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树下的古韵与幽思 ‍ —一个樟树下人的童年回忆

白水岩

<p class="ql-block">  2024年的国庆节,我受邀参加我家乡湖南宜章梅田樟树下村大众乐园的竣工典礼,借此机会,我抽空到樟树下村拍摄古民居。樟树下古村落,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所见之处,蓝天碧水青山,粉墙青砖黛瓦,小桥流水人家,这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梦里老家。其街巷纵横、古径通幽,展现出一幅湘南古村的美丽画卷。</p><p class="ql-block"> 看着这一幢幢老宅,看着这一条条古巷,我儿童那尘封的记忆,犹如决堤的潮水,喷涌而出。</p> <p class="ql-block"> 开篇词:</p><p class="ql-block"> 《鹧鸪天. 樟树下村感吟》/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琼祖迢迢来拓疆,</p><p class="ql-block"> 琳公悟道美名扬。</p><p class="ql-block"> 钟灵毓秀好风景,</p><p class="ql-block"> 耕读传家出栋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樟树下,武江旁,</p><p class="ql-block"> 长街古巷我家乡。</p><p class="ql-block"> 斜晖脉脉映芳草,</p><p class="ql-block"> 碧瓦青砖思断肠。</p> <p class="ql-block">  从镇上驱车前往樟树下,两三分钟就到了</p> <p class="ql-block"> 八组门楼</p><p class="ql-block"> 来到八组的操坪,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极具特色的门楼,它张开双臂,仿佛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这门楼及围墙将里面的住宅群与外界隔断,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王国。</p><p class="ql-block"> 路的右手边是一排公共厕所,以前的农村都没有卫生间,如要解决大急,须找“茅厕”,所以村人称之为“茅厕店”,当然,现在基本弃用了,已成历史“文物”了。</p> <p class="ql-block">  院内一瞥。据说,这操坪原来立着两块珍贵的拴马石,可惜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 花鸭戏水,乡村味十足</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这条小河上面是弓形的石拱桥,并没有加盖水泥,桥对面也没有房子,而是一片广阔的田野,呈现出来的是典型的小桥流水图景。</p><p class="ql-block"> 我清晰的记得,桥那头曾(往下河方向)有一口水井,我在那儿打过水;桥下水潭曾是水牛集中泡水消暑之处,下午临将上岸时,我们趴在河岸墙上看水牛角逐相斗。斗牛惊心动魄,十分危险,可是有好事者明明看见一好斗的公牛已浸泡该水潭中,故意将与之敌对的另一头公牛赶入该潭,于是乎,仇牛相见,分外眼红,两头蛮牛立即在水中大战起来。</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一头战败的公牛上岸飞奔逃窜,围观人群化作鸟散(我也在其中)。有一男孩躲闪不及,摔倒在地,幸好奔牛没踩在他身上。后来把他扶起来时,发现巳经晕厥过去,其父母大哭不止,众人也以为该男孩不行了,正要准备料理后事时,他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p><p class="ql-block"> 在我童年的眼里,这条小河很宽阔,有些河段甚至很深、很凶险,我在此游泳额头还受过伤。当然,现在看来,它不过是又窄又浅的小水沟罢了。</p> <p class="ql-block"> 仙人出掌,不同凡响</p> <p class="ql-block">  这条小河,村民称“小江”,它们通向大江(武水河),由于建了新码头,铺上了水泥路,几乎难以辨认了。别小看这条小江,我小时候可是在这捞过鱼虾的。大河涨水小河满,每当春讯季节,有村民挑一水缓处或小江大江交汇处,张开大网慢慢沉至河底,等待鱼儿自投罗网。觉得火候到了,用双手奋力将网绳朝自己身上方向收拢上来,我时常看到这些青箬笠、绿蓑衣的网民收获不菲。</p><p class="ql-block"> 还玩一个游戏,涨大水时,与同伴折纸船比赛,从小江上游将纸船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然后跟踪纸船顺流而下,比谁的纸船能坚持得更久、漂流得更远。有的纸船刚入水即倾覆,有的经过险滩、漩涡才折戟,有的异常稳健,冲过小江“三峡”,最后驶向洪水滔滔的武水河。</p> <p class="ql-block">  七组的门楼,如城堡一样,有防御的功能</p> <p class="ql-block"> 一孔之见</p><p class="ql-block"> 门楼左右两侧的柱石,各凿了一个洞,宛如人的两颗眼睛,可以用来瞭望,也可以架枪射击。</p> <p class="ql-block">  指示牌后面,原来有一幢标准的老宅,据说,因为火灾烧毁了。</p> <p class="ql-block">  横木及门板里面是弃用的公共“卫生间”</p><p class="ql-block"> “地主婆”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卫生间”房后,右边小胡同深处,住着个“地主婆”。据说,49年前夕,她丈夫逃往湾湾了,撇下她及其儿子二人。我们小伙伴听周边人说她是“地主婆”,就对她、对她儿子、对她儿媳妇,乃至对她小孙子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和恐惧,大人也叫我们不要靠近她们家的人。可是,后来有件事使我改变了对她们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有个玩伴带我去那条胡同玩,不知怎的,就跑进了她的家。看见我们两个不速之客,“地主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也没赶我们出去,问我们的爸爸是谁?然后笑盈盈地从抽屉掏出两包饼干递给我们,轻声道;“吃吧”。我和同伴对视了一下,开始有点犹豫,最终还是接下放入裤兜里,然后快速地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家,我不敢将此事告诉爸妈,怕挨骂。</p><p class="ql-block"> 我躲进小楼偷偷的品尝送我的饼干,开始舌头舔一下,没事,接着啃一小块,好吃,最后几大口全部吃下肚,说真的,这是我打小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饼干!从此,我觉得地主婆不是坏人,她不会伤害我们。这难道就是糖衣炮弹的威力么?