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见识下土、沙尘暴,还有温州人推销与大学病患自治

李玉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1983年去西北做硕士论文调查,在甘肃省会兰州城,与室友向春同学重逢。刚离开学校一年多,盼望见面。火车站得到他迎接,他老成持重,有点大哥样。他接我到单位为他安排的旅社,让我开了一个房间,那是普通民房类的旅社,里面烧一个煤炉,一根烟囱,一个水壶,房间很暖和,晚上要注意防煤烟中毒。我们一起吃西北面食,我委托他帮买黄河滩的九曲羊毛皮羔,那种一根羊毛有九个圈圈的羊羔子皮。他带我游走城市绿荫很好的街道,介绍我访问自然博物馆,收获挺大。这次外出调研,途径成都时,也见到同班白同学、王同学、室友徐康武。大学时,徐康武同学很有趣,一次他父亲中午午饭过后到学生宿舍见他。他的床在最里面,平时来人敲门,他都不吭声,可那天,他就说了粗话,让来人推门自己进来,门一推,他父亲出现了,他呆了,我们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p><p class="ql-block">下土,他父母的告知与自己的体会。发生在周末,兰州同学带我到他父母的煤矿家。到了煤矿,他父母很热情,伙食很丰盛,我们游矿区,我第一次看到煤矿的采堆运,地面有坍陷,民房有歪塌,有遗弃,街道房顶黑乎乎一片,煤矿兴旺。商店东西跟我熟悉的矿区商店基本一样,糖果、水壶、缸、碗、牙刷、牙膏、肥皂、毛巾、盐巴等还是丰富的。印象深刻的是厚厚的深蓝色门帘,不用力气推不开。那是西北风大的一个标志。同学父母让我知道了他们把春天的头几场雨都叫做下土。男女老少穿的衣服颜色简单实用,黑色蓝色为主,白衬衫很少有。这即是时代标志,也是不用担心遇到下土天,衣服变成杂色。</p><p class="ql-block">沙尘暴,退回去。在河西走廊的金川铜镍大矿山调研时,不仅遇到这种下土,还亲历了后来称之为沙尘暴的黄土飞扬、飞沙走石的天气,退回去就是永远难忘。那天从招待所去二矿井下调查取样,早上阳光好得很,到了矿上,坐井罐下到井巷,观察素描记录取样完了,中午时刻上到地面,看到矿井罐车房里坐满了矿工,一个个都不走。我看了看外面,有点阴沉昏暗,风声有点大。我想,“不就是有点风沙吗!”这也怕?我抬脚就走,刚走出10米不到,就赶紧退回去,回到到挤满人的小罐井车房。那个吹起来的沙子小石头打在脸上、手上,都是疼。风沙里,看不清五米外的东西。矿工们熟悉得很,等一下没关系,不然会有意外。大约一个多小时,风沙就过去了。第二天从新闻中知道,昨天经历的风沙天气太强大了,当时上海开往乌鲁木齐的快车被吹打破完两个车厢的窗子,风沙往车厢灌,乘客被转移到其他车厢。这是我最早经历的、后来被广泛叫嚷嚷的沙尘暴。</p><p class="ql-block">困啊,要睡个觉。到矿山调查前想系统查阅矿山地质报告,这个金川铜镍硫化矿床祥查报告是甘肃第六地质队完成,到了武威队部,告知要调阅矿产地质报告,要得到省地质局总工办同意,总工签字。无奈,连夜坐火车从武威赶回兰州,实在困得不行,只有自费买了卧铺票(学生不得报销卧铺车,只能坐硬座。)一大早,赶到地质局总工办,一切顺利,与汤总工见了面,总工办办完了手续。那时硕士研究生很少,特别优待。又赶回武威地质队,查阅完资料,就到金昌市,开始调查。</p><p class="ql-block">潇洒、威风。在矿上调查采样,从招待所到矿区,走路、便车、马车。有什么坐什么,都是主动拦,停车就上,比走路强多了。坐在马拖的木板车上,有点电影里的感觉,“长鞭哎,一甩,琵琶啊,饷唉!”