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惊天下•三星堆

青藏高原

说起三星堆，人们的脑海中都会出现精美的玉器，种类繁多、造型独特、工艺精湛的青铜器，表情丰富而夸张的青铜面具，透着神秘气息的黄金面具和权杖，令人叹为观止的扶桑神树……。 　　九十年代末，我去成都开会，顺道去广汉看了刚开馆不久的三星堆博物馆。当时只发掘了两个祭祀坑，青铜面具、青铜人头像、青铜神树的发现和展出，也足够令我们震撼！ 　　二十多年过去了，随着三星堆祭祀坑的陆续发现和发掘，在众多民间网上考古研究者考古“成果”的推动下，“三星堆现象”在网上成为了热搜，也让本就神秘的三星堆更加神秘。 2024年4月13日一早，@青藏高原、@开开心心和女儿，带着小公主，来到了三星堆博物馆，开始了穿越时空之旅。 　　三星堆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西北的鸭子河南岸，距今已有3000至5000年历史，是迄今在西南地区发现的范围最大、延续时间最长、文化内涵最丰富的古城、古国、古蜀文化遗址。 　　三星堆博物馆大门 　　三星堆博物馆，像舞动的丝带一样的别致造型，将穿越时空，把我们带到那久远的史前时代的蜀山大地。 　　进入三星堆博物馆，迎面的墙上写着“沉睡数千年，一醒惊天下”！ 　　上世纪20至30年代，广汉月亮湾燕家院子发现玉石器，原华西协合大学博物馆进行了首次发掘。50至60年代，考古工作者在三星堆遗址不断开展调查和试掘。 1980年后，三星堆考古进入系统发掘和研究阶段，“三星堆文化”命名。1986年，两个祭祀坑的发现“一醒惊天下”。 　　墙上的这个“蜀”字，应该是甲骨文，像一只蚕虫，仿佛听到了牠正在吃槡叶的“沙沙”声。 　　三星堆玉器以闪石玉为主，即为有中华第一玉美称的岫岩玉。 器类主要有璋、璧、琮、戈、刀、矛、凿、锈、斧、斤、环、珠、管等，少见动物、人物造型。 从玉料选择、玉器形制、制作工艺等方面看，极具地域特色。 下图，三星堆出土的玉璧（岫岩玉） 　　玉琮（岫岩玉） 　　玉璋（岫岩玉） 　　玉有领璧 　　一号祭祀坑 一号祭祀坑发现于1986年7月18日，发掘工作持续至8月14日。坑口长4.50-4.64米、宽3.30-3.48米，坑深1.46-1.64米，面积约16平方米。出土金杖、金面罩、金箔虎形饰、青铜人头像、青铜面具、青铜龙柱形器、青铜龙虎尊、玉璋、玉戈、玉剑等420件，以及象牙、海贝、骨器残片等。 下图，八十年代发掘的一号祭祀坑 　　二号祭祀坑 二号祭祀坑发现于1986年8月16日，发掘工作持续至9月17日。坑口长5.30米、宽2.20-2.30米，坑深1.40-1.68米，面积约11.9平方米。出土金面罩、青铜大立人像、青铜面具、青铜人头像、青铜神坛、青铜神树、青铜尊、青铜爨、玉璋、玉璧、玉戈等1300件，以及象牙、虎牙、海贝等。 下图，八十年代发掘的二号祭祀坑 　　一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人头像，是三星堆的一张名片。 　　二号坑出土的青铜人身形牌饰 　　金鸟形饰 　　青铜着裙立人像 　　这个跪着的铜人，双手举着的物品，一定是贵重且神圣的。但是，这件物品已经消失在流逝的岁月中了。 　　陶人、陶猪、陶高柄豆 陶三足炊具、陶酒具、陶鸟饰勺把 　　金叶形饰和缕孔金带形饰 　　青铜人头像 　　青铜立人像，猜猜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模拟的猜想，我认为是猜想一，象牙的可能性较大！ 　　一号坑出土的金杖 　　金面具 　　戴金面具的铜人头像 　　小公主在抚摸玉石原石 　　玉文化，是中华文化的独有现象，岫岩玉作为玉文化的主要传播载体，从新石器时代一路走来。 岫岩玉，出至辽东岫岩县，岫岩玉并不名贵，但确承载了中华玉文化的发展脉络。