</p><p class="ql-block"> 地主婆当时50岁上下,长得有点像倪萍,可是村里人不理她,几乎没有人跟她说话。她时常一个人在七组操坪跳广场舞,边跳边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当时我很诧异:地主婆怎么会唱这种歌?她不是该恨么?这时有大人悄声道:“别理她,装的”。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装的,但我实在对她恨不起来了。后来,她带着她全家人南下广州投靠她女儿去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p> <p class="ql-block"> 七组的休闲活动中心</p><p class="ql-block"> 我童年休憩、聊天的场所。有时候会端着碗从家出来到此吃饭,看看各自所吃的菜,甚至交换菜。我常常手抓锅巴或蒸熟的红薯到这边啃边聊。</p><p class="ql-block"> 这里还有一个精彩的节目:举石臼。闲暇时,村里几个青壮劳力轮番举石臼比赛。这石臼至少一百斤以上,一般人撼动不了,只有两人能够单手向上挺举,犹如擎火炬一般,让人钦佩不已。没见过“力拔山兮”、“力能扛鼎”,见识过“力拔石兮”,也算开了眼界。</p><p class="ql-block"> 我年幼时,说话有点结巴,被人取外号“结子”,经常遭到同伴嘲笑,甚至还模仿我结结巴巴地说话,结果,模仿者也变结巴了;还有,对各自父母的名字很忌讳,不能直呼其名,如果哪个同伴直接叫自己父母的名字,会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会扑上去搏命。</p> <p class="ql-block">  别看这不起眼的小水沟,当年我亲眼所见:夏天某晚,有人左手举着燃烧着的松枝照着这水沟,右手拿着竹片做的大钳子,一阵鼓捣后,竟然从这水沟夹出一条大黄鳝出来,足有半米多长,宛如水蛇一般,让人既惊奇又害怕。看来,这还真是藏龙卧虎之渊啊!不过,当年我眼中的水沟绝对不是这么小,它是可以容纳我整个身子下去的。(可能后来修路改小了,也可能是小孩人小视野小的缘故)</p> <p class="ql-block"> 静谧的村巷</p><p class="ql-block"> 要是保留原来的青石板就完美了。铺成水泥路,对行走、骑车当然平坦方便,但显然会有损其原始风貌。樟树下村之所以有如此大规模的、错落有致的古建筑群,得益于清道光年间,樟树下村的盛兰公到广东经商,富甲一方,遂独资建造了住宅180间,免费供族人居住,由此打造了远近闻名、迄今完好的大村落,可谓功莫大焉、善莫大焉。</p><p class="ql-block"> 盛兰公之盛举,好比马云、刘强东在外发达了,衣锦还乡,出手阔绰,出资建了一个豪华小区,免费供族人居住,全村族人瞬间步入小康。周边村人都说“樟树下地主多”,原来是有历史渊源的。</p> <p class="ql-block"> 灰砖黛瓦马头墙,颇有徽派建筑风格</p><p class="ql-block"> 右手边的红大门,其外原有两扇低矮的木栅门,它差点成为我五岁时的夺命之门:因为淘气,我爬上此栅门最顶端,像骑马一样,双脚分跨在门的两侧,嘴巴不住地喊:“驾,驾,驾,”。门下有好几个玩伴,他们在下面用手使劲地左右摇晃着,仿佛助推秋千,不知是谁猛地一加速,于是我从门上高高坠落下来,后脑勺着地,不省人事……三天后,我醒来时已在医院床上。</p> <p class="ql-block">  这个菜园子一直在,只是现在看来荒芜了</p> <p class="ql-block"> 爬满藤蔓的小窗</p><p class="ql-block"> 上帝让我遭遇了一扇门,又让我目睹了一扇窗。这扇窗位于那扇门的斜对面,相距不过数米,这扇窗里面住着一位奇异之士,他的身世经历让人恐惧而好奇。</p><p class="ql-block"> 昌国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他名叫黄昌国,据说读过大学,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疯了。有人说是他老婆跑了,受到刺激疯的。从此以后,他闭门不见人,与世隔绝,彻底躺平。他不事生产,不参加生产队的任何活动,白天把自己关在屋内,夜晚出来觅食。</p><p class="ql-block"> 由于他昼伏夜出,我们很少看见他。有次队员出工去了,他突然出现在孩子面前,孩子们惊骇不已,四处逃散。只见他蓬头垢面,面色刹白,满脸络腮大胡子,脏兮兮的。同时头戴破烂的大斗笠,刻意将斗笠前沿压低,不让人看见他的眼睛,衣衫褴褛,拄着一根大拐杖,活脱脱一副丐帮装束。他这模样足以吓阻小孩,让其不敢靠近。小孩们往往与他保持二、三十米的安全距离,然后齐声喊:“昌国癫子!昌国癫子!”。此时,昌国是不加理会的,只有当个别胆肥的孩子,朝他投掷小石块时,他才抡起拐杖,怒冲冲地作出欲打人状。当然,从未见过他真打。</p><p class="ql-block"> 对他这种摆烂行为,大队试图拯救他。据说,大队派某干部上门找他。大概昌国害怕了,以为是来绑他批斗,早早守在门后,等干部一跨进门,便持菜刀砍去,当场削下半片耳朵,血淋淋的。该干部大怒,转身回家操鸟铳返回,对着昌国“呯”的一枪,昌国应声倒下。此后,数月未见昌国出门,众人皆以为他死了。谁知,几个月之后,竟然又奇迹般见到他身影。</p><p class="ql-block"> 我从未听他说过话,开始以为他哑了,他长相颇似电视剧《三国演义》中的曹操,身材魁梧,只是胡子长些,面容憔悴些。</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一个玩伴拉我去昌国家里坐,吓我一跳,以为这玩伴疯了。谁知他说他去过两次了,保证没事,并说:“我先进去几分钟,我没事了再叫你”,我半信半疑,过了几分钟,果然叫我,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进去了。他就一间房,黑乎乎的,只有那扇小窗透着一束亮光。床上的被子和身子衣服臭烘烘的,几十年未洗过了。我捏住鼻子,在门槛边半蹲着,与昌国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以防万一他拿菜刀砍我,我好第一时间夺门而逃。昌国烧着柴火,正在炸油果子(唐果仔),他不时地递给我玩伴油果子,并跟他说话(声音很小)。我玩伴边吃边递给我一颗。我接过后不敢吃,出来后硬着头皮尝了一下,也还能吃。</p><p class="ql-block"> 从此以后,我知道昌国并没有疯,如果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打人。改开后,政府将这位知名的“疯子”接到养老院去了,说是新社会救济五保户,从此咱村“野无遗贤”。我一直想不明白,昌国去养老院前的几十年如何熬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1、他吃什么?有人说,昌国夜晚出来偷摘他人蔬菜,到田里捋稻谷,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但即是如此,油盐谁给他?柴火如何解决?他有打火机吗?难道他钻木取火?也许有人偷偷接济他,不得而知。</p><p class="ql-block"> 2、他生病了怎么办?他从未病过吗?他捡别人扔掉的死猪死鸡,难道百毒不侵吗?他是不可能上医院的,他没钱也没医院会收治他。