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坎坷》D 作者 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

<p class="ql-block">有无伤痕,随后紧紧抱着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很久很久。大嫂明白狼会复仇的。常言道:狗怕(人)弯(腰),狼怕圈。于是,第二天嫂在墙上画了好多白色圈子。我又得名:狼不吃。</p><p class="ql-block">院子的树叶又黄了,有的随着秋风离开了养育它的枝头。这又是一个令我终身难以忘却的季节。嫂领我打猪草、采坚果。充实着猪过冬的食仓。猪的精饲料主要来源就是挖鼠洞,那年鼠已成灾。嫂告诉我:洞口四周若有槽痕就是蛇洞,你怕蛇定要小心。嫂将一根树枝插入洞中,沿树枝直直向下挖,发现了斜洞,再顺着斜洞挖,果然有三个鼠仓;一个黄豆、一个玉米、一个小麦。颗粒处理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我张开口袋,嫂用手掬着装入,说道:“你的手不要碰到这粮食,若是黑线鼠的,会传染‘出血热’。”同样的方法我们还挖了两个兔洞。收获满满。</p><p class="ql-block">半山腰。微风轻拂,五颜六色的叶子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远望有几棵柿树,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在秋风中轻轻摇曳。秋阳温和地洒下,给大山蒙上一层薄薄的金纱。打过冬柴也是件很重要的事。嫂砍着树枝修整好放地上晾晒,我将上月晒干的集中在一起,虽苦累,但我俩都很开心。突然有两个壮汉目露淫光向嫂走去。在嫂毫无防备时一个从背后抱住了大嫂。我狂喊:“放开大嫂!……”另一个面带杀气命我闭嘴。嫂一个过头高踢,正中那贼鼻部,那贼鼻血喷射,倒退了好多步。嫂忙用脚尖勾起一木棍,挥动着转身狠打,那畜生倒地惨叫着。吼叫我那个又趁机抱住了大嫂,我冲上前去,捡起柴刀,呐喊着向那贼砍去。血鼻子捡起石头扔了过来,将我砸翻在地。听见我疼叫声,嫂更急了,用脚跟儿使劲地踩了两下那贼的脚趾,那畜牲疼得低了一下头,嫂忙用后脑勺狠狠撞击其眼睛,疼得那贼松了手,嫂跳起转身用肘重重地击到了其喉部,那贼应声倒地捂住眼挣扎着。嫂忙过来扶我逃离。刚一弯腰,血鼻子在嫂的小腹狠踢一脚,嫂捂住肚子蜷缩在地,呼吸急促,面无血色……血鼻子又连踢我几脚,提起我脖子,用捆柴绳将我牢牢地绑在了树上。大嫂疼得颤抖、抽搐万般痛苦地用最后一丝力气,沙哑地喊着:“不准……伤害孩子!……”眼前的绝境,我泪水夺眶而出,拼死挣脱,声斯力竭地吼:“救命!……救命!……”渴望这声音能划破天空,震碎山石。那畜牲拔了一把青草,连泥带土,塞进了我的嘴,吼道:“再叫,今晚拿你喂狼!”草里裹着的树枝划破了腮帮,血和着泥,流到了胸前。那俩贼一个用手捂着流血的鼻子,一个用手轻抚着发青肿胀的眼睛,怙恶不悛,向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大嫂伸出魔爪时,被震雷般地:“住手!”惊呆了。两贼忙回头。当看见魁梧刚猛的男子向他俩走去时,二人愣住了。只见那猛男,拾起砍柴刀高高举过头顶时,二贼跪地求饶:“五哥饶命!”那猛男忙扶起大嫂。大嫂踉踉跄跄到了我身边,忙掏我嘴里的草和泥土……猛男解开了我的绳索。大嫂看了看猛男说:“谢谢仁哥相救!”猛男捡起木棍,劈头盖脸打那两畜牲……</p><p class="ql-block">在仁哥再三恳求下,大嫂盛情难却,便带我去他家做客。大嫂去给仁嫂帮厨。</p><p class="ql-block">仁哥给我递杯茶说:“你跟你姐长得真像,一个比一个漂亮。刚才我去打酒,看见你姐弟俩在半坡上,回来时听见叫声,帮了个小忙,这也是好人有好报吧。”我忙再道谢。“我应该谢的人是你姐。古云:穷山恶水出刁民。当年我也做了些不为人知的坏事。”喝了口茶又道:“记得镇上那年庙会唱戏,十里八乡的人蜂拥而至,都想看看九岁红。还未开锣台下就人挤人像麦浪一样一浪接一浪。这是我下手的最佳时机。当我从那富婆裤兜里将要抽出那厚厚的一沓钱时,人潮又涌动了。富婆被挤感觉到了我的手,忙大喊:‘抓淫贼!’咱们这里人特封建,淫贼性质比小偷要严重千倍。‘给我打!’一声令下,十几个小伙儿追着便打。不知谁拿凳子砸在我下巴上。血流湿了衣襟。戏台后面是悬崖,两侧有人追,只得逃到后台。化妆的演员见我满身是血,吓得四散而逃,恨不得我马上被捉。身后追赶者也上了戏台。只见九岁红不紧不忙,指着椅子,示意我坐下。刚坐稳,她将一件戏衣披在了我身上。准备涂抹腮红时,追赶的人到了,忙用双手将我脖子上的血均匀抹在脸上,戴上红色长胡须,塞我一个茶壶佯装润嗓。