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流韵 至味是深秋

张贤祺

四季更迭，山水间流淌着不一样的韵味。宋代慧开禅师有诗云：“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这是得道高僧对世人的开示：生活中的美好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你若心无挂碍，每一处都是好风景，每一刻都是好时光。

我乃一介凡夫，总觉得：百花争艳太过娇艳，骄阳如火太过热情，天寒地冻太过冷酷。只有秋日的温婉柔和、多姿多彩才是我心中最有韵味、最为美好的时光，特别是略显清冷的深秋时节。

————题记

问问朋友：当您看到上面这张照片时，您读出了深秋什么样的韵味？ 画面上红透的柿子、黄透的银杏叶，还坚守在凄凉的枝头。此处不见（常见有）几只喜鹊跳跃枝头，争相啄食柿子的情形，显得宁静和冷清。湿冷的雨滴还挂在枝头，地上一定有湿漉漉的落叶泥泞在你的脚下。远山阴冷的背景再增添几分寒意。 “凄美”二字跃然纸上。

深秋之韵味，不仅有凄美，还有她的成熟、通透、内敛、从容、……

01至味是深秋，一是因为她的成熟

“春华秋实”中的两个意象都很美，但我更喜欢“秋实”，因为她实在。

秋风起，秋叶落，一簇簇沉甸甸、红艳艳的柿子垂挂在犹似盘虬游龙的树枝上，一派鹤发携红颜的模样，美得令人陶醉。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成熟的果实，不仅带给人们生活的必需，也带来丰收的欢乐，更带来对成熟的思考。春华秋实是必然的因果，只有经历过春天的怒放、夏日的茁壮、秋风秋雨的洗礼，才会有丰硕的果实挂满枝头。人生的历程大底也是这样。

02至味是深秋，二是因为她的通透

天朗气清、云淡风轻的秋天不仅风物宜人，碧空如洗、水平如镜的视野给人特别通透的感觉。

连绵的秋风秋雨固然令人愁绪亦连绵。但不得不承认：一场场秋雨洗尽了空气中的尘埃，一阵阵秋风吹干了地表的水分，使大气中的云和雾大为减少，这是天更蓝、水更碧的最主要原因。

通透不仅让人看得明白，更令人想得透彻。杨绛先生说：“活得通透的人 ，没有特别想维持的关系 ，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走近的人不抗拒 ，离开的人不强留 ，就连吃亏也懒得计较”。

03至味是深秋，三是因为她的内敛

秋风秋雨不仅洗去空气中的尘埃，还洗去残剩的那点春天的华丽，也洗去夏日那分躁动的热情。收敛、浓缩成的精华内含，更令人喜爱。

残荷之美，不仅仅是凄美，我觉得她更令人遐思：“小荷才露尖尖角”时，只有蜻蜓立上头，人们不会关注她日后会长成怎样？“映日荷花别样红”时，人们欣赏她外在的华丽。“留得残荷听雨声”时，人们思考的是她带来的意外“副作用”——“噼噼啪啪”的秋雨虽然敲打在残荷的枯枝败叶上，但冲击的是听雨人的心灵，唤醒了对生命的深刻领悟：“枝枯叶败魂犹存，何用来年别样红”。

莲蓬内的莲子、深埋污泥中的莲藕，才是来年“别样红”的根本所在，内敛的东西往往更有价值。

04至味是深秋，四是因为她的凄美

秋风中落叶飘零，也带走了几许未了的情怀。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确实令人伤感。然而在我看来，凄美着孤独，坚守到最后，即使零落在地，依然一袭艳红，格外令人注目。 事物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不论悲喜，无关爱恨。走到最后，即使凄凉，也得完美谢幕。草地上的那片红叶是最好的诠释。

05至味是深秋，五是因为她的从容

深秋的狗尾巴草，怀抱着饱满的种子，沉稳低垂、从容不迫地迎接霜欺雪压，耐心等待来年春天的到来，再把希望的种子洒向大地，又是一轮春华秋实。

从容的底气来自于对事物的正确判断和自知之明，来自早做准备和胸有成竹，来自勇敢刚毅和内心强大。一个智勇双全的强者才能从容面对一切。自强不息是从容面对错综复杂的世事变幻的唯一法宝。

有句歌词：“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且从容”。西沉的夕阳为何如此从容？因为她知道明天照样会升起来。

霜降一过，秋天只剩最后几天了。至味、至美的深秋即将过去，有点留恋，胡乱散写这些文字，权作对甲辰深秋的纪念。祝朋友们清秋有清欢，深秋有深爱，喜（喜鹊）事（柿子）连连。

张贤祺 2024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