院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样的场景，让我们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温馨与幸福，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上，都极具纪念意义。

收拾完毕，刚好有一个收旧电器的河南老乡，吆喝着买卖。小妹叫住了他，几弄几不弄让老乡捡了可卖可回收利用的好多“宝贝”，加上双缸洗衣机，旧煤气罐，满满一车，临装车时，我还开玩笑拍了拍旧煤气管，“老乡别把它当军火卖到中东地区加工成大炸弹！那可是杀人造孽呀”，哈哈。

最后小妹在院里石榴树上摘了几个列开老瘪石榴，在花池空地摘了一把带虫的青菜，让我带回京，给我儿子和媳妇忆苦思甜地尝一尝。

在回京的高铁上，我坐稳后，闲下来，禁不住小心地掰开石榴，虽然石榴籽子不大，汁也不多，但捡吃了几颗，真很甜，很甜。

通过这次别开生面的大家庭团建活动，我们姊妹几个不仅加深沟通了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创新了新农村新时代大家庭聚会新模式，更是对老爹最好的缅怀与纪念。这段美好的回忆，必将铭刻在我们心中，成为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