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些年，那些眼硬的哥们</p><p class="ql-block">人常说：车乎的眼，房木匠的胆，车木匠的卯硬是赶。小张村里西头新娃就是车木匠，从小就跟着大人给临村打车架。听了说，他凿的母卯比公卯小三分就不凿了，硬是要用斧头喫进去的，由此还引起了乡党们互相打睹，一决输赢。</p><p class="ql-block">当然，这些都是上世纪的故事了。</p><p class="ql-block">其实，眼硬者不只是木匠，还有车乎，剃头匠和商人，画家呢。剃头铺正忙乎顶上功夫，进来许多顾客，剃头匠不看就知道谁先来后到的，而且谁的头长，宽圆瘦小，都熟悉于心，秩序弄得井井有条。商人低头称量，但他扫一眼就认出那个顾客是先到的，看眼色知道你欲选购某种商品，讲究的就是接一待二招呼三，正所谓一目十人呀。听说有一次，百货商店采购部派采购员去火车站运一批猪，猪怎样过数，这确实是个难题，这事竞难住了车站工作人员。但商店的采购员有拿法，他用的是韩信点兵法，三齐王乱点兵，三个一堆，五个一组，结果弄得很有秩序，很快就手续交结清楚，铁路上的人赞不绝口，回后领导和库管员只觉神奇。</p><p class="ql-block">听说一画家，用笔在地上画了个圆圈，让人把洗脸盆子扣上，那个圆和洗脸盆正好一样大，观看的人都两眼大睁，传为神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其实，眼睛最硬的要算百货大楼上的售货员和灶房的伙夫。</p><p class="ql-block">灶房的伙夫肖师傅，在单位做一手好茶饭。一勺打四两饭，不差上下，一勺打一份菜只多不少，一辈子从未失过手。可是就在他被调职长安百货大楼后，却败在一个女职员脚下，认怂了。</p><p class="ql-block">那时候，全韦曲红旗商店的几百号职工吃大灶，灶房设在城壕街老商业局的院子，光灶房伙夫就六七人，管伙食的干部数个呢，他们都是正式职工。每到开饭，院子里就人山人海，此时，厨子肖师正拿勺子给碳场的女职工何师傅打饭，迈了个眼没小心打多了，把二两打成四两。女何师也没问，给交了粮票就揣走了。其后肖伙头自知多打了二两饭，因是女同志却不好开口要回重打，心想，算了，下回再补回。可等到第二天，女何师再去打饭，付了四两粮票，却打了二两饭？女何师不答应了，问:“四两粮票，为何只给打二两饭？”肖伙头说:“昨天打多了二两，这事怪我眼不硬，今日扣回来？”女何师一听就燥了说:“你欺负卖碳的，得是见额人白影影黑？”肖伙头说 :“胡说啥呢！给你打多了你不吭声！打少了就吱啦！”一来二往吵的不亦乐呵。碳场的女何师急了，用钢头炮去顶肖伙头，肖伙头向后一咧，女何师扑了个空，双手向前一抓，把肖伙头的大裤衩子扯了下来！这一下炸了锅，肖伙头坐在地上直捂裤裆，女何师却羞的捂了双眼跑了出来说:“不怪我？我啥也没看见啊”？大家一看状况，忙说：“你俩都是失手了，唉！鹰把眼睛凿了”。逗得捧腹大笑，有的笑得喷了饭！</p><p class="ql-block">后来，都认为：厨子肖师傅眼不硬嘴硬，当时不该捂裤裆，要捂眼睛呢？因为都是眼睛惹的货！</p><p class="ql-block">当年杂货店里的崔更祥，复转军人，听说在队伍上打枪打的特准，号称神枪手，自复员当了售货员以后，打醋，称盐根本不用称，搭眼一手准，数十年没有一个顾客返称的。从此，东西韦村的人对他的售货眼硬，一手准有着神圣的佩服和想象。唯有一次给老岳父称盐，老丈人硬说没称够？让他复称，结果一复你差半两。从此，崔一手却败给了老丈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然而，各行各业都有眼硬其人。</p><p class="ql-block">有一年，杜曲一乡党在北什子被警察挡住了，里由是在马路沿子上骑车带人。谁料没等警察开言，车后带的那婆娘却大声喊道：“哀人眼硬，骑车没麻搭，在我村稻地沿堰上都骑的呒呒的呢？把你韦曲这宽的道道子谝了闲传咧”？警察同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哄堂大笑了！有的说：“你眼硬，有警察眼硬么！”不过那时代骑车带人却是常事，到西安省城去必要经过韦曲的，从而连带让媳妇可以看见韦曲是什么样子。</p><p class="ql-block">文化街口西韦二哥张有平，收藏麻钱，有人拿来一袋麻钱，只见二哥用手在钱堆里来回拨拉了几下，逐用二指夾起一铜钱，说这两货还有料，汉半两，其余都是一堆废铜罢了？听的人甚觉神奇，称为行家，眼硬。后来，有人当着二哥的面吹嘘：“你哦两下拿法，我也会，不稀奇”？二哥头也不抬说：“避远？你娃是硬眼，嘴也硬！能隔山望见兔”！大伙听了都笑了！原来，都不知道，二哥张有平当年当过长安收藏协会会长，手底有一杆子收藏家呢，都是些眼硬的家伙！</p><p class="ql-block">有人比喻：凡从韦曲城壕街能开车过去的司机都眼硬！这话不假！</p><p class="ql-block">老街，砖砌的台阶，门漆红色或黑色的商铺，道窄人挤，人来人往。老街供销社有个二把刀的女司机，好不容易拐进街口，人拥的车子不能前行，急的荒了手脚。欲想调头拐弯，女司机又不会倒车，硬是拨开人群，让单位的小伙子们抬着调了个头才又开出去了。</p><p class="ql-block">韦曲这里偶尔才有一辆汽车从城壕街经过，滚滚热浪，甚是威风，只是慢得能碾死蚂蚁，这也许是老住户老司机，习惯于老街之行。</p><p class="ql-block">走不快只能磨着慢慢来，那势方真像"皇上的御驾“一样了!</p><p class="ql-block">时代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意识改变了所有人的感觉。韦曲镇，文明又古扑，透出一股浪漫，瞧瞧，一里长街，你悠悠地走过，他慢慢地挪步，车挤着人，人拥着车，摊贩叫卖拖长了吆喝声调。如今，骑电动车的人多了，总想见缝插针，骑上电动车，后座带着婆娘娃，走走停停，稍有空隙，就想快速通过，只听车前面男人喊着:”油来咧，油来咧?”车座后女人喊叫：“染上咧怂管”?要不或喊:“让开，快避，车子没闸咧!怼失踏咧不管"。于是，车子铃声响彻满街，人们哗的一下纷纷避让!</p><p class="ql-block">从此，城壕街过车成了一道车技的洗礼！有人说：这是一道教司机路考的风景！</p><p class="ql-block">有人说：“鹰眼硬，象个雷达，隔山看见兔，而扑抓一个准”！这话我信呢！</p><p class="ql-block">可这里究竟是俗世人间，有几个象鹰一样的人眼硬呢？……。俗世人间的确需要有“眼硬”奇人，承然这却是一个伪命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