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草原雄鹰渥巴錫</p><p class="ql-block"> 电影文学剧本</p><p class="ql-block"> 陈星编剧</p><p class="ql-block"> 第一章</p><p class="ql-block"> 本片所依据的主要历史事实:</p><p class="ql-block"> 十六世纪初,中国漠北蒙古族分为土尔扈特、准噶尔、和硕特和杜尔伯特四部,游牧在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南,巴尔喀什湖以东的广大土地上。</p><p class="ql-block"> 十七世纪初,土尔扈特部首领和鄂尔勒克与准噶尔部首领巴图尔浑台吉不睦,率部下五万帐西迁至今俄罗斯境内伏尔加河(中国史书称额齐勒河)流域,当时属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所建立的金帐汗国(中国史书称钦察汗国)管辖。十七世纪中叶,钦察汗国𮕩落,分裂为喀山汗国、克里米汗国、阿辛拉斯加汗国,逐步为沙俄所征服。土尔扈特部因不堪沙俄的压榨欺凌,在其年仅二十六岁的首领渥巴锡的统率下,于一七七一年初全部三万余帐,十七万三千余人,历时八个月,行程万里,回到中国,受到各族人民的热烈欢迎和清廷的妥善安置。但由于伏尔加河水阻隔,生治在伏尔加河西岸的部分土尔扈特人未能东归。</p><p class="ql-block"> 土尔扈特部曾于明永乐八年受封,清康熙三十年来贡方物,康熙五十一年康熙皇帝派翰林侍读图理琛假道俄罗斯前往慰问,历时三年于康熙五十四年到达。此后住来不绝。至乾隆二十一年,又来贡献。至此回归,乾隆皇帝册封渥巴锡为汗,首领之一的策伯克多尔济为亲王,舍楞为郡王。觐见之时,渥巴锡献出先祖受永乐皇帝敕封之玉印(现保存在故宫博物院),乾隆皇帝则颁给“忠诚旧土尔扈特部英勇之王”的银印(现藏新疆乌苏县)。渥巴锡等人觐见之时,恰逢乾隆皇帝生母崇庆皇太后八旬万寿,兼承德普陀宗承之庙落成,乾隆帝谕令渥巴锡随往观礼,并立碑纪念。</p><p class="ql-block"> 故事梗概:</p><p class="ql-block"> 土尔特部首领敦罗布喇什临终之际,嘱咐孙子渥巴锡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归故土。敦罗布喇州死后,渥巴锡被迫率骑兵加入俄罗斯军伍,与土耳其人作战。一年后,土尔扈特部落遭哥萨克血洗,渥巴锡之末婚妻也被哥萨克大团长巴伦斯基劫走。此时恰逢渥巴锡归来,渥巴锡率兵攻入哥萨克集镇,夺回了未婚妻阿格丽特,而巴伦斯基侥幸逃脱。</p><p class="ql-block"> 部落众头人决议回中国,此时两年前派往中国的首领舍楞却杀了清军副都统逃回,极力阻拦。由此发生一场纠纷。最终,在众人劝告下,舍楞同意回归。途中,舍楞被俘,幸被渥巴锡救回,而渥巴锡母亲病逝,妹妹奥斯达被刼。最后被沙俄大部队包围,沙俄以烧死奥斯达来威胁渥巴锡。激战中,奥斯达牺牲,幸遇清军接应,打败了沙俄军队,渥巴锡杀死的巴伦斯基为奥斯达报了仇,全部落胜利回到了中国,受到清廷优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草原雄鹰渥巴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承德普陀宗乘之庙。大红台上的“万法归一”殿壮严宏伟,金色的匾额悬在大殿正中,大殿重檐攒顶,一色的鱼鳞镏金瓦眩人心目,屋脊上的嘲风、螭吻等精巧生动。</p><p class="ql-block"> 映出片名及演职员表。</p><p class="ql-block"> 2、碑亭。中间是《普陀宗乘之庙落成记》之碑,配碑是《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优恤土尔扈特部众记》。</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古老的石碑啊,是中华各族人民团结和睦的见证…。</p><p class="ql-block"> 3、伏尔加河草原。这是一大片金色带绿的海洋。士尔扈持人的帐篷三三两两,像五颜六色的蘑菇,大群的牛羊在悠闲地吃草,马群奔驰,扬起一片尘土。</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十六世纪初,中国境内的漠北蒙古分为土尔扈特,准噶尔,和硕特,杜尔伯特四部,游牧在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南,巴尔喀什湖以东的广大土地上,十七世纪初,土尔扈特部的首领和鄂尔勒克与准噶尔部的首领巴图尔浑台吉发生冲突,因此,和鄂尔勒克率部下五万帐西迁于今俄罗斯境内的伏尔加河草原。到清朝乾隆年间,已经有一百多年了…。</p><p class="ql-block"> 4、暮色苍茫的伏尔加河。最后的夕阳余晖有一会儿把岸上的杨树梢染成紫色,在急湍的波涛上滑过。</p><p class="ql-block"> 一只小船离开黑兰黝黝的河岸,空中飘散欸乃的桨声,河水慢慢变成了蓝灰色。</p><p class="ql-block"> 一个白髯垂胸的盲老人坐在河边,慢慢地拉着马头琴,亏弦或紧或慢,在琴筒上跳动。 </p><p class="ql-block">夜空中回荡起深沉的蒙古族歌声:</p><p class="ql-block">碧油油的梧桐虽然被人砍倒了,</p><p class="ql-block">怎能把金色的乡土遗忘!高高的白桦树虽然被风刮倒了,</p><p class="ql-block">搭窝的海青鸟仍围着它飞旋。</p><p class="ql-block">寄人篱下的土尔扈特人呵,思念着阿尔泰山雪白的峰峦。</p><p class="ql-block"> 5、随着歌声,出现一蒙古族帐篷群,中间的一座,分外高大。帐蓬外面,围著栅栏,许多男女牧民在栅栏外探望,露出焦急关切的神情,有人小声问:“老汗王怎么啦?”</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妇人合掌当胸,仰首苍天,昨晴以闭非闭:“佛爷保佑……”</p><p class="ql-block"> 一位名叫阿格丽特的漂亮的少女也虔诚地:“佛爷保佑…。”</p><p class="ql-block"> 6、帐内,陈设富丽,中心置一铜制火盆,火炭的细舌一吐一吐。壁上挂着着的马刀、腰刀、弓箭、马鞭等物错落有致,狐皮、狼皮等琳琅满目。</p><p class="ql-block"> 靠壁的卧榻上垫着厚厚的狼皮褥子,上面半躺着土尔扈特汗王敦罗布喇什,年约七十余,清㿑憔悴,呈痛苦病容,枕着虎皮靠背,呼吸急促,双手捂着胸口。另一角,有两位黄缎帽,绛色袈裟的喇嘛,手执转轮在佛像前诵经,声音时高时低,不甚清楚。</p><p class="ql-block"> 卧榻前围着敦罗布喇什的一家,年轻英俊的是他的孙子渥巴锡,中年的妇人是渥巴锡的母親,年约十五六岁的一位叫奥斯达的少女是渥巴锡的妹妹,各部落的首领也待立在旁。</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握拳捶床:“去了一年多了,舍楞怎么还不回来?”</p><p class="ql-block"> 首领之一的策伯克多尔济答:“老汗王不必心焦,照日子算快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在床里壁摸索。渥巴锡问:“爷爷,你要什么?”</p><p class="ql-block">敦罗布喇叶:“渥巴锡,这部落要交给你了…。” </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流泪。</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目光炯炯:“别哭,成吉思汗的子孫,流血不流泪!”</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点头。</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挣扎着,众人扶他坚起身子,他从床里壁取出一方玉印,一柄宝剑,哆哆嗦嗦的。</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渥巴锡,好孙子…。”(回忆)画外音:这玉印是咱们土尔扈特受明朝敕封的时候,永乐大皇帝授给咱们先祖的…。”</p><p class="ql-block">随着话音出现永乐皇帝在北京奉天殿接见土尔扈特首领,并授给敕书玉印的镜头。</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叶的画外音:“这柄宝剑,是当年大清康熙大皇帝派翰林侍读图理琛大人慰问我们时,赐给我的父亲阿玉奇汗王的。六十年来,每当我看到这把宝剑,就想起康熙大皇帝的恩德…。”</p><p class="ql-block"> 出现清廷特使图理琛赐给阿玉奇宝剑的镜头。出现部众们从辎重车上卸下大批絲绸、瓷器、茶砖的镜头。</p><p class="ql-block"> 画面渐隐。重新现出敦罗布喇什。</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又取出一卷白绸绘制的地图:“这地图是当年我们的祖先西迁来时一路绘制的,现在可以按照它一路回去。渥巴锡。现在。我把它们传给你!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怎样死在俄罗斯的炮火之下的,哥萨克是我们世代的仇敌!”</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跪下,接印剑,敦罗布喇什紧握住他的手:“有朝一日,你要回到故乡去,要把这玉印献给当今的乾隆大皇帝,你要告诉他,我敦罗布喇什虽然远在异国他乡,我的心是向着朝廷的。”</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含泪:“爷爷,我决不辜负你的嘱咐!”</p><p class="ql-block"> 7、大路上传过来一阵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一队骑马人影在夜幕中出现。栅栏外,人们带着惊讶的神色凝视。</p><p class="ql-block"> 马上跳下两名领头沙俄的軍官,向帐蓬走来。当先的一名是上校安德烈,高大个子,金色颊须,穿绣着金线的呢子军服,雪亮的马靴,马刀几乎拖着地。态度极其傲慢地扬着马鞭,牧民们极不情愿地让出一条路。</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挡住他们,部站在他身后,怒目而视。安德烈:“我要见你们的敦罗布喇什老汗王。”</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我爷爷有病,不能见!”</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哦,你是老敦罗布喇什的孙子?”从胸前口袋取出一低文件:”现在我宣读俄罗斯女皇叶卡捷林娜二世陛下驻察里津地区总督的谕令,俄罗斯女皇陛下将对波兰、立陶宛、土耳其作战,特征召土尔扈特各部骑兵二万名,同时宣召汗王之子至莫斯科为质子,不得有违!”</p><p class="ql-block"> 8、帐篷内。敦罗布喇叶气得浑身颤抖,捶床大呼:“强盗,什么俄罗斯女皇,魔鬼!”一口血痰涌出来,昏厥过去。众人一阵忙乱,奥斯达直唤:”爷爷…。”