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塘散记之夏邛老街

泰星小子

泸定是“川藏咽喉”，巴塘无疑是“进藏要津”了。1950 年 10 月，第十八军从巴塘、邓柯、德格等地横渡金沙江，发起“昌都战役”，打开和平解放西藏之门。

巴塘，处在川、藏、滇三地交汇之处。这里气候温润，物产丰饶，被称为“高原江南”。巴塘县城城址，即夏邛镇。其海拔不到 2600 米，这对于在高原上历经艰辛的旅者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避风港。

如今，那些自驾、骑行或者徒步进藏的人们，常常会在巴塘停下脚步，休整一番。而后沿着川藏线从竹巴龙跨过金沙江，向着西藏迈进。

当我们完成格聂南线穿越，从海拔 4920 米的扎瓦拉垭口一路蜿蜒而下，抵达巴塘县城的时候，顿时感到呼吸顺畅起来，头部的沉重之感也渐渐消散，整个人都轻松愉悦起来！车上下来的每个人，想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氧气，真好！”

而“低海拔”的夏邛老街也成为我们这趟艰辛之旅恢复疲劳、调整状态的休闲的之地。

横断七脉大多南北走向，宛如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东西，却也成就了南北。优越的地理位置，曾经让夏邛老街就成为川藏与滇藏两条茶马古道交汇的重要驿站。

次日，我们便来到夏邛老街。

这是一条大约一里多长的街道，两旁皆是仿藏房的高层民居。老街里除了三三两两路过的藏民，显得格外冷清。说是“老街”，实则仿旧如新，着实无什看头。

然而，当我们撇开“老街”，走进那如树杈般扩散开去的巷陌深处，各处走街串巷一番，倒是看到了真正原汁原味的“红藏房”。

在巴塘地区，藏房民居一直有着“红藏房”的传统。就如同乡城的藏民对白色一如既往，巴塘地区的藏民对红色情有独钟。在夏邛老街那些较为老旧的藏房民居群里，能看到那艳丽又不失庄重的红色依然在毫无顾忌地流淌。

但见，一幢幢红藏房依山势而建，在蜿蜒着的巷陌两旁依次排列，紧密相连，鳞次栉比，蔚为壮观。老街内的藏房大都比较小巧而紧凑，且层数不高。红色的墙体，窗棂外用深红色涂料勾勒出轮廓，每一扇窗棂上方都凸兀的红白相间的遮雨凸台。有院子的红藏房，从房顶到院墙，往往会密密麻麻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经幡，极具巴塘特色。

伴随着那曲折小巷墙根儿的，是或在地下悄然流淌、或裸露于墙角的溪流。不倦的溪流就如同最原始的血液，在老街的每一处细微末节中流淌，始终见证着老街那悠长的历史，它们是巴塘最为灵动的魂。

于是，我们放慢了脚步，一步又一步丈量着这程旅途最为难得的悠然时光。

我们在老街口徜徉，研读着那篆刻着川藏与滇藏茶马古道沿革演进的标牌，了解那段早已尘封的历史。

我们躲在焚烧松枝的铁炉后面，调好角度，选好景，静静期待着，只为捕捉老街上一位喇嘛匆匆的脚步。

我们在老街之上，与藏族老翁随意攀谈、闲聊，试图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探寻夏邛的陈年往事。

我们在市场口，为从未见过的水果而驻步，而后和小摊小贩讨价还价，站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品尝。

我们和姐妹倆逗趣，怂恿弟弟坐着滑板向坡下冲，看着姐姐急切追赶的背影，忍不住大笑，体味回归纯真的欢乐。

我们来到巴楚河畔，看河中巨石中流击水、岿然不动，也看河水灵动跳跃着，向西奔流、不息。

我们打着手势和藏族老妪们交流，终于在一位小女孩的帮助下，有幸能够一起高呼“茄子”，合影留念。

我甚至“不请自到”，“闯入”了一场不期而遇的盛大的藏式婚礼，竟然非常荣幸地得到了主人的盛情邀请……

我们把脚步放到最慢，将那份闲散心情和好奇的天性发挥到极致。用心去体验这藏域的人文风情，感受这藏地的人情冷暖，细细品味弥漫在巴塘小城里那份悠然自得的惬意。

这一天，我们用最闲散的心情，用最悠然的脚步，串联起了我们在夏邛老街上最惊喜的偶遇、最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