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有点小高兴,朋友发来几张照片,说偶然在“常州工人”杂志上看到了我去年的小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厂报的编辑帮我投的稿吧,谢谢啦!</p> <p class="ql-block">继荣随笔之二四三 乡音</p><p class="ql-block"> 乡音是地区的特有口音或方言。它是由于地理环境和历史文化的影响而形成的一种语音特色。是一个人从小生长环境和与人交流养成的语言习惯,一般年龄越大乡音就越难改变,有些人虽然后来变换了居住地方,也刻意的入乡随俗,但总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有的成了“东施效颦”,有些人是虽然花很大的功夫刻意去学人家的方言,以融入当地社会,但也还总有露出马脚,被人识破。把飞机说成了“灰机”,把眼镜说成了“矮镜”,把南京说成“兰京”。鬓毛已衰,乡音难改。</p><p class="ql-block"> 我记事起就知道,我家就一直住在戚墅堰的机厂工房三区的。据说我们整个三区工房是五十年代初建造的,是厂里为了解决外地职工家和属分配的职工福利住房,记得房费是每月一元。这片工房区里住的大多都是外地人,有上海人(沪淞人、浦东人、青浦人,南翔人等)浙江人(杭州人、宁波人、萧山人、诸暨人、东阳人等),和一些其它常州以外的苏州、无锡、等外地人。所以这工房区成了一方外地人的小天地,也成了个方言混杂地。整个片区成了有独特风格的带有浓郁的上海口音和浙江口音的“戚墅堰话”。这个戚墅堰话主要在沪宁铁路南边流行。这里有许多的前辈们都是从吴淞迁厂时就过来了。后来随着工厂的扩建,本地职工人数急剧增多,在沪宁铁路的北边也建起了大批的职工工房,后来的职工基本就被安排住到了路的北边工房区去了。本地人当然还是讲着本地话,这样,路南和路北的话就有了不同。戚墅堰工房区就有了路南话和路北话。</p><p class="ql-block"> 家里乡音未改鬓毛衰的长辈们,一口改不了的乡音,使自己的孩子们也带有浓郁的父辈们的乡音。小时候常与门口几个上海人浙江人的孩子们一起玩耍,许多孩子讲话的口音也就有许多沪浙乡音。说实话,小时候与当地人交流还常常会听不懂一些什么本地的“表将”,“歇郭”,“十骨欠欠”,“哈里哈气”等语意。我行我素说着自己习惯的“工房南区”的方言,以致后来我工作后有一回去常州城里同事家做客,他的上海人嫂子竟以为我们是她的老乡。后来去连云港大姐处,遇到个在那里工作的上海人,听到我与大姐说话后,再遇到我就不说她学的滴溜转的当地话,转口用沪语与我交流了。她如“他乡遇故知”,满口的沪语喋喋不休。有次在小区里散步,有位老太太问我“侬老嘎(家)是上海阿里达嘎?”我如实回答,她听后哈哈笑了,说:侬的个亥话带上海口音,但好像又不是上海话,所以偶…。我向她介绍了我以前的生活环境,我方言的出处,那是从小的语言环境养成的习惯了。在单位工作了几十年,与许多“本地人”打交道,取了本地姑娘做了老婆,退休后一直住在常州城里,虽然已经“常州化”许多了,但还是掩饰不了乡音,在路上散步,常有人会忽然冒出一句“你老家是上海的吗?”有趣的是,有位邻居是土生土长的常州城里人,当与我说话时竟然会用他学到的“洋泾浜”上海话与我交流,听的那个别扭啊,我只能用普通话去回复了。我工作时有个常与我们有业务联系的金坛人,看到我就用从他上海人的丈人丈母那里学来的沪语与我交流,有一回我们一起去上海办事,我们还是说着自己改不了的带上海口音的戚墅堰话与他们交流,而那平时见了我们就说“洋泾浜”上海话的金坛人见到真正的上海人却不敢说沪语了,改用普通话与他们说话了。</p><p class="ql-block"> 看来这戚墅堰工房特有的“戚墅堰”话,还要流传很久,虽然那批老上海老浙江大多都已经驾鹤西去了,他们的后辈们也很多都散居各地了,但在这方土地上形成的一方“戚墅堰工房区话”好像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失传,也许也成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呢。最近有事去了趟“故乡”,遇到了好几个以前熟悉的人,一口乡音,立刻有“老乡见老乡”的亲切。现在是乡音未改鬓毛衰了,也许说梦话也是这个味了。</p><p class="ql-block">(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