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业”传奇(之一)

刘代银

<p class="ql-block">作者:刘代银</p> <p class="ql-block">  新中国诞生前的丁亥年九月初三,我出生在赤水河北岸古蔺县土城坝的“牛鼻子坳”,海拔1000多米,身处崇山峻岭、穷乡僻壤。</p><p class="ql-block"> 我从“无车族”,到自行车,最终卖掉“台铃”电瓶车,又回归“无车族”。</p><p class="ql-block"> 孤陋寡闻 不见车样</p><p class="ql-block"> 解放前,跟着母亲去富人家交过租。解放后,亲眼所见翻天覆地的“土地改革”,贫顾农分田分地、欢天喜地,“斗地主”、“清匪反霸”,解放军枪毙“土匪头子”;分到田地的“翻身”农民不情愿地加入“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我亲身经历,土城坝也垒高炉“大炼钢铁”,11岁的我也“下苦力”跟着大人们背“生铁”去“马岩滩”(岔戈滩),在“铁炼村”背铁矿石回返;“一声令下”,亲堂“绪贵”伯伯无力阻挡,他们的两间正屋、半头转角的土墙草房,一夜之间被众乡亲夷为平地,他们不情愿,我父母不愿意但不得不听从生产队安排他们占据我们的房子;在生产队大办“公共食堂”,我和父亲把家中余粮藏入后山灌木丛中;到与“双河水库”配套工程的“彭九大堰”工地当“童工”;“天灾人祸”之年,我们一家人以树皮草根充饥,四弟吃观音土,直肠“梗塞”,我用小棍給他“通便”,母亲双腿浮肿,廋的“皮包骨”的爷爷、婴儿小弟娃相继在我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跟随伯伯在奶奶坟头一旁挖个小坑掩埋小弟,还有我那戴帽“坏分子”的叔伯二哥,偷宰我为小学毕业师生聚餐喂养的山羊,他吃了自家自留地的玉米棒子,却嫁祸于我和二弟,到1964年“四清”工作队进来他才如实“招供”;稍显“宽松”,我跟着母亲随大流也“烧荒”种粮…。生命中的前14年,见过原始森林、野兽出没,层层梯田、波光粼粼;见过毁林炼铁、荒山野岭,吃糠咽菜、黄皮剐廋;见过生产队集体劳作,社员出工不出力…。第一次看电影,《天仙配》发行后古蔺电影站轮流在各个乡镇放映,父亲挤在大山堡球场的银幕后,我骑在父亲的肩膀上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切的一切,至今历历在目,如果我是作家,可以写一部中篇小说,也可像电视连续剧一样扩展成长篇。</p><p class="ql-block"> 生命中的前14年,就没见过汽车、自行车,连“鸡公车”也没见过。</p><p class="ql-block"> 1961年考上古蔺县第四初级中学,当年第一二三初级中学因“度荒”继续停办。入学报到经过金星公社的“烧鸡弯”,第一次看见汽车还是帐篷货车,我们大呼小叫、紧追不舍,一直追到那车无影无踪。1964年到县城第一中学上高中,才看到自行车。皇华初中离家四五十里,蔺中离家一百多里,开学报到、放假回家都是徒步往返。也有过“坐车”的经历,1966年冬(或1967年春)县里召开的县区乡“三级干部会”结束,大村区的10多位书记坐解放牌货车回返。狭小的汽车站,临晨黑灯瞎火、拥挤嘈杂,我“一跃而上”爬进车厢,立于拥挤的乘客之中,“混”到终点大村下车,体验了一次“坐车”比走路快捷舒适。1968年3月参军,解放牌货车、闷罐火车拉到成都,自此“坐车”就成了家常便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崭新“28” 换旧“26” </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拥有的“自行车”,那是从成都军区总医院转业那一年买的。</p><p class="ql-block"> 我1968年3月入伍到50军148师442团,当年入团入党。1970年4月提干命令“排长”,随即选调到宜宾县武装部任助理员,庚即又选调到宜宾军分区政治部作新闻干事。</p><p class="ql-block"> 夫人原籍铜梁县,我原籍古蔺县,“军转安置政策”是“哪里来就回哪里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夫妻今后转业,不是回古蔺就是回铜梁。夫人的二哥一直担心我们今后转业何去何从,在省科委作人事处副处长的勋畔大爷建议我们“先走一个安置在成都,您搞政工又会写点东西就先转业,可以找一个好单位”。为了在成都“落脚”“扎根”,经反复申请,政治部毛明远主任已口头同意我转业。</p><p class="ql-block"> 总医院地处天回镇,唯一的9路公交,班次稀少,总医院在城里上班的两位家属为了“赶趟”,车祸而亡。到城里上班要不“误点”,骑自行车相对自在安全。</p><p class="ql-block">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上海的“永久”、“凤凰”和天津的“飞鸽”三大品牌十分紧俏,仍然是计划供应、“凭票”购买。夫人二哥所在的省宗教局,分给他一张全链盒“永久28”购车卷,已选购一台浅绿偏黄的锰钢全链盒“永久28”,上了牌照。二哥主动让给我,说好的我下地方后分到自行车票就把票给他。我到二哥在向荣桥街的省宗教局平房宿舍取车,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才骑回总医院,东拼西凑,好像还借了点,凑了200元还给二哥。</p><p class="ql-block"> 借战友的自行车在军区总医院大院操坝学过“车技”,最先学会了紧急“刹车”。