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肯尼亚之前,经常一起疯的女友极力推荐位于阿布岱尔(Aberdare)的树顶酒店(Treetop Hotel),于是在订行程时将树顶酒店做为必选项目,不含此项目的毙掉。 大多同阿奇一样的旅行者都没有居住树屋的经历,是猎奇心理吧,阿奇很愿意尝试一下,想像着住在野生动物频繁出没地域的树顶之上该是怎样的奇妙。 最初的设计者也一定是居于此心。大约在二十世纪初,一位英国退伍军官埃里克▪金布鲁克▪沃克为了即能观赏野生动物又能狩猎,便在几棵高大的树叉上建起一座相对简单的酒店,三间卧室、一间餐厅和一间狩猎室,当然叫它做酒店有点言过了,然而在当时却是名气很大!因为它可以为游客提供夜间观赏野生动物,当时内罗毕报纸上曾经刊登过这样的广告词:住在这里如果晚上看不到犀牛的话,只收一半的房费! 树顶酒店能够更加出名当然要与一位重量级人物密不可分了。在1952年的二月份,当时还是英国公主的伊丽莎白也下榻在树顶酒店观赏野生动物,夜里,突然接到了她的父亲英国国王乔治六世驾崩的噩耗,随即英国王室宣布她继位为英国女王,第二天早上便下树回英国继承了王位。于是便有了“上树公主,下树女王”的佳话。树顶酒店也因此名气大增,大家除了前来观赏野生动物,同时也想寻得一份好运气! 当然,女王当年下塌的树顶酒店并不是阿奇当晚入住的那个酒店,因为,就在公主下树去做国王的同年,一场大火烧毁了这家酒店。现在的树顶酒店是1954年在原址对面重建的,规模增大了许多倍,也许正因为此,阿奇才有机会入住,即使这样,酒店客房毕竟有限,也是需要提前预订的。 <div> 这天,我们从内罗毕一路颠簸近四个小时来到了阿布岱尔国家公园,这里是我们此番肯尼亚之行的最后一站,离开这里我们将直奔机场。<br> 天灰篷篷的,小雨不时地敲打着车窗,或许是多天的颠簸和在马赛马拉游览得太辛苦、太兴奋了,车上的人没有前几天那么精神,大多在闭目养神,一路的风景并无特殊,路两旁荒芜的原野在阿奇的眼前闪过,看不到太多的野生动物,偶尔会有当地放牧的牛群与眼前的景物一同闪过,会将阿奇从遐想中拉回来,不想睡,因为这里是阿奇多年的梦想,已经在梦里了,怎肯就这样轻易错过。</div> 早有思想准备,但当树顶酒店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有些小激动。<br> 现在的树顶酒店显然与最初的那座有了天壤之别!整个建筑由无数根粗大的水泥柱子吊空起来,有些像我国少数民族的吊脚楼,水泥柱被树皮包裹着,有些已经脱落,离地面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据说这样即保证客人的安全又能让动物们随意地通过。 整体建筑为全木结构的三层楼房,外墙面也被树皮包裹着,对于整体环境算是一种融合。很显然,30间客房、餐厅、酒吧以及观景台,如此规模的确不能仅依靠几棵树来完成。 随服务员接近这座被称做“诺亚方舟”的建筑,一些动物的骸骨闯入视野,最多的是这种水牛的头骨。 之后,沿斜坡样的走廊寻找我们的房间。 走廊中会有树的枝权生长在那里,粗细不一。阿奇确定,树顶酒店是真实地依附着树木而建的,只是没有让这些大棵做为负重的主要承担者,看到树的枝杈的存在便有了如漫步于树间的那种感觉。 事实上,这样的枝枝杈杈在整个酒店中随处可见,甚至会穿插在某位客人的房间中。 有些枝杈还会顺势长出窗外和墙外,甚至会有鸟儿在枝杈上筑巢穴。 阿奇和先生的房间在二楼的一个拐角处,很小,应该是阿奇旅行中住过的最小房间。它似乎又是很完备的,床、床头柜、写字台、卫生间,应有尽有,最贴心的是拥有着大大的玻璃窗,方便住在这里的游客不出房间便可观赏外面的野生动物。<div> 还要特别介绍一下:在房间入门处的墙壁上有个很特别的小装置——铃铛,这个可是个很贴心的设置呢!