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三十一）

大山

　　第二天清晨，我划着小船，载着两人一猪，行驶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按县水利局要求，测准现有的库容，有计划泻洪，迎接洪峰。当验记到最后一个库水标时，我说，岸上大堤南面是赶牛道，是我下窝子抓白条鱼的地方。等船靠岸，我先下去把船固定好你们再下船。

我刚固定好船，小花急着下船，我先把它抱下船，让民兵把方铁桶递给我后，扶她们一一下船。下船后女民兵说，上班晚了，我说，看太阳上下班是在小村。涵洞离村生产队小7华里，你起早赶路也不安全，再说，副指导员是妇女主任，她按排你义务加班不会扣工分的。这时我发现小花和水管员走路晃悠，说了句你看，二位喝高了，女民兵说，多坐几次船就好了。停船处到打窝点不足一公里，很快就到，和女民兵分手后，我撒了几网就抓了白条鱼4斤多，收网回到船上，迎着朝阳在湖面上行驶。

这时的水管员唱起了歌，当她唱到遍地野鸭与菱藕时，我说你唱的真好，和这里的景色一样。她说这是歌剧电影洪湖赤卫队插曲。我说有空领你去荷花菱角泡子，看天鹅，鸿雁，野鸭，鸳鸯芦苇等，那里是候鸟天堂。说着说着到了停船处，我把船固定好，先把小花抱下船，接过方桶扶她下船。

这里到土方坑种葱处不足百米，大堤下面就是。我刚上大堤，鱼郎见我手提方桶迅速飞来，在空叫声不断。我紧走几步，从桶中取出撒网，手抓白条鱼抛进水浅的土方坑中，鱼郎开始啄白条鱼。这时的水管员也跑过来，用手抓起白条鱼，投入土方坑中，边投边笑，说好玩。我说留两条烤熟喂猫，她又笑又晃着头说不行，我突然发现，她笑的那么天真可爱，那么甜……

喂完鱼郎，我俩顺便掐点葱叶返回涵洞，我开院门锁进家。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停走的马蹄表，还有前任水管员向县水利局汇报的库容记录和库容计算表交给她说，你在家算出现有的库容用电话向县水利局汇报，我去副业组拣豆腐，等我回来做饭，她说好。我提上方铁桶，把小花也锁在小院里。

副业组离涵洞有5华里，一会就到。我拣上豆腐迅速回涵洞，路过排水沟时我起卧笼，揪猪菜和摘黄瓜，等我回到家，水管员把米饭已经焖上了。她跟我说，现有库容已汇报到县里，小表的时间对好也走上了，咱们快吃早饭吧。我从方铁桶中拿出黄瓜和拣的豆腐说，你洗一下，我去抓大鲫鱼回来炖豆腐。

我拿上撒网，领着小花到消水池下游处。撒了十几网才抓到三条大鲫鱼，每条7一8两，其它杂鱼放回水中，小花随我也回到了小院。我就开始刮鱼鳞，去掉鱼头尾肠肚，洗净。她说米饭焖好了，我说这里没油没调料，烧点开水，把豆腐切成小方块，在大鲫鱼脊背上，斜划上两刀烫一下去腥。然后锅内加水，放点盐和葱叶，加酱和味精就行。她说可以，就这样炖吧。

这菜炖得真香，她一边说一边往盆里盛菜。我帮她把锅腾出来后，又向炉膛里加玉米棒，坐上锅，添好水，放点土粮，又把刚揪回来的猪菜和起卧笼小鱼倒在锅里同煮，她在一旁看着我做猪食。我说煮熟在拌点糠皮就好了，咱们也该进屋吃早饭了。

我洗净手进屋，见桌上摆好了菜和盛好的饭，她说快吃饭吧，我说声谢谢就吃了起来。我吃两口鱼和几口豆腐后，把鱼汤浇在米饭上，就着葱叶黄瓜蘸酱吃起来。她说鲫鱼炖豆腐真好吃，我说这里有的是，保你天天吃。我很快就吃完饭出去喂小花，回来对她说，你慢慢吃，我回村办点事。我走后你把院门插好反锁，这是锁家门的锁，她说好。我背好书包，拿上镰刀，锁好院门直奔水管所。

涵洞离水管所大概7华里，我边走边想，这4个月，我没接触几个人，快成傻子了，这回有人和我说话不会孤单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水管所。我敲敲书记办公室门，说让我进去，正好所主任也在。书记问我啥事？我说回家取点酱和猪油，顺便找您商量一下，下次村里供应肉时卖我点猪板油，主任问为啥？我说，水管员刚来，没油做不了菜，主任说行，又说，你一个人在涵洞执班很辛苦，这回来了个女水管员，你不但要协助她工作，还要保证她的安全，我看这样吧，把食堂炼好的猪油和做好的豆酱，一样给你两饭盒，吃完再来取，不必从你家拿，我说谢谢主任，书记说跟我去食堂。

我们来到食堂，书记说明来意，厨师问我拿啥装，我说我只带来两个铝饭盒，是回家取炖肉的。书记说，用咱们的铝饭盒给他装两盒猪油和两饭盒酱，再用他的饭盒装两盒炖肉，吃完了来取。我说，谢谢书记。书记说，回去把猪还给小猪倌，我说是，回去就还，书记笑着走了。我的书包只能装下三个饭盒，另外三饭盒用绳子捆好，我背上书包，拿上镰刀，提起捆好的饭盒回涵洞，当我快到涵洞院门前时，就听见从小院传出来吹笛子的声音……

赋诗一首

锁住洪峰无灾情，

社会主义保民生。

小村人民跟党走，

幸福生活万年长。

作者：大山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