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给笔者已发表的往事“‘狠心’的叫花子妈妈”补两句话——读散文《舔碗》所想到的

王静存 静村流水

D.给笔者已发表的往事“‘狠心’的叫花子妈妈”补两句话

——读散文《舔碗》所想到的

往事“‘狠心’的叫花子妈妈”如下：

时间：1960年前后。

那时候，从外地来讨饭的“叫花子”（其实都是大饥荒中外地的难民）太多了。一次，我正在村街上和小伙伴们玩，忽见一个30左右岁的女人站在张静家院门外讨要。这女人衣衫褴褛，身边跟着个三四岁的男孩，怀里抱着个显然还没断奶的。这女人哀求着朝院里喊：“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孩子饿得眼看就不行了！......”张静比我父亲大几岁，我称他大大（伯伯）。在村里，张静一家的忠厚善良是出了名的。

这女人哀叫着讨要了几声之后，张静媳妇（我称大妈）端着一小碗粥出来了，递到她手里。我们孩子们也都凑过去看。这女人一端起粥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喝起来，大概连感谢的话都没顾上说（反正我没听见她说“谢谢”之类的话。）。他身边的孩子仰着脸，伸着小手朝她要：“妈，我饿！给我点吃！我饿呀，妈！让我喝一口！......”但是，这女人还是只顾自己吃，根本不顾伸着小手讨要的孩子。我们这些旁观的孩子们看不下去了，都指责她，说没这么狠心的妈妈，说她光顾自己了，硬是不管孩子。大概就是因为我们的指责，这女人猫下腰来，把饭碗端到讨要的孩子的嘴边，让他喝了两口。但是，就在仅仅让他喝了两口之后，她马上又把饭碗端到自己嘴边，呼噜呼噜喝起来，很快全喝光了。

长大后我想起这件事来可就另有所悟了：这女人那么狼吞虎咽地几乎独自把那一小碗粥全吃掉了，可能就是为了救自己怀里的孩子。她怀里抱的孩子自始至终是悄无声息的。他（她）是不是眼看就要饿死了？他（她）需要吃母乳。可是，母亲饿成这样子，哪还有一点奶水啊！没有奶水，孩子可不就得饿死吗？现在这女人救孩子的唯一途径，就是赶紧自己吃些东西，好产下一点奶水。想到她那声“孩子饿得眼看就不行了”的哀叫，我想我后来的判断是正确的。

现在我把这已发表的小文照抄在这里，为的是补充两句话：“当时，这个‘狠心’的叫花子妈妈呼噜呼噜把一小碗粥全喝净之后，马上又疯狂地舔饭碗，像狗和猫那么舔，舔得一干二净，像用水刷洗过的一般——我们小孩子都亲眼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