夜间如果有动物来附近,值班的服务生便会按响它,响一下是大象,响两下是犀牛,响三下是豹子,响四下是鬣狗来了,如此,客人便可安心睡觉,有铃声响,便可披上被子趴在窗口观看,夜晚是有照明灯通宵开着的,若不想看,关掉便是。<br> 说起披着被子看动物,真心不夸张。阿布岱尔的海拔有两千多米,夜晚真是很冷,导游提前告诉我们,如果怕冷可以向服务生申请热水袋,阿奇申请了毛毯,即使这样,也真心是冷得很呢!</div> 事隔三十年后的1983年11月,英国女王再次光临树顶酒店,并入住18号套房中,虽然这里已经是鸟枪换炮,但女王故地重游也必是感慨万千吧!既然是英国女王住过这里,又恰逢套间无人入住,请求服务生网开一面,小窥一下她的房间也算是满足一下阿奇的好奇之心吧。 (放上几张伊丽莎白女王的照片,一睹女王的风采。此照片来源于网络)<div> 果然不同,比一般客房宽大许多,大概三倍左右,有个飘窗式的观景台,宽大的落地窗视野自是宽阔了不少,凭窗而望,遥远处是非洲的第二大高峰“肯尼亚山”,若是坐在这里,喝着咖啡、品着美食,看远处高山丛林,俯首可见动物们招摇而过,轮番登场,也真是怡心、畅快呢!(可惜,天阴云厚,看不到远处的肯尼亚山。)<br></div> 阿奇与先生也坐在这个飘窗体会一下,算是到处一游吧!<div> 这样的套间在树顶酒店仅有二套,价格自然不菲,若是赶在旺季,没有提前几个月定好,恐怕是千金难求。对了,对感兴趣的旅友做个温馨提示:树顶酒店在阿布岱尔共有两家,阿奇入住的这家是旧的树顶酒店,名为Treetop Hotel,另名为Tree Ark被称作新树顶,距今也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如果订不上老树顶,也可入住此处。旅友妮妮便入住的那家新树顶酒店,比老树顶俨然新派了许多。<br></div> 二层的吧台处有酒水提供,自费的。拐角处的小屋中有免费的咖啡和茶,还有一些自制小饼干之类的,吧台面朝肯尼亚山的一侧是一溜观景窗和椅凳,这是阿奇最喜欢停驻的地方。 走廊中的墙壁到处都是英国女王和很多国家的重量级人物来此的纪念图片,一些拐角处也会有一些动物元素的摆设,一切都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却又与这老屋有着一种自然的融合。 三层设有露天观景台,入得树顶酒店,便如同被禁闭一般,不可以随意下楼,因为那些都是野生动物们活动的场所,客人要么在房间、要么在酒吧间,想要透透气只有到这个露天观景台了。 三层的观景台、酒吧拐角处的小楼梯,还有楼侧的两处旋转扶梯是阿奇闲时透气和闲逛的地方,对于树屋的每一个角落,阿奇都带着一颗好奇的心慢慢走过。 树顶酒店一侧楼下的空地上,有一个不算大的水坑,称它为水坑因其很像是一条较深的车辙,只一长条。酒店的服务生会定时地向那片有着水坑的空地抛撒一些食用盐,这是动物们身体需要的物质,如此,便可吸引附近的动物前来食用,同时达到方便住宿的客人们观赏。<br> 我们到达这里时,一只很大的水牛徘徊在水坑的周围,执着地在烂泥中不断地舔食。 有时,水牛会听至二层酒吧间开放的观览窗传出的声音,它扭动着驮着两只大牛角的头左右巡视一番,那对犄角的顶部像是生了锈的铁质的一样,还不时地从鼻孔喷着粗气,有些不耐烦,仿佛很不开心被人打扰。<br> 这只水牛体形很大,阿奇曾在第二天的清晨看到两只体形较逊于它的水牛前来饮水并遭到它的驱赶,很霸道的大家伙!那两只水牛不敢靠前,直到它大摇大摆的离开,才得以近前。 曾在纳库鲁远远地见过它们的身影,在这里距离极近。<br> 这种水牛也叫非洲岬水牛,曾经被列入非洲十大致命动物之一。它们不但体型庞大,体重也可达1500磅,头上的两只巨大而锋利的牛角是对付一切侵犯者的利器,它们会直面侵犯者,迎头面对。