</p><p class="ql-block"> 9、帐篷外。渥巴锡冷笑:“笑话,我们不是沙皇的臣民,不受沙皇的证召!”</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趾气扬地:“从外髙加索到白令海峡,都已经纳入了俄罗斯帝国的版图,伏尔加河流域的所有部落,都在俄罗斯女皇的管辖之下,你们想要不交税、不纳贡、不出兵,除非不在这块土地上放牧!”言罢,转身扬长而去。</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愤极,拔刀急行几步。刀光在空中划了个弧形,落在一辆辎重车的车轮铁箍上,火星飞迸。</p><p class="ql-block"> 10、帐篷内。敦罗布喇什大叫一声,鲜血直喷出来。”渥巴锡进帐,众人等放声哭叫。</p><p class="ql-block"> 敦罗布喇什将眼一睁,随之断了气,众人慟哭。渥巴锡抚摸玉印、宝剑。</p><p class="ql-block"> 11、草场上。土尔扈特的骑兵们都已准备好行装、兵器,正在向自己的妻儿兄弟话别。</p><p class="ql-block"> 12、林荫下,阿格丽特在等待着,一匹马系在树上。渥巴锡全身披挂,披着骑马披风,骑着马走过来。</p><p class="ql-block"> 渥巴踢跳下马,走近来。</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渥巴锡,你一定要去?”渥巴锡默地从颈上取下护身佛、寄名符挂在她的颈上。阿格丽特也取下自己的寄名符、护身佛挂在渥巴锡的颈上:“去吧,佛爷保估你!”</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把护身佛放入衣领,贴肉收藏。远处,集合的号角声响了。</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爆发地:“咱们为什么不回到伊犁去,不回故乡去?到远方去为别人卖命?“</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不答,只是凝望着她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远处,传来盲老人的歌声:</p><p class="ql-block">要想越那险峻的高山哟,</p><p class="ql-block">骏马没有翅膀行走艰难。</p><p class="ql-block">想起那美丽可爱的家乡哟,</p><p class="ql-block">一滴眼泪一阵心酸…。</p><p class="ql-block"> 12。渥巴锡跨上战马,背着火绳枪,马鞍上着弓束箭袋,骑兵们注视着他。</p><p class="ql-block"> 策伯克多尔济:“渥巴锡汗王,你是部落的主宰,你可不能走啊!”</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不!我不能让咱们土尔扈特的勇士们白白给俄罗斯送命,我要带着他们一个不缺地回来!”渥巴锡打马向前:“伯克多尔济大爷,部落的事就交给你啦!”与众骑策马远去。</p><p class="ql-block"> 策伯克多尔济用手做成话筒:“汗王,打完仗就回来!”远处传来渥巴锡的应声:“嗳…!”</p><p class="ql-block"> 13、在前次与屋巴锡话别的林荫下,阿格丽特手捧渥锡赠送的护身佛在沉思。雪花慢慢地飘着,落到她身上。 阿格丽特在回忆:春天的草原,远处是碧绿的湖水,阿格丽特欠身蜷伏在一匹白色骏马上,在激烈地驰骋,由于急驰的缘故,她鬓絲缭乱,秀美的脸上泛着红晕,她不时咯咯笑着,朝后面望望。</p><p class="ql-block"> 后面是渥巴锡。小伙子骑在一匹枣红色的烈马上,加鞭急驰,眼看要追上了,那灵活的少女又转了个弯跑远了。一只鹧鸠惊起来,从草丛里振翅飞起,飘逸多姿地浮游在空气的蓝色波浪里。涯巴锡擦了擦脸上的汗,明锐的眼睛里喷射着青春的热情。他策马猛追,离开阿格丽特几丈远,仿佛怎么也追不上了。渥巴锡悄悄从怀中取出套马索,扬手抛了过去,套索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准确地套住了大白马的颈脖,大白马扬起前蹄立起身嘶鸣几声,渐渐放慢了步伐。</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赶上去,,两马并行的当儿,渥巴锡一伸胳膊,横腰擒住那少女的腰,轻轻地抱过自己的马鞍上来,策马向林荫中跑去。大白马小跑着,跟在后面,被践踏的草丛迅速翻卷起来,像一道波浪。帐蓬的栅栏前,奥斯达手搭凉篷,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调皮的微笑。 </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被渥巴锡抢在怀中,笑道:“渥巴锡,我成了你的俘虏了。”马儿慢慢走着,丛薮越来越密,灌木细细的茎条拂着她的脸。</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跳下马,象抱小孩一样把阿格丽特抱下马来,笑道:“不,是你俘虏我了,阿格丽特,你这鬼灵精!”高丛的草丛一望无际,大白马和枣红马互相偎依着,挨换挤挤,显得十分亲热。</p> <p class="ql-block"> 奥斯达悄悄地迂回走过来。用手分开灌木丛,看到了俩人的背影。奥斯达忍住笑,抓了颗小石子扔过去。</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和渥巴锡惊跳起来…。回头看见奥斯达,俩人作害羞状。</p><p class="ql-block"> 13、一只山鹊飞来,落在树枝上,拍打得雪块往下落,落到阿格丽特头上。阿格丽特从沉思中醒过来。 第二章</p><p class="ql-block"> 14、冰雪融化,鲜花怒放了。</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和奥斯达用木桶在提水,一群大雁叫着从头顶飞过,俩人出神地望着大雁远去。</p><p class="ql-block"> 15、夜晚,帐蓬内,策伯克多尔济敲敲烟斗,自言自语:“渥巴锡汗怎么还不回来?”</p><p class="ql-block"> 16、朦胧夜色中,驰过来一大队哥萨克骑兵,当先的一个是哥萨克的大团长巴伦斯基,他穿着深红色的呢子短袄,系一条绣花腰带,上面挂一把雕镂精工的士耳其式手枪,戴一顶金色尖顶的黑羊皮帽,穿一件黑色的打着许多褶襞的灯裤,骑一匹雪花马。右手一根象征军权的粮牙棒,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一个灿灿的宝石戒指。</p><p class="ql-block"> 月光下,依稀可见寂静的土尔色特人的毡帐群。巴伦斯基勒马大喊:“嗨!我说正教徒们,哥萨克勇敢的骑士们,咱们喝够了土耳其人的血,再发一笔鞑靼人的财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们举起手中的长矛、马刀、火绳枪,大喊:“乌啦!”</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用凶狠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下队伍,张开藏在鬖鬖的络腮胡子中的大嘴:“照我们哥萨克的老规矩,婴儿杀死,妇女割掉奶子,男人剥掉腿皮!”</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们疯狂地大叫:“杀…!”身阵先疯经地叶一声:“像一阵旋风似的向部落卷去。</p><p class="ql-block"> 17、部落里,狗吠声,鼓角声,马嘶声响成一片,牛羊惊慌奔逃。哥萨克骑兵逢人就砍,见东西就抢。</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骑在马上,用火把点燃毡帐。 哥萨克兵杀死来不及抵抗的土尔扈特男子。</p><p class="ql-block">哥萨克兵残酷地杀死妇女、小孩。哥萨克兵用长矛挑起呱呱啼叫的婴儿,扔入火堆。</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冲入一家毡帐,翻箱倒柜,将一些金银器皿踏扁,放入口袋。巴伦斯基举刀向一老妇人逼近。老人惊恐地举起双手,露出金晃晃的手镯。巴伦斯基一刀剁去老妇人的双手,金镯铛琅落地。巴伦斯基狞笑着用刀尖挑起金镯,塞入口袋。随之踢倒灯盏。</p><p class="ql-block"> 老妇人惨叫着,痛苦得变形的脸被熊熊的火光掩没了。</p><p class="ql-block"> 策伯克多尔济执长刀与哥萨克兵步战,被哥萨克兵一刀砍昏。</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抢来阿格丽特,扛在肩上,一哥萨克兵带过雪花马。</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把阿格丽特脸孔朝下横放马上,阿格丽持挣扎。巴伦斯基纵身上马。</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妇人赶来,被巴伦斯基当胸一马刀刺死。巴伦斯基策马而逃,满载财物的哥萨克兵仓皇跟上。</p><p class="ql-block"> 部落里,火越燃越猛。</p><p class="ql-block"> 18、林间小道,天已大明。涯巴锡率土尔扈特骑兵在行进。巴锡向一部众:“大叔,快跑,大婶烫着酒等你呢!”部众:“嘿,不知道阿格丽特在等谁呢?”</p><p class="ql-block"> 19、岗峦上,骑兵队远远望见部落里余烟未熄。涯巴锡大吼一声,扬起马刀,骑兵队冲下山坡。</p><p class="ql-block"> 20、部落里,一片劫后的零乱景象,伤心惨目。木桩上余火犹燃,老人妇孺的尸体倒趴在血油之中,杀死的牛羊,尸骸枕藉。幸存的人们在向骑兵们哭诉。策伯克多尔济血流满面,从血泊中挣扎着起来,见到了渥巴锡,叫道:“哥萨克…巴伦斯基…。”</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扬刀大喝:“追!”众骑兵跨上马鞍,刀出鞘,箭上弦,如狂飚闪电,一瞬而逝。</p><p class="ql-block"> 21、哥萨克人之某一集镇。一条狭窄的街道通住镇中心广场。广场尽头耸立着一座规模不大的白色教堂,绿色的洋葱头式穹顶,尖尖的塔楼直指云天。街道上拥塞着狂欢痛饮的哥萨克兵。一个喝醉了的哥萨克兵披头散发,直挺挺躺在路中心,贵重的大红呢子灯笼裤沾满了油斑泥迹。鹰钩鼻子的犹太商贩在大声招呼着顾客。</p><p class="ql-block"> 铁匠铺里的铁匠在用力锻打马刀。壮健的制革匠们坐在沿街台阶前的廊下,用强有力的手揉制着牛皮。一些工匠在打制、雕琢铜壶、银盒、银盆等器皿。</p><p class="ql-block"> 摊贩们叫卖着着各式各样的烤鹅、烧鸡、烤肉和烤饼,大桶的啤酒各种瓶装酒。也有商贩在叫卖火药桶和火石。一个商贩挥舞着的绣花手帕,一个人在烤肉摊后旋转着串在铁叉上的塗生面的炙羊肉片。一个犹大人顶着个大脑袋,用碗从大圆桶里的流孔里接出酒来,一个哥萨克兵举起大碗来一饮而尽,把碗扔到那个犹太人的身上。</p><p class="ql-block"> 22、广场上,一个没穿衬衫的哥萨克人坐在一只翻倒的圆桶上,</p><p class="ql-block">,手里拿着村衫,笨拙地补上面的洞。旁边有几个乐师在奏乐,有人在吹萨克斯,有人在弹多柱琴。