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义 与 诺言 --- 也看“繁花” （杂记 3）

任文的美篇^_^

前缀：

我是很少看电视连续剧的，除非特别的题材，如历史大片或有情节曲折有意义的，比如 “雍正王朝”，“康熙大帝”， “亮剑”等。即使这样，我也是断断续续，甚至跳跃着，掐头去尾的看，因为仅仅注重了故事情节和人物命运，不去思考剧情所表达的“内涵”。

近日，有喜欢看剧的朋友问我，为啥“繁花”这么热播（比如央视，各地方台都在黄金时段播出，甚至还有普通话，沪语版本等）。但该剧在最近电视“金鹰奖”和“飞天奖”上却收到了冷落。

我想起了年初看过“繁花”后，曾经写过一篇文字。“繁花”在全国的大奖节不受重视，我认为无非有几点：

1. 热播，估计是在南方一带，尤其是在上海。其他地区可能并不喜欢如此题材。

2. 很多观众，甚至评委，对于剧中真正的内涵理解的不多，对剧终点出的“过客”没有真正的重视。

3. 导演在电视剧中用的光，拍摄的方法，很多观众也表示不习惯。

等等。

我以为，评委和观众如果读了我年前写的文字，其中6个关键词，也就是“情义”“诺言” “过客”，对该剧还是会有好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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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在上海台，央视热播，的确不假，虽然说不上是万人空巷（记得当年播放“渴望”可以这么说）。我认识的不少年长的同事朋友几乎都在看，还有很多年轻人也在追剧，我也就凑个热闹吧。

一般看电视剧，看电影，我们往往都注重故事情节。如果热播的“繁花”仅仅去看情节，似乎就有点太对不起作者和导演的用心了，也同样对不起用了三年时间辛勤的优秀的演员、灯光师，摄影师等。

“繁花”的演绎，无疑体现了拍摄画面唯美，剧中人物的命运多舛。网上的剧评也很多，大多回顾了当年改革初期的商界恶战，股市风暴，人聚人散，表现了特殊时期社会的潮流涌动和变革。

但我以为，“繁花”的真正内涵在于通过众多剧中的故事，先讲述了这样4个字，情义，诺言，也就是，情义无价，诺言千金。

首先看阿宝，他是善于帮助弱者，很有情义的一个人。在88年上海甲肝病爆发住院期间，把自己有限的板蓝根冲剂送给了其他病友。这如同去年新冠爆发，众多人发烧难挨而一药难求的时候，把布洛芬退烧药送给无助的人们。虽然称不上如普罗米修斯把天火偷给人类那样的壮举，但也体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善心，实在是雪中送炭呀。

于是，山本先生以极大的热情，帮助阿宝买到了所需的绣花机，因为山本先生不会忘记，阿宝曾经无私地帮助过他。

同样，在东京的时候，玲子帮阿宝解决了人生地不熟的困景。后来成为宝总的他，也在实实在在兑现了帮玲子想自己开一家店的承诺，夜东京开张了。

对李李更是如此，李李也是帮助了他。宝总在至真园收到其他饭店围攻的时候，通过爷叔，请来了香港大厨，做出了 “船王炒饭”和“仙鹤神针”等名菜，击败了想把李李赶出黄河路的其他的饭店主。李李同样在宝总受到强总居心叵的设局，试图将他置于死地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导演用伦布朗光百分之七十和中焦拍摄的方式，几乎体现在剧中的每一个镜头。在表现李李的时候，无不用了最美的角度，最适度的光束来表现其的优雅与气度，使得李李的每一个镜头都是一副绝美的油画。其实也是的，李李是值得赞赏的，她不仅多次在宝总给她支持时候，给与了回报，她的善心和坚毅更体现了对A先生的情义。

A先生在自绝时，给了她新的身份和一笔资金，让她离开深圳去开始新的生活，这样的“情义”是难能可贵的，她也承诺她不会忘记这份情义。李李在黄河路重新开张了“至真园”，其初心就是通过生意让财富扩展，最后通过变卖，拿出足够的资金，偿还了A先生所欠下的债务，而自己出家以淡泊明志，使得人生和精神得到升华。