它经辽河流域而至赤峰市，在8000年前的兴隆洼遗址闪亮登场，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到新时器时代晚期至夏商周，岫岩玉制作的玉器，在山东大汶口遗址、太湖流域的良渚遗址、河南殷墟遗址、直至西南蜀地的三星堆和金沙遗址，作为各个部落、古国的通神礼器，都有踪迹，从而形成中国独有的玉文化现象。 也就有了岫岩玉制作的玉琮、玉璧、玉璋等礼器，也开始了玉猪龙等初期龙文化的传承。 　　玉器及模拟的玉器加工场景 　　以玉通神 三星堆出土玉器种类丰富，形式多样。以玉璋、玉戈、玉琮、玉璧等为重要祭器，祭祀天地山川，沟通祖先神灵，承载着古蜀先民“天人合一”的思想，也是古蜀人宗教礼仪制度的反映。 下图，三星堆出土的牙璋，是不是和中原的玉文化相近！ 　　玉戈（岫岩玉） 　　三孔玉璧 　　三号坑出土的玉刀（岫岩玉） 　　黄金加工 三星堆出土黄金器物达数百件，种类多、形体大、制作精，为国内同时期仅见。金质片材加工技术是三星堆黄金制品的代表性工艺。金杖、金面具、金面罩、金虎形饰、金鸟形饰等典型器物，造型独特、技艺精湛，是我国黄金制品艺术瑰宝。 　　三星堆出土的陶器 　　陶俑 　　陶瓦 　　拿着牙璋的青铜人跪像，可以看出古人对神的虔诚。 　　七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龟背形网格状器，是三星堆博物馆的最神秘的青铜器之一。两条龙抬着龟背形器，里面装的一定是特别神圣的物品，是什么呢？ 民间的网上考古学家众说纷纭：有说是河图洛书，有说是息壤，有说是传国礼器！呵呵！ 下图，神秘的青铜龟背网格状器 　　从细处看，青铜龟背网格状器的里面，似有乳白色玉状物品。玉是通灵之物，在古代通常作为人神沟通的桥梁。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王权神授呢！ 　　三星堆青铜尊、青铜曼数量众多，出土时盛装海贝、象牙珠、玉凿、铜铃、铜挂架等物品。尊、曼与人物形象结合的造型很多，包括顶尊、背曼、按等各种姿态，反映出尊、疊在古蜀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玉凿，盛放在顶尊之中。 　　青铜顶尊跪人像 　　神圣祭坛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三星堆出土多座青铜神坛模型，结构复杂、内容丰富、制作精细。各类青铜人像或立、或跪、或坐、或卧，还有神兽、凤鸟、建筑等造型，再现了古蜀王国祭祀活动的盛大场面。 　　二号坑出土的青铜神坛（残件） 　　三号坑出土的骑兽顶尊人像 　　三号坑出土的青铜神坛部件 　　复杂的青铜祭坛（复原） 　　青铜面具 三星堆祭祀坑出土了数量众多、类型丰富的青铜面具。尤以青铜纵目面具、青铜大面具等最为引人注目。他们应是古蜀王国信仰世界中的祖神或天神，被供奉于神庙殿堂之上，受人顶礼膜拜。 　　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饰品，它和陕西石峁遗址城墙上的雕像神似。 　　青铜纵目面具 商代后期（公元前1300﹣前1100年），1986年三星堆二号祭祀坑出土。 青铜纵目面具宽138厘米，高66厘米。眼球极度夸张，呈柱状凸出眼眶16厘米，硕大的双耳展开，额部正中有一方孔，或与文献记载中第一代蜀王蚕丛“纵目”的传说相关。 　　这个青铜纵目面具，是网上考古学家争议最大的物品，是礼器？是先祖？是向往？是极目远望？是探索星空？不一而足。 下图，青铜纵目面具 　　万物有灵，是古代先民的普遍信仰。三星堆文物中，有神树、虎、蛇、羊、牛、猪、鸡、鸟、鱼、蟾蜍等动植物造型及太阳形器，反映了古蜀人对大自然的尊崇及世间万物的敬畏。 　　龙蛇崇拜 龙在中国早期图腾崇拜中占有重要地位，反映了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信仰。三星堆出土文物中有大量造型各异的龙、蛇形象，如青铜龙柱形器、青铜爬龙器盖、青铜持龙立人像、青铜蛇以及攀附在神树上的青铜龙等，表现了古蜀人对龙、蛇的崇拜。 　　