</p><p class="ql-block"> 一个年轻的哥萨克歪戴帽子,举着双手在跳舞,一边喊:“弹得起劲些呀,乐师们!犹太鬼,别舍不得请正教徒们喝酒!“于是一个犹太商贩就毫无限制地给在场的每个人斟上一大杯酒喝。</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年轻哥萨克旁边,有四个老人用碎步摆动双脚,象旋风一样跳来跳去,忽然大蹲下来走矮步,用靴子后跟急遽而猛烈地击打坚实的地面。</p><p class="ql-block"> 几个乐师在疯狂地弹奏多弦琴和圆形的三弦琴,有的拉着手风琴,拍打着羯鼓。当跳舞的哥萨克们跳到他们身旁的时候,他们就后退几步。跳舞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疯狂。一个哥萨克边跳边扔帽子、绣花围中,脱下长褂短袄,长长的缠额带随风飘动,满是胸毛的胸膛流下降雨般的汗珠。许多醉醺醺的哥萨克滚在地上,互相抢夺着抢来的金币、贵重的武器、刺绣的长褂。</p><p class="ql-block"> 一个伙伴抱住另一个伙伴,相对唏嘘,甚要两个人都哭起来,抢成一团滚倒在地上。</p><p class="ql-block"> 23、广场之一角,有一座哥萨克式的木头房子。园子里有一口井,井架上拴着两匹马,外面是木头栅栏。</p><p class="ql-block"> 房间内,巴伦斯基正手执酒杯痛饮。另一哥萨克看他喝完,又给他斟满一杯,血红的葡萄洒泛着泡沫。</p><p class="ql-block"> 桌上堆着一大堆了抢劫来的珠宝首饰、金银器皿。一个银烛台上燃着白蜡烛。一个银盆里盛着一只啃得差不多了的烧鸡。</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畏缩在在壁角,脸上充滿惊恐愤恨。</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哈哈哈哈…伏特加…女人,女人的胸脯是地上的天堂!”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将杯一掷,一下子躺在木椅上,几乎后仰摔过去。接着从桌上拣起一串珍珠项链,叫道:“哈哈哈万,可爱的鞑靼小妞儿,来,这个给你!”巴伦斯基站起,摇摇晃晃,踢了另一哥萨克兵一脚,喝道:“滚!”哥萨克兵做了个鬼脸,退出。 </p><p class="ql-block"> “来,唱一个,乐一乐!”巴伦斯基逼近阿格丽特,珍珠项链在她眼前晃来晃去。</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持劈手夺过并摔掉项项,珍珠散落一地。巴伦斯塞扑过去,阿格丽特挣扎反抗。两人撕打,滚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街上仍然是一片熙熙攘攘杂的情景,忽然有几个跌跌撞撞,</p><p class="ql-block">上气不接下气的哥萨克人跑过,嚷道:“鞑靼人来了…鞑靼人来了…!”人们先是一阵惊愕,接着是一场大乱,摊贩们乱哄哄地收拾东西,店门劈里拍拉地关上。一些哥萨克兵操起武器,一些牵过马来骑上,一些仍然醉得像死猪一样。</p><p class="ql-block"> 一个哥萨克朝一个睡着的兵狠狠踢了一脚:“猪猡!鞑勒人来了。”那人嘟哝了一句,翻个身,又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土尔扈特的骑兵在渥巴锡的率领下冲过来。大喊:“起义!起义啦!”雪亮的马刀砍瓜切菜般地向仓促应战的哥萨克头上杀去,无数的马蹄从跌倒的横七竖八的人们身上践踏过去。 </p><p class="ql-block"> 25、渥巴锡的骑兵冲到广场上,左冲右突,尽情欢杀,展开一激烈的战斗。</p><p class="ql-block"> 一个乐师举起多柱琴摔打过来,渥巴锡举刀砍死乐师。</p><p class="ql-block"> 一个哥萨克兵举起酒坛扔过来,渥巴锡扬刀,酒坛在空中被击碎。</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跳过栅栏,逃入花园,撞开房门大喊:“鞑靼人杀过来了!” </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纵马跳过栅栏,追近,木房内传出阿格丽特的呼救声。</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咆哮似的喊叫:“阿格丽特!”跳下马,刚冲近门前,一哥萨克从背后举马刀来砍。渥巴锡闻风躲过,马刀去中房门,房门洞开。</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趁势击落那哥萨克的马刀,趁他的冲劲,横腰抱住,高高举起,投入井中。</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执刀急迅冲入木房,巴伦斯基翻身跃起。推过阿格丽特抵挡。渥巴锡刚举刀欲砍时,见状,错开刀锋。 </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操起马刀抵抗,两人你来我往,激烈格斗。</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举刀击落巴伦斯基马刀,举刀猛砍。巴伦斯基手执木椅扫来。渥巴锡躲过,复举刀猛刺。巴伦斯基以小木桌抵挡。渥巴锡收刀不及,刀尖深入木桌数寸。巴伦斯基趁机夺门而逃。</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奋力去抓巴伦斯基,撕下一块后襟,巴伦斯基挣脱。</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拔出马刀追来,巴伦斯基跃上马背,打马欲逃。渥巴锡掷过刀,取弓箭,张弓搭箭射去,掀去巴伦斯基的皮帽。</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纵马跳过栅栏,转瞬而逝。</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回顾,阿格丽特扑到他怀中,惊喜交集,两行热泪慢慢从脸上流下来。渥巴锡张臂抱住她,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阿格丽特幸福地闭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 26、入夜。一群牧民围着篝火,听肓老人在拉琴歌唱:</p><p class="ql-block">树心里一圈圈的纹线哟,</p><p class="ql-block">记着树木生长的年限。无言无语的马头琴哟,奏出土尔扈特人的灾难。</p><p class="ql-block">岩石上一道道的水纹哟,</p><p class="ql-block">印着洪水走过的路线。滚滚滔滔的伏尔加河哟,</p><p class="ql-block">它流淌着祖先的眼泪和血汗。</p><p class="ql-block"> 随着歌声,变换着各种回忆的镜头:</p><p class="ql-block"> 沙俄军队用铁铸的火炮猛轰土尔扈特人的毡帐群;</p><p class="ql-block"> 沙俄军队架起云梯攻打钦察汗国的城堡; </p><p class="ql-block"> 身着蒙古族服装的兵士在城上雉堞间与沙俄兵士展开白刃战,一个中年汉子被子弹击中胸膛;</p><p class="ql-block"> 沙俄军队的双头鹰军旗在城堡上飘场,城堡下面是累累的蒙古族兵士的尸体;</p><p class="ql-block"> 少年渥巴锡扑在一中年汉子的尸体上痛哭流涕,叫着:“爸,阿爸!”老敦罗布喇什擦着眼泪,渥巴锡之母昏厥过去;</p><p class="ql-block"> 沙俄军队押着一长列戴着脚镣的土尔扈特兵士;</p><p class="ql-block"> 沙俄税吏在向土尔扈特人征收皮毛等实物税。</p><p class="ql-block"> 沙俄兵士把刀架在土尔扈特人的脖子上,教师举着十字架:“改信基督吧!神的大门是向你们敞开的。”</p><p class="ql-block"> 27、帐蓬内,弥漫着松明火的青烟。渥巴锡居中,众部落头人围坐在一起,两位喇嘛也坐在显要的位子上。</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在座的都是咱们土尔扈特各部落的头人,有什么就尽情地说吧!”</p><p class="ql-block"> 头人甲抽了口烟说:“渥巴锡汗王说得对,我们土尔扈特不是无根无源的人,从泉流里流出来的水,还是要回到泉源里去。”</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我们出其不意,攻打了哥萨克人的集镇。可以预见的是沙皇军队必定会前来疯狂报复。我们部落兵微将少,寡不敌众,特别是武器大不如人,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p><p class="ql-block"> 年轻的头人乙:可是…,我们部落的舍楞头人还没回来呢。”</p><p class="ql-block"> 年老的喇嘛:“等他不及啦。我已经虔诚祷告了佛爷,佛爷启示说:水流归海,落叶返本。俄罗斯人是恶魔,会吃掉我们的。”</p><p class="ql-block"> 老态龙钟的头人丙:“慈爱的娘亲,也会认不得分离多年的儿子,我怕的是大清的皇帝会拒绝我们回去哟!”</p><p class="ql-block"> 吹扎布:“这你就过虑啦!"</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吹扎布大爷,你说吧。”</p><p class="ql-block"> 吹扎布:“十五年前,我奉敦罗布喇什老汗王之命,向大清乾隆大皇帝进献方物贡品。大皇帝对我们土尔扈特人非常关切,一再希望我们能回到父母之邦去定居。大皇帝说,现在各族百姓团结和睦,亲如一家,要合内外之心,成万世巩固之业。真的,我入京觐见的一路之上,看到的是边城晚闭,锋镝不惊,人民炽盛,牛马遍野,万里长城看不到一兵一卒在防守,塞上的父老乡亲们都说。这样的大平盛世,真是自古以来没见过的。渥巴锡汗王啊,慈爱宽仁的母亲,不会抛弃飘泊无依的亲儿,根深叶茂的大树,欢迎金雀儿飞来做窝。汗王,请你相信我的满头白发吧!”</p><p class="ql-block"> 众人:“渥巴锡汗王,决断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渥巴锡:“天山南北是我们土尔扈特人的故乡,土地肥沃,水草丰茂,但因为我们的祖先受到准噶尔部的欺负,所以西迁到伏尔加河草原,已经快两百年了。现在俄罗斯沙皇的压榨越来越厉害,这些年我们土尔扈特人死在土耳其战场上的子弟就成千上万。如今乾隆大皇帝已经发兵剿灭了准噶尔部,天山南北一片空虚,正是我们回归故土的大好时机,千载难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取过一支箭,跪地敬天,截钉斩铁地说:我土尔扈特部有不愿回归者,有如此箭!”</p><p class="ql-block"> 部众捧上大酒壶、众多银杯,渥巴锡以尖刀割臂,滴血入壶,众人依次歃血。渥巴锡向各银杯斟酒,众各举杯,一饮而尽。</p><p class="ql-block"> 28、夜晚,人们借着篝火的火光在准备行装。有人在给大车钉钉子,有人给大车修理车轮的环箍,有人在给大车更换新轴,有些人把粮袋、武器、家伙装到辎重车上,有些人在拆除帐篷。