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日记——园子沟

李子中

<p class="ql-block">  园子沟村位于岚县西部,白龙山麓的土石山区,向西隔山为兴县东会乡大兴安村,与村东的高家湾、郭家沟同为普明镇马坊行政村所辖的自然村。村子地处山坡沟岔,出村道路顺沟向东,距马坊村6里,普明镇22里,县城42里。</p><p class="ql-block"> 白龙山古称大万山,呈西南-东北走向,是岚县与兴县的自然分界,山麓丘壑众多,地势倾向东南。园子沟村处在山脚四条沟岔的汇聚处,<span style="font-size:18px;">地表土石混杂,</span>地势北高南低,房舍就势散落,院落高低不一。村周林地居多,整个村落隐于山凹一片树林之间。土石山区不宜凿窑,民居多以土木结构或砖木结构的房舍为主。村南土畔小道蜿蜒向东,约百余米后与近年新建的岚兴旅游公路连接,辗转向东在马坊村西与白龙山旅游公路相通。过去出村道路皆为土石小路,仅可人畜行走,直至上世纪80年代,经村民历年修缮方能平车出入,但逢雨季,频遭山洪冲毁。2016年,白龙山旅游公路从马坊村向西延伸,规划越山与兴县东会乡相通,后期因诸多原因修至山间停工,但距园子沟村仅约百米的公路铺油成型,极大地方便了村民出行,只是此时多数人家却已迁离。</p><p class="ql-block"> 园子沟也被写作“元只沟”或“园则沟”。因居住分散,人口较少,过去一直是马坊行政村所辖的自然村(组),由原来的千顺庄、核桃沟、园子沟三个小自然村组成。三个自然村落处在三条邻近的沟间,以园子沟为中心,西为千顺庄,北为核桃沟。住户均为近代从各地逃荒开林地迁入,建庄年代不长。园子沟刘姓从天窊村、程姓由坡上村迁居,核桃沟原住户赵姓由芦家窊村、张姓从东阳涧村,千顺庄原住户李姓自柳峪村、刘姓从临县迁入。1958年,全县实行人民公社化,千顺庄、核桃沟、园子沟三个小自然村从统计编制上合并为一个自然村。1960年起上述三村生产实行统一核算,但居住仍然分散。其间千顺庄、核桃沟曾与小万村统一核算,园子沟、高家湾和马坊村同属一个大队。1972年至1973年间,千顺庄、核桃沟住户始迁到园子沟,三个自然小村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合并,成为马坊村所辖的自然村(生产队)。</p><p class="ql-block"> 地处山区,土层较薄,570余亩耕地分布在村周沟坡,后期100余亩坡地实施了退耕还林。因海拔较高,气候冷凉,农业生产以种植莜麦、土豆、葫麻、豌豆、大豆、红豆等生长期较短的作物为主,辅以养羊,农业社时期全村养羊700多只,另有牛、驴等牲畜用于农业生产。山间野生药材、蘑菇等也成为村民的副业收入来源。山麓溪流汇聚,东南向在马坊村与白龙山主沟溪水交汇后注入普明河为岚河支流。过去村民于村口近河之处砌泉为井,井深约七八尺,俯桶汲水,为人畜饮水来源。2013年,政府解决人畜饮水问题,在村后沟内修筑蓄水池,将泉水管道入村,装水龙头供村民集中担取,后经逐步完善,实现了自来水入户。过去村里也曾有学校,上世纪70年代学生最多时期有十几个学生,师资从民办至代教更替频繁,2000年左右随人口外流生源缺乏而停办。因建村晚,人口少,村里没有庙宇,村周只存山神庙圪塔地名一处。过去仅在每年四五月间,村民上白龙山请神像进村,礼猪敬供,形式简单。每年白龙山庙会期间,部分村民从山间近路五里上山敬香祈福。</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70年代后期是园子沟人口最多的时期,全村约有30多户120余人。随社会发展,地处偏远出行不便的弊端逐步显现,村里年轻人婚娶困难,生存发展艰难。改革开放后,部分村民陆续外迁,或迁返祖籍,或投亲靠友,分散迁往王狮、天窊、柳峪、东阳涧、普明、普家庄等地,有的在县城租买房屋定居。至2016年,全村在册人口降至68人,常住人口仅剩6户9人,均为年老留守人群,年龄最长者83岁,最小的67岁。2016年,园子沟村被确定为岚县脱贫攻坚90个整村移民的自然村之一。至2018年,全村共有18户63人移民迁居普明镇移民安置点龙山小区。移民户村内住房实施拆除,现村内房舍仅存五六座。村民搬迁移居后,村内现已无人养羊,部分移民户农忙时节仍要回村营务农事,个别村民继续留守养牛养猪。园子沟村濒临消失。</p> 东南向的航拍。园子沟村处在白龙山东南麓的土石山区。整个村落隐于山凹一片树林之间。 由东向西的航拍。村南小路与近年新建的岚兴旅游公路相连。周边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田地。 2016年到访,尽管村里常住人口已仅剩9人,但多数土木结构的老房尚存。整个村落依势而建,高低不平。 街上的刘三女和老伴。67岁的刘三女是村里最年轻的村民,也是村里的护林员,三个儿子和女儿都在外乡生活。(2016年) 诸计娥,78岁。老伴11年前去逝,孩子们在外乡生活,她独居此地,靠孩子们帮忙耕作6亩田地维持生计。(2016年) 2019年再访,多数村民都已移民搬迁,村子里仅剩下五六座老房。一位刚从地里回村的村民,肩上扛了捎带砍刨的几根柴火。 正是农忙时节,村头聚集了几位返乡种地的村民。种了一辈子地,如果这个时节不去地头,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 返乡种地的老者。身后是他为种地搭建的临时住所,一旁则是用石块垒设的锅灶。 老房拆除后,原来的院子也成了一片空荡荡的空地。站在自家原来的老院上留个影,许是对过去生活的一种眷恋。 <p class="ql-block">崎岖不平的小路在树丛中起伏穿行,连接着高低不一的院落。雨后的树林里夹杂着泥土的芳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p> 一座残存的老房前,曾经充满生活况味的院子如今却成了野生小树和杂草的乐园。 这位返乡的村民用栅栏围起之前的老院,用来养猪养鸡。 身后这个用钢管搭起的帐篷式小房子就是他的临时住所。 房子里也非常简单,一支折叠床、一卷铺盖和一顶旧式的扣箱,便是这个起居环境的全部。 村子高处的老房里,一位仍然留守村里的老人。忽然感觉眼前这些老旧的陈设,似乎都浸润了岁月的包浆,正散发出一缕浓浓的乡情。 <p class="ql-block">沿村前开阔的旅游公路迂回西行,两侧田地中弥漫着秋雨过后的清香。回头望去,一片叆叆的云雾正从园子沟上空缓缓升起。(2021年)</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刘建国2016年3月,李子中2019年6月、2021年10月拍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