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趣味·创意问答】自是花中第一流

鹿鸣

　　又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丛桂怒放，馨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桂花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特别是夜静月圆之时，小园香径独徘徊，更是幽香阵阵，留恋忘返。月色投在桂花树上，朦胧温馨，馥郁芳香。此情此景，很想作诗一首，无奈腹中空空。“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到了这个时候，才深深地体会到读书的香气。哎！自己真是太肤浅了。遗憾之余，想起了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也聊作对自己的一点心理补偿吧：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吟诵之余，颇有感触，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玩味诗词，就应该走进诗人的心里。李清照的这首词，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中写的呢?她表达的是怎样一种情感呢？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就不得不追溯到1101年。那时的宋朝，应是宋徽宗建中靖国之后。由于北宋末年党争的牵累，李清照的公公赵挺离世，于是她便随丈夫赵明诚居住青州约一年之久。

摆脱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离开了都市的喧嚣纷扰，在归来堂上悉心研玩金石书画，给他们的隐退生活带来了蓬勃的生机和无穷的乐趣。他们攻读而忘名，自乐而远利，双双沉醉于美好、和谐的艺术天地中。在这种情景之下，正值万物丰稔，丹桂飘香，沐浴在金风送爽的季节里，李清照感怀往事，以情入词，欣然命笔，写下了这首“别是一家”的咏物词。

　　今晚的夜静悄悄，月儿也顽皮地眨着眼睛；桂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径。月光照射下的桂花，颤巍巍地抖动着，营造出一种温馨曼妙的氛围，此刻清照之词，更加应景传神。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赋“色”兼及体性，形神兼备，借性咏怀，突出“香”字，写出了桂花的独特风韵。桂花不以明亮、浓艳、妖媚取胜，而以色淡、幽香、雅静动人；“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这种高尚的德行情怀，赢得了识花世人的敬佩和赞美。这种花中的地位，自然会引起花中四君子的嫉妒之意和掩面含羞。而画阑开处的桂花却冠满中秋。哎！可惜啊！真是令人遗憾：“楚人未识孤妍，《离骚》遗恨千年。”屈原当年作《离骚》，遍收名花珍卉，以喻君子修身美德，唯独桂花不其列。

　　纵观李清照的这首词，最引入入胜的就是以议论入词。本来，“《漱玉词》向以白描见长，而本篇却以议论取胜。但成功的经验不在于理性的思辨，而仍归于形象的辨析和强烈主观感情色彩，且二者的基础和出发点都离不开形象的描绘。”

全词咏物不滞于物，或以群花作比，或以梅菊衬比，或评骘古人，层层议论，连连抒怀，步步宕开，议中含情，情中见意，情调激扬，气势豪放，表现了女词人重内在美、素质美和崇尚淡雅高洁的情怀。李清照的这首咏桂词一反传统，以议论入词，又托物抒怀。咏物既不乏形象，议论也能充满诗意，堪称别开生面。

亲爱的美友朋友，桂花貌不出众，色不诱人，但却“暗淡轻黄”“情疏迹远”而又馥香自芳，深得词人的喜爱，这正是词人品格的写照。问题来了，在李清照的词作中，桂花可谓翘楚。熟知李清照的人，或许记忆犹新，李清照的词作中，还有一种“黄花”时常出现，比如“人比黄花瘦”，请问，这“黄花”是指什么花?

（图片来自网络，谢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