那他如何抗过去的?他懂医吗?</p><p class="ql-block"> 3、他当年为何要冒死砍干部?干部不过上他家找他谈话,他为什么拚命抵制?难道他看过“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以进”的书?</p><p class="ql-block"> 4、人生漫漫,如何打发时光?他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不能上网。他看书吗?他有书吗?他是大学生,识字的,看什么书呢?《道德经》?《庄子》?《金刚经》?夜深人静,可有阮籍穷途之哭?他不同于孔乙己,孔乙己还要面子、还在挣扎;也不同于陶渊明,陶渊明有一处自留地,有自己梦中的桃花源。他只是假托疯癫,曳尾于泥途,混迹于村巷,生如蝼蚁,命如小强。</p><p class="ql-block"> 总之,他是异类,也是神奇的存在,活了100多岁,熬死了许多恨他和他恨的人。他的生命意志如此强大,堪称“大隐隐于村”。</p><p class="ql-block"> 《鹧鸪天. 叹昌国》/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落魄村中似楚狂,隐居深巷鬓如霜。</p><p class="ql-block"> 众人诺诺千夫醉,举世昏昏一点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藤上壁,叶爬窗,绿萝几度换衣裳?</p><p class="ql-block"> 无家何以言昌国,明月无情照旧梁。</p> <p class="ql-block"> 离离堂上草,屋漏知多少?</p><p class="ql-block"> 分祠堂的前庭,曾是七组社员开会的地方。由于年久失修,屋檐漏雨,室内地面竟然杂草丛生。看来,亟待修缮了。</p> <p class="ql-block"> 这是分祠堂,可供族人祭祀、哀悼</p><p class="ql-block"> 想当年,每到一年的岁末,天气寒冷,第七队的队长(那时不叫组,叫队,生产队嘛)、出纳、会计等社员,便在这儿集中统计核算工分。往往摆了好几张桌子,在桌上用算盘劈里啪啦地忙碌着。桌下放着几盆炭火,木炭烧得非常旺,红通通的,温暖的很。我们这些小屁孩便钻入桌子底下,伸出小手掌烤火。有时淘气起来,便会绕着桌腿追逐,这时,算工分的大人便会大声呵斥:“这是谁的卵崽?”。</p> <p class="ql-block"> 故居的小巷道(见视频)</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土生土长),也是我0岁至12岁童年成长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蕴藏着我魂牵梦绕、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p> <p class="ql-block">  这条小巷及两侧的房间留存我太多儿时的记忆。时光穿梭机借用一下:我跟同伴在外玩得太野,时常玩至天黑。天黑才回家,犯了父母大忌,少不了“索基拉”(一种松树枝条,长满荆棘)伺候。由于怕挨揍,我即便到家了,也是藏匿在门后或左手房间的楼上,任由母亲呼喊“你在哪里?”,我强忍着不应声。直到母亲𠄘诺“你岀来,我保证不打你”,我才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出来。</p><p class="ql-block"> 揍得最狠的一次:我偷拿家里几个斗糍粑(糯米糍粑),装入我的书包,沿着铁路跑去我麻田的外婆家,谎称“我妈叫我来送糍粑”。我父母找了我一天一夜,急死了,以为我出了意外。第二天,我舅把我“引渡”回来后,我妈“大刑”伺候,打断好几根“索基拉”,最后把我绑在祠堂八仙桌的桌脚上,让我面桌思过。我这只“泼猴”仿佛被绑了五百年,从此老实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我𠄘认,我有童年的快乐,也有童年的阴影,但我从未归咎过原生家庭。</p> <p class="ql-block"> 在故居的屋檐下,我低下了头</p> <p class="ql-block"> 浅浅的小小的石槽</p><p class="ql-block"> 你可知道,这是我幼儿时用过的浴缸啊!没错,我在这石槽里洗过澡。说来我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个不过成年人一脚掌大的立锥之地,竟然能容纳下我小时候的整个身躯,大概我是从小人国蜕变而来的吧。</p> <p class="ql-block">  欲进故居,须挪开门板。不是这家人,不推这扇门。</p><p class="ql-block"> 题记:(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虚掩残门久不开,灰砖四壁覆青苔。</p><p class="ql-block"> 无人庭院生荒草,一股辛酸泪下来。</p> <p class="ql-block"> 进来后,屋内空间狭小、光线幽暗</p> <p class="ql-block"> 水泥缸</p><p class="ql-block"> 右手边是水泥砌成的水池,当水缸用。小时候,我从村里数百米外的水井挑水回来,将桶里的井水艰难地注入该水缸中。说艰难,是因为这水缸的高度相对当时渺小的我,太高了。我想,有人掉进这水缸,司马光如何砸缸?水泥的。</p><p class="ql-block"> 现在看来,这种居住条件,完全是贫民窟。这次重访故居,低着头,打开手机手电筒,蹑手蹑脚,不像是看旧居,倒象是在考古,象是发现了一座古墓,在仔细发掘记忆的宝藏。我现在才明白,我原来属于古墓派,在这出生修行了十二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原来架有木梯,可以上二楼</p><p class="ql-block"> 这间逼仄的房间是厨房加客厅加餐厅。西窗下彻有一座底矮的灶台,用来做饭。我跟我父母在这蜗居了十二个春秋,印象最深的是除夕熬夜等新衣:我母亲是裁缝,每当岁末,她须先缝制好他人委托的过年衣服,才开始缝制我们姊妹的新衣。由于时间紧迫,我母亲往往需要连续熬夜几个晚上,才得以完成。</p><p class="ql-block"> 多少个除夕之夜,外面爆竹声声,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母亲踩着缝纫机,斜低着头,眼睛盯着缝纫针,紧张地忙碌着。慈母密密缝,稚子迟迟眠。由于要“量体裁衣”和试穿,我不能睡,直到缝制完成、试穿满意,才安心上楼睡觉,因为大年初一,我要穿新衣服去梅田矿务局看电影,这是我童年必备的春节节目。</p> <p class="ql-block"> 我的小阁楼</p><p class="ql-block"> 里面这间算卧室,原来也有木梯上楼,我就睡在楼上。你能想像一家七口挤在三间瓦房的窘况吗?</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我那幼小的身躯每天攀爬木梯上阁楼,进入属于我的天地,“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阁楼空间更小,南向有一扇小窗,借助窗户透过来的光,我在窗下书桌上写作业(那个年代作业极少),更多时间是看小人书(连环画)。