血手藏在水袖中,惊慌失措地给追赶者指了指方向。那些人跳下台,急追而去……”</p><p class="ql-block">“开席喽!”仁嫂喊道。仁哥仁嫂起身,举起酒杯齐声道:“谢谢当年救命之恩,九岁红,敬你。”我吃惊至极,原来大嫂就是名震四海的‘九岁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仁哥命仁嫂把一对儿玉镯送给大嫂,来表当年搭救之恩。大嫂百般推辞。当大嫂看见包装盒上,那两朵牡丹两朵玫瑰,中间写着“花亭”二字时,大嫂惊怒交加道:“恭敬不如从命。”嫂接过了盒子,淡定地转过身,看着墙壁上的字画。</p><p class="ql-block">屋内有点热,又多喝了几杯酒,仁哥便脱掉上衣凉快,清晰可见背上的几道马鞭伤痕。这就是杀父的仇人,母丧的原凶,害我家破人亡的刽子手。我怒不可遏,按奈不住紧握拳头起身时,嫂按住了我的头,用五个指尖在我头上按了几下。我明白,嫂要以文治武……</p><p class="ql-block">后知,仁五也是入室盗窃,致嫂公爹重伤、命丧的真凶;嫂不得不离开舞台,守孝三年;那对儿玉镯,是哥嫂的定情之物。从此,除跟嫂学行腔外,刀、枪、棍、棒也是我的生命了……</p><p class="ql-block">周边突然闹起了猪瘟。嫂看着几头即将出栏的肉猪死了,母猪身边的十三头小猪几天也不吃奶了,猪槽里爬了好多老鼠在抢食,无可奈何地说道:“一圈猪仔将死了,几窝老鼠可成了。”</p><p class="ql-block">秋慢慢深了,风渐渐凉了。</p><p class="ql-block">在一个雨雪交家的深夜,忽听到敲门声,嫂去开门,我也紧随其后。只见四个年轻人抬着担架,上面躺着大哥,大嫂手扶门框强行站稳。当哥被挪到炕上时,仍双眼紧闭。一小伙告诉嫂:“我们那儿闹猪瘟,俺哥每天从早忙到晚,整整二十多天,太累了,加之,整天接触病猪,也染上了病毒。身体太虚弱了。</p><p class="ql-block">我村王老汉的猪却很健壮,怕染病,请哥赶快杀了。哥由于体力不足,一刀并没致命,在补第二刀时,猪挣扎,案子翻了。哥紧紧拉住了猪的前腿,被拖倒在地,猪重重塌在了哥的身上……四临们赶快送哥去了医院,住了十多天。哥不让告诉你,怕你担心。我四个轮流护理着,大夫说回家慢慢疗养。”嫂明白了一切。拿出了好多钱硬塞在那小伙手中,泪流满面。那夜,嫂和我坐在大哥身边直到天明。中午,哥慢慢地醒了,看看大嫂再看看我,拉住我俩的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微笑。嫂马上给哥喂药。</p><p class="ql-block">两个多月过去了。那么的漫长,令人忐忑不安。大哥吃完药睡了,我忙拉着嫂到院中:“在母亲临终前几个月内,告诉我了好多次,她卧室衣柜后边的窑窝里,有个铁盒子,保存了一些东西,等我长大了用。现在那里已成废墟了,陪我取回吧。”</p><p class="ql-block">哥靠着棉被,我们围坐在炕桌前。我让嫂打开铁盒:一对儿大金镯、一对儿小金镯、一双银筷子、一个银碗还有一些银子。哥笑了:“这大镯是给你媳妇的,小镯是给十代的,碗筷也是给十代的吧。”。嫂道:“这些银子的重量是有寓意的。”我忙说:“把这些东西换成钱,给哥治病,弥补家需。等我长大后挣钱,好好孝敬你们。”哥嫂笑了,那么地开心。哥嫂异口同声说:“万万不能!”态度万分坚决。听后,我思潮滚滚,深知家里已没有多少钱了。嫂每次请大夫,抓药取钱时的表情神态,和嫂碗里的饭菜质量,我是心知肚明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我跪倒道:“如若不然,我长跪不起,绝食绝水,死给你们看……”我的态度十万分坚定。哥嫂威迫利诱了一整天,我就是滴水未进……。万般无奈之下,哥说:“只能用银子换钱,其它东西定要给你保存好。等你大喜之时,银子哥嫂如数奉还。”我哪肯。哥又道:“你若不肯,我也绝食绝水停药……”嫂忙说道:“乖,听话,就按你哥说的办。”我屈服了。</p><p class="ql-block">闲谈中哥说道:“这场猪瘟闹得太凶了,可以说无药可治,但有一种杂交的竟安然无恙。”我沉思半天,这地方有句常言:槽上没有猪,全年无口福。每年腊月,家家户户都杀自家养的猪,谁家杀猪,全村男女老少都去吃杀猪宴。庆祝交流今年的喜悦,商讨憧憬来年的美好。其乐融融,拉近关系。这是年前必有的环节。剩余的正肉,便制成腊肉,挂在锅上方的楼楞上,吃时拉下一刀,直到第二年腊月杀猪,很少买鲜肉。哥现在病了,需要营养,嫂操持家务,也得加强。嫂明显瘦了好多。我决定买头猪和羊再养几只鸡。最终达成一致。哥说:“陈家庄村西老陈家的猪仔这几天该出窝了。”在我万般央求下,哥嫂同意我去。除路上所需费用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