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农民儿子的平凡人生(1)

张泽桥人

2009 年 10 月高中毕业 35 年同学聚会留影 现在,我将即将发表的自传整理后,分期发表在《美篇》平台上,供朋友阅读。 <b>序言</b><div><b><br></b><div> 我在读初中时参加丁蜀区中学生田径运动会时,第一次喜滋滋地在程序册上看到“钱优良”三个铅印字。<br> 70 年代末,我上大学时勤奋学习,暗暗发誓以后要在书报上看到自己的姓名。<br> 自 80 年代起,我一直从事农技推广工作。在三十多年的工作中,我写过的“豆腐干”新闻曾经上过《宜兴日报》,我撰写的科普文章和工作经验(论文)陆续发表在《科学种田(当代农业)》《江苏农业科技报》和《江苏农业科学》及《农业实用技术百科全书》等报刊杂志。<br> 2015 年 9 月我退休后,每天都是星期天,开始享受游山玩水的乐趣生活。几年后,我受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的启发,感觉也要把自己美好的生活经历记录下,让朋友们也分享感动。于是我有时间就敲键盘,撰写《峥嵘岁月——农民儿子的平凡人生》,文章中涉及的人和事仅做简单叙述,少加议论。初稿(样稿)在 2021 年完成,随后有时间就修修改改,直至自己感觉满意。现将本文公开发表,供朋友们欣赏。<br> 钱优良<br> 2024 年 3 月 31 日</div></div> <h1> <b> 第一章 童年趣事</b></h1><div><b><br></b></div> 童年的事情有的是听长辈说,然后才知道的。<br>1955 年(农历)7 月 13 日,我出生在江苏省宜兴市丁蜀镇(大浦)钱家浜的一个农家小屋里。很巧,那天我村东面周家在天刚亮时早一个时辰出生了一个女孩。村上人说:今天是一对童男童女同时投胎来世,女的在船头撑篙,男的在船后摇船。<br> 那个年代粮食很紧张,刚开始实行按照计划(统购统销)定量供应。那时,每年在规定时段出生的人可以分到口粮。我因为及时出生,分到了一份口粮,我父母由此为我起名叫优良(有粮)。我的堂弟有叫祝良(足粮)、良坤(粮困)的。起的名字都与粮食有关联。那时缺衣少食,过着挨饿的日子。听父母说我小时候曾坐在食堂门口哭喊着要饭吃。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60 年代初)在村东头办过食堂,我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偷偷地去拿过蒸熟的胡萝卜吃过。听我老妈说,我小时候在地上看见一粒米,会把米捡起来交给她。<br>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年代社会上刮起“浮夸风”虚报产量,报喜不报忧。每家每户的铁锅上做上记号不能使用,家家户户不能点火做饭,全在大食堂吃饭。不久,露出虚假的面目,吃空了,无法对付。后来听说是每人每月供应 13 斤米。可想而知,家家户户难以作炊。在缺粮年代,我看到村上有一户老夫妻经常吵架,大个子老头子去东村食堂领粥,在回家的半路上就偷吃了几口,到家后冲点水,过分变稀的粥被老<br>太婆看出破绽,为此,大骂老头子贪吃鬼,大吵大闹后,老太太寻死觅活跳入家边浜顶头河里,附近的人立即下河去抢救老太,看过热闹后,村民纷纷散去。还看到后村有一位老人在回家的路上饥饿晕厥,我们在老远处看着他倒下,最后,被众人抬回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那时,孩子多的家庭,养不起了,会把自己亲生的孩子送人。其中也有将孩子送到上海去的,但又被送回来的。那些都是发生在我生产队的真人真<br>事。现在,我村上有曾经到上海等地去想找回送出去的孩子,但是多次查找杳无音信,<br> 成为这些老人的终身遗憾。60 年代初那时农村的人口出生率降到最低点。具体数据在<br> 后来的全国人口普查资料中有准确记录 我童年很顽皮,现列举一些趣事供回忆。<br> <div><b> 扔石头(开火)打仗</b></div><div><b><br></b> 我们在童年除了做尘饭涂羹外,小学放学后,拿起镰刀背起草篮去割青草,用来喂猪、羊、兔。我们有时成群结队撑船去河东圩割草,会与隔河方家村的小伙伴打仗(俗称扔石头开火),把原来准备的瓦片,敲成理想的形状放在草篮里备用,也有在战场边临时去制造石片的。