年龄稍长些,借来《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三侠五义》、《说岳全传》等书籍来看,后来又看《儿童文学》、《少年文艺》、《武林》等,楼上乾坤大,书中日月长,我的文学爱好就是那时受到熏陶的。</p><p class="ql-block"> 阁楼墙上贴有那个年代特有的电影剧照,如《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穆桂英挂帅》等。</p> <p class="ql-block"> 镂雕的门楣,东倒西歪</p><p class="ql-block"> 这门楣南边的小过廊是我家的,这门是关死隔断的。我家在这个小过廊放了一个衣柜,衣柜底层装满了棉被、衣服。我趁父母不在家,时常偷偷打开这衣柜淘宝,试图淘出点玩具来。有次终于翻出了压箱底的“宝贝”:戏服。</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是大队的业余演员,闲暇之余,经常到大队礼堂演话剧、花鼓戏。这是一套国军军服,我觉得很酷,于是拿了帽子戴在头上,系上皮带,插上道具手枪,连蹦带跳地跑出去在同伴面前耍酷。这下可捅了大漏子,被我母亲发现后,揪住耳朵,拉回家,一顿胖揍。</p><p class="ql-block"> 还有,我父亲演过小日子太君,一直被同伴嘲笑,弄得我抬不起头来,深以为耻。后来我父亲唱花鼓戏,跟一个年轻姑娘搭戏,又被同伴调侃:“那个女的是你二妈”。</p> <p class="ql-block"> 雕花的窗棂,上拆下缷</p><p class="ql-block"> 题记:(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别梦几回缠?故园十二年。</p><p class="ql-block"> 今看屋宇破,双泪滴窗前。</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奶奶住过的房间。我在这,和我奶奶一起烤过火,陪我奶奶一起聊过天。</p><p class="ql-block"> 我奶奶一生不易,一双小脚(幼时缠过脚),不能远足,干不了体力活,走路颤颤巍巍的,很早就守寡(我父亲出生没多久,我爷爷就去世了)。我奶奶长年独自一人在此生活,生活起居完全靠自己。</p><p class="ql-block"> 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制作的杨梅干,用黄糖泡制,酸爽耐嚼,简直是人间果珍。由于她是小脚婆,无法担水,常常需要我们这些孙子孙女们帮她挑水。她怕我们不情愿,每次帮她挑水倒缸后,便掏出一小包杨梅干犒赏,于是我们争先恐后,乐此不疲。她很少吃肉,以素食为主,从未上过医院,在一个冬天的早晨,溘然离世,享寿103岁。</p> <p class="ql-block"> 七组联通八组的巷道</p><p class="ql-block"> 樟树下村的巷道纵横交错,如走迷宫,外人首次来访,往往摸不着北。</p> <p class="ql-block">  斑驳的砖墙,古老的民居,地砖缝里青草丛生,显示出年代的久远,历史的沧桑。</p> <p class="ql-block">  水缸、垃圾桶、杂物箱,残留些烟火气息,堆满墙角的干稻草,更是散发着田野的清香。对了,这个水缸,司马光可以砸缸,还可以请君入瓮。</p> <p class="ql-block"> 穿过一片废墟</p> <p class="ql-block">  墙面上的投影,宛如方天画戟,我想起了吕布、三国、故垒西边、人生如梦……回过神来,但见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p> <p class="ql-block"> 题记:(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废宅荒草深,夕阳几度临?</p><p class="ql-block"> 儿时多少事,梦里泪沾襟。</p> <p class="ql-block">  砖头赫然刻记“道光八年造”(大概出自盛兰公的手笔),即公元1828年建,这幢老宅已经近200年历史了。史学界将中国1840年鸦片战争之前称为古代,即这幢房屋属于古代建筑了。</p> <p class="ql-block">  废墟南面,是保存相对完好的祠堂(见视频)</p> <p class="ql-block"> 四通八达的宅第、祠堂</p><p class="ql-block"> 这纵横交错、扑朔迷离的村落布局,最适合捉迷藏、打巷战。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孩子们在家是呆不住的。所以,一有空就跑出来找同伴玩,我记忆中的玩伴有:红权、文成、章安、泽安、梨古…由于年代久远,许多名字一下记不起来了,有几个英年早逝了。</p><p class="ql-block"> 男孩子打巷战,分敌我双方,类似军演。武器是弹弓,子弹是折纸做的,或选柔韧性好的藤条,将其剁成二三厘米长的小段。巷战的双方先埋伏在街巷的各个角落,由一个裁判喊“开始”,然后进入战斗状态。被子弹射中者出局,全部成员被射中“阵亡”的一方为输。</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在村里玩过的游戏可多了,如手推铁环、掷酒瓶盖、甩打陀螺、用纸做成面包打“ "啪啪”、跳山羊……种类繁多,不一而足。</p> <p class="ql-block"> 高悬的“陆军中将”牌匾</p><p class="ql-block"> 这是民国政府于1946年授予梅田樟树下人黄一华(黄湘)的牌匾。黄湘,字一华,族名黄永琼,1908年生于樟树下村,一生充满传奇,为民国一代儒将,</p><p class="ql-block"> 黄湘省立高中毕业后,返乡担任白沙小学教员二年,1928年,年仅20岁,投笔从戎,南下广州考上黄埔军校第七期。<span style="font-size:18px;">抗日战争期间,战功卓著,先后参加过上海会战、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湘北会战、枣宜会战等著名战役,战功卓著。</span>抗战胜利后,被授予陆军中将军衔。1949年赴台,上世纪七十年代定居美国,2014年去世,享年106岁。黄湘子孙满堂,人才辈出,已出9个博士、8个硕士,缔造了新时代“一门九博士”的传奇。</p><p class="ql-block"> 巧的是,他与隔壁麻田的殴阳毅同为中将,都当过小学教师,只是在1928年作了不同的选择:一个南下广州,考上黄埔军校;一个留在宜章,参加了湘南起义。结果前者成为国军中将,后者成为共和国中将。</p><p class="ql-block"> 《七律. 赞黄湘将军》/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卫霍击胡气势虹,书生投笔亦从戎。</p><p class="ql-block"> 白沙执教笼囚鸟,黄埔习军鱼化龙。</p><p class="ql-block"> 百战八年忠国策,一门九博振家风。</p><p class="ql-block"> 抬头仰望金牌匾,不愧乡贤第一翁!</p> <p class="ql-block">  墙上的头像与标语,遗存着那个年代的的痕迹</p> <p class="ql-block">  这属于村里的主干道,宽阔而笔直,直达村口的门楼。