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笼罩的天空（三）

我心飞扬欧荃

（原创短篇小说 全文1万余字）

辛芷蕾躺在房间地上，连意识也停止了运动，就那样像死鱼一般懒懒地躺着。幸好这里的气温比较高，否则一定会这样死去。

天色变暗，她躺在了床上，思绪清醒过来，全身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她开始回想，想起自己从结识杰瑞克开始的点点滴，感觉自己很愚蠢，如果不是心存幻想，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现今的如此地步。同时她也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学校也有一些女同学与黑人恋爱，看她们一个个骄傲的神色，猜想她们肯定过得幸福，至少不会像自己这样！回国无望，爱情破灭，以后的日子不知该如何面对……

在床上躺过了三天，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笼罩大照。她可以起床活动身子了。想不到二老婆带着几个男人来到了房内，一个一个地点着，然后其他人离开房间，只剩下一个男人。看那男人色眯眯的眼睛，辛芷蕾预感大事不好，只见男人很快扯掉了自己的衣服，猛虎扑食似的扑向她。她大声喊叫，拼命反抗。一切都是徒劳！那男人在她的身上使劲地发泄着，辛芷蕾先反抗，到最后只有无声的泪水尽情地流淌……

那男人出去后，又一个男人进来，像前面的男人一样……屈辱的泪水恰似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个、两个、三个……屋外的浪笑像无情的尖钻，连续不断地扎着自己的内心，她不想反抗了，也不愿去想了，就让自己像死猪一样任人宰割吧！

仿佛一夜之间，辛芷蕾苍老了许多。她神情痴呆，与之前判若两人。别人叫她嘲笑她，小孩用土块、小石头打她，她不生气、不躲闪，眼睛无神地看着别人。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别人吃剩的饭食给她，她二话不说拿来就吃。杰瑞克对她再没了从前的恩爱甜蜜，只是在自己需要发泄兽欲的时候，才会来到她的房间，在她的身上耕耘。她穿上了非洲女人常穿的衣服，白天更多地打着赤脚，晚上才穿上拖鞋，她每天不停地做着各种事情，完全没有了一个大学生的样子，除了肤色不同，身材瘦小之外，她与别的非洲女人没有太大的差异。

家里的开支由大老婆主宰，做事由二老婆负责，辛芷蕾就这样从她们的手底下讨生活。日子一天天过去。辛芷蕾更加瘦弱，皮肤黢黑，头发很短，以前经常被扯，脱落得厉害，为了做事方便，所以她被二老婆剪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当地的男女每当看到现在的她，免不了叽叽喳喳议论一番，她也不以为意。只在心底也为自己叹息。

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大家都很喜欢，女孩则经常受气。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欺负，也不能对别人有所指责。这里的人，重男轻女，女孩子不受人待见。

学校离家较远，孩子每天在野外疯玩，辛芷蕾感觉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就利用空余时间教孩子识字。她知道自己没有了未来，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像他们的父亲那样，她教他们中文，讲中国故事……大老婆、二老婆的孩子开始时很鄙弃她，听过辛芷蕾孩子的一些中国故事后，慢慢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有时也来听她讲故事，对她也逐渐淡薄了厌恶的情结。杰瑞克知道后，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对。

世事总有难料。好多年以后，中国政府对他们国家进行大力的支援：修公路、铁路。建电站……工程进到了杰瑞克的镇上。这一天，中国工程队的勘探队员来到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问路途中遇到了辛芷蕾。辛芷蕾支支吾吾，勘探队员非常好奇，这不是中国人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再三询问，辛芷蕾才慢慢说出自己的经历。这几个队员无比惊讶，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呢？问她想不想自己的国家，想不想自己的父母亲人？这一问不要紧，辛芷蕾情感的思绪像奔涌的潮水，眼泪汹涌而出，哭声直冲云霄。几个队员的内心再也无法抑制，全都流出泪来，他们为她所受的遭遇而悲愤，也为她的命运表同情，他们表示尽他们的能力，一定要帮助她。辛芷蕾表达了谢意，她的内心依然万分渴望离开这里，回到中国去。在队员们的请求下，一行人来到了辛芷蕾所住的地方。大老婆她们一看来了几个中国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屏声静待，不越越界滋事。队员中一个英语很流利的小伙子，告诉她们自己是辛芷蕾的中国亲人，与辛芷蕾失联了很多年，这次因为援助贵国到了这里，意外见到了她。知道她在这里过的很好，很感谢你们对她的关心照顾，同时也希望你们以后一定不要虐待她，否则，我们会通过中国驻贵国大使馆，采取相应的措施。大老婆看这几个，都像是有学问有身份的样子，听他讲话又头头是道，也不知什么来历，忙点头连说是是是。队员又问了杰瑞克的事，大老婆也据实回答。队员告辞，说过几天一定再来。然后又单独叫来辛芷蕾，告诉她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必须回去请示单位领导，看怎么帮助你。辛芷蕾口上尽管谢谢，心里却觉得不可能得到帮助。

过了几天，单位领导对上次那个英语讲得好的小伙子说，辛芷蕾的事情单位已向驻该国大使馆进行了反映，大使馆领导说了，她已经在非洲结婚生子，生活多年，成为了非洲人，再变回中国籍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作为非洲籍的华人，我们同情她的遭遇，考虑到她离家太久，如果她愿意，她的家人也同意，大使馆可以帮助她回中国一趟，具体事情就由他们单位负责。单位领导也很有同情心，特地找这个小伙负责所有事情，经费方面单位全部报销。

小伙子坐着工程车，带着礼物再次来到辛芷蕾家里。上次小伙子来过后，大老婆一家对辛芷蕾变得尊重起来。杰瑞克听了大老婆的讲述，也不敢再对辛芷蕾放肆了。见到小伙子带着礼物上门，全家人十分恭敬友好，很快打电话叫杰瑞克回来。小伙告诉杰瑞克，大使馆决定安排辛芷蕾回中国一趟，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带孩子一同前往。经过商量，决定辛芷蕾一人回中国。这就是我们开头看到的情景。

因为安排得当，辛芷蕾回国之旅异常顺利。一路上辛芷蕾亲眼目睹了祖国的巨大变化，内心澎湃，百感交集。想到自己的经历，内心又像布满了乌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特别是看到父母亲，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十多年的相思之苦，把他们摧残成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为子女，没有尽到半点孝心，她对自己的怨恨，远远不是文字所能表达的。

在家里陪伴了父母亲几天，她又将再次踏上回非洲的行程。来之前，那个小伙子告诉她，为了帮助她，单位已决定聘请她和杰瑞克去他们在当地的工程处上班，让她两学有所用，为中非友谊出力献策。她内心万分感谢单位为她所做的一切，没有遇到中国小伙，她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只求苟且地活下去。现在不仅可以回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还解决了自己工作生活的问题。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当然，这些好事的得来，应该归功于祖国的强大，中国人民的善良！她没有能力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能为祖国做出大的贡献，但她决心把父母的恩情，祖国的恩情铭记心间，化为自己今后前行的动力，竭己所能书写好自己余下的人生历程，为中非友谊奉献出更多的力量……（全文完）

2024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