坐在大卡车车头,就像指挥千军万马,好高的车头,周边一切都微不足道,至今有回味。为了这个国家重点矿山,国家每年组织大科研技术单位,进行找矿、采矿、冶炼技术攻关大会研究布置。当年这个镍矿不仅一举甩掉了中国贫镍缺镍的帽子,还综合利用提供了全国百分之七、八十的贵金属铂族元素产品,综合利用是重中之中,每年国家副总理主持那个会议,称为大会战会议,另一个大会战是内蒙古的白云鄂博铁矿稀土金属综合利用。调查期间遇到过一次会议。<span style="font-size:18px;">自金川矿床发现后,国家大会战,上世纪60年代初,陆续去了很多大学的毕业生,校友给了我很大帮助,我调研采了五百多公斤样品,很完整的铜镍矿床系列样品。如何运到河西堡车站,托运回学校是个大问题,胆子大,找公司帮忙。公司办公室主任帮助下,派车解决了问题。说是研究生调查做论文用的,一路开绿灯。先后去了两次金川调研,完成硕士论文。后来我把一部分样品带到新单位,又离开时,交给专门做矿物矿相研究的人,她发现了新矿物。采的样品也算是一种奉献吧</span>后来我没有继续矿山调查研究。当时还体会了物质供应刚刚走向摆脱贫乏的努力,食堂的肉食还是少。80年代初毕业的大学生与老职工爱喝酒,天气太冷了,据说,鹅卵石沾盐巴喝酒也是平时的习惯,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一些人喝酒喝到酒精中毒,手都是抖的。</p><p class="ql-block">开关推销人。在招待所与温州人住一个房间,知道了刃劲与缠人功夫,他推销开关。早上,他左右肩各挎一个开关包,手上还拿一个,全是各种工业开关,他走到车间、矿井,找供销科,找维修人员,推销开关,晚上回来得晚,白天找人推销,晚上中午请人吃饭,订单拿到就走人。他告诉我,好开关有,歪开关也有,看你需要。一般是一次性的,好坏搭配。购货下单使用者都清楚,多换几个就是了,重要机器厂房的关键开关还是过关的,那是国营生产的。他说要请我吃饭,我有了时间,没有遇到他有空。1991年,在王府井街面买过鞋子,挺时髦的,价格低,但那是天鞋或周鞋,多穿多脱两次,或是遇到下雨或水,鞋子就是玩具了。<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们经历了那个多样的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自研与自消了。与金川调研相关的另一有趣事,是知道与相识了学校一个自研脉管炎病治疗药品的工人师傅。金川一个矿长的母亲得了严重的脉管炎,他知道我学校的那个大师傅,托我帮他买点药带给他。那是个孝子。我一口答应。可回到学校,找到大师,他热情接待,可药只能在他自己办的医院用。无可奈何,但他也没有完全拒绝,他说,能不能帮他的女徒弟在我的研究生同学中,找个男朋友,我也热情答应。最后两边都没有完成任务。几个月后,再次见到大师,他自己成了女徒弟的先生,他自己享用了。这个师傅自研脉管炎药是九死一生,当时医院没有有效药,得了脉管炎,整个腿都会流水,烂掉,很难受。他只好自己找偏方,寻草药,熬制,试吃,昏死,醒来,再找,再熬,再吃,总算熬制出了药,治好了自己,创出了有效药。这个调研过程,还有好多有趣的事。</span></p> <p class="ql-block">当时的毕业论文是要抄写的,错了字的页码是要全部重来的,一页400多字。</p> <p class="ql-block">与给我们上矿床地球化学课的涂先生合影</p> <p class="ql-block">毕业答辩委员会与导师、同学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