</p><p class="ql-block">29、清晨,一轮朝日硕大又美丽,鸡啼马嘶狗吠,无数的帐篷车、辎重车、马队排成长长一列,前不见首了尾。人们的表情又肃穆又憧憬。</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公元一七七一年一月即大清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土尔扈特部三万三千户,十六万九千余人在其年仅二十五岁的首领渥巴锡的率领下,踏上了回归故土的伟大行程…。 第三章</p><p class="ql-block"> 车轮转动了,牛群懒洋洋站起来,哞哞叫着,向前走去。一时间马蹄声、兵器铿锵声、牛羊叫声、马嘶声、吆喝声、车轮转动的吱吱嘎嘎声,从四面八方响成一片,形成一曲交响乐章。</p><p class="ql-block"> 地上遗留下锅灶、灰烬的痕迹,和一些遗弃的破烂杂物。</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按辔徐行。慢慢回过头来,扬手喊:“别了!伏尔加河,美丽的草原!”</p><p class="ql-block"> 奥斯达和母亲同坐在一辆悵篷车上。奥斯达正在摩挲着那柄康熙御赐的嵌满宝石的宝剑,这时闻声笑了起来。渥巴锡:“奥斯达妹妹,要回故乡了,你高兴吗?”奥斯达:“太高兴了。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金絲鸟,飞呀飞呀,飞过了天山,来到了故乡,停在一座老高老高的大庙的金黄的尖顶上。”母亲和渥巴锡都笑了。</p><p class="ql-block"> 奥斯达:“哥哥,你为什么笑我,我说错了吗?”渥巴锡:“不,设说错,奥斯达,你会变成一只小鸟的。”</p><p class="ql-block"> 30、一部众飞马而来,至渥巴锡面前下马,单跪一膝:“禀汗王,舍楞台吉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哦,在哪儿。”渥巴锡喜形于色。</p><p class="ql-block"> 部众:“在部落里,正挡住大伙不让走呢。”</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有这种事?我去看看。”拨转马头,部众跟上。</p><p class="ql-block"> 31、舍楞本部落。一长列的帐篷车和辎重事。舍楞拦住当先的一辆大车,勒住马,惊得马连连嘶鸣,部众们都站在地上,牵着各自的马,面面相觑。</p><p class="ql-block"> 舍楞此人身材粗矮,豹头环眼,长着刚劲的络腮箱子,声如洪钟,性如烈火,看上去风尘仆仆,衣裳破旧。 </p><p class="ql-block"> 舍楞:“谁叫你们回中国的?妈的,不要命啦?”部众某:“禀头人,这是佛爷的启示,渥巴锡汗王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放屁!”舍楞喝道:“我的部落得听我的!” </p><p class="ql-block"> 远远传来渥巴锡的叫声:“舍楞大叔…!”</p><p class="ql-block"> 舍楞紧握双拳,气生生的:“好!渥巴锡来了。”</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近前下马,热情地:“舍楞台吉,千户长,你终于回来啦!”</p><p class="ql-block">舍楞上前,猛揍渥巴锡一拳,渥巴锡稳了稳脚步,没摔倒。</p><p class="ql-block"> 舍楞哈哈大笑,说道:“好啊!更有劲了,爷爷呢?”渥巴锡:“爷爷被佛爷召去了。”舍楞一楞:“过世了?”</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舍楞大叔,你一去两年,怎么才回来?”余楞:“别提了,我是逃出命来的。”</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怎么?”舍楞:“一年前,我到了伊犁,可恨那副都统唐喀禄那个贼子…!”(回忆)</p><p class="ql-block"> 32、伊犁都统府内花厅上,副都统唐喀禄坐在描金木椅上,此人为清朝正二品武官,红色珊瑚顶载,三眼孔雀花翎,身着九蟒四爪袍褂,锦鸡补服,此时正欣赏着桌上的一堆珠宝珍玩之类的礼品,拈着几根胡子,向着舍楞笑道:“王爷那里,我可以给你引见,不过…嘿…嘿。”</p><p class="ql-block"> 舍楞脸含恼意,解下褡裢,将里面的金币一古脑儿倒在桌上。</p><p class="ql-block"> 唐喀禄:“好,好,老兄,好样的,你真识趣,不过,那件白狐裘怎么样?王爷的福晋想要一件,哈…哈…。”</p><p class="ql-block"> 舍楞:“不行,那是给朝廷的贡品。”</p><p class="ql-block"> “不行?”唐喀禄起身欲走:“不行,你老兄就在这儿等吧,等上三年五载,也别想见到皇上的面!”舍楞自后面手扳住唐喀禄之肩,唐喀禄大喝:“放肆!”舍楞挥拳怒击其面。</p><p class="ql-block"> 唐喀禄踉跄欲倒,以手捂面孔,血从指缝中流下来。唐喀禄大叫:“来人哪!给我拿下了…!”</p><p class="ql-block"> 舍楞:“你敢!“拔出靴筒之匕首…,刺唐喀禄一刀,唐喀禄惨叫一声倒地,胸前血涌如注。众卫兵闻声一拥而上。</p><p class="ql-block"> 舍楞仓促中从桌上抓起印信及几大把金币塞入怀中。一卫士执刀砍来,舍楞躲过,以手中匕首飞去,掷中其胸。舍楞夺过卫士之刀,且战且走,至府邸门口,割断拴在树上的一匹黄骠马之缰绳,翻身上马,夺路而逃。一条白毛片黑耳朵的牧羊犬紧跟在后面。</p><p class="ql-block"> 33、伊犁街头,商贩云集,热闹非凡。舍楞边逃边以金洋掷地。众人纷纷抢金洋,集市大乱,道路阻塞。众卫士骑马追来,无法前进,举马鞭抽打人群,马举蹄嘶鸣不进。</p><p class="ql-block"> 荒郊路上,舍楞伏鞍而逃,牧羊犬跟在后面。</p><p class="ql-block"> 34、渥巴锡:“什么?你杀了大清的副都统?”舍楞自怀中取出一方金晃晃的印信:“你看,这是他的印信。”</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糟了,你闯下大祸啦!”</p><p class="ql-block"> 舍楞:“杀个把副都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渥巴锡:“大叔,我们土尔扈特全部都要回到伊犁去,你杀了大清的将官,不是给大伙惹下麻烦了吗?”</p><p class="ql-block"> 舍楞:“都别去啦!渥巴锡,自打我们的先祖西迁起,我们土尔扈特人喝伏尔加河的水已经快二百年了,咱们游牧人,哪儿水甜草鲜,哪儿就是咱们的家。”</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大叔,晴朗的天空,被豹花云的墨汁污染了。自从俄罗斯的魔手伸到了伏尔加河草原,并吞了咱们蒙古各汗国,伏尔加河的水就不甜了。大叔,你忘了,这些年来,咱们吃了俄罗斯人多少苦头。大叔,回故乡去吧!”</p><p class="ql-block"> 舍楞:“好小子,我不听你的!你想送掉我的命!我恨不得把我的头给你摔过来!”上前一头朝渥巴锡扑去:“你不如把我的头割下来去请赏报功!”举拳连连猛击,渥巴锡连连躲过,嘴里叫着大叔。舍楞扳住渥巴锡双手,欲摔倒渥已锡。一来一往,相持良久。渥巴锡猛一摔,舍楞立足不稳,跌倒在地,众部众偷偷而笑,舍楞羞惭满面。</p><p class="ql-block"> 众部众来扶起舍愣,舍楞挥拳打去,骂道:“混蛋!”</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扶起舍楞:“大叔,大清乾隆大皇帝宽厚仁慈,只要我们归去,一定要既往不咎的。”向部众:“弟兄们,我们也是夏禹王的后代,愿意回故乡的,跟我走!“说罢跨上马。众部众群情激昂:“渥巴锡汗王,我们跟你走!回故乡去!”</p><p class="ql-block"> 车队、马队缓缓随涯巴锡远去。舍楞用力拖住最后一辆大車的车架。车轮转了一下,又退回到原地。赶车的部众猛甩一鞭,马匹用力,车轮滚动…。舍楞跌倒在地上。</p><p class="ql-block"> 牧羊犬走过来,呜呜叫着。黄骠马垂着缰绳在一旁悠闲地啃着青草。舍楞坐在草地上抚摸着牧羊犬:“我的老朋友…。”</p><p class="ql-block"> 35、渥巴锡、策伯克多尔济、吹扎布、阿格丽特等一行人骑马</p><p class="ql-block">来迎接。渥巴锡下马欲扶舍楞,嘴里叫着大叔,舍楞背过脸去。</p><p class="ql-block"> 策伯克多尔济扶起舍楞。吹扎布:“失群的羔羊,会被恶狼拖走,孤单的鸿雁,躲不过猎人的丐箭,舍楞台吉,上马吧!”</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大叔,上马吧!别生气,千刀万剐,有我担着!”</p><p class="ql-block"> 众人:“对,有我们大伙担着!”</p><p class="ql-block"> 吹扎布:“放心吧,乾隆圣天子是圣明有道的,决不会计较你的!”</p><p class="ql-block"> 舍楞默默无言,上马,众人簇拥着他远去。</p><p class="ql-block"> 36、沙皇驻察里津地区总督官邸,巨大豪华的房间,用深红色天鹅绒窗帘半掩着玻璃窗,窗楣都镀着金。墙上挂着一张女皇叶卡捷林娜二世的肖像。靠墙一边放一张巨大的橡木办公边,一张镶金的橡木转椅。</p><p class="ql-block"> 总督庇果罗夫戴着三角形的将军帽,穿绣金的将军制服,佩金星勋章。白皙的手指上戴着宝石戒指,威廉式的胡子往上翘起,红彤彤的大鼻子,往外挺出的大肚子。</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猛地推开桌子上的文件,腾地从椅子上跃起:“什么?土尔扈特全部东迁?正在过乌拉尔河?混蛋!”</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和安德烈上校卑躬屈膝,唯唯诺诺:“是,是。”</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你们明白吗?这将会给沙皇陛下的国库造多么巨大的损失,马匹、牛羊、皮毛,还有兵丁…。要尽一切力量给我追上,堵住,决不能让他们跑到中国皇帝那儿去!”</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是!将军阁下。”</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总督大人,不过,那些鞑靼人骛扬不驯,大人,他们是极其野蛮骠悍的。”</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呵…我的哥萨克大团长,你的无穷的勇气让鞑靼人吓跑了?哈哈…。”就地转了一个圈:“你们先追上去,我的大部队嘛,等我禀奏女皇陛下后,随后赶来。”</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与巴伦斯基同时敬礼:“是,将军阁下!”转身欲走。</p><p class="ql-block"> “回来!”庇果罗夫打了个响指,两人站住转身。</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听说那个舍楞头人是杀了中国人的副都统跑回来的,这个人你们要想方设法利用他。对其他的人也要恩威并施,务必把他们留下来!”