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足球往事】

丘小海

<p class="ql-block"> 【我的足球往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2014年写的旧文,不知何故被禁,现删除敏感内容,重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很久没关心足球了,如火如荼的世界杯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足球记忆。过去很长时间,中国足球的低迷和足坛的各种乱象,给中国球迷带来莫大的悲伤、羞辱和愤怒,给段子手带来源源不断的创作题材,然而,足球却给我带来很多快乐的回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天意造化,我喜欢玩,没有远大抱负,有玩就开心,只要好玩,无论是运动也好,游戏也罢,只要热闹,总是兴趣盎然。我五岁就开始踢足球,可惜没上过幼儿园(当年我们农村没有幼儿园),否则可能在幼儿园就当上足球队长了。我热爱足球,一直踢到四十多岁才挂靴,转为玩不太剧烈的小球,不过,这几年对所有球类都不感兴趣了,改跑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初,农村的贫穷状况难以想象,小朋友光脚板上学是常态,即使冬天,很多人也只穿人字拖鞋,客家人称为“夹子鞋”,且没有穿袜子。那时候我也是经常光脚丫子踢球。大约73年之后才开始穿上解放鞋。穿鞋的感觉真好,脚上有保护,胆子也大一些,踢起来也带劲。印象中75年开始流行白色帆布胶底的足球训练鞋,忘记了几块钱一双,按当年农村收入水平,反正不便宜,小伙伴们都吵着家长要,穷一点的家庭还买不起。我们都以拥有一双漂亮的白球鞋而沾沾自喜。那时,球鞋脏了自己洗,袜子烂了还要补一补再穿。为了美观,有时候还用课室捡起来的白粉笔把染黄的球鞋帆布面涂白……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贫穷是很多问题的根源。除了球鞋,足球也很珍贵,乡间小学通常只有三二只。穷则思变,任何困难也难不倒一颗渴望的心!我们经常摘下初夏时的柚子,用石头轻轻敲一敲,使其变软,当足球踢。柚子又重又硬又没有弹性,但滚动性不错,也乐在其中。 除了柚子之外,便是橡胶球,橡胶球弹性好,太轻,很飘,我们凑合着踢,照样快乐无比。 球迷们都知道,客家五华出了个亚洲球王李惠堂,据说当年也是光脚丫练球,也是从踢柚子起步的。如今中超有一支以五华阿哥为主的梅州客家队。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从一年级到初二(72年到78年)都在村里的“鹤湖小学”度过。学校自力更生,在校旁的小山坡上削峰填谷整平了一个约50X35米的足球场。这块小地方是我童年的快乐大本营。所谓球场,只是做了两个门框和划了线,硬硬的红土,不长草。晴天踢球,若不小心摔一跤,手脚必擦破;下雨时,泥泞湿滑,易摔倒受伤。穷孩子不娇气,受伤后,涂点红药水,若发炎就涂点紫色水,伤口几天便愈合,继续再踢。有时为省时间,便在我们村头大榕树边的晒谷坪里,两端的中间位置各摆两块石头当球门,拿个小柚子,邀凑上十头八个小伙伴便踢起来,经常到天黑才回家,有些小伙伴为此而耽误了做家务,还得挨家长训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便是小学足球队员,经常参加校际比赛。当年的小学生足球赛是7人制的小场比赛,用的是5号足球,比标准的7号足球稍小一些。我们常去邻校“白湖小学”比赛,输多赢少。五年级的时候,比赛逐渐多了,有时候是校际联谊赛,有时是县教育局组织的全县小学生足球联赛。从我们小学到县城有十二公里,到县城比赛,有时坐班车,但班车少,一天才二班,时间不好掌握;有时坐手扶拖拉机,十多人挤在一辆"工农——10"型手扶拖拉机里,一路突突突,一路欢歌;有时为省钱,上午出发,步行十二公里到县城,中午在蕉岭县人民体育场南边的"工人食堂"里吃顿三两粮票二角钱的炒面,里面有点肉,感觉爽死了。下午参加比赛,完了之后又走十二公里回来。一天内,既要比赛,还要走二十四公里的路,似乎也不觉累。艰苦的环境炼就了坚韧不拔的意志,教人懂得节约、感恩、珍惜。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得不一提的是四十好几年前,西德的一支球队来广州交流比赛,据报纸上的介绍,让德国人大吃一惊,广东的足球居然有如此强的战斗力,差点赢了对方。尤其是古广明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古广明是我童年时的偶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80年我考入梅县东山中学读高中。东中是值得怀恋的地方。东中的学习风气浓厚,同学们的焦点都放在课本学习上,期望高考考出好成绩。所以,贪玩的人很少,我算是这个少数人之中的一分子。我宿舍床底下藏了个足球,忍不住时,就偷偷溜到“马蹄型”足球场,对着墙壁一阵大力抽射,发泄发泄,过把瘾,再去课室自习。2013年,我们高中毕业三十年,回母校参观,发现马蹄型足球场不见了,心里一阵酸楚。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记忆里,八十年代中国足球的传统地区是:天津,广州,梅县地区(梅州),青岛,延边,大连,上海等。当年国家为培养和选拔后备人才,举办了以这些传统地区的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年龄段的比赛,分别命名为“萌芽杯”“幼苗杯”和“希望杯”。东中曾经代表过梅县地区队,获得“希望杯”的亚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些传统地区为备战这“三大杯",通常在本地区内开展选拔赛,以县为单位,各派一间学校参赛。我是东山中学校队队员,1982年曾参加梅县地区传统项目足球赛。赛事是在五华县人民体育场举行。记得当时住在球场上面不足100米远的五华旅社。印象中当年球场三面的地势都比较高,从五华旅社下到球场的高差可能有几十米。球场地势低洼,排水不好,一场大雨后,球场便成了“湖洋田",记忆犹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的大学很重视体育,优秀运动员可以作为特长生。