看到隔河有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就会发起口头挑战,然后开始行动,互相扔石头(开<br>火)打仗,发起进攻。若把瓦片扔过去击中对方,就会大喊大叫,欢呼雀跃庆祝胜利。<br> 扔石头开火时,最好用称心的瓦片,敲成圆或方形,扔出去时要用手捻住瓦片在齐腰处倾斜用力扔出去,使石片在空中旋转,这样石片才能有力扔远,射向对方。东面与隔河方家村、南面与隔河邻乡朱家村、西面与隔河邻乡猷漠村的小伙伴打仗。北面隔了条氿打不起仗。有时,没有仗打,就会找本村的小伙伴打内战,隔河扔石头开火。<br> 由于扔石头打仗的时间多了,割草的时间少了,割的草就少了,于是我们总是在草篮的中下面用树枝搭起来,形成一段空层,上面盖上青草,超过篮口,看上去像满满的一篮草,趁着天将快黑的时候匆匆忙忙回家,到家后很快赶到猪圈边,飞快把篮里架空的青草赶快甩一把到猪圈里,将剩余的青草放在猪圈边。赶快甩一把青草到猪圈里的目的是以防被大人看出你割的草有多少。你若把草全部堆放在地上,会看出所割草的数量多少。把青草甩一把到猪圈里,若被大人看出草少,你可以说,是猪把草吃了。现在,在我的右脚踝(内侧)上还留着一个被瓦片击中后留下的疤痕,这是我吃败仗的记录。最近,我与那位交战的童年兄弟经常在一起玩炒地皮游戏时,提及此事,大家会很开心地回忆童年往事,珍惜友谊情感。<br> 我扔石头打仗最远是在洑东乡的白泥场,那是我姐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姐曾在白泥场保健站当医生。暑假里,我 12 岁时在那里度假,有时也会参与当地男孩子的开火。有一次,我在参战时,当地有位认出我的男孩子,在隔河老远的地方,指着我,对他的同伴说,对准我扔石头,说我姐是医生,按照我的理解可能是“打伤了我,不用付医疗费吧”。在那里我的战区范围有 20 公里。<div><br> <b>吃镰刀柄等</b></div><div><b><br></b> 那是星期日或是假日做的事情。我们男孩子下午或是放学后去割草,总是想着玩游戏。<br> 玩得最多的游戏是吃镰刀柄。游戏规则是这样:在空旷的田野,或是在最理想的场所——干的平坦、无障碍的河泥场上,每人将自己的镰刀向上甩,落地后看镰刀的柄,谁的镰刀柄翘得高,有时肉眼看不出高低,还要用 2 个小拳头去测量高度,谁高就是赢家,他就可以率先甩用镰刀,使镰刀口甩向对方的镰刀柄上,造成对方柄上有刀痕,刀痕越深,破坏力越大,给对方造成难堪,自己感觉愉快开心。玩多次后,输者的镰刀柄上会伤(刀)痕累累,回到家里被大人发现要挨批或挨打。为防止挨批或挨打,有的小伙伴会在镰刀柄上涂点泥巴,掩盖镰刀柄上的伤痕。更有甚者为防止镰刀柄受损,预先在柄上钉上小铁钉,做得很隐蔽,往往会使赢家的镰刀口造成缺口,给赢家也造成难堪。<br> 玩过多次后,会修订游戏规则,预先检查刀柄,防止类似情况发生。<br> 我是生长在水乡顽皮的孩童,大家聚在一起总是会想出玩的游戏。记忆较深的是大家在河滩边一起“玩劈水”,也有说是“劈水碗”。每人用一块瓦片用力扔在水面上,让瓦片在水面上往前漂移,看谁扔的瓦片在水面上漂移的点数多,谁就是“最棒能人”。连续扔几次,按照最好成绩计算,得出名次。有不服输的小伙伴,第二天会预先准备好理想的瓦片,要求重新比赛。总结“劈水碗”的要领,一是站稳脚跟,二是选好瓦片,三是用力有劲,四是掌握瓦片入水的位置,使其协调形成合力,就能取得最佳成绩。<br> 扔泥巴赢青草小伙伴割了一会儿青草后,又想玩用青草当“赌资”的游戏。游戏规则是:每人在篮里拿出一把青草,大家认可后(有人小气,会抓出一小把青草),放在一起成堆,作为奖励品。然后,在空旷平坦的地方,划定一条线,在离线一定距离处挖一个小凹塘,每人扔一个小泥团,谁投进小凹塘这堆草就归谁,用淘汰赛的形式,这堆草就归最后赢家。玩多次后,赢家的草篮里装满了青草,幸运的赢家会带着喜悦的心情,蹦蹦跳跳,可以立刻回家。倒霉的输家很不服气,心想着下次一定要争取赢回来。输家的草篮已经空空而已,草篮不装满草,回家要挨骂或挨打的,无奈只得再去割草,割满篮后才<br>能回家。有时,回家迟了,大人问其原因,小孩子总是吞吞吐吐不愿说出实情,在大人的再三追问下,只得坦白说出贪玩的过程。<br><br><div> <b> 打(果子)仗</b></div><div><b><br></b> 夏天放暑假,是我童年最开心最忙碌的时刻。