</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与巴伦斯基同声应答:“是!”</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露出狰狞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 第四章</p><p class="ql-block"> 37、乌拉尔河(为欧亚两洲的界河),河流急湍宽阔,远处岗峦起伏,西岸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土尔扈特人将从这里渡河,可况看出有好几处渡口。</p><p class="ql-block"> 在被阳光刻出花纹的树荫中,渥巴锡在砍树,满头热汗像雨点一样。不一会,他脱下衣服打着赤膊继续用力砍树。</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捧着一碗水过来深情地递给他,渥巴锡接过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继续砍树,木屑飞溅。</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与部众扛木头到沙滩上,沙滩上有许多已经制成的木筏子。人们往来穿梭,有许多人还在扎綑木筏子。</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与众人将木筏子推入水中。</p><p class="ql-block"> 众多的大木筏子载着车马部众,众人撑篙的撑篙,打桨的打桨,渐渐去远。</p><p class="ql-block"> 38、安德烈与巴伦斯基率哥萨克兵策马来到渥巴锡先前渡河的渡口。沙滩上,唯见杂乱的人马足迹和车辆的车辙以及丢弃的杂物。</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与众人策马跃上高坡,安德烈举单筒望远镜向对岸眺望,对岸渺无人迹。安德烈泄气地:“糟糕,他们走远了。”巴伦斯基接过望远镜,慢慢把视线移向下游方向,望远镜里出现一些依稀的人影。</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手指下游叫道:“那边还有人!”众人策马向下游驰去。 </p><p class="ql-block"> 39、沙滩上,从对岸撑过来的几只木筏已经靠岸,岸边尚有几辆辎重车与舍楞和二三十名部众。</p><p class="ql-block"> 撑筏的部众行礼,对舍楞说:“启禀头人,请上筏吧。”</p><p class="ql-block"> 舍楞:“不,让辎重车先过车。”众人推事上木筏。</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骑马袭来,众人仓卒应战,沙滩上响起一片马刀的撞击声。</p><p class="ql-block"> 舍楞举起一名哥萨光。扔入河中。部众与哥萨克兵死战,互有死伤。土尔扈特人寡不敌众,渐渐失利。摆大吼一声,刺死一名哥萨克,然出纵身欲跳入河。哥萨克兵一拥而上,十几条胳膊按住了他拼命挣扎的肩膀。</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杀死残存的土尔扈特人。巴伦斯基残忍地刺杀一名负伤倒地的部众,把尸体踢入河中,水面冒出殷红的血花,沙滩上的血像小溪流一样。</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带过嘶鸣着的带东的马,牧羊犬在河对岸汪汪地狂吠一阵,泅渡过河来。</p><p class="ql-block"> 40、夜晚,林间空地上燃烧着几堆篝火。舍楞裸露着上身,被绑在一棵大树上,火光映照着他身上脸上一条条血红的鞭痕。</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们围着火堆在啃烤羊肉,火堆上架着三角架,架上吊着的大铜锅里煮着麦粥。巴伦斯基站起身,左手抓着一只羊腿,右手执着一根燃烧的木柴。巴斯基啃着羊腿,走到舍楞面前。舍楞怒目而视。 </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把你的部落召回来?嗯?”舍楞默不作声。</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猛地把火烫在舍楞胸前,骂道:“臭鞑靼,不信神的邪鬼,烧死你!”</p><p class="ql-block"> 火红的木炭吱吱烧着皮肉,舍楞咬着牙,脸上额上渗出黄豆般的汗珠。</p><p class="ql-block"> 舍楞猛然踢一脚,踢中巴伦斯基小腹。巴伦斯基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p><p class="ql-block"> 众哥萨克闻声跳起,去扶巴伦斯基。</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立起,哇哇大叫,取过马刀向舍楞砍去,舍楞脸无惧色。</p><p class="ql-block"> 铛瑯一声,安德烈的马刀格开了巴伦斯基马上就要砍中舍楞的马刀。安德烈喝道:“留着他有用!”</p><p class="ql-block"> 41、帐篷里,渥巴锡在询问:“怎么?舍楞大叔还没过河?”</p><p class="ql-block"> 策伯克多尔济:“一定是不愿回去,跑到俄罗斯人那里去了!”渥巴锡:“绝不可能,难道他不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成吉思汗后代?现在天太黑,情况不明,天明再去解救!”</p><p class="ql-block"> 东方微明。渥巴锡跨上马,把手一挥:“出发!”策伯克多尔济、阿格丽特等数百名骑兵跟上。</p><p class="ql-block"> 42、大路上,哥萨克的骑兵队在疾驰,两两并行的马中间绷着一张帆布张成的布床。舍楞被五花大绑,上身赤裸,喘着粗气,仰面朝天,卧于床中。后面是一群持枪举矛的哥萨克。</p><p class="ql-block"> 舍楞的牧羊犬不即不离地跟着。</p><p class="ql-block"> 43、乌拉尔河中流,湦巴锡等众人分乘几只木筏赶来。部众急速地划着木桨。渥巴锡手搭凉篷,延颈眺望。 </p><p class="ql-block"> 44、哥萨克骑兵队,路边是一座树林,太阳挂在中天。安德烈掏出绣花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巴伦斯基向后挥了挥手,下令:“休息啦!”</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各自散开,围坐在树荫下,啃着面包,喝着壶中的水。</p><p class="ql-block"> 树荫下,卧着舍楞的两匹马在摔着尾巴,牧羊犬在吐着舌头。</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有的打着呵欠,有的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牧羊犬纵身跳上舍楞所卧之布床。网。舍楞侧过过身子,牧羊犬在咬他捆在背后的手臂上的绳索。</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慢慢踱过来,牧羊犬伏身一动不动。巴伦斯基走远去,牧羊犬又开始咬绳子。绳子咬断了。舍楞慢慢地挣开绳子,稍微动了动,活动活动血脉,眼光盯着近旁的一匹黑色骏马,马鞍上挂着马刀和弓束箭壶。</p><p class="ql-block"> 舍楞猛地跃起,一拳打倒近旁站着的一个哥萨克,跳上黑马,加鞭而逃,牧羊犬跟在后面。有哥萨克嚎叫“跑了!…跑了…!”</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与安德烈等人慌忙跨上马追过去。</p><p class="ql-block"> 舍楞纵马狂奔,偶而回头一望。</p><p class="ql-block"> 舍楞在马鞍上的背影,巴伦斯基等举起手枪、火绳枪。 </p><p class="ql-block"> 舍楞回头一望,只见七八支乌亮的枪管。舍楞猛加一鞭。</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喝令:“放!”枪声大作,白色的硝烟弥漫。</p><p class="ql-block"> 一时硝烟散尽,只见黑马在狂奔,马背上不见人影。</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们兴高采烈:“打死啦!”“乌啦!” </p><p class="ql-block"> 舍楞从马腹下探出头来,翻身跃上马背。</p><p class="ql-block">哥萨克们一阵嚎叫:“臭鞑靼鬼!”“他妈的!”</p><p class="ql-block"> 舍楞取弓搭箭,回头一箭谢去。一哥萨克兵摔下马来,马拖着他向斜刺里跑去。</p><p class="ql-block"> 舍楞连连放箭,箭箭不空,哥萨克兵纷纷坠地。舍楞一摸箭壶,羽箭已尽,朝后将弓弦虚拨一下。哥萨克兵士纷纷躲避。弓弦响过,哥萨克们发觉舍楞羽箭巳尽,纷纷狂叫着猛追上来。</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巴伦斯基扬刀大喝:“追!”“不能让他跑啦”</p><p class="ql-block"> 牧羊犬混在哥萨克马队中,猛咬一匹马的后腿,马直竖起起来,把骑者摔倒在地。</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的手枪瞄准牧羊犬开枪,牧羊犬机灵地向丛林中跑开了。</p><p class="ql-block"> 45、黄尘飞旋,渥巴锡的骑兵队在大路上疾驰。</p><p class="ql-block"> 46、哥萨克的骑兵也有几人已赶到舍楞前头,四下包抄过来。舍楞向人缝中拍马左冲右突。</p><p class="ql-block"> 47、渥巴锡的骑兵队赶到,与哥萨克兵接战。舍楞与渥巴锡合兵一处,四下砍杀,杀声震地。</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抵挡不住,纷纷丢盔弃甲,丢下同伴尸体,落荒而逃。</p><p class="ql-block"> 48、乌拉尔河中流。木筏上,舍楞激动地喊一声:“渥巴锡汗王!”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舍楞取过一支箭,双手执住两端往膝上一碰,箭竿一折两断。舍楞:“我舍楞要不和你同心同德,回归故土,有如此箭!”众人纷纷握住舍楞的双手。</p><p class="ql-block"> 牧羊犬走过来晃着尾巴,舍楞蹲了下来,亲热的和他脸换着脸,用手抚摸着它的头。</p><p class="ql-block"> 49、乌拉尔草原之夜,天上一明月,地上一堆堆篝火。乐师们奏起多弦琴,拍打着羯鼓,肓老人拉着马头琴。</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 阿格丽特、奥斯达等青年男女跳着欢快的蒙古族舞蹈,老人们坐在帐篷车上,乐呵呵地看着。</p><p class="ql-block"> 一样大雁鸣叫着掠过夜空。</p><p class="ql-block"> 众人且歌且舞:</p><p class="ql-block">天上的鸿雁的从南往北飞哟,</p><p class="ql-block">是为了迎接美丽的春天。