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王羲之在《题卫夫人笔阵图后》中说：“夫欲书者，先干研磨，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先，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正，前后齐平，便不是书，但得其点画耳。”</p><p class="ql-block">对于王羲之的构思布局、意在笔先的这段话，在唐代就有过讨论，颜真卿在《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中写道，张旭曰：“巧谓布置，子知之乎？”颜真卿曰：“岂不谓欲书先预想字形布置，令其平稳，或意外生体，令有异势，是之谓巧乎？”</p><p class="ql-block">这里的“意外生体，令有异势”，除了先前的构思，在创作中“因形赋势”，顺势而为，打破自己原有的构思，往往会更有妙处。</p><p class="ql-block">米芾曾言：“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p><p class="ql-block">这里的“意”，往往是灵感和冲动，而不是“有意为之”。</p><p class="ql-block">所以“意在笔先”可以有两种解读，在娴熟的技术基础上（娴熟！）：</p><p class="ql-block">其一，能先规划、布置，然后再创作；</p><p class="ql-block">其二，能在创作中，跟随自己的灵感和冲动，自然而发。</p><p class="ql-block">比如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苏轼的《寒食帖》，丝毫看不出有预先布置的感觉，而且是作者自然情感的流露，自然而然，更是不朽艺术！</p><p class="ql-block">正如孙过庭所说：“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谙于胸襟，自然容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