当年华南工学院郭仁义副院长就很重视,到处网罗人才。83年高考是学生知道成绩后再填报志愿的,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只因我是东中足球队员,华工便抢先给东中发来电报说已经决定录取我,专业任由我选择。当年我没有什么概念,就选择了听起来高大上的自动控制专业。华工当年体育人才济济,很多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毕竟是业余的,进华工后也没能踢上校队,倒是进了自动化系队。87年底,广州地区几所大学的研究生会联合举办了首届硕士杯足球联赛,承办方是中山医学院(现在是中山大学医学院)研究生会,当时华工研究生会体育部陈部长找到我,让我当队长并协助组织队伍参赛,后来我们轻松夺得了广州地区首届"硕士杯"冠军。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研究生毕业前夕,我来深圳找工作,在科技园的澳科电缆公司遇到了自控专业81级的王兵学长,他是85年全国大学毕业生的红人,他和女朋友王芳(天津大学的)同时主动申请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工作,传为佳话,两人都同时分配去了新疆。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年后我们竟然在深圳相遇。他看了我的简历后,很高兴,因为我俩是足球同道人,若来深圳工作可以一起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毕业后,我幸运地来到深圳南山区工作,足球依然常伴。刚开始是区投资管理公司的几个同事凑在一起,经常在桂庙村旁的深大南球场踢,后来又先后参加了“华工深圳校友队”和以东中校友为主的"粤嘉鹏"队,这两支队伍中有不少知名人士,如,深圳卫视体育台节目主持人李斌是“华工校友队”的队友。魏崇金是前广东队名宿,也是当年深圳平安队技术教练,他参加了“粤嘉鹏”队。我在这两支球队踢,到2004年才挂靴,几乎踢遍了深圳好几十个足球场,有时还到广州,珠海,英德(原深圳平安队的集训基地),梅州,东莞等地去打友谊赛。正如"粤嘉鹏"队的宗旨——快乐足球!我踢足球的宗旨也是快乐为先,锻炼第二。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偶尔也看甲A比赛,后来觉得太假,没劲,干脆不看了。我从小就踢足球,很少见要抬担架或叫救护车,但甲A那些赛事,每场球都好几次暂停,担架进进出出,那些球员象是瓷器做的,一碰就倒,一摔就伤。如果说是诈伤,拖时间或博同情,那就是缺乏足球职业道德;如果是真伤,那就说明野蛮,不管怎么解释都让我对这些比赛风气嗤之以鼻,一看他们表演得痛苦不堪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更别说赌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了。后来我也理解了,教练就这样教,对手也这么做,裁判也认可,观众只要对所支持的球队有利的判决就鼓掌,相反,不利就骂,球员、教练、裁判、足协官员、观众都同样缺乏公平竞赛精神,奈何?有什么样的土壤,就生长什么样的植物;有什么样的老百姓,就产生什么样的官员;有什么样的观众,就有什么样的比赛,无它,也无奈。这正是中国足球水平上不去的一个原因。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足球是一项集体对抗运动。一方面可以有个人英雄主义,以增加观赏性,如马拉多纳、罗纳尔迪尼奥、C罗等好手,就常常展现其个人天才的一面,给观众以享受,另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团队的配合,合作才有战斗力。一支有钢铁般意志和团结协作的队伍才具有战斗力,2004年夺取欧洲杯的希腊队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希腊在欧洲是足球弱国,没有明星,一群名不经传的年轻人,在德国教练的调教下,团结拼搏,一举夺得了欧洲杯。在团结协作和坚强意志方面,日本队和韩国队都值得称道。我不想从制度或文化层面来解释中国足球,因为这样会让关心中国足球的人士很失望。或许中国的足球梦,永远都只是做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们形容某某角色不分时,常说“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实际上,我除了喜欢当运动员外,也喜欢当裁判员。在"粤嘉鹏"和“华工深圳校友队”踢的十多年间,即使是小赌性质的比赛,如,赌场租,全付或分成支付,我偶尔也当值裁判。我执法的原则是:判罚宽松,人性化,遵循快乐足球的原则。记忆中我的执法从未有过争议。2001年,区投资管理公司跟区委组织部在南头小学球场友谊赛,请南小的体育老师当裁判,裁判迟到,我便拿起哨子,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执法了上半场,双方都没有争议,为何?因为公平公正!过去三年,抗疫层层加码,老百姓苦不堪言,试想想,有多少官员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有多少管理者能公平公正去行使权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极度的自尊就是自卑。中国人非常在乎面子,在乎排名,无论是足球还是奥运会奖牌,常常把这些跟民族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挂钩。其实,我们要比的东西很多,相比之下,我们更应该关心诸如文化水平、教育水平、科技水平、健康水平等等之类的世界排名,更应该关心有多少诺贝尔奖,毕竟诺贝尔奖比体育金牌在推动人类进步方面的价值更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4年3月22日于深圳。</p><p class="ql-block"> 2022年12月7日修改于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