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戴，名初长，年龄40岁许。这里称之为“老戴”，实为背着称呼，因她本人对名姓称呼的忌讳颇多，比如“老戴”谐音“脑袋”她就极不喜欢；她也讨厌“小姐”“女士”之类的洋称呼，说这叫法令人肉麻。</p><p class="ql-block"> 老戴在科里是资深的普通科员，参加工作近二十年，从未有过职务上的提拔，好在她也无争于此，且自认是吃了没啥文化的亏。科里一共六人，除老戴外，大小都有个头衔：行将退休的老科长，享受副处级待遇；两位而立之年的壮小伙子担任正副科长；两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也因为大学毕业了几年而提拔为副科级科员。老戴无疑是科里的“底层人物”，但老戴的名字取得好，这名字总让老戴备受尊敬，也常令科长们尴尬不已。鉴于老戴的称呼多有忌讳，因此大家都直呼其名——戴初长(ZHANG)，乍听起来，几乎就是“代处长”。每每外出公干开会或来人办事，老戴往往一时成为礼遇的中心。有几次甚至有人拎着大包小包登了老戴的家门坎儿。三位科长似有被冷落了许多之感，便多次有意无意地错呼老戴为“戴初长(CHANG)，大家也都附合着，免得老让她一人兜着便宜，自家倒像些个“伙计”，真是“名不正则言不顺”。不久，正宗副处级的老科长开始直接称她为“小戴”了，按说，年近五十的人被称“小”是不妥的，但老科长毕竟要长她十岁，这样，老戴也似乎悉随尊便了。时间一长，科里人竟都学摹着称“小戴”了，他们一致认定，女同胞总喜欢别人认为自己年轻一些，这“老戴”大概也如此吧，这不，老科长叫了恁长时间，她应得颇顺呢！岂料平时不爱动气的老戴竟一下作了山吼：“毛头小子，没大没小，忘了辈份啦！”弄得大家几天没敢吱声，连老科长也受了影射似的闭嘴不称“小戴”了。</p><p class="ql-block"> 科里仍旧直呼老戴的大名，直到有一回，老戴随干部处新任傅处长出差以后，才改变了大家的称呼。那次出差归来不久，老戴就被提为副科级了，任职书还没正式下，大家就不约而同地都简称她“戴科”了，她乐意，大家更乐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