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不骑车子，跟老四一起坐车到清江边的施工现场，临江写生。</p><p class="ql-block">老四参与的是一座水电站工程，他们的任务是修路，另开挖引水洞。这可不是一般的工程。承建的是葛洲坝集团，老四所属的公司只承包部分项目。</p><p class="ql-block">施工现场就在清江边，悬崖下，两岸是笔立垂天的高大石壁。工地与吃住的地方海拔落差三百多米。挖机正在开路，施工员协助指导。老四忙他的业务，我开始找地方画画。为了安全，我戴了安全帽，居高临下，用俯瞰的视角画清江及两岸的山石。太阳并不强烈，清江水碧绿如翡翠，稍有落差的地方就发出欢快的喧哗。现在是枯水季节，水量不大，河床里的石头露出来，白净光滑。</p><p class="ql-block">我拿出绘画的工具，却找不到羊毫毛笔了。可能遗失在车里，或者在客栈。画画没有毛笔就像战士没有刀枪，但这可难不倒我，代用品随处都是——一个被扔弃的烟屁股成了画笔。还别说，这玩意特别好使，画出来的线条可粗可细，水墨把握得好，力度均匀，山水的结构轮廓很快就跃然纸上。</p> <p class="ql-block">下面四幅都是烟屁股的功劳</p> <p class="ql-block">中午坐车回驻地吃午饭，稍作休息再回工地。毛笔找到了，烟屁股一边休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管用什么工具，画起来都得心应手。可能沾染了清江山水的灵气吧，更沾了兄弟的光，他的光是好脾气好为人，处处受人欢迎——今天不用到馆子里吃饭了，我也享受工地的伙食，做饭的师傅把钱退给老四，买菜不要他花钞；负责人安信：晚饭可饮酒。我成了贵宾。</p><p class="ql-block">下午我把画画的位置挪到江边，伸手可撩水。一块特大的石头是我的凳子，两岸的山是墙壁，蓝天白云是我的天花板，江面是屏幕，流动着光和影，我继续画清江，画陪伴清江的伟男子。</p><p class="ql-block">下午画了四幅，还专门画了水，给侧身看江的老四画像。画累了就欣赏江水，看秋日映照下的山峦，变幻角度拍照片拍视频，还自作多情地自拍。</p><p class="ql-block">几十米开外是挖机在作业，巨大的石头滚落下来，砸在江岸，沉闷如雷，我听到了，又仿佛很轻很轻。江水哗哗东流，或呢喃细语，我听到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空中有小鸟啾啾而歌，婉转得像透明的风，我听到了，又仿佛发自我的内心。</p><p class="ql-block">我一直画到日薄西山，然后消失在巨大的石壁背后。老四打来电话，说要回去吃晚饭了。上面的挖机暂时停止工作，让我们在落石的间歇平安走过，走过依山傍水生活的村居，走回人烟升起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老四“偷”拍的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