第一次骑着“永久28”出医院大门 ,本准备骑到驷马桥再返回来,但骑到四川磨床厂附近的东风渠大桥,就不敢再往城里骑了,沿厂区一侧河岸往上骑了一两公里,调头还有四五米才到桥头,急于转弯又心慌意乱,前轮已抵达河岸边沿,好在一个急刹,万幸没有连人带车冲到河里。</p><p class="ql-block"> 那辆“永久28” 在总医院大院还很“抢眼”,不少人投來羡慕的眼光。一天晚饭后,我又在操坝练车,外科主治医生CQK从山上宿舍区骑车下坡,来到操坝 ,他停下“永久26”,看我“表演”、传授技巧,问这辆车在哪里弄的购车卷。他说,还是这“永久26”,轻便、灵活、安全。我说了那天在磨床厂东风渠的惊险一幕。他那辆“永久26”,小巧玲珑,我也有点羡慕。C医生说他的“永久26”才买不久,如果我愿意可以互换。以新换旧,真的不情愿,还是我经不住“游说“,犹豫再三勉强答应,当时C医生也没说补差价。他随即骑车进城,第二天中午我俩在操坝交换,我想过要他“补差价”,但碍于情面也没说出口。</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五次搬家 车随主人</p><p class="ql-block"> 那样“永久26”,骑了几个月,一天下午从城里下班回到军区总医院,忘了扛进7号楼2层宿舍,第二天不翼而飞。随即买了一辆全链盒的“永久26”。 </p><p class="ql-block"> 1982年12月底,我办理转业手续,按时到“石勘指”报到,分到办公室作秘书。“石勘指”,不歧视军转干部,提拔任用和生活待遇与其他干部一视同仁。办公室孔世安主任关心指教,康有盛副主任热情传帮带,我很快熟悉工作。列席指挥部行政办公会作会议记录并整理“会议纪要”。春节前,跟随刘忠书记,到德阳“物探大队”、绵阳“钻探”大队,慰问第一线干部工人,草拟的“简报”受到刘书记表扬并转发全系统。还跟随全国著名石油勘探专家郝凤台指挥长,巡察德阳“物探”大队、绵阳“钻探”大队,指导处理井下事故。“石勘指”提拔一批县处级干部,政治部考察、党委讨论通过后,干部处安排我参加填写拟提干部审批表,以上报“地质矿产部政治部”审批。</p><p class="ql-block"> 也出过一次差错,教训深刻。指挥部领导规定,机关各处室以指挥部名义起草下发的文件电报,经分管领导审签后,要送办公室文字“把关”后再印发。钻探处起草一份处理事故的电报,全国著名石油勘探专家王金琪副指挥长审签,钻探处文员送给我,我自作主张“小改”并签字。那文员觉得不妥,也没当面指出 ,回去給也是石油勘探专家的刘处长,经王金琪副指挥长改回原版紧急下发。王副指挥没有直接批评我,办公室康有盛副主任特别嘱咐:我们不懂技术,今后这类电报只要郝、王、赵指挥审签了,我们一字不改,按程序签字退回原处室。</p><p class="ql-block"> 到“石勘指”报到,办公室就给我安排了“午休房”,配备一床棕垫,每月随工资领取9元“野外津贴”,享受春节“慰问金”。当时,办公室马正培副主任带着重庆建工学院毕业的机要员刘正照,正在梁家巷附近建设新办公区,同时修建几栋职工宿舍。我琢磨,住在青龙场的老同志搬到新区,我有可能分到一套腾空的住房。</p><p class="ql-block"> 1983年三或四月,省级机关党委宣传处陈玉昆副处长、高云悟副处级理论教员,来“石勘指”联系商调并告诉我不要声张、“等候通知”,说这里不愿放人,您自己做工作。省级机关党委商调函来了,政治部许季明副主任说通办公室孔主任,经指挥部领导同意,我立即到省级机关党委报到。有老书记给予关照,宣传处正副处长信任,几位副处级理论教员老大姐传帮带,我也很快熟悉办文、办会、办事。</p><p class="ql-block"> 儿子转学到东府街小学,我们俩爷子挤进勋畔大爷的“一套二”,大爷的孙女只能睡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晚上经常有人来访,她做作业也不得安宁。省级机关党委正在分配红星路的新宿舍,我多么想腾出来的旧房能给我一套。因企业一般干部调机关受限制,机关党委领导向省劳动人事厅反复申请,我的人事工资关系到年底才转到省级机关党委。</p><p class="ql-block"> 到了1984年,我向分管王术副书记报告了住房困难,我和夫人还找了晚上还在上班的杨着尘常务副书记 ,“石勘指”又转来军区总医院院务部要我腾房的通知。办公室伍朝友主任把新半边街6号院2单元顶层4楼一套三的房子給我,但明确一个新来的大学生小傅要住最小的那一间。后来“一套三“加修厨房、饭厅、卫生间,对应端头建了一间单身宿舍,我鼓动小傅找办公室,处领导也帮我申请。小傅搬进单身宿舍,我住上了“一套四”,旧厨房可以安一张小床也算一间 。</p><p class="ql-block"> 1983年,我乔迁到省级机关党委在玉沙路163号院修建的两个半单元中的处级干部房,选的二层,自愿放弃了他们厅级干部分配剩下的顶层105平米“一套四”。1997年5月,省委下达任职命令,我到省委省级机关党校作副校长,2000年搬进新建的厅级干部房,大“一套四”,大客厅、大饭厅,双卫一厨。之所以挑选底楼,心藏“小九九”。</p><p class="ql-block"> 同时在温江区永宁镇地盘,与别墅区“芙蓉古城”相邻的“芙蓉花开”小区,按揭购买了一套金三层“一套三”。2007年12月省委组织部下达退休通知,我立即办理退休手续,把家搬到“芙蓉花开”。2008年10月12日孙女出生,我们两老又搬家到2002年购买的中华家园多层洋房。</p><p class="ql-block"> 新买的“永久26”,也紧随主人,五次“乔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