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01年6月的一天，波水学区开展教学质量监测考试，为保证考试的公正性，全区各小学实行交叉监考。此时，我正在波水大湾小学任教，这次被安排到枫树村小学监考。</p><p class="ql-block"> 这天，我和另外一名村小老师天蒙蒙亮就起程赶到学区，从学区领到考试试卷，又马不停蹄赶往枫树村小学。枫树村小学位于七宝山脚下，距离波水集镇约5公里，是一所比较偏远的小学。</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波水大市场租了一辆摩的，摩托车载着我们经过波水乡大市场前面的水泥桥，左转上坡就正式行驶在枫树村的村道上了。那时，枫树村道路还没有用水泥硬化，一路都是坑坑洼洼，路中间不时有凸起的石头挡道，把摩托车逼停，好在摩的师傅是本地人，熟悉路况，擅长走这种山路，几次在摩托车倾斜欲倒的时候，他牢牢把握龙头，两脚有力支撑地面，才没有把我们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经过约四五十分钟的颠簸跋涉，我们终于在开考前赶到了枫树小学。</p><p class="ql-block"> 枫树村地处七宝山山麓，山青水秀，人杰地灵，因境内种植枫树而闻名。枫树村小学在一条溪流边上，校园美丽整洁，掩映在一片花繁叶茂，郁郁葱葱之中，潺潺流水、绿树红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清幽雅致的感觉。 枫树村小学设1-4年级，含校长在内共有教师3名，在校学生约40多名。我们到的时候，校长也被派往别的村小监考去了，留下一名后勤老师协助我们。孩子们已整整齐齐坐在教室里等待考试，我和另外一名监考老师一人负责一间教室。</p><p class="ql-block"> 枫树村学生少，教师少，平时他们都是实行集中轮流式教学，即1-2年级学生共一间教室上课，3-4年级学生共一间教室上课，当老师给1年级的学生授课时，2年级的学生自习；2年级的学生授课时，1年级的学生自习，如此循环反复，3-4年级学生也是这个规律。这种教学模式与我所在的大湾小学不一样，大湾小学虽然学生也不多，但是每个班级都是独立上课，学生不混合，上课不交叉。当时我很好奇枫树小学的老师面对活泼的孩子们，他们是怎么维持课堂秩序的？</p><p class="ql-block"> 监考开始了，孩子们乖巧守纪，认真答题，没有舞弊的。1-2年级学生识字少，看不懂题，考试的时候，需要监考老师帮他们念题，与我一同来监考的那位老师教学经验比我丰富，于是由他监考1-2年级，我监考3-4年级。头一次实行异地交叉监考，学生们面对讲台上的陌生老师很兴奋，我面对初次相逢的孩子们也很兴奋，心里很喜悦。就这样，在一片祥和中我们结束了监考，没有出现什么事故，学生老师皆大欢喜。监考结束，后勤老师安排我们在学校用餐，虽无大鱼大肉，但饭菜很可口。后勤老师还拿出两瓶湘雪啤酒给我们喝，说这是校长特意交代的，他虽然不在学校陪我们，但情意要到，要好好款待我们。枫树村小学情浓意浓的待客之道让我们心领，淳朴的感情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回顾过去，我经常有这种感慨：以往，一个乡镇有乡政府机关驻扎，当地各项社会经济事业就显得繁荣，一个村落有孩子们朗朗书声，地方就显得有文风，如今乡镇合乡并镇，学校集中办学，村小撤的撤，改的改，只留下一所中心学校，与我们当老师那时的盛况极大反差，想想心里不是滋味。改行后，我每到一处乡村下乡，都会尽量找到原先的村小校址看看，向村干部打听一下情况，从荒废的校园寻觅昔日的办学痕迹。当看到墙壁上“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斑驳字迹时，我会陷入沉思。</p><p class="ql-block"> 前几日听闻，灾后的大湾村小最后7名学生，今年下半年已全部转到波水学校就读，我更是感慨不已。当年红红火火的波水乡12所村小：上坪、中坪、下坪、仁峰、枫树、三乐、青华、苏家洞、十里、七宝、大湾、坪木村小，无一所幸存，这究竟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呢？想到这些，我的人和我的心是不是有点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