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喜游人

<p class="ql-block">  母亲,对所有人最亲近,且最平常的话题,此刻,对我而言,是那么沉重,那么让我潸然泪下,不是因为半夜三更的暖不着,而是因为,我的母亲,没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去了人终究要去的地方,去了天堂。是的,就是天堂!</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信教,她出生的那个地方,以前就有教堂,我的舅舅、妗妗、姑舅兄弟姐妹……,他(她)们都信教,曾记得在送别父亲时,我和我的姑舅俩姨兄弟姐妹们,说过一次我的歪解:佛祖、玉皇大帝、穆罕默德、耶酥、孔圣人、马克思……,每一尊神祗,都是占据一方天域的诸侯,就如世俗界,一个国家的皇帝、部落的首领……,在他的虔诚的子民心中,他就是神,而他统治的那一方精神世界的天域,就是天堂,而我的母亲,也终归是,回到了她的天堂。</p> <p class="ql-block">  母亲,大名杨连女,小名也叫杨连女,1936年农历2月13日生于包头市土右旗党三尧乡石尧子村,2024年农历9月17日(公历2024.10.19)卒于土右旗双龙镇小王岱营村,自己的炕头上,享年89(虚)岁。农村人讲虚岁,连户口上的出生日期,填的都是农历,在他们的脑海中,没有公历的概念,包括父母所处那个年代的农村民政部门及其工作人员,也没有多少公历概念,以至于,母亲的身份证上,出生年度竟成了1935年(父亲的出生日期差了3个多月),这样的结果是,让习惯了以公历记时的我,很多年都算不对母亲的年龄,直至根据母亲的属相,这一农村人永远搞不错的标志,查阅了万年历,才最终确认了,母亲的出生年月。</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护犊子的人。在我的记忆中,父母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可是,如果有人欺负了我或小妹,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骂回去(回家后再问我们原因),不论大人或小孩,不计后果,在这一点上,我或许继承了母亲的特质。</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因为家庭人口多,我家的生活一直处于贫困线以下,弟兄姊妹们的身体,也较瘦弱,因此,经常会受到小朋友的欺负,也因此,经常会出现母亲为我和小妹出头的场景,现在想来,不过是无聊的顽皮玩伴们的恶作剧而已,但对当时幼小的我们和母亲而言,绝对是大事,天大的事。</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我们家兄弟姐妹七个,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本来家家都紧巴的年代,对于我们这样的大家庭而言,境况更是可想而知,可父母总是用他们勤劳的双手、羸弱的身躯,为我们遮风挡雨,找食果饥,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不断的奔波。父亲是“粉匠”,每年冬天去公社的粉房干活,只为省下一个人的口粮,父亲还会瓦工、砌炉、砌炕……,还是一个优秀的农民,传统的农活,父亲是样样做的最好,父亲辛勤付出的同时,母亲也一点没落下,家里的农活,和男人一样的干,还要养猪喂羊,将野菜、树叶、树皮等,和着粮食,做成让儿女们可以饱腹的一日三餐,照顾一家八口的饮食起居(大姐很早就出嫁了,因此,我的早年记忆中,多数时候是八口之家),我的印象中,母亲总是忙碌的,只到二哥、三哥和我,纷纷毕业工作后,二老才逐渐停止了忙碌,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节俭的人。在那个困难年代,因为弟兄姊妹多,我们的衣服,总是大的穿了小的穿,补丁摞补丁,但从来浆洗的干干净净,一些布头等,也会用来作衬、粘鞋底、做瓜旦枕头等,废物利用,从不浪费,每餐饭,都要求我们,夹在碗里的,要吃的干净,即使是到了衣食无忧的后来,也从不浪费一钱一米。</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有爱的人。父母没有多少文化,只在新中国解放后,念过几天识字班,因此,父母对我们的教育,很少有循循善诱的言传,而以身教为主。常记得,在早年的物质馈泛年代,只要家里偶尔吃个饺子、炸糕、凉粉、煮玉米之类的,母亲总是指挥着我们,送了东家送西家,让要好的邻居们,都尝尝鲜,遇有求讫者上门,也总会用舀饭的勺子,挖小半勺米,或拿一个高梁米饼给人家,从不让人家空手,用她的话说,谁也有难处,没逼到那个地步,谁愿意出来讨吃要饭。