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时光的长河中,霜降已淡化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路标,尽管每年都会如期经过一次。每个年份又像一把标尺,二十四个节气就是上面均匀的刻度,你也许根本无需它的提示,而它却一直坚守自己的位置。</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依稀记得小时候,霜降以后农事差不多也快完了。冷冷的风一阵就着一阵,打着单薄的衣衫,每一阵风过,就有落叶纷飞,红的黄的绿的,遍地斑斓。风是无形的,每当看到草木凋零,就会明白秋风如刀锋般的凌厉,仿佛离冬天就不远了。小时候我们无心关注霜降,我们在意的是雪。霜是有形的,虽然细微,但凝结在山岩上、木桥上、树叶草尖上。而雪却是铺天盖地,沸沸扬扬,任何一个旮旯都不放过,足可把村庄、山岚,田野裹在其中。少年不识愁滋味,四周的肃杀凄凉勾不起我的丝毫惆怅,那时也不懂父母的忙碌,为什么总是披星戴月,晴天雨落都在侍弄庄稼。后来才明白,不是一天天饱经风霜辛勤耕耘,一家老小吃的穿的从何而来呢?</p> <p class="ql-block">因为有霜,才会有露或雪。应该说:霜降是露或雪的引子。儿时的霜降,推开门,就像有一把竹筛,筛下均匀而又晶莹稀少的清霜,落在群山中,也落在石头的内心,落在挣扎于树梢的残叶上,又落在稻田的身躯上,点缀破土而出的油菜苗,冬小麦。落在车轮碾压的乡村公路上,又落在飞鸟的巢穴上,就连沟渠旁的枯草败叶也蘸着亮晶晶的冰霜,霜花可观、可触,亦可品。</p> <p class="ql-block">霜降这个节气,在城市里似乎无感,但在乡村,有许多生命在走向成熟,有许多生命在逐渐终结。怪不得郭沫若说:“秋天到来,蝴蝶已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泛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蝴蝶。” 随着“霜降”的到来,作物、草木开始泛黄、落叶,进入了“千树扫作一番黄”的晚秋。</p> <p class="ql-block">“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霜降在文人雅士的笔下,这秋霜别有一番风韵与雅意。一个霜字,成了诗人的符码。霜降是刘禹锡诗中“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的景之嫣然。是贾岛笔下“雪来松更绿,霜降月弥辉”的心之豁然。是白居易脚下“何须自生活,舍易求其难”的行之释然。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豪迈。</p> <p class="ql-block">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又是一年霜降。一夜秋风紧,叶落叠成诗。霜降,作为秋天的最后一程,在委婉、高歌,绽放之后宁静转身。此刻,独倚窗棱,仰头望深邃浩远的苍穹,低头看灯红酒绿的城市,纷纷落叶在眼前飘扬,带着秋日的微黄,带着天空的寒霜......</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