</p><p class="ql-block">土尔扈特人披星戴月哟,</p><p class="ql-block">是为了摆脱恶魔带来的苦难。</p><p class="ql-block">天上的鸿雁从北往南飞哟,</p><p class="ql-block">是为了追寻太阳的温暖哟,</p><p class="ql-block">是为见到母亲慈祥的容颜。</p><p class="ql-block"> 50、随着歌声,切換镜头:</p><p class="ql-block"> 崎岖的山路,渥巴锡等用力推着辎重车;</p><p class="ql-block"> 密林,狂风在枝叶呼啸,野狼怒号,黑熊出没。狂风折断一棵桠枝,发出巨大的响声,猫头鹰惊飞起来。</p><p class="ql-block"> 急湍的河流,大群的牛羊在渡河。渥巴锡等站在齐腰深的水中,驱赶牛羊到对岸去。</p><p class="ql-block"> 一窝蜂似的浮水而渡的羊群,一只羊羔被水冲走,渥巴锡扑过去救起小羊,浑身没到水中。阿格丽特等笑出声来。</p><p class="ql-block"> 52、小队的哥萨克骑兵劫掠零是掉队的土尔扈特人。一个部众横绑在哥萨克兵的马背上,一群骑兵簇拥着跑过。</p><p class="ql-block"> 52、渐渐荒凉的草原,远处波浪形的土丘上,都落行进的队伍蜿蜒如长蛇阵。</p><p class="ql-block"> 一群黄羊惊慌地跑过,巨大的见鹰在天空鼓噪着,回旋着。</p><p class="ql-block"> 被风涌起的沙柱,旋转着,直升到髙空,在远处飘移,聚散离合。</p><p class="ql-block"> 一阵旋风刮到了渥巴锡的马前,人马都被卷起的尘土遮掩了。</p><p class="ql-block"> 53、单调的一望无际的沙漠。黄澄澄的沙土构成了凝固不动的波涛,吞人的日头喷射着火焰。</p><p class="ql-block"> 辎重车的车轮陷到沙土里,几乎无法转动。</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等从巨大的沙丘下走下来,一个部众一下子从马背上倒栽下来,脑袋期下,一脚还挂在马镫上。</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把倒地的部众抱在怀中,阿格丽特给他喂水…,水从嘴角里流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54、荒废的古城,渥巴锡与阿格丽特在瞻仰、礼拜巨大的有些残缺不全的佛祖和菩萨像。</p><p class="ql-block"> 55、陷人的泥沼地,暴雨如箭。马的肚带上滴着泥浆。辎重车的车轮被泥泞埋没了一半。渥巴锡率部众使劲推动车辆。</p><p class="ql-block"> 一群牛陷入了泥沼,越陷越深,有几头牛最后只剩下了牛角。 </p><p class="ql-block"> 56、荒原的暴风雪,乌云翻滚,狂风怒号,成群的牛羊四散逃窜。渥巴锡等众人顶着大雪把牛羊赶入栅栏。</p><p class="ql-block"> 羊群惊叫,栅栏摇摆欲堕。渥巴锡的母亲在指挥众人拼命抵住栅栏。栅栏倒下,木桩打在渥巴锡母亲身上。母亲倒地,惊牛从她身上践踏而过。奥斯达惊叫:“哥哥!“渥巴锡于风雪中赶过来。</p><p class="ql-block"> 57、帐篷内,渥巴锡之母队榻上,昏昏沉沉,脸色苍白憔悴。渥巴锡守在床边,搓着手,几名侍女也守候在床边。</p><p class="ql-block"> 奥斯达在火塘边吹着火,火上吊的的铜锅冒着水蒸汽。两位刺麻在喃喃地念着经咒。</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之母睁开眼睛,用手指了床边的一只大口袋,又闭上了眼。</p><p class="ql-block"> 渥巴踢打开一看,只见满满一口袋面包、馍馍摸等干粮。一滴热泪滴到干粮上。</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小声嘱咐妹妹:“奥斯达·你看着阿妈,我去各个部落看看。”奥斯达:“嗳。”</p> <p class="ql-block"> 第五章</p><p class="ql-block"> 58、齐膝深的雪地,渥巴锡背着干粮袋在行走。</p><p class="ql-block"> 一只小鸟飞来,落在冰雪上,叽叽叫着。渥巴锡掰下一块面包屑,弄碎了,放在手掌心,用右手握住鸟喂它。小鸟一下一下地啄着。渥巴锡放开手,小鸟飞走了。</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轻声地:“飞吧,飞吧,飞到故乡去!”</p><p class="ql-block"> 59、帐篷内,渥巴锡把干粮袋递到舍楞手上。舍楞:“不少部落已经怏断粮了,怎么办?”</p><p class="ql-block">渥巴锡:“不能把母畜都杀光了,牲畜是我们的命根子。要等到春天草长的时候。”</p><p class="ql-block"> 舍楞:“眼下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向一部众命令:”把我的马牵来。部众遵命走出帐篷。</p><p class="ql-block"> 雪地上,舍楞与渥巴锡在踏看。从一处帐篷内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忧虑地皱起眉头。</p><p class="ql-block"> 部众牵着枣红马近前来,枣红马打着响鼻,喷着热气。渥巴锡牵过马,亲了亲马的脸。突然掏手枪朝马胸膛放了一枪。战马挣扎着倒在地上。</p><p class="ql-block"> 众人闻声从帐篷里出出来,惊讶不已。</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大家拿去煮了吧!”一转身跑开了。</p><p class="ql-block"> 湦巴锡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中流下来。</p><p class="ql-block"> 61、帐篷内,奥斯达望了望睡在床上的母亲。偷偷地拿过鱼叉、水桶,溜出帐去。</p><p class="ql-block"> 62、帐篷内,渥巴锡、舍楞、策伯克多尔济、吹扎布等围坐火塘在商议。</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取出红缎襯托着的白玉印,捧在手中,隆重地对吹扎布说:“吹扎布大爷,请你挑几名勇士,选几匹快马,先到伊犁去,请求大清派兵来接应我们。你见了伊犁将军大人,就以这祖传的玉印的作为凭信,请他进献给乾隆圣天子!”</p><p class="ql-block"> 吹扎布屈膝行礼,双手捧过玉印,说道:“是!”渥巴锡凝重地:“此行关系全部落的生死存亡,一路小心谨慎!”吹扎布:“即使赴汤蹈火,也要赶到伊犁!”两双手久久地握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63、冰冻着的巨大的湖面上,奥斯达使劲用斧子敲开一个冰窟窿。</p><p class="ql-block"> 64、树林里,隐蔽着十余骑哥萨克士兵。从这里可况清晰地看到湖面。</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的望远境里出现了奥斯达在抓鱼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向安德烈:“是渥巴锡的妹妹。”安德照做了个手势,骑兵们悄悄冲出林子。</p><p class="ql-block"> 65、奥斯达注视着冰窟窿,猛地掷下鱼叉。奥斯达微笑着,举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来。</p><p class="ql-block"> 突然,哥萨克兵冲过来,奥斯达撒腿就跑。哥萨克兵四下包抄过来。奥斯达滑倒在冰上,哥萨克兵按住了她。奥斯达刚要呼喊,一团毛巾堵住了她的嘴。</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绑架着奥斯达上马,一溜烟似地跑了,马蹄踢起一溜雪花。</p><p class="ql-block"> 66、帐篷内,渥巴锡之母微微睁开眼睛,轻声唤着:“奥斯达…。”一名侍女走出帐篷去。 </p><p class="ql-block"> 67、侍女四下呼唤着奥斯达。渥巴锡闻声赶来。</p><p class="ql-block"> 湖边上,渥巴锡焦急地喊:“奥斯达…妹妹…!”只听见群山的回声。</p><p class="ql-block"> 湖面上,冰窟窿己经封冻,旁边是斧子、鱼叉、翻倒的水桶,几条冻僵的鱼。</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举起斧子猛敲冰窟窿。众人在四处找寻着。侍女惊呼:“马蹄印!”</p><p class="ql-block"> 湖边雪地上,一片零乱的马蹄印。渥巴锡急行几步,惊叫:“哥萨克…!”</p><p class="ql-block"> 斧头深深地砍入一棵白桦树,一阵雪团往落。</p><p class="ql-block"> 帐篷内,另一侍女劝慰着渥巴锡之母:“已经去找了。”</p><p class="ql-block"> 帐篷外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马蹄声、刀枪的撞击步,有人在喊:“快!奥斯达让哥萨克抓走了!”</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之母猛地掀起被子,跑下地来,叫着:“什么?哥萨克?”急行几步,侍女急忙扶住。</p><p class="ql-block"> 帐篷内的穹顶连着人的面孔一起旋转,渥巴锡之母昏晕过去,众人急救。</p><p class="ql-block"> 69、渥巴锡率领数十骑人马箭也似地冲出营寨去。</p><p class="ql-block"> 70、渥巴锡神情沮丧的回到营寨,部众牵过马,舍楞、伯克多尔济、阿格丽特等默默跟随后面。</p><p class="ql-block"> 帐篷内传出一片哭声。渥巴锡急忙掀开账帘走入。</p><p class="ql-block"> 71、渥巴锡之母面如金纸躺在榻上,众侍女在哭泣,喇嘛在念着经咒。</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在直瞪瞪地看着,昏晕过去。众人扶持。</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摇着母亲的遗体,伤心大哭:“阿妈…!”</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泣不成声,舍楞双手掩面,别过脸去。</p><p class="ql-block"> 72、帐篷内,渥巴锡、舍楞、策伯克多尔济在计议。阿格丽特侍立一旁。</p><p class="ql-block"> 营寨内,舍楞在抽着烟斗。策伯克多尔济忧心忡忡:“唉,已经找了七天了。”渥巴锡:“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舍楞:“什么?不行,找不到奥斯达就不能走!”</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不走,我们就会在这里困死饿死!那这正好是俄罗斯人设好的奸计!”</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呜咽着:“奥斯达…。”