这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历经岁月的洗礼,光滑古朴。</p> <p class="ql-block"> 停放的摩托,是外卖小哥?</p><p class="ql-block"> 右边是我发小正正、义义两兄弟的老宅。他们兄弟俩脑子活,玩的花样多。印象最深的是,在他家客堂玩“单脚顶膝盖”:要求单脚站立,另一脚弯曲贴靠在立脚的膝盖以上,手可以扳住弯脚。然后边跳边用弯脚的膝盖顶撞对手,弯靠的脚先松脱着地者输。比的是脚力、平衡力。</p> <p class="ql-block"> 八组的门楼</p><p class="ql-block"> 右边出墙的枝叶,亭亭如盖矣!</p> <p class="ql-block">   田园将芜,胡不归?</p><p class="ql-block"> 废宅里面,草木野蛮生长。葱葱草木,安家落户。这处废宅,小时候记得是七队的牛圈,关养十多头牛。承包责任制后,由七组一户人家居住,而今,人去室空牛散,草木安营扎寨。</p><p class="ql-block"> 关于牛栏(牛圈),也有温馨的回忆。我们时常光顾八组的牛栏,去那里不是为了看牛,而是爬到牛栏二层去玩耍。溜进牛栏时,如果没有牛,我们会非常顺利、麻溜地踩着牛栅栏爬上去;如果碰到牛回来了,我们就得异常小心,不能惊扰到牛哥。我们之所以选择到牛栏上层来玩,是因为此处堆满了晒干的稻桔杆,冬天会很暖和,且非常隐蔽,大人发觉不了。</p><p class="ql-block"> 爬上稻桔杆堆,好似进了天堂,纵情地翻筋斗、摔跤,或者听大哥讲故事,如讲《隋唐演义》、《封神榜》等。我们往往一呆就是大半天,直到家里人喊吃饭,才不舍地溜下去。来这里活动有个副作用,就是在稻桔杆中摸爬滚打,全身会骚痒,甚至会红肿。</p> <p class="ql-block">  远处身影,渐行渐近,旧宅古巷,顿时一亮</p> <p class="ql-block"> 排水沟上面,架设石板桥</p><p class="ql-block"> 这是村里风口之一,夏天经常过来乘凉。先到的小伙伴会抢先骑坐这石板桥,由于过于狭窄,一般只坐一人,关系亲近的,会挤坐两人,如骑马一般。你想,在炎热的夏天,外面热浪滚滚,此处凉风习习,你骑着马,浴乎风,闭上眼睛,仿佛在草原上驰骋,这是何等惬意的体验!</p><p class="ql-block"> 不止于此,我把这水沟当作深险的峡谷,用臂背紧贴墙,双脚抵踩对面的墙,手辅助用力撑住两边的墙,然后上下挪动,仿佛徒手攀岩,颇有成就感。</p><p class="ql-block"> 题记:(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阴沟常覆船,上下爱攀援。</p><p class="ql-block"> 若得闲心在,奈何惧坠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熟悉的闾巷</p><p class="ql-block"> 一幅春联,足显人间烟火气</p> <p class="ql-block"> 右侧景观:海市蜃楼,古堡与长城</p><p class="ql-block"> 题记:(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蓝天绿地黄家,</p><p class="ql-block"> 红窗青砖黛瓦,</p><p class="ql-block"> 古巷长城尖塔。</p><p class="ql-block"> 太阳斜挂,</p><p class="ql-block"> 好个风景如画!</p> <p class="ql-block">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断木残梁</p><p class="ql-block"> 题记:(白水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野草马头墙,残梁对夕阳。</p><p class="ql-block"> 旧时梁上燕,一去两茫茫。</p> <p class="ql-block">  窗子是木窗,且很小,因为那个年代没有玻璃窗,为防风雨,只是能装窗户木门。为了安全,窗户不宜太宽大,缺点就是光线不好。</p> <p class="ql-block"> 图为我家曾经的猪圈</p><p class="ql-block"> 猪圈背后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妈每年会养一头猪,大半年时间,将十几斤重的小猪养到二、三百斤的大肥猪,实为不易。如果辛辛苦苦养到过年,能自己杀了吃,当然欣慰开心;但如果被统购了,价钱微乎其微,只见猪跑,没吃猪肉,就会异常失望和沮丧。</p><p class="ql-block"> 为了养一头猪,分摊给孩子们的活就是摘猪菜和割茅草。猪菜是给猪吃的,茅草是给猪腄的。这两项活,我都不擅长也不愿意,但每天都得干。</p><p class="ql-block"> 说到割茅草,真是一把辛酸泪:每天天蒙蒙亮,就被催叫起床。我挑着畚箕,畚箕上放着镰刀,半睡半醒地出门。最难的不是割茅草本身,而是无茅草可割。清晨,我放眼望去,天苍苍,野茫茫,不见猪草不见羊。为什么广阔的农村没有茅草?因为刮茅草是刚需,每家每户都要养猪,每家每户都得刮茅草。四处干干净净,比男人脸上的胡子还刮得干净。山坡上,田埂边,河畔,都是寸草不留。</p><p class="ql-block"> 有经济学家说过,如果在计划体制下,沙漠上的沙子也会变得稀缺:这不,田野、山林的茅草也变得稀缺了。咱村有人甚至不远百里,花一整天时间赶赴骑田岭割茅草。有次我挺而走险,到矿务局油库偷刮茅草,油库后面围墙有个洞,我攥着镰刀从此洞口钻进去。油库的茅草丰茂,是因为有围墙保护,禁止进入,还可能是油水厚吧。第一次有惊无险,第二次刚钻进洞,即被守门员抓获,开始以为来偷油,攥着把镰刀以为来行刺。弄清情况后,定了个“恶意刮茅”,没收作案工具(畚箕与镰刀)。鉴于我是未成年人,通知父母严加管教。</p><p class="ql-block"> 关于割茅,还有血的教训。有天清晨,天气寒冷,我来到小河边一个异常隐蔽的角落,发现一段残墙下有一小片低矮的草丛,兴奋异常,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这时候下手要快,不然后来者会过来抢割,于是我连忙蹲下猛刮。由于太急过猛,一不小心镰刀竟然刮到我左手食指上,顿时血流如注…我不知所措,只会用右手死死地捏住受伤的食指。后来有好心人将我带到大队医疗所包扎,才无大碍。从此我左手食指添了一道深深的疤痕。雷锋手上的伤疤,是上山砍柴被地主婆砍的,我手上的伤疤,是河边刮草自己砍的。挥刀自残,想来心寒。</p><p class="ql-block"> 而现在,农民不养猪了,甚至不种田了,没必要割草了。所以,现在田地山坡,草木深深;门口庭前,荒草萋萋,人们都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不会再动刀了。而我回到家乡,每每看到茅草丛生,便有借镰刀斩草除根的冲动。当然,现在的农村,镰刀已很少见了,即便有,只割韭菜不割茅。</p> <p class="ql-block"> 我家堆放稻秸秆的泥砖小屋</p><p class="ql-block"> 我经常去队的田里,把稻桔杆挑回来,堆放在此屋,以用作猪圈的“床垫”。