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打鸟”】中集

王平安464536611

<p class="ql-block">  作者 王平安</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 464536611 </p><p class="ql-block"> 图片来自百度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内使用了个别主人公绰号,业经其本人许可。</p> <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刚从湖北襄樊干校回洛阳的罗三也是打鸟高手,其出神入化、百步穿杨,准头不在李海军之下,也有一群拥趸。 </p><p class="ql-block"> 我在长篇小说《绿柳迎风》曾提过,六十年代末大院在张家口被分成三部分:主要部分教职员工和新招学员迁至中原河南省洛阳,另一少部分被派到各地“支左”,还有三分之一的行政干都和各语种教授去了湖北农场干校锻炼。到了七十年代中,两部分人马陆续回归,重聚洛阳。</p><p class="ql-block"> 罗、李两人都无愧打鸟悍将,明里暗里常常角力较劲儿。下午放学回家之前, 各自掏出书包里的死鸟摆在地上, “秀肌肉”攀比数量、质量(如是斑鸠,还是小柳叶)。多者洋洋得意,寡者垂头丧气。这种情形好似大院男孩彼此炫耀谁爸官大(行政多少级),谁家长穿呢子军装、有资格看《大参考》一样。</p> <p class="ql-block">  (拉弓打麻雀)</p> <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罗三小时候因家庭出身有历史问题(不公正待遇),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些,不太合群。他不像我们打闹戏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而是双手插兜不太鸟别人。</p><p class="ql-block"> 罗三打鸟不乱来,他讲究章法,就是战术和原则。或许是因为那几年跟随父母在湖北干校锻炼的坎坷经历,让他对射杀目标有所选择。他从不像其他男孩, 射中目标后兴奋地跑过去双手扯展鸟翅,提着尸骸向人炫耀。他魔性执拗,坚决不打喜鹊、琢木鸟和猫头鹰,也不打家鸽和从水库飞来啄食的水鸟。 他还不打“虎不啦子”,咬文嚼字说“虎不啦子”就是古代诗书常提“劳燕分飞”中的伯劳鸟。</p><p class="ql-block"> 罗三钦佩《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没羽箭”张清。</p><p class="ql-block"> 有诗夸张清:</p><p class="ql-block"> 飘飘玉蟒撒朱缨,</p><p class="ql-block"> 轻轻飞动似流星。</p><p class="ql-block"> 不用强弓挽硬弩,</p><p class="ql-block"> 何须打弹拽飞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张清有绝技惯用飞石打人,百发百中,无人匹敌。可以说,《水浒》里的张清属于是无敌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罗三一有空就在百步外摆瓶盖儿练习打弹弓的准头,梦想有一天成为张清那样威震群雄的大英雄。</p> <p class="ql-block">  活见久,更让同龄男孩们迷惑不解的是,每到春天的一段时间,他就挂弓封弹,说什么“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p><p class="ql-block"> 冬天可以打鸟。刮白毛风季节,屋外的温度低到泼一盆热水,落在地上已经成了冰块。我们冻得牙齿“咔咔”响, 头戴栽绒护耳棉军帽,双手对叉揣进袖管。罗三则光着头、撸袄袖,手提弹弓、脚踏积雪, 一路仰脸往树上瞅。</p><p class="ql-block"> 打鸟讲究个心细耐恒。</p> <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 打过鸟的人都知道,麻雀晚上是睁眼瞎,尤其是被手电光照到就一动不动。</p><p class="ql-block"> 我曾跟罗三夜晚行动过,我负责举电筒往树上照,他躲闪轻步凑近,拉开皮筋从下往上瞄准麻雀放弓。</p><p class="ql-block"> 入夜,树枝上密麻麻栖满麻雀,打掉 一个后,其它惊慌跳跃,挪挪脚挤在一却不飞走,小脑袋不停扭动,若无旁人。