</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我的妹妹,我能不心疼吗?可是咱们土尔扈特有十几万人马,一个人就像大河中的一朵浪花,一朵浪花消失了,河流难道就不前进了吗?不,它要流,要冲决一切艰难险阻,要回到大海的怀抱中去!”</p><p class="ql-block"> 熊熊的火堆,火光映红了渥巴锡坚毅的脸膛。</p><p class="ql-block"> 73、马蹄嗒嗒,车轮滚滚,碾着冰雪的路。画外响起盲老人的歌声:</p><p class="ql-block">美丽葡萄树刚要开花哟,</p><p class="ql-block">被那钻心的毒虫咬死了。</p><p class="ql-block">可爱的姑娘刚要回到故乡哟,</p><p class="ql-block">被那疯狗样的哥萨克抓走了…。</p><p class="ql-block"> 随着歌声,在车轮的滚动下,冰雪泥泞的路变成了绿草茵茵,野花缤纷怒放的草原。</p> <p class="ql-block"> 第六章</p><p class="ql-block"> 74、北京紫禁城中养心殿,乾隆皇帝一边赏玩着渥巴锡进献的汉篆玉印,一边听王公大臣们奏事。</p><p class="ql-block"> 一位看来地位相当高的一品大臣奏道:“…臣以为,受降如受敌,土尔扈特所部十余万人,一入国境,倘有约束不明之事,恐贻庙堂之忧。且其部首领舍楞其人,曾杀死我副都统唐喀禄而逃。此次扫来,其心难测。臣愚昧不明,伏惟圣心裁决。”</p><p class="ql-block"> 另一大臣奏道:“臣闻渥巴锡年方二十六岁,众心难附,臣恐其为舍楞挟制。且此次土尔扈特部脱离俄罗斯来归,俄人岂肯善罢甘休,一旦变生不测,则我西北边陲,深为可虑。臣以为不如拒之为上策。”</p><p class="ql-block"> 乾隆帝:“依朕之见,土尔扈特部归顺之心十之九,诈降之心十之一耳。唐喀禄之死,事出有因,况舍楞一人,不可能挟制土尔扈特全部。况此次渥巴锡献出其先祖于前明永乐八年受封之汉篆玉印,足见其心之诚。彼等既以赤诚来归,朕也唯以赤诚待之。且圣祖仁皇帝留下圣训,大清的江山,寸草寸木,俱须谨守勿失。土尔扈特部众俱系天朝赤子,万里来归,朕岂能弃之不顾?”</p><p class="ql-block"> 众大臣:“皇上所见极其圣明,臣等愚不可及!”</p><p class="ql-block"> 乾隆帝:“着令理藩院拨内库银二十万两,置办庐帐、炊具、马匹、粮食等物,待其归来,从优抚恤,并择善地使居之。着令伊犁将军整顿兵马,相机策应,不得有误!” </p><p class="ql-block"> 众大臣叩头:“臣等领旨!”</p><p class="ql-block"> 75、拂晓之前,草原上人影幢幢。庇果罗夫手执望远镜瞭望着山坡上隐隐约约的土尔扈特人营人,静悄悄的黎明,白雾飘浮着,一会儿遮没了一切。</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为了大俄罗斯的利益,决不能给他们有一个活着的跑到中国皇帝那儿去!”巴伦斯基:“将军阁下,我们应消趁着鞑靼人毫无防备的当儿,立刻冲杀过去!”庇果罗夫:“不必心急,我自有妙计。” </p><p class="ql-block"> 76、躺在地上休息的哥萨克兵。舍楞的牧羊犬不声不响地从他们身边溜了过去,嘴里象衔着一件什么东西。</p><p class="ql-block"> 77、帐篷内,舍楞躺在榻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牧羊犬低声嚎叫着,舍楞翻了个身,又睡着了。牧羊犬咬住舍楞垂着的手掌扯牵着,舍楞惊醒了。</p><p class="ql-block"> 牧羊犬把一把精致的土其式手枪衔到他面前,舍楞翻身跃起,惊叫:“哥萨克…!”</p><p class="ql-block"> 78、哥萨克阵地,雾气中,车辆和骑兵队在调动、布署。</p><p class="ql-block"> 土尔扈特营寨方向传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凄厉的号角声,响彻原野。</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怎么回事?”安德烈放下望远镜:“看不清楚。”</p><p class="ql-block"> 79、土尔扈特营寨里,渥巴锡盔甲齐整,手握马刀在指挥。舍楞、策伯克多尔济、阿格丽特以及大小头人困绕在身旁。</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下令:“把所有的车辆集中起来,筑成鹿砦营障,快!”头人甲:“是!”跑开。 </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把所有的牛都集中到这儿来!”</p><p class="ql-block"> 头人乙:“是!”率几名部众跑开。</p><p class="ql-block"> 80、晓雾初开,皓皓旭日方升。土尔扈特人严阵以待,在一长列半人高的木栅栏后面,是无数辆辎重车筑成的鹿砦营障。涯巴锡率领士尔扈特青壮年守卫在营障后面,无数的强弩硬弓以及数量不多的火绳枪瞄准前方,再后面是黑压压的骑兵队,大大小小的毡帐。</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惊呼:“奥斯达!”众人的视线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p><p class="ql-block"> 81、哥萨克骑兵组成一个整齐的长方阵,耸立的长矛密得像森林一样。当先的是一队穿着绣衣的骠骑兵,这是沙俄的正规军,长长的马刀,平举着火绳枪。后面是一排装填火药的弹药手,然后是手执长矛的甲胄兵,高擎马刀的穿锁子中的步兵,执弓箭的弓箭手。</p><p class="ql-block"> 阵前,正在推出几辆堆满干柴的辎重车,车上坐着几名浑身捆绑的土尔扈特人。奥斯达口塞白毛中,拥在中间的一辆车上。</p><p class="ql-block"> 总督庇果罗夫跨在高头大白马上,左右是安德烈、巴伦斯基,后面是擎着麾标、旌旗的警卫、副官、书吏、旗手之类的人物。</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天做了个手势,副官跑到阵前,扬声大喊:“喂!渥巴锡听着,总督大人命令你们回去,如果你们回去,仁慈俄罗斯女皇是不会怪罪你们的。如果你们冥顽不化,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总督大人将下令把所有的人质统统烧死!”</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与众人:“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只有杀开一条血路冲过去!”说罢扬起手统。</p><p class="ql-block"> 舍楞拦住他:“不行!奥斯达…!”</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暴怒地:“听我的号令!”舍楞松手。 </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开枪,哥萨克副官应声落马。枪声大作,箭如飞蝗。一时硝烟弥漫。硝烟中,栅栏大门大开,千百头疯狂的牛向哥萨克阵地冲来,没等哥萨克们明白过来,牛群已经把全军冲得人仰马翻,纷纷溃逃。辎重车冲倒在地,一名执火把的哥萨克兵把火把望柴堆上一扔,转身就跑,一头公牛把他顶在在长长的犄角上。</p><p class="ql-block"> 84、渥巴锡高擎马刀,率领骑兵冲杀过来。</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安德烈拨转马头而走。巴伦斯基咬牙朝跌倒在地上的奥斯达开了一枪。</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一马当先冲到辎重车旁,下马抱起奥斯达。背后,辎重车在燃烧。</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摘出了奥斯达嘴里的毛巾,割断绳索。</p><p class="ql-block"> 奥斯达胸前的血在汨汨地流着,渥巴锡急急地呼唤她。</p><p class="ql-block"> 奥断达望着天上的一只飞翔的兀鹰,嘴唇噏动着:“飞呀…飞呀…!”然后咽了气。</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解身上的骑马披风,两人一齐把披风盖上了奥斯达的脸。</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跳上马,发疯似地向敌阵中杀去。阿格丽特等紧随在他身后。</p><p class="ql-block"> 85、渥巴锡的骑兵队杀到那儿,那儿就让开条人避让形成的街巷。</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接连把几个哥萨克兵劈成两半。</p><p class="ql-block"> 舍楞接连斩杀了两个哥萨克兵的脑袋,又一刀刺中了一名军官的肩胛骨,那军官滚下来</p><p class="ql-block">马来,摇晃着,双手增着马刀,大张着嘴,还想给人以最后一击。舍楞一刀劈进他的两片嘴唇中间。</p><p class="ql-block"> 一名普萨克兵与阿格丽特搏斗,阿格丽特给了他当头一击,铜盔飞出去了。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p><p class="ql-block"> 86、巴伦斯基怒骂部下:“混蛋!你们泄气了吗?给我杀过去!”</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们整顿了队伍,又密集的冲杀过来。</p><p class="ql-block"> 双方的骑兵都无暇装弹药,他们面对面用刀和长矛干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87、惊魂未定的庇果罗夫爬上一个高坡,从这里的灌木丛中望去,可以看到战场的全景。</p><p class="ql-block"> 战场上,人马驰骋,杀声震天。战斗的双方象潮水一般涌来涌去。这里那里,到处腾起一朵朵的白色硝烟。 </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用望远镜望了一会,转头说:“将军阁下,我看我们应当趁着巴伦斯基咬住涯巴锡的当儿,组织兵力,全力夺取鞑靼人的营寨。” </p><p class="ql-block"> 庇果罗夫:“唔,你去吧。”</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带领人马冲下山去。</p><p class="ql-block"> 安德烈的骑兵猛烈攻击土尔扈特的营寨。成排的子弹向守卫在鹿砦后面的土尔扈特人</p><p class="ql-block">射去,部众们纷纷中弹倒斃。</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们推倒木栅冲上营障,跳到缺轮断辕的辎重车上砍杀。老人、妇女和儿童也操起各种兵器家伙加入青壮年人的队伍抵抗。</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毫无人性地残杀妇女儿童。安德烈举枪击中一位老人。 </p><p class="ql-block"> 87、战场之一角,渥巴锡尽情砍杀,哥萨克们渐渐溃退。</p><p class="ql-block"> 营寨冒出烟焰。舍楞拍马大叫:“渥巴锡,营寨…!”</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拨转马头。</p><p class="ql-block"> 90、鹿砦前,一个土尔扈特人惨叫一声被四支长矛挑在空中。舍楞把马一夹,向那四个哥萨克背后冲去。</p><p class="ql-block"> 舍楞大吼一声,声如雷霆,一个哥萨克适吓得掉下马来,脚留在马镫里,让马拖着跑远了。其余两个哥萨克的脑袋一下子不翼而飞了</p><p class="ql-block">。另一个哥萨克刚想逃跑,渥巴锡、舍楞、阿格丽特的三把马刀同时插进了他的胸膛。</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和一个高大的哥萨克在拼杀,突然渥巴锡的马刀给哥萨克的长矛击飞了。哥萨克挺着长矛恶狠地刺来,喔巴锡闪身躲过,随手接过长矛。两人握住长矛在马上争夺着,各不相让。最后两人都跌在地上,扭作一团,滚来扑去,跌倒爬起。终于,渥巴锡摔倒哥萨克兵,没容他爬起身来,取过长矛贯通了他的肚子,把他钉在草地上。</p><p class="ql-block"> 91、庇果罗夫、巴伦斯基督促着,纠合了大批哥萨克兵继续冲杀过来。庇果罗夫、巴伦斯基扬着刀大吼着在督战。巴伦斯基劈死了一名后退的哥萨克。</p><p class="ql-block"> 92、渥巴锡徒步站在辎重车上,连连捅死几名哥萨克兵。但后方的土尔扈特人已渐渐败退。</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跳上了一匹骏马的马鞍。阿格丽特站在一辆大车上,忽然叫道:“黄龙旗!黄龙旗!”</p><p class="ql-block"> 尘头起处,数千面龙旗猎猎迎风飘扬,在吹扎布的带领下,大队清军骑兵赶到。</p><p class="ql-block"> 哥萨克兵纷纷望风溃逃。</p><p class="ql-block"> 94、安德烈心惊胆落,拨马而走。舍楞赶上去当头重重一击。安德烈栽倒在地,被舍楞砍为两段。</p><p class="ql-block"> 95、庇果罗夫伏鞍狂奔。大队清兵紧追不舍。</p> <p class="ql-block"> 第七章</p><p class="ql-block"> 一名清军将领张弓搭箭,一箭射中庇果罗夫后心,庇果罗夫摔倒在地,大队骑兵从他身上践踏过去。</p><p class="ql-block"> 96、巴伦斯基落荒而逃,渥巴锡紧追如箭飞驰。巴伦斯基单人匹马逃入一山谷,渥巴锡紧追不舍。巴伦斯基朝后开枪,枪声震荡山谷。</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朝后张望,渥巴锡越来越近。 </p><p class="ql-block"> 悬崖峭壁下的崎岖小道。一边是险恶的深渊,八只马蹄踢着路面,石子泥沙沙沙地下落。</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从怀中掏出套马索抛去。套马索套住了巴伦斯基的脖子,巴伦斯基双手抓住套索,想把它褪出来。渥巴锡使劲一拉绳子,巴伦斯基摔下马来。</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拨转马头,巴伦斯基拖在疾驰的马后面。巴伦斯基的雪花马嘶鸣着,转身跟上来。</p><p class="ql-block"> 97、舍楞、阿格丽特、伯克多尔济等飞马赶来接应。</p><p class="ql-block"> 众人跳下马,一步一步向躺在地上的巴伦斯基走来。</p><p class="ql-block"> 血肉模糊的巴伦斯基微微睁了睁眼,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 舍楞举起长矛向巴伦斯基胸膛捅去。巴伦斯基惨叫一声。舍楞、伯克多尔济等用长矛把他高高挑起,使劲扔了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巴伦斯基带着长矛,栽入深渊,水上溅起一阵水花。</p><p class="ql-block"> 98、战场之一角,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卧的战马,躺在血泊中的牛羊,毁坏的车辆,遗弃的长矛、火枪、弓箭、马刀。</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抱起奥斯达的遗体,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去。</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小心地把奥斯达的遗体安放在帐篷东上,一件深红的蒙古袍盖上了她的身和脸。</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默默地递过那柄康熙皇帝御赐的宝剑,渥巴锡接过去,把它放在奥斯达身旁。</p><p class="ql-block"> 车轮滚动,渥巴锡手扶车子,仰望苍天,自言自语:“飞吧…飞吧!”</p><p class="ql-block"> 一只苍鹰在蓝天翱翔,渐渐地越飞越远。 </p><p class="ql-block"> 99、伊犁街头,牌楼髙扎,张灯结彩,蒙、汉、维吾尔、哈萨克、塔吉克等各族人民身穿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准备连接万里来归的亲人。</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公元一七七一年即乾隆三十六年秋天,土尔扈特部的英雄儿女,在冲破沙俄重重围堵追袭之后,终于回到了新疆伊犁。这一伟大壮举,历时八个月,行程一万多里。可叹的是由于战争、冻饿,出发时的十七万三千人,至此只剩下一半不到,仅七万余人了。”</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身穿深红色蒙古袍,下跨雪白高大大马,在策伯克多尔济、舍楞、阿格丽特、吹扎布等簇拥,护卫下,慢慢地从牌楼下走过来。</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土尔扈特部到达伊犁时,受到了清朝驻伊犁地区总督和各族人民盛大热情的欢迎,并得到妥善的救济和安置,策伯克多尔济和舍楞作为盟长,安置在和布克赛尔和阿勒泰一带,渥巴锡直属本部则被安置在珠勒都斯草原,即今之新疆巴音郭楞草原。</p><p class="ql-block"> 总督府前,身穿九蟒袍褂,红宝石顶戴花翎的伊犁将军在参将、侍卫等人的簇拥下,向渥巴锡等人迎去,与之行抱见礼。</p><p class="ql-block"> 101、青山绿水之间,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坟堆,喇嘛们在念经,坟前哄着瓜果之类的供品。</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可爱的奥斯达永远安眠在故乡的怀抱里…。”</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等隆重祭奠奥斯达,渥巴锡等洒酒奠地。</p><p class="ql-block"> 102、画外音:“清乾隆三十六年秋天,演巴锡等前往承德避暑山庄觐见乾隆皇帝。”</p><p class="ql-block"> 避暑山庄大门。</p><p class="ql-block">澹泊诚敬殿前,古柏参天,浓荫匝地。庭中排行着两行侍卫、仪仗队,气氛肃穆庄严。殿内宝鼎香烟袅袅。乾隆帝端坐在金龙宝座之上。</p><p class="ql-block"> 太监引渥巴锡、策伯克多尔济、舍楞等进殿行礼。</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乾隆帝册封渥巴锡为汗,并颁给忠诚旧土尔扈特部英勇之王的银印,封策伯克多尔济为亲王,舍楞为郡王,慰勉有加。接见完毕,乾隆帝亲引渥巴锡等前往四知书院赐茶赏宴。”</p><p class="ql-block"> 太监捧银印、封册。渥巴锡等跪接谢恩。</p><p class="ql-block"> 避暑山庄内,回廊曲榭,乾隆帝在前引导,渥巴锡等随后。至四知书院大门,众人入内。</p><p class="ql-block"> 103、承德普陀宗乘之庙,大红台上香烟缭绕,喇嘛们嘟嘟地吹着一丈多长的大法号。 </p><p class="ql-block"> 画外音:“渥巴锡等觐见之时,恰逢皇太后八旬万寿,普陀宗乘之庙落成典礼,乾隆皇帝谕命渥巴锡等随往瞻礼。”</p><p class="ql-block"> 庄严慈悲的大佛前,渥巴锡等拈香礼拜。此时渥巴锡改穿王服,阿格丽特王妃打扮。</p><p class="ql-block"> 104、渥巴锡等步出山门。舍楞摔了摔马蹄袖,众各相不见而笑。</p><p class="ql-block"> 舍楞:“想不到圣天子真的不咎既往,是这样的圣明慈祥!”!</p><p class="ql-block"> 105、碑亭前,渥巴锡等在观看石工镌刻乾隆皇帝亲自撰写《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之碑。</p><p class="ql-block"> 阿格丽特:“应该把奥斯达妹妹的名字也刻在上面。”</p><p class="ql-block"> 渥巴锡:“妹妹的名字永远刻在我们心里…。”</p><p class="ql-block"> 106、“二百多年前,蒙在土尔扈特部万里回归的伟大壮举,雄辩地证明了华夏民族自古来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就像千流万壑,尽管迂回曲折,终究要流向大海的怀抱一样。”</p><p class="ql-block"> 画面出现波涛汹涌,一泻千里的黄河,气势磅薄,蜿蜒壮丽的长城。草原上,渥巴锡、策伯克多尔济、舍楞、阿格丽特等纵马远去。</p><p class="ql-block"> 画面上现”再见”两字。</p><p class="ql-block"> ~~剧终~~</p><p class="ql-block"> (—九八一年元月十日完稿,二零二四年十月二十四日整理完毕。附言:一九八零年前后接触到一些有关土尔扈特部东归的史料,萌生以此题材写作电影文学剧本的念头。中苏关系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决裂,至八十年代尚未修复,故此类题材比较行时。剧本完稿后,曾向《电影文学剧本》杂志投稿,八个月后遭退稿。一九九三年五月一日内蒙古电影制片厂摄制的电影《东归英雄传》出品,二零零四年同名的三十五集电视连续剧播映。因题材撞车,剧本已成废品。今略加整理,略记个人历史之一痕而已。实际从历史真实看,渥巴锡率土尔扈特部东归,一是不堪沙俄的压榨欺凌,二是其初心是误判准噶尔部覆灭之后,天山南北必然空虚,想回归故土自立为王,不幸途中遭到哈萨克小帐努尔阿里汗率部围堵截杀,死伤大半,不得已归顺清朝。囿于当时的认知,剧本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这一史实,并对乾隆皇帝加了过多的溢美之词,现在整理,不加改动,保留原貌。不当之处,敬请读者谅解并指正。陈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