</p><p class="ql-block">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一出生就是牛马,而且是为了养那头猪而当牛马。</p><p class="ql-block"> 有人问我为什么发狠读书?在学校课堂,回答是“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内心却是为了摆脱繁重的农活。因为:论体能,我打不过我同伴;论口才,我口吃结巴;论技能,我玩游戏处于下风:论干农活,我挑担姿势不对,割草打柴完不成任务。</p><p class="ql-block"> 有次上山割茅,被不明植物吻脸欺负了,满脸红肿,惨不忍睹,好似马蜂蜇了一般,父老笑曰:“干点这事就这样,你这辈子怎么活?”。更要命的是,我小学一、二年级就发现自己眼睛近视了(人家白居易,二十八岁中进士,我八岁中近视),上课基本靠听,还不敢声张,好像做了贼一样。一想到自己将来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手执竹鞭,跟在牛屁股后面,在水田里犁田,不觉心里发毛。</p><p class="ql-block"> 总之,我不具备当农民的“天赋”,唯有努力读书,有朝一日考上大专或中专,吃上“国家粮”,才有活路。</p> <p class="ql-block"> 通往村主道的小径</p> <p class="ql-block"> 我家的新居</p><p class="ql-block"> 1982年,我离开我住了12年的老宅,全家搬入了离老宅不足百米远的新居,在新居住了14年。新房居住条件大为改观,每层有三室二厅,有两层楼。</p> <p class="ql-block">  2000年前后,新居转让给堂侄,因为我家又搬迁到村口马路边的新居去了。这可叫“黄父三迁”吧。</p> <p class="ql-block">  村里大众乐园落成,于2024年10月3日举行盛大竣工典礼。大众乐园的前身为村小校舍。</p> <p class="ql-block">  以前,这老宅前面没盖房,是两个井水池,井水是用水管从盐田冲、二矿那边接过来。井水池旁边是一个鱼塘,现在盖成房子了。</p> <p class="ql-block"> 三组居住区</p><p class="ql-block"> 因为2024年10月3日至5日,樟树下村要举办大众乐园竣工暨外嫁女回娘家典礼,所以插红旗、铺地毯。</p> <p class="ql-block"> 静静躺平的长条石</p> <p class="ql-block"> 以前连通的胡同,用红砖隔断了</p> <p class="ql-block"> 古今交融,青白相映</p> <p class="ql-block"> 左灰砖,右白墙,古韵新姿列两旁</p><p class="ql-block"> 异乡,容得下肉身,留不住灵魂;家乡,寄托了灵魂,却留不住肉身。我,人在他乡,心系故乡,算是“离土不离乡”。村里老宅具有情怀、美学和文物价值,但显然大多不再适合居住。所以一些村民原拆原建,用新房(都统一刷成白色)替代了旧房,有的在村子外围选址建房,有的在梅田新城买房,有的甚至到宜章县城、郴州市买房居住。</p><p class="ql-block"> 梅田由于煤炭资源枯竭,又缺乏替代产业,以致于青壮年劳力几乎全部外出打工,所以平时所见的多为留守老人和儿童。</p> <p class="ql-block">  村里保留着若干块菜地,这些菜地仿佛村庄的肺,提供绿色和氧气,使古村焕发出勃勃生机。</p> <p class="ql-block"> 这断裂的青石,是门槛石吗?</p> <p class="ql-block">  蓝天红旗下,胡同尽头,有个朦胧的倩影</p> <p class="ql-block"> 通往四组的路径</p> <p class="ql-block">  又是绿意盎然的菜园,记得小时候有篱笆墙</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去四组水井取水的必经之路</p> <p class="ql-block"> 高耸的“江夏第”牌楼</p><p class="ql-block"> “江夏第”即“江夏世第”,有的书“江夏世家”、“江夏黄氏”、“江夏流芳”字样。“江夏”,是黄氏的代名词,通俗地说:我们樟树下村黄氏,源自江夏郡,是世家大族。</p><p class="ql-block"> 历史上,黄姓有声望的世家大族,曾长年定居于江夏郡,史称“江夏黄国”。历史上的江夏郡中心位置位于黄香故里,即今日云梦县,今日武汉的江夏区袭用此名。</p><p class="ql-block"> 今天海内外黄姓子孙都自称江夏黄氏、江夏堂、黄江夏堂,公认江夏为黄姓的郡望与发源地。“江夏堂”是全球黄氏的总堂号。</p> <p class="ql-block"> 进入四组的建筑群</p> <p class="ql-block"> 拴马石,晾衣杆,当年荣耀不一般</p><p class="ql-block"> 拴马石,又称拴马桩,只有当年显赫富贵人家才有的设施。<span style="font-size:18px;">两块雕刻精美的拴马石,矗立于大门前,宛如大户人家的华表,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荣耀。一般穷苦人家,是没有能力养马,也不需要拴马石的。只</span>有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才会养得起马,所以拴马石不仅是骡马停驻的支点,更是家族地位与财富的象征。(据说,此拴马石,系该户人家子弟中举后所立)</p><p class="ql-block"> 还有,富贵人家结交的都是权贵,而这个拴马石,就相当于今天的停车场了。客人来了,如果连马都没地方停留,这肯定是不行的。同时,拴马石也和门前两侧蹲立的石狮一样,也被赋予了避邪镇宅的寓意,人们相信,这些坚固耐磨的青石能够抵御外界的侵扰,为家族带来平安与吉祥。</p> <p class="ql-block">  拴马石后面的大宅院,姑且叫“黄家大院”吧</p> <p class="ql-block"> 进入院子,怔住了</p><p class="ql-block">没想到会如此荒芜,敝庐映落日,荒草没前庭</p> <p class="ql-block"> 新房,红红火火;旧屋,荒凉萧索</p> <p class="ql-block">  屋已旧,院已荒,秋风穿透百叶窗,谁与话凄凉? </p> <p class="ql-block">墙头一抹绿色 ,是生命的倔强,是不灭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自流</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这口水井是深深地凹陷进去的,取水人必须滑下水井,用水勺接水,接满后,先将水壶推上井边沿,然后爬上来。由于泉眼不大,取水人多,往往需要排队。每当暑期双抢季节(抢割稻谷、抢插秧),大人便会派小伙伴提着水壶来此取水。这里的泉水清洌甘甜,特别止渴,十分抢手。实在口渴,暂时没等到取水,只得厚着脸皮向正在接水的人先讨一口。这一口比农夫山泉甜多了。</p><p class="ql-block"> 此泉没名字,听说过“贪泉”、“盗泉”的,大概为了提升知名度吧。</p> <p class="ql-block"> 三径就荒,松菊犹存</p> <p class="ql-block">  以上旧屋均无人居住,已被荒草野花占领</p> <p class="ql-block">  樟树下古建筑群,于2011年被湖南省政府列为“湖南省文物保护单位”。