它们通常是集体作战,当数千只岬水牛一起奔来,躲闪不及的侵犯者只有被踩成肉泥的结果了!也有人称它们为恶魔级杀手。 大家还记不记得《狮子王》中那只疣猪“澎澎“,说来有趣,每当它们出现时,阿奇的耳边都仿佛响起非常富有节奏的非洲鼓点,它们由远及近,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奔来,两只大獠牙卷在嘴巴两侧,脸被几对肉瘤搞得一副好滑稽的模样,它们一颠一颠地来到水坑边,埋头便喝,渴了许久的样子。 <div> 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个下午和第二天的清晨,我们并没有看到更多品种的动物,是季节不对,还是因为雨呢!<br></div>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阿奇和先生回到自已的房间休息,阿奇整理笔记,先生倚在床头看手机,或许是什么声响引得先生起身走到窗前,嘿!大象来了!<br> 慌忙从床上窜起,慌忙端起相机,窗子是斜开的那种,缝隙很小,长焦施展不开,阿奇急忙冲向酒吧间,可能是大象来了一会儿,这时它们已经开始转身向树屋的另一侧走去了,阿奇的镜头已经无法捕捉了。 突然想起树屋另一侧的旋转扶梯,快速奔跑,天已经暗下来了,在快走中,将相机的ISO调高,以保证快门速度,然后找到旋转扶梯上的一个支点,调整好呼吸,等待。有些许忐忑,万一预想错了,象群不走这个方向,机会就失去了! 心跳渐渐平复下的那个瞬间,象群在昏暗中出现了,隐约中耳畔再次想起了那狂野而神秘的非洲鼓的节奏,原始、奔放、辽远,和着阿奇的快门声,象群渐行渐远,鼓点也似乎慢慢向山那边隐去...... 天黑下来了,一只苍鹭停靠在树屋的顶部檐角处,冷已经让人们添加了厚些的衣物,苍鹭也被这夜的寒包围着,它们没有衣服可加,蜷缩成一团,两只翅膀如同外套一样包裹住身体,这或许是它们最好取暖姿势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它仍然僵在那里,目光也像冻住了一样。 与先生聊着天儿,便进入了梦乡。没有听到铃铛的响声,几次夜间醒来向楼下张望,只有那只执着的岬水牛依旧在那里舔食着烂泥中的盐粒。 冲澡、洗漱、早餐、到观景台上流连,九点多,该走了。<br> 收拾好行李,把它们放到客房的门外,将树屋中临时属于自已的一隅再一次回首望了一眼,心里默念着“再会”,轻轻将房门关闭,再打开时它将迎接来新的临时主人。<br> 雨适时地下着,很小,小到它们只是轻触着你的肌肤,就像是亲昵的搔着你的痒。地面是潮润而松软的,那些绿着的植物像是挂上了一些霜露,晶莹而润亮着,空气更是润得令人想要大口地呼吸,仿若滋润的同时还给人以无比的自由、豪放。<br> 就要离开肯尼亚了,这雨下得竟有些随了心境,有些缠绵与不舍,一丝离愁漫过心田,一次短暂而丰满的旅行总会在兴奋与痴狂中悄然走到尾声,对肯尼亚之行恰如一场颠簸的梦一样,不想醒来,却终会结束!<br> 写完这篇,正好从肯亚回来整整一年,断断续续在一年里将此行书写成28篇游记,友“飘”先生曾说:阿奇该是多么留恋这里啊!是啊!这片神奇的土地,这片拥有着无数原始野性生灵的土地,每一张照片都能勾起无数清晰的回忆和感动,在新结识的文友程致中先生的一篇文章中读到巴金先生的一段话“我写文章不是因为想做作家,只是因为我有一肚皮的话想吐出来,我在生活里有许多感受要写出来。我的感受,我的话只能由我自己写,自己说,不能找别人帮忙……”是啊,阿奇正是用这种形式书写着只有自已才能表达出的对那片土地和生灵们的热爱。<br> 阿奇的下一场梦将颠簸到哪里呢?已知或未知,梦太多,却经常行无定律,下一场行走应该不会太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