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行》（十一）

清晨

新疆很大，雪域高原，大草原，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沙漠…疆域辽阔，这是最直观的感觉。 在飞机进入新疆境内到降落乌鲁木齐机场这时间段内，是茫茫戈壁大漠，广袤无垠。看不到城市群落，从灰到绿色的渐进与扩大。 166万平方公里的新疆，人口2千6百万，是中国面积最大的省份，相当于10个中东部沿海省份。 在新疆旅行，城市间的距离，景点都相距很远，动辄数百公里，不象东部沿海城市群落，卫星城遍布，这也是地广人稀的特色。但相对于加拿大，澳洲或东非北非原野沙漠的国家，新疆也不算咋了，尤其在今天，中国的基本建设，交通运输水准世界一流，与20年前相比，时光也不是那么迟滞停顿在这大地上了。 乌鲁木齐与拉萨，两个最大省份的首府，現代都市，却是最具民族特色与宗教色彩的城市。 从民丰到轮台的中国第一条沙漠公路，上世纪95年通车，500多公里。 塔克拉玛干沙漠，世界十大沙漠之一，中国最大沙漠，面积33万平方公里，相当两个广东省面积。 从和田到阿拉尔，440多公里的公路，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连结着沙漠南北边缘的两个绿洲一一和田和阿拉尔，两个完全不同风俗，不同年代的城市。 戈壁滩沙漠上的城市一一若羌这里是中国最大的县，有2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浙江省大，現人口8万。这里还有全国最大的乡村和镇，因楼兰而闻名的罗布泊镇，半个浙江省大却只有4千人口；在西藏（羌塘），青海，新疆的交界处。阿尔金山的国家保护区深处还有若羌县的村民，数万平方公里的地方不足百人。我总是想，为何在大西北恶劣环境下还有人生存，也许是历史上适应了那里的封闭却自由的土著民族吧，他们有很强大的生存能力与经验。就象亚玛逊河流域热带雨林深处土著部落，东非大草原和北非大沙漠的原始部落，他们在恶劣环境与外部文明隔绝下，长久以来进化的身体机能与生存技巧。只要外部文明不干涉到他们生存领地，他们可以以他们的千百年来的生存方式存在下去。实际上古代西域的国家部落上万人已是大的部落国家了，最小的部落甚至少至百来人，自古游牧民族就是彪悍，地域广阔而独立的散居在高寒草原上的。这里有天下奇景，绝景，只有动物才能栖息的地方和极丰富的宝藏；这里是无人区，条件恶劣，危险丛生。若羌县曾是历史悠久的西域楼兰古国所在地，它今天是个全新的城市，移民城市。罗布泊镇因发現和开发大钾盐矿而聚居人口，发展，是专业乡镇。但实际上也是荒漠中的孤岛，它离若羌县城有3百多公里，这是渺无人烟的荒蛮路程啊。 若羌县的現代建筑，20年的变迁，足以今人感叹，荒漠中的西北城市。因为人口少，我行走在县城，显得很宁静。 市镇的绿化都搞得很好，投资很大，那是抵抗，减轻风沙灾害的屏障。但一离开市镇，更面对广袤的粗犷和寂寞，因此，在若羌县这样的地方，游人稀少，能去的地方极其有限，交通与自然环境都受到限制。 幻想中的浪漫与严酷生态环境总是吸引人，也告戒人。 反差有多强烈，好奇就有多残酷。 这是笔者难得遇到的独行侠，从陕西自驾到若羌，全副装备防风沙高寒，勇者无惧。 多民族的小学生高兴的告诉我：我是维吾尔族的，我是哈萨克族的…我是回族的，还有汉族的… 在大西北，绿化的成本很高，不像南方，但作为大工程，其意义是深远的。在荒漠化的地区，沙尘暴是常見的恶劣气候，灾害天气。 新疆是中国水果大省，大面积，大种植，大产量，象葡萄，哈密瓜，香梨，红枣都是独占鳌头的。光一个红枣，新疆就占了全国半壁江山，若羌县被称红枣之乡，红枣园遍布。 枣园鸡群 新疆的气候干燥，温差大，水果风干，儲藏和运输成本低，故各种干果也是新疆的特色与优势。 城郊的村庄民舍，村大道两旁全是红枣园。 公路绿化林带两旁尽是果园 若羌县火车站 从新疆若羌县到和田，有一条沙漠铁路，时速120公里，800多公里长，也许乘坐过的人不多，它是新疆最新的沙漠铁路，仅开通了2年。它穿越沙漠与绿洲，绿洲上最耀眼的也是大遍的枣林，玉米地。 绿洲上的低矮平房，白杨树环绕农舍与果园，起着防风林的作用。 20年前，我乘坐小轿车穿越新疆第一条沙漠公路，現在新疆已开通了4条沙漠公路了，今天我又乘最新火车线路走进沙海，这在90年代前的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但今天已是平常事，拜托伟大的改革开放！ 大田上的枣林 巴格其镇的乡村公路的绿树走廊，作为沙漠绿洲的和田巴格其镇，不仅是约特干古城的所在地，也是核桃之乡和田的核桃重要产区。新疆核桃占据全国产量的20%。 这是位于巴格其镇恰勒瓦西村的核桃树王，已活了1369年，被列为国家级一级古树，树高16米，树冠直径20米，距约特干古城一千米，它的寿命延续至今天，并没有随古城埋葬于黄沙下，这是对研究地貌，气候变迁的活证。 