不过,村里的许多古建筑破损严重,甚至濒临坍塌,文物保护工作任重道远。</p> <p class="ql-block"> 胡同尽处一点红</p> <p class="ql-block"> 瑜祖祠大门前的拴马石</p><p class="ql-block"> 有谚云:门前多有拴马石,富贵早来不会迟。樟树下村有好几处立有拴马石,是祖上阔过的历史见证。</p> <p class="ql-block"> 琳祖祠门口一对石狮,含威不露,镇宅驱邪</p> <p class="ql-block"> 左手边,并排而立的是瑜祖祠</p> <p class="ql-block"> 琳祖祠的神龛</p><p class="ql-block"> 神龛供奉的是樟树下黄氏始祖义琳公、义瑜公、义珍公三兄弟的灵牌。</p> <p class="ql-block"> 梅溪黄氏始祖黄子琼生平</p><p class="ql-block">  梅溪黄氏(包括樟树下黄氏),系江夏黄香后裔。子琼公系梅溪黄氏始祖,其曾祖黄惟寅、祖父黄敏礼皆中进士,官至尚书。本人系子琼公第24世裔孙。</p><p class="ql-block">  梅溪黄氏始祖子琼公,系文天祥的部将,举人出身。抗元失败后,相传与文天祥的堂弟文天瑞一同南下岭南避祸。不同的是,子琼公选择了梅溪定居,而文天瑞则选择在二十余里之外的麻田官田定居,成为官田文氏始祖。琼公携家眷来到湘南,以放鸭为生,开始在郴州北湖,后辗转徙至宜章梅溪,择武水河东岸老湾村定居。</p><p class="ql-block"> 子琼公为人急公好义,乐善好施,被官府赐匾“楚南义士”,享寿84岁。他传下一首《黄氏开疆诗》:</p><p class="ql-block"> 勒马奔程自主张,男儿随处可开疆。</p><p class="ql-block"> 远游外境非吾境,久住他乡即故乡。</p><p class="ql-block"> 继志莫忘莲胆苦,传家须并桂兰香。</p><p class="ql-block"> 我居官守逃难避,惟愿尔曹百世昌。</p> <p class="ql-block"> 义琳公及樟树下村名的由来</p><p class="ql-block"> 康熙三十年间,泰璞公之次子正儒携妻儿从梅溪祖居地老湾,渡船到武水河西岸搭棚而居。几年后,正儒染病亡故,年仅24岁。其孀妻李氏带着三个儿子(即后来的义琳公、义瑜公、义珍公)艰难度日。当时此地已有肖姓人居住,称为“肖家村”,李氏经风水先生指点,携三个儿子迁移到一棵樟树下搭棚居住。正儒公的三个儿子长大后娶妻生子、人丁兴旺,人口远超肖姓族人。从此,黄氏家族成为该村旺族,此地由“肖家村”悄然易名为樟树下村。</p><p class="ql-block"> 义琳公为子琼公的八世裔孙,自幼聪慧,成年后学道家,功夫精湛,其“牛角插壁”、“竹篮打水”的绝技传颂了五百年。</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琳公祖祠曾作为校舍使用。我在这读的一年级,那时没有幼儿园,这里就是我的启蒙之地。我记得有三个班,东、西厢房各一班,大堂(神龛前)设了一个班,我在东厢班。你想,我天天在祖宗的注视下上课,焉敢懈怠?</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前的事,许多都忘却了,只记得冬天在厢房里“挤油渣“的活动。冬天一来,寒风刺骨,又无玻璃窗,那冷风飕飕地从窗户劲吹进来,冻得发抖。带了烤火箱的同学好些,那些没有烤火箱的或火箱里的火熄灭的怎么办?有办法:先由一个男生抢占教室的一个墙角,谁过去将其挤出该墙角就算嬴,墙角代表着权力中心。于是乎,不断地有男生涌上去挑战,左右方向都可以挤,只能用胳膊和肩膀推挤,不许用手拖拉。由于推挤动作频繁而剧烈,身体很快发热出汗,这就是所谓的“抱团取暖”吧。</p> <p class="ql-block"> 二组的居住区</p> <p class="ql-block"> 以上均为大众乐园正大门前的建筑</p> <p class="ql-block">  刚落成的大众乐园,崭新、大气、上档次</p> <p class="ql-block">  大众乐园大门左侧的老宅,属于五组、六组居住区。</p><p class="ql-block"> 说明一下,由于时间仓促,二组、五组、六组的许多旧宅古巷,不及拍摄,深感遗憾。</p> <p class="ql-block"> 蓝天白云紫珍珠(多肉)(摄于六组)</p> <p class="ql-block"> 小江入河(武水)口</p><p class="ql-block"> 此处原为一座石拱桥,可惜不见原貌了。现在小树的位置原是一棵巨大的樟树,大到须五、六个成年人牵手围抱方可合拢。据传,瑜琳珍三公从东岸老湾迁至武水西岸时,有很多樟树,根深叶茂,古木参天,郁郁葱葱。</p><p class="ql-block"> 不过,我们小时候所见,独剩这一棵樟树了,而且历经千百年风雨,它已处于半枯朽的状态。我们小伙伴每次从旁经过时,有莫名的恐惧感。因为其树身中空,底部有个硕大的洞,传言树洞里藏匿着一条蟒蛇,树枝上有猫头鹰。以前这河水挺深,所以有小孩到此游泳,胆大的甚至爬上枯樟树纵身跳下去,也有从石拱桥往下跳的,我是不敢的。我只从大河往小江方向游过一次,且从水面穿过了石拱桥下的孔洞。</p><p class="ql-block"> 后来,因为雷击,此樟树灰飞烟灭了。抚今追昔,沧海桑田,树犹如此,人何以堪?</p><p class="ql-block"> 小树旁之前没有房子,桥南原为大队礼堂,后来拆掉盖了村小学。据说,由于生源少,村小学也停办了。可谓物非人非,往事如烟矣!</p> <p class="ql-block"> 河道治理机制化、常态化</p> <p class="ql-block"> 小江入河口,草木青翠,鲜花烂漫</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这入河口似乎宽阔的多,也没有如此茂盛的草木,倒是有江渚沙洲。每当洪水上涨、倒灌小江时,便有渔人驻扎此处,张网捕鱼。这个时候,我时常会凑过去,瞅瞅渔人的鱼篓,看斩获多少。慷慨的渔人也常会抓出几只小鱼小虾送给我,说道:“去去去,别看了”,于是,我欢天喜地的回家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江三角梅》/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村外石桥边,</p><p class="ql-block"> 寂寞开无语。</p><p class="ql-block"> 不见渔人此处渔,</p><p class="ql-block"> 武水流如故。</p> <p class="ql-block"> 武水西岸主道,直通梅田镇区</p> <p class="ql-block"> 人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p><p class="ql-block"> ( 樟树下古渡,与老湾码头隔江相望)</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这个码头学会了游泳:狗刨式。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来此游泳的人很多,几乎挤满了整个码头,还有几个洗衣服的女人。这些小男孩,当着女人的面,光溜着屁股,毫不避讳。浣衣女子也司空见惯,只顾低头洗自己的衣服。