青铜龙 　　三号坑出土的青铜爬龙器盖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鸟为沟通天地人神的使者，人鸟合一的形象被赋予了神性。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鸟足神像，人身鸟足，倒立，按曼顶尊。尊盖上有一立人，头戴高冠、双手握龙。这一罕见的青铜艺术杰作是中原商文化与古蜀地域文化的完美结合。 　　青铜鸟足神像 　　青铜凤鸟 　　青铜鸟形饰 　　青铜鸟首 　　青铜鸟饰件1 　　青铜鸟饰件2 　　青铜龙形饰 　　三号坑出土的青铜虎形兽 　　二号坑出土的青铜太阳形器，这也是网上考古学家争议较大的器物。是礼器？是法器？是传动机具？还是对太阳的崇拜？…… 　　中国古代文献中，有许多关于神树的传说。最具代表性的是东方“扶桑”、中央“建木”和西方“若木”等。三星堆神树应是古代传说中扶桑、建木、若木等神树的一种复合型产物。神树连接天地，沟通人神，神灵借此降世，巫师缘此登天。神树可视作上古先民天地不绝、天人感应、人神互通之思维观念的形象化写照。 下图，青铜通天神树 　　青铜发财树 　　青铜发财树的精美局部图 　　三星堆的文化传承 从三星堆到金沙，成都平原先秦时期文明不断演进发展。 约当商末周初，成都平原的政治、文化中心从三星堆向金沙转移。三星堆、金沙出土文物的相似性表明二者为承继关系。 新都马家乡战国大墓、成都商业街船棺墓为晚期蜀文化的代表。 公元前316年，秦并巴蜀，蜀地为统一中央王朝的建立做出重要贡献。 　　多元文化的融合 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尊、青铜罂、青铜铃、青铜牌饰、玉璋、玉戈、玉琮、陶盂等文物，广泛吸纳融合了黄河流域和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文化因素。神树纹玉琮、青铜鸟足神像、青铜持璋小人像等文物，则体现了兼收并蓄、融合创新的特征。三星堆是中华文明包容性、创造性特点的生动例证。 　　天地人神 三星堆精美绝伦的文物群体，是古蜀先民精神世界的生动写照。礼敬天地的美玉、造型独特的神坛、纵目千里的面具、人鸟合一的神像、振翅翔飞的凤鸟、达地通天的神树﹣﹣深藏着对天地神衹、自然万物的无比虔敬，展现了古蜀先民浪漫的想象力和非凡的创造力。 　　结束语 从三星堆博物馆出来，我的脑中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根据民间考古研究达人的成果，三星堆的出土文物中，透闪石玉石出至辽东岫岩，玉琮、玉璧形制有太湖流域良诸文化的特征，玉璋有中原地区夏文化的特征，青铜原料疑似与江西铜矿成份相近，雕像饰样与陕西石峁遗址相似，金杖上的双鱼纹饰疑似体现了蚕虫鱼凫的古蜀历史传承，海贝又与万里之外的印度洋关联，纵目面具又扯到了探索星空……等等，三星堆的神秘在于，她包罗万象，关联四方。 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史前、夏、商时代，巴蜀先民们是怎样跨越千山万水与四方文明进行交流的，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秘团。 我们都知道三星堆神秘，但在参观完三星堆博物馆之后，我们更感到她是突然出现，又是突然消失的。 她的复杂的、精美的、又有神秘崇拜的青铜礼器，在制作过程中必须要进行严格的精细化分工，要有制作的标准和要求，这就不仅仅只是口头交流，应该有文字记录。 像这样高度复杂的青铜文明，也许是有文字的。在纸张未出现之前，文字通常是记录在竹简或锦帛上的。也许三星堆有文字，而文字是书写在锦帛上的，只是祭祀坑的一把火，将其消失在了岁月的秘雾之中，也许……。 正是：沉睡数千年，一醒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