母亲心灵手巧,针线等女工做的不错,旦凡村里人家有个事头事宴、马高磴短,她总是积极帮忙,只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为止。</p><p class="ql-block"> 记得主席过世的1976年,阴雨绵绵,生活尤其困难,有时饭熟了,母亲总还是在忙这忙那,让她快点吃饭,她总是说等等,其实,她是怕我们吃不饱,不敢上炕端碗,好在儿女们都懂事,不会吃的盆干碗净,总会给妈留一口,清汤灌大肚的年代,生活虽然若,但我们家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和人的人。不论是在我们村,还是子女居住的城市居民小区或农村村落,只能居住不出一周,就会认识很多朋友,相处的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知道感恩的人。父母帮助过的人,许是事都不大吧,如果对方不提起,他们很少会提及,但帮助过我们的人,如:盖房子时,谁帮着挖过土坯,子女上学时,谁借给过我们学费,揭不开锅时,谁借给过我们口粮,农闲时节,到固阳武川当麦客时,谁帮助过我们,父母都记着,而且,逮着机会时,他们会想着回报。</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重教育的人。父母吃了没文化的亏,因此,在子女教育方面,二老是不余遗力,省吃俭用、砸锅卖铁,也要让子女上学。那时的学费低,好象是一年几毛钱,后来逐渐涨到了几元,但即使再低,因为需要上学的儿女多,经济压力还是很大,为此,家里常年会养几只母鸡,下的鸡蛋,全部卖钱用来交学费,我们家从来舍不得吃,可以说,我们的学,是用鸡屁股供养的。</p><p class="ql-block"> 怕儿女们肚子饿,影响上学,即使在冬天,母亲总是不到五点就起床,让我们吃一碗热腾腾的稀粥去上学,然后,再就着煤油灯,为我们纳鞋底做鞋……</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自律的人。父母要求我们,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更不能偷,这应该算做家法吧,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这一家法,实施在我们兄弟姐妹名下,只是听说。包括每年夏天,有走村串户的瓜果贩子,到村里叫卖时,要么浅尝辄止,要么等别人尝了说好,再买,从不无端占别人的便宜,也正如此,我家不论考出去的,还是在外打工或在家务农的,在这一轮经济大潮中,没有一个有事的。</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因了早年的劳累和营养不良,六七十岁后,母亲患有高血压、糖尿病、脑梗、视力听力退化等多种疾病,各种药,连我都弄不请,究竟有多少种,反正吃药如吃饭,多的吓人,没了就买,尤其是去痛片,成了她老人家的万能药,稍不舒服,就要吃一颗,有如小孩子吃糖豆般,有时候,还有半瓶,她就念叨着,让你买了。想着几次将去痛片倒在茶几上慢数的情景,如小孩子数着她心爱的糖果,让人忍俊不禁。</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不讲理的人。这一点,只针对父亲。母亲患糖尿病,约有30多年,大约在帮我带孩子之前,就有了。药吃了多年,病不能根治,为此,早年常有自暴自弃的时候,向父亲发一些无名之火,实际上,她是在心疼儿女的钱,每当此时,父亲总是面带微笑、不争、不语,默默地分类数出母亲要吃的药,再递上半杯温开水,不一活儿,母亲的火又平熄了,吃药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好强爱干净,简陋的家里,总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什么东西该放什么地方,总是整整齐齐,在这方面,甚至有些强迫症。为此,她本人总是脚不沾地,忙个不停,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父母的体能也严重下降了,她老人家本人忙不过来时,总是指着大七岁的父亲,干这干那,在我们看来,好多时候,那些只是些可有可无的活儿,可只要母亲说了,父亲总是默默地,按母亲的指令,达到她所要的效果。父亲去世后的三年多,母亲的这一行为,逐渐少了,如今,母亲又要回到宠溺了她一生的父亲身边了,估计天堂的老父亲,又该忙了。</p> <p class="ql-block">  夜半无眠,思绪万千,胡乱涂鸦,不觉已快天明,该到棺前祭奠了,罢笔。</p><p class="ql-block"> 2024.10.24晨5:2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