我先是用手趴在码头石板上,用脚蹬水,不敢离岸。后来,有个大人捉住我的双脚,让我不断用手刨水,渐渐有些感觉。最后,他悄悄的松开他的手,逼得我手脚并用,拚命乱蹬。呛了好几口水后,终于可以短时间让身子不沉下水去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的游泳技术见长,学会了蛙泳、仰泳,甚至可以憋气沉入河底几十秒,我们称之为“扎猛子”。尝试过扎入水中,从西岸穿到东岸,我只能横穿一大半。比较自豪的是,在下河渡游泳,摆渡老人在河面用竹篙撑船,我可以游水追上渡船。甚至时不时的沉下水,从船底横穿过去,到船的另一侧,然后头突的冒出水面,用手一抹脸,象水鸭似的猛晃晃头,以甩出头发上的水。</p> <p class="ql-block">   哀吾生之须臾,羡大江之无穷</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静水流深,这河水看起来比小时候深多了。记得小时候,夏天常到对岸摸螺蛳 ,因为对岸河浅。带着个脸盆,让其浮在水面上,一手推扶着盆,一手从河底摸索着。如果水清河浅,眼睛可以辨认出螺蛳的模样,命中率就高。有经验的高手,甚至可以摸到并捉住贴在鹅卵石底下的“黄泡精”(类似蛙蛙鱼,头扁扁的,带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顺带提下炸鱼:</span>有次在河边闲逛,巧遇有人要炸鱼,立刻凑过去看。只见他把雷管紧紧的绑在拳头般大的炸药包上,捆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对围观者悦;“快散开”,等我们散去十多米开外后,他站在岸边一静水流深、灌木茂盛处,用燃着的烟头点燃引线,炸药包攥在手里停顿数秒钟,然后朝河里奋力扔下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河面激起十几米高的大水花,如同蘑菇云一般。水花刚落,河面上立即浮上来一大片白花花的“江条子”(小条鱼)。这时,原来围观的人急忙聚拢过来,脱下衣服就跳河去捞鱼。急得炸鱼人大叫:“不准捡,不准捡,是我炸的!”,可是哪里喝止的住啊。</p><p class="ql-block"> 当然,得鱼最多的还是炸鱼者,因为他有备而来,早带了鱼具,而且离爆炸点最近。我们只是捡几条漏下来的而已。后来,这种大规模性杀伤武器被禁用,我再也没见过炸鱼了。</p> <p class="ql-block">   江水清清,绿树成荫;</p><p class="ql-block"> 其水清兮,可以濯我缨;</p><p class="ql-block"> 其水浊兮,可以濯我足。</p> <p class="ql-block"> 武水河护堤几近完工</p><p class="ql-block"> 西湖有“苏堤”、“白堤”,咱们叫“武堤”、“梅堤”?</p> <p class="ql-block"> 美丽的武水河,风光旖旎(见视频)</p><p class="ql-block"> 《一剪梅. 观武水河》/白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古渡江天几度秋?</p><p class="ql-block"> 骑岭巍峨,</p><p class="ql-block"> 武水长流。</p><p class="ql-block"> 童年往事已悠悠。</p><p class="ql-block"> 在小江游,</p><p class="ql-block"> 在大江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烟里渡船水上浮,</p><p class="ql-block"> 从这村头,</p><p class="ql-block"> 到那村头。</p><p class="ql-block"> 摸鱼岁月屡回眸。</p><p class="ql-block"> 只是渔翁,</p><p class="ql-block"> 难觅沙洲!</p> <p class="ql-block">  附一:分享几张樟树下女姑回娘家拍摄的靓照</p> <p class="ql-block">  可以说,以上旗袍美人与古建筑的古韵相得益彰,既凸显了女姑们的婀娜多姿,又展现了樟树下古村落的独特魅力。</p> <p class="ql-block">  附二:谨以此文献给樟树下的父老乡亲</p><p class="ql-block"> 《樟树下赋》/白水岩</p><p class="ql-block"> (2024年10月2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楚南胜地,粤北佳邻。骑岭横亘,武水南奔。踞三湘之边陲,隐五岭之丘壑。若夫控林邑,引韶关,叠嶂层峦,草木翠而葱笼;出梅溪,入三溪,曲江绕河,水波碧而潋滟。仰天之湖,仰观宇宙之大;骑田之岭,俯察万物之盛。澹澹东江,斐声海内。巍巍莽山,闻名天下。</p><p class="ql-block"> 有一古村,名樟树下。迁自老湾,栖于西岸。人丁四千余,历时五百年。但见飞檐斗拱,马头墙耸入蓝天;画栋雕梁,燕尾纹刻满朱窗。碧瓦青砖,层楼叠院。小桥流水,长街古巷。村南潺潺小溪,村东滔滔武江。春光融融,田野绿意盎然;秋风飒飒,稻菽四处飘香。有江南乡村之神韵,具微派建筑之精良。</p><p class="ql-block"> 思我琼祖,楚南义士。念我琳公,道家精英。备羽飞,本异姓,志趣相投,桃园内,结金兰而起事;琳瑜珍,乃同胞,生死相依,樟树下,植草庐而定居。牛角插壁,堪称气功之绝技;竹篮打水,惊呼道术之奇功。</p><p class="ql-block"> 赞盛兰公,施义田,广为善举;养渡船,尉为大观。耕读传家,青石拴马,禄在其中矣;勤学致仕,玉笏系袍,贵岂无缘乎?颂兴绅公,在家孝母,侍汤药,涤秽污,颂为佳话;赴粤经商,返百里,还百银,传为美谈。</p><p class="ql-block"> 远有盛兰巨贾,亿万家财,斥资建宅,百八宅第庇父老,不愧乡贤。近有黄湘将军,一介书生,投笔从戎,万千炮火立功勋,堪称儒将。</p><p class="ql-block"> 昔者惟寅公,一门九进士,享誉中国;继者永琼公,一门九博士,斐声海外;昔往矣,看今朝。考上211,金榜题名;高中985,石碑刻字。鲲鹏搏击九霄,其志高也;骐骥驱驰万里,其心坚也。生于闾巷,勿坠青云之志;坐于庙堂,勿丧赤子之心。后辈努力,俊采星驰,嬴来梅溪溢彩;先贤用心,雄才云集,造就江夏流芳。</p><p class="ql-block"> 至若社会转型,外出打拼。村庄凋敝,留守艰辛。荒草萋萋,庭院空无人迹;僻巷森森,墙壁满是苔痕。幸文物保护,故居旧宅,列入古建筑群;经济开发,洋楼别墅,耸立新梅田城。</p><p class="ql-block"> 时逢盛世,重建大众乐园;今作良策,首邀外嫁女姑。乐园落成,两千平米堪大气;女姑归宁,六百美眷尽贤淑。罗鼓喧天,喜操盛典,烟花腾空,乐开伟饯。杯筹交错,看乐园宾朋满座;佳肴丰盛,听笑声叔侄盈堂。美哉斯土,随处歌舞。壮哉我邦,日益辉煌。</p><p class="ql-block"> 嗟乎!深厚矣,富历史文化之底蕴;古朴矣,得明清建筑之精髓;美丽矣,展自然山水之画卷;毓秀矣,多古今才俊之风流!</p><p class="ql-block"> 吁嗟乎,山泽无恙,竭鄙诚,撰辞赋,以奉樟树下;琳瑜有灵,疏幽怀,祭牛酒,谨拜神龛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