李莉的每一个镜头，都是最美的呈现。

在剧中，汪小姐更是一位讲情义，自信自立的姑娘。她在27号令人羡慕的岗位上，协助宝总把三羊服装占领南京路的市场成为名牌。令人感动的是，汪小姐知道宝总一个人去了诸暨有危险，不顾一切独自开车前去搭救。为了报恩，宝总最初想让汪小姐坐上科长的位置。但汪小姐自己开了公司，宝总又不惜将爷叔作为逃生之路的牛仔裤生意让王小姐去做，同时让一直想报恩的范总大力的帮助她。汪小姐做成了利润很薄的第一笔生意，而爷叔也因此离开了和平饭店。

而宝总在很多方面，无论对玲子，对陶陶都是有情有义。对初恋的雪芝更是满怀情义，能帮则帮，绝不食言。对不听他的劝言，对误投股票失败的发根，也是伸出了支援之手，把自己的一份土地，送给了拿车撞他发根的儿子，以过难关。

剧中其他人，无论是陶陶，玲子还是范总，尽管性格不同，方式各异，但都在别人困难之时伸出了援助之手。连爷叔对待曾经是他妻子的二位“嬢嬢”和对曾经举报他坐牢的金花，也是情义满满。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话不假。卢美琳想称霸黄河路，强总想灭绝宝总的事业，服饰公司的蔡总不讲情义，违背诺言，结局都不是好的。连只想强人一头，去试图攀高枝的雪芝，最后也是惨淡了生。

而“繁花”真正的点睛之处，体现在黄河路“情报站”开烟纸店的景秀阿哥重新装修的花店的名字上， “过客”。

剧中，贯穿了几条感情线。

无论是雪芝，汪小姐，魏总，李李和A先生却无一有情人终成眷属。走过，路过，基本都是“错过”。观众可能都在暗自神伤，可又怎么办呢！你与父母，伴侣，子女，同事，朋友不都是如此吗？人人都是过客。如烟的时光，繁花的终谢都是自然不过的事情。景秀阿哥说的对呀，他新卖花的店名就叫“过客”。

繁花结尾时，在东方明珠落成的热烈欢庆与礼花绽放之际，宝总重新回归了阿宝，与汪小姐却隔开500米的黄浦江再次错过。我想这是告诉大家，尽管都互相在惦念，都是思绪万千，也给人以遗憾或忧伤。作为“过客”的一员，这可能不是结局的结局，也许还有偶遇，也许不再相见，也许，这也给人一丝难以言喻的美感。

宝总与汪小姐

记得70年前拍摄的电影《罗马假日》，我是在文革后才有机会看到。在结尾之处，赫本饰演的安妮公主说了，她最喜欢的城市是“罗马”，是她永远不会忘记是最快乐的一天，这是表现了她心里最真诚而忧伤的呐喊。在轻轻握了记者乔的手后，缓缓转向后方。记者乔独自一人伫立在大厅中央，深情望着公主慢慢的步伐，久久不愿离去。此时，我所在的影院内，原本因为电影即将结束，一部分人开始起立，显得有点嘈杂影院。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观众几乎都目不暇接投向银幕，眼中充满了遗憾、伤感和泪花。

现在看了繁花，重温《罗马假日》，真正理解了安妮公主最后的抉择，彼此只停留在记忆中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惟其如此，刹那间芳华的美好才令人念念不忘。与安妮和乔一样，阿宝和汪小姐，都曾经给对方展示了最纯真的一面，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也许正因为有遗憾，才能成为永恒的经典。

看来，无论剧中的人物怎样了，和平饭店却再一次火了。这不，一碗红烧肉卖到了298元，还没我自己花20元买的红烧肉多。一份所谓的“泡饭”，居然比我小时候吃的除了腐乳，毛豆咸菜，油条沾点酱油，多了一碟肉松，皮蛋，居然卖到198元。你还别嫌贵，去晚了都没了，明天还得预定呢！

以阿宝在剧中说的那些话作为本文的结束吧，尽管有点意犹未尽。

“过去无所不在，遇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组成我们的身体发肤，呼吸心跳。

生命之树循环往复，我们知道自己在每个春天会开出什么样的花，也知道秋天一定不会结出什么样的果，但我们依然会期待，下一个冬去春来。

赤子之心常在，繁花似锦，人不响，天晓得！”

2024-1-13 写于上海

宝总泡饭，以前穷人家才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