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言情小说《苦楝子》

老知青·周有生

咏叹·《苦楝子》贫生辛卯九月七，个性彰显胜秋菊。那年伟人出圣旨，敦促舞象与碧玉。彩旗漫卷读书声，趋之若鹜下乡去。离群索居十几年，不置可否太惋惜！ 微型言情小说《苦楝子》在西蜀的芙蓉城中，有那么几条街，几个老院落，几条现代化的沟河边，在那里不停地吮吸着污黑的养料，郁郁葱葱地张开着像鱼脊一样的叶片。春天开着小白花，秋天挂着一簇簇泛着淡黄色，褐黑色像酸枣一样大小的果实的树。许多人叫不准它的名子。不知是谁家的娃子患着肚子疼或是皮肤病的，几求郎中评定脉情后，在一张小小的处方配伍中写到“苦楝子”。人们慢慢开始认识它。可却没有几位好胜者敢于无病取食于它。所以，秋天过去了，寒风中依旧有几颗零星地挂在枝丫的分叉中，单调地随风摆动着。 记得有一年，皇历差不多都要翻完了。楝子告别了一个女人后，在如同夜色一样的凌晨中，他挎着两个行囊，依依不舍地噙着泪花，缓缓地登上了南去广州的飞机。她，没来送他。他站在飞机的舷梯上，伫望了几秒钟似乎还包裹着沉睡着的她的夜空。天，虽然再过一会儿会亮的，可当天亮起来的时候，也许他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离群索居了，像枝丫中迎羞寒霜侵袭而不由自主地荡来甩去的一颗“苦楝子”。 飞机经过了十多分钟的强烈轰吼，急速滑翔在机场的跑道上，然后奋不顾身地像一道银光冲上了夜空。随着气流的一阵颠簸后，又平稳地上升到了玻璃一样的天空中。楝子走了。不知要过多少天，多少年后才能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楝子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那个女人跟他一块上飞机，一块去南方打拼。可是，一切都不尽人意。透过机窗，已看到了远天的日出。机身下面像棉海一样的云，云下面不知有多深是地，地下面不知有多远是楝子离开了的地方。一切都留在飞机中回忆，一切都降落在南国中去追溯……三十多年前，楝子还是一棵小小的苗，更是一个小孩。他和邻里的小姑娘——花，(暂时就这样叫吧，等她成熟以后，楝子会给她取一个有爱情的名字)，举手，投足，读书，写字，戏谑，玩耍，天天在一起。他们弄青梅，骑竹马，两人虽小，心无猜度。他只觉得和花在一起似乎荣幸，勇敢一些。花只认为和楝子在一起开心，胆大一些。人啊，为什么这样，他(她)们俩从小就这样扑朔迷离了。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楝子苦，花儿香，楝子无人摘，花儿有人采。生存的苗地，滋养的环境，始终没把美好赐赋给楝子。楝子，你就依着你的苦命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使得楝子骨瘦如柴，不过倒还长着一对机灵灵的大眼睛。母亲啊，的确太能生育了，难怪哦，父亲太“爱”妻子，却又不会用别的方法佐证。他们之间只有拼命的拥抱，交媾。前后一共生了八个儿子和一个幺女。儿女多得像串在一起的“苦楝子”。“苦楝子”寄生在黄连上，黄连生苦瓜，苦在一起，涩在一串，个个面黄肌瘦，肚皮死死地和脊梁贴在一起，粘在一块。那些年自然灾害接踵而来，粮食不足。可，楝子家却一个不病，一个不死，像秋天的巴地草，根串根，叶挨叶，相互挽连，相互拥挤，顽强地依赖着。不过都长不成参天大树。楝子那个头可称小不点，邻居都叫他“小东西”。吃不饱，穿不暖，但活得也勤奋，体份还不错。虽然历尽了幼小的生活煎熬，总算长到了十多岁。意识在变化，总免不了有花一家的辅助照顾，施些邻里的温暖，赠点咸菜罗卜之类的，也得有了常与花串门，闲耍的机会。花的母亲也疼楝子。毕竟楝子和花早已同窗启蒙几年，谓之：青梅竹马了。楝子，花，常相随。谁也没去过问是先开花还是先结楝子，楝子结果始终离不开先有花。小学六年快要念完了。楝子像越长越小，花却越开越艳。 一天，顽皮的女同学——绰号叫“摸蛮”的，不知为什么在游戏中狠狠踹了花一脚。花，萎了。钻耳的疼痛使花倒下了。那蛮女生的一脚竞踹坏了花的儿朵。那耳痛，流血，流脓，几乎要了花的命！这下可难坏了楝子。他对花纯诘的学友之情，迸发得是那样的清晰，热忱。他只有天天去看花。花时而斜躺在“马架椅”上，泛着一张苍白的脸在呻吟，时而平躺在古式花床中哭泣。楝子去安慰花，心中有什么，说不清，只是一个劲地替花盖一盖被子，时而又无意识地碰着花平睡着的小“尖堆”。一切都无意，却一切都留下了有意。天长日久，日积月累。六年小学的历程要分手了，各自都去报考了各人自愿中的初级中学… 这时，机舱广播呼吁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在下降了，要降落在南国花城——广州了。倾斜的飞机像龙钟的老太一样，终于停定在广州的白云机场。几多地询问，没人按时来按他。一辆红色的“的士”将楝子送到了黄花岗国际大酒店。洗漱后就下榻在此酒店。一切都那么潇洒自如。房间有电话，空调及其它豪华设施。哦！原来是老板预定的“三星级”酒店。没一会，老板派人来接我去到下九路的广州大酒店去喝早茶。楝子急切地去给花打长途电话。电波终于接通了四川花上班的地方。一个熟悉，诧异，略带一点颤抖的声音和楝子通上了话。分别不到24个小时，楝子热了，眼眶里有热泪了，心动了，比平常加快了一倍的跳动，语言哆嗦了。这远隔几千里，他又听到了花的声音。但闻其声不见其面的日子将不知要过多久。所以，楝子语无伦次了。那边，花几乎是哭着直说到：“亲爱的，简直想不到，前晚还在一起吃火锅，没有告别，来不及挽留，你已经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远啊，真的远隔千山万水，相隔几千里。听得出，花难过极了。她也因突然地和楝子分别带来了长久的思恋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