那时,每天做的事情很多,如捉蜻蜓、逮知了,钓黄鳝、捉螃蟹、摸河蚌、学游泳、玩游戏等。<br> 太阳下山前后,我们先要把家门口的泥场地扫干净,然后洒水降地表浮尘和地表温度,凉水泼洒在地上,瞬时会腾起一股热浪,地表温度即会降低。家家户户在家门口泥场上搁一张乘凉桌子,把刚做好热气腾腾的晚餐用陶器或铁盆盛上,端上桌子,让其慢慢地降温,以便等待收工回来的大人们立即可以吃晚饭。记得晚餐大多数是家中的老人做的,品种有面条、面疙瘩、馒头、稀饭、菜粥、白粥等。大人回来后,不能马上回家吃晚饭。要以每个生产队为单位,在有画着毛主席像的墙面前,各自手里拿着“红宝书”站好队喊着口号集中进行“晚汇报后”,才能回家吃晚饭。<br> 我家乘凉的桌子是木质的带四条腿的长方形桌子,俗称“条子”,这种“条子”很结实牢固,小孩子可以在上面蹦蹦跳跳地玩。也有用实木大门作面板,下面用两张长凳支搁的;还有是用毛竹做成的“竹床”,下面用竹支架或用两张长凳搁好。睡在“竹床”上,人感觉很凉快。那时,天热时也有露宿在“竹床”上“喂蚊子”过夜的。<br> 那时,有在“竹床”上装蚊帐的和不装蚊帐的。在静静的夜晚,常常听见用芭蕉扇“啪啪”地拍蚊子的声音。<br> 我们还看到戴着“红卫兵”袖章的青年人牵(押)着戴高帽子、胸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姓名的地主、富农游行。个别的地主、富农要在晚餐前(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到几个生产队人员活动集中的地方喊着口号,作接受改造的晚汇报。开场前,要敲打脸盆或洋皮簸箕,发出响声,引起旁人的注意和过来围观。</div><div> 晚餐后,洗过澡后,村东(五队)的孩子经常与我们村西(六队)的孩子就会在一起玩打果子仗。我们在白天早就宣战,准备好子弹,那是当年当地土生土长的楝树上的果子。打仗也很讲义气,很文明,不得用其他的杂物用作子弹。“楝树果”即是落叶乔木的果实,有毒但价值高。在 20 世纪农药未普及时,苦楝子被农民熬水杀虫。夏末的苦楝子是皮色青青,表面很硬圆滑的圆球形果子。双方交战时要等候到天色已经昏暗,大约看不清脸面了,大多数人到齐后才可以开始。地点是在两个生产队房屋的一条小巷交界处。晚上路过那小巷,总是感觉阴森森,有点害怕。</div><div> 一旦宣布真正开始两队“皮刹精”都会使劲扔“楝树果”,设法“稳准狠”击中对方。各自以用果子击中对方为“取乐”赢得胜利。“楝树果”若击中头上确实有点疼痛的,甚至会留下凸起红肿的泡包,打在身上无所谓,不感觉疼痛。有时用力过大,方向打偏果子会击中</div>旁边的大人,由此大人会发怒,会大声训斥小孩,我们只得乖乖地散场。宣布明日再战。<div><br> <b> 玩拖板车游戏</b><div><b><br></b> 我出生在大浦钱家浜的平原水网圩区,以前我们运输主要依靠农船。12 岁那年放暑假,我在姐姐工作的洑东公社白泥场医疗保健站度假,看到有平板车运送货物,感觉好奇。有次,看到路边平板车闲着,我与保健站丁医生的儿子小飞(比我小一岁)轮流玩拉板车。他拉我上坡,我拉(推)他下坡,我没有拉车经验,下坡时由于有重力惯性,小飞与车一起往前行走,我刹不住车了,最后我只得放手,结果车和车上的人一起翻到大路边的山涧沟里,幸好拉板车的柄靠在山涧沟边的堤岸上,真是有惊无险,幸好板车没有压着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从此以后,我不敢玩这游戏了。<br> <div><b> 造假粪,捉弄他人</b><br><br></div><div> 60 年代肥料很紧缺,村上精打细算的老农民会背着捉狗屎筐子(箩头)到处收拾野粪,其实,那时基本没有狗屎,都是人粪屎,但习惯于说是“捉狗屎”。我们小伙伴会在小麦成熟前的那段时间,用腥黑穗病麦的黑粉灰撒在预先做好的泥巴上,形状像成年人拉的大便,若不细心看,不会看出破绽。拾野粪的农民会把这酷似大便的泥巴很费力地弄回家,后来,发觉是假粪,自认被小毛孩捉弄了,感到懊悔。更有趣的是有过这个小孩做的“狗屎”被他父亲捉回家,但父亲不知情,小孩子不敢说出实情。<br> 那是小孩子事后告诉同伴才知晓的。<br> “皮刹精”的我,还在路上与同伴挖坑做过“陷茅坑”。那纯属故意捉弄人的。</div></div></div></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