我换个角度再定位轻易照到鸟, 罗三顺着手电光柱猫腰觑准瞄射。 </p><p class="ql-block"> 射击力道的拿捏之道颇为讲究,击中力量小,不能一弹击毙立马坠地,鸟带伤扑腾飞,死到远处,你找不到;用力过猛,泥丸能将小鸟胸脯打得稀烂,毫无食用价值。所以,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轻易不松皮筋。</p><p class="ql-block"> 看着罗三左瞅右瞄,尽量抵近目标,拽开皮筋又放下再靠近,我手心流汗,比他更紧张。</p> <p class="ql-block">  蹿高伏低,觑个真切;猛然松手,弹如飞蝗。一弹一只,就像伸筷子夹菜,“噗噗噗”打个近一小时,捡了半书包死麻雀。</p><p class="ql-block">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时没鸟的时候,罗三也“嘭嘭”空扯弹弓射空气,练手感和准头。</p><p class="ql-block"> 往事仿佛种了蛊,充满了控制不住的野趣。</p><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至今我对罗三打鸟的那种理念、眼神和肢体表现出的十足张力还留有深刻印象。</p><p class="ql-block"> 罗父是资深英语教授,母亲是小学老师,家教笃严,绝不许带死鸟回家烧吃。因此每次放学临到家前,他都把书包里冻硬的死麻雀全倒出来分给同伴。他打鸟纯粹玩的是射击乐趣和技巧,虽无肉味亦殊多快乐。这点我也深有体会,瞄准兔子开枪的那一瞬间心无旁骛,啥都忘了。那种开心和释然,什么也代替不了。</p> <p class="ql-block">  打鸟也闹过糗事,有次我俩晚上出动,在五大队食堂与西靶场之间的树林附近徜徉。罗三“嘭”一箭双雕,射中两只鹌鹑。一只很快捡到,另一只坠在食堂化粪池旁边,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有好收成。</p><p class="ql-block"> 雾霾太重,我看不清呀,摸黑捡鸟,一不留神如踩了一脚的香蕉皮,双脚后滑、四仰八叉,半个身子陷进粪池,鞋袜和衣裤全浸泡了新鲜“米田共”(那年代旱厕附近都有一个化粪池),一池子带着冰凌碴子的粪水浸泡到腰,要不是我反应快双手撑住粪坑边沿、 疾声呼救,才被夜巡的士兵七手八脚拽上来,那次就差点隔儿屁玩完了。</p><p class="ql-block"> 场面太狗血,当时罗三给整蒙了,回过神来还算够哥们,紧帮我脱掉裤子和棉鞋,把棉裤脱给我穿,自己只穿薄秋裤。</p><p class="ql-block"> 虽然臭的脑瓜子嗡嗡的,我并不沮丧,因为当时食堂的值班司务长看我浸染一身“黄金”,预测说:这孩子长大后定能大富大贵。我考,莫非他是在毛捣人?</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还后怕,又忍不住喷笑。</p><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六、七十年代是男孩们快乐玩弹弓打鸟不可逾越的高峰期。孩子幼稚,弹弓势道猛恶,危险系数高、惹祸机率大,打鸟、打鸡、打路灯,左右邻里颇有微辞,街道办屡加制止,也向来为家长所严禁。</p><p class="ql-block"> 危险永远与兴致榫卯般紧密结合,弹弓的强烈吸引力像禁果诱惑夏娃般引逗着男孩,家长扇耳光和擀面杖打屁股根本阻止不了孩子们挥霍着激情与勇敢,嬉戏和专注。</p><p class="ql-block"> 时光如梭,转眼已过几十年过去。如今李海军已是本市某中学肃然不苟的校长。罗三是某名牌大学的教授,不知道他俩啜茶钩沉往事时,还能否想起来小时候提弹弓打鸟的那些趣事吗?</p><p class="ql-block"> 随着生活条件好转,“贪婪食鸟兽”的需求殆尽,随着环保意识的加强,扯弹弓打鸟游戏已经消亡。</p><p class="ql-block"> 玩弹弓练准头的游戏,被“弹弓爱好竞技者”‌兴趣小群体给发扬光大了。他们玩弹弓不打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将弹弓射靶作为一种新的休闲娱乐方式。全国各地纷纷举办弹弓竞技比赛,吸引了众多弹弓高手同台竞技,展示了弹弓射击的魅力和参与者的热情‌。我们称之为“童年记忆的追寻者”,此乃后话了。</p> <p class="ql-block">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关于打鸟的一件事要提,就是…………</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