这是乡里的无花果树公园 新疆的无花果个头大，清甜，被维吾尔族人称为结在树上的糖包子，这也是新疆水果的特点。无花果在新疆很普遍，很受欢迎，在城里乡村到处都有叫卖的，这也是我想不到的，总认为无花果是南方的水果，不耐寒。到了新疆才知道，无花果越冬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冬天来临前就要撤掉支撑无花果树的木棍，把果树横放于地，再盖上谷杆保温，来年变暖再把树重新支撑，年年如此，就为那"糖包子"。 铁路沿线的固沙工程，沙漠极度缺水，寸草不生，几乎缺乏任何生命。 大面积的玉米地，新疆农田平坦开阔，都是大田作业，机械化程度高。 戈壁滩与大农田有时是紧相连的，戈壁滩变农田，現实与远景。 在愚昧年代，有人喧传"人定胜天”的神话，却制造了大饥荒。 地球村能给人类多大的生存空间，在人类与自然的相处中，”道法自然"既是古训，也是人类生存哲学。 人类之间，人与大自然之间，和谐共存，需要人类智慧，脚踏实地与科学态度。 一望无际的农田与戈壁沙漠总是交替的出現在铁路线上。水是生命线，曾经的楼兰王国，水草丰盛，富甲一方。处在塔里木盆地最低点的地方，汇集了塔里木河，孔雀河，疏勒河等河流的河水，那就是罗布泊。可惜后来河水改道，断流等各种因素，罗布泊干涸了。楼兰王国在罗布泊西岸，因罗布泊的存亡而存亡。楼兰古国已消失一千多年了，而罗布泊的周期存亡还在继续。 其实大自然的变化（局部）利于人类发展方向的，除了自然因素，人为的积极干预，遵循自然法则，是有可为的。 库尔勒农二师二十八团的棉田。从50年代新疆建没兵团成立初，棉花的引进，试种，科学研究从未中断，这艰苦历程终于让新疆棉花问鼎中国，它近年产量已占据全国的90%，并以质量，产量高著称。棉花可是重要的经济作，更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啊，中国是世界第一产棉国，新疆地位可見一斑。 新疆产的香梨闻名全国，而库尔勒更以梨城著称。 兵团的梨园，果大多汁清甜，兵团人告诉我，"你们不习惯，一次不能多吃，否则易拉肚子"，我已有经验，确实如此。兵团人让我摘些香梨，我只随手摘了几个，新疆最不缺的是水果了。 香梨园中最老的梨树有近2百年的寿命，香梨树在库尔勒已有1300年以上的历史。在库尔勒，古老的果园并不鲜見。 这干晒的是新疆西梅，新疆气候干燥，日照长，温差大，不但适宜各种水果生长，含糖量丰富，且是个天然大晒场。 我走进了一户农民的园地，見识了一种新疆的特产水果一一榅桲榅桲，新疆人又称木瓜，这与广东的岭南木瓜毫无瓜葛，这水果产于南疆，尤其在喀什，但著名的新疆手抓饭，都有它作配料。这种木瓜外表不扬，生吃酸涩，又硬，很"木”，可煮熟吃不但酸甜可口，香气四溢，且食相红润，丑八怪成美女啦。当然，木瓜做果酱是绝对一流的。 在新疆还有一种茶叶叫罗巿麻茶，又称野茶，具有中药的成份作用，它是戈壁沙漠中的一种野生植物，根茎叶都可利用，沿着塔里木阿沿岸，塔克拉玛干沙漠边沿都生长着这种罗布麻。这也许就是大自然献给新疆人的特有茶种，因为新疆的大气候环境并没有什么其它的茶树适于种植了。 自从19世纪未人类发明了汽车，至今一百四十年了，新疆也有沙漠公路铁路了，但沙漠之舟骆驼的作用并没有消失，马匹也是牧羊人的伙伴。 游目骋怀，纵横世界，目光有多远，胸怀有多大。中国曾在农耕文明时代，在古代生产力的状况下，凭着中国人的智慧与勤劳创造了世界辉煌，盛世唐朝，盛世中华与世界。可惜，万邦来朝，我为中心的自大，束缚了我们的眼界与思想，工业革命只发生在欧洲，因为那里诞生了伟大的思想，哲学。而我们一直在帝皇治下，在跟皇帝打天下享天下的那个阶层固化思想束缚下。丢不下包袱，走不了更远。 "游目骋怀”四个大字刻写在一节古木上，几节枯木立在沙堆中，这是沙漠边城尉犁县博物馆室外的一景造型，寓意深远。 荒蛮，博大，也是一种原始境界，自由追求，也会蕴藏着原始的动力与伟大的思想根源。 公路下的沙漠之舟，传统与現代，古老与时尚。 世界很大，气象万千。新疆也很大，除了宏大的自然风光，就是大的特色，大的包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地理气候，历史，孕育了不同的地理文化，生活方式。生活方式本身就是大环境的产物，既是自然的，历史的，宗教的，也是私人的，个体的。生活方式本身没有什么对错，思想行为也不能随便贴上好坏，甚至爰国与反动的标签。 每个人喜欢什么样的国家或地方文化，是每个人的自由权利。 旅行，阅读都是游走世界，对世界的认识与认同。 当世人有共识（价值观）和大爰，世界的理智，和平因素就会增加。当然，我这里所说的对错，是非判断是在正义的法律框架下的，谁也不能超越法律，权力更不可。 行走，更多时候是走在荒山野岭，大街小巷，市井文化中。 大自然给你視野与体魄，人文让你见识社会，让你思考建立在更广泛，更踏实的基础上。 中国之大，世界之大，总得出来走走，用"心”行走，而不只是说"我来了"。 毛君乐清远美林湖 2024/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