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吃“王八”涨知识

随缘赵洁1690782

‌‌ 1969年我和同学们一起在4647部队锻炼，同行者除中文系外，还有政教系和北京劳动大学的毕业生。我们在河北小枣碾村生活了两年。 在部队种了两年稻子，有辛苦也有快乐。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甲鱼。‌ 甲鱼常被叫做王八‌。‌因为甲鱼的腹部具有近似“王”、“八”字样的纹路。‌甲鱼，也称为鳖或团鱼，是一种古老的爬行动物，并不是鱼。 　　小枣碾村比北京冷，我们踩着带冰碴的水插完稻秧，天气逐渐变暖开始挠秧。挠秧就是让秧苗根部泥土变松。劳动大学农学系同学说:挠秧的主要作用不是除杂草而是切断主根让侧根多多生长以防秧苗倒伏。一季稻大约要挠三次秧。当年挠秧没有工具，也没有塑料手套，只能赤脚赤手在稻田泥水中一下一下地抓挠。 插秧挠秧都很辛苦，早上出工后，午饭炊食班把饭送到地头，通常是馒头或包子，学生连的伙食比老百姓要好很多，跟现在的生活却无法相比。农活很单调，一整天泡在水里，弯着腰不停地抓挠泥土，同学们干得都极认真，那都是良心活儿，难分辨干得好孬。 同学们都是乐观勤劳的。尽管夜晚躺在炕上腰疼得睡不着觉，白天在稻田里也时时会有欢乐。 大约是五月份的一天下午，大家正埋头苦干时，平日胆子就大的淑君忽然高声大叫:“我抓到了一只王八！”旁边的同学们都直起身子看她手里拿的一团黑褐色的东西。班长说:“先拿根稻苗捆起来吧，下工再看。”淑君把王八交给班长，又干起活来。 收工时间一到，同学们簇拥着来看被绑着的王八。只见它身体扁平，呈椭圆形，背腹有硬壳。头部较小，前端尖细。颈部可以伸缩，它的头部缩进壳内。四肢短而扁平有蹼。有细心的同学说:“它的肚子上真有王和八的纹路呢！”大多数同学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都很好奇。‌ 排长是河南农村人，他比我们见识广。他说:“甲鱼主要生活在淡水水域，如河流、湖泊、池塘、沼泽等。咱们的稻田适合它们生长。”排长又问:“怎么抓到的？”淑君说:“我看见水中冒出一串串的气泡，手抓到土是硬硬的，用力抓，原来是只大王八。” 　　排队回家的路上，班里的“老学究”给我们讲起王八作为贬义词的由来。一种说法是源自《新五代史·前蜀世家》，唐末五代十国的前蜀皇帝王健在家排行第八，因为他“少无赖，以屠牛、盗驴、贩私盐为事，里人谓之贼王八”，后世用“王八”来咒骂那些不务正业的人。 另一种说法认为“王八”本应是“忘八”，或“亡八”，指忘记了做人必须具备的礼、义、廉、耻、忠、孝、悌、信八个字的人，称他们“忘八”。由于“忘”与“王”同音，后来就演变成了“王八”‌。总之王八在口语中是贬义词。大家听了都佩服“老学究”知识渊博。 　　回到驻地食堂，晚饭已经做好了。大家吃饭时，排长让炊事班又清炖了这只王八，排长不吃，女同学大多不敢吃。男同学胆大，十几个同学吃了。都说味道好极了。 后来男同学又有抓到王八的，炊事班还曾用猪油给红烧过，我也曾吃过如小姆指大的一块“裙边”，据说甲鱼的裙边是最好吃的。‌裙边是甲鱼背上边缘的肉质部分，通常位于背甲的上边，这部分肉质柔软，味道鲜美。‌ 裙边不仅美味，还具有一定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它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胶原蛋白和多种微量元素，能够滋阴凉血、补益调中、补肾健骨等。我们当时却不懂得。 裙边在历史文化中也有所体现。“老学究”又说:“黄庭坚的‌《食笋十韵》中提到“炮鳖乱裙介”，“裙介”指的就是鳖背甲边缘的肉质部分。”黄庭坚是“江西诗派”的开山之祖，中国北宋时代诗人、词人、书法家，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苏门四学士”。生前与苏轼齐名，世称“苏黄”。 (清蒸甲鱼) 　　其实甲鱼在中国文化中是吉祥物和幸运符号。因为它的形状被认为能聚集财运，因此成为富足的象征。寓意吉祥如意、延年益寿、家庭和谐和智慧神秘。后来才知道甲鱼作为一种营养丰富的食材，被广泛用于各种美食制作，看来甲鱼是人们大快朵颐的食材，但我及同学们都没有品尝过。 老味焖甲鱼‌：将甲鱼与猪肉块一起煨制，加入黄豆和西兰花，适合家庭聚餐或宴请宾客。‌‌ 甲鱼泡馍‌：将甲鱼与绿豆粉皮、香菇、馒头等食材一起炖煮，汤汁浓郁，味道独特。‌‌ 黄焖甲鱼‌：将甲鱼与肥母鸡一起炖煮，加入多种调料，营养丰富，适合家庭聚餐或宴请宾客。‌‌ 清蒸甲鱼‌：以清蒸的方式保留甲鱼的原汁原味，加入火腿丝、香菇丝等配料，适合喜欢清淡口味的人群。‌‌ 各地食用甲鱼的方法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中国人的智慧给各种事物都注入了文化色彩，在品尝食物的同时也增加了很多生活情趣。 在小枣碾吃过的甲鱼，烹饪没有以上菜品这么讲究。55年过往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为写此文我微信问了几个同学，她们都还记得在小枣碾的稻田里抓过王八也吃过王八，可见记忆深切。 　　2024年10月23日霜降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