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七绝·内黄留固遗址怀古</p><p class="ql-block">刘学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幢出土帝陵东，</p><p class="ql-block">耳畔犹闻古寺钟。</p><p class="ql-block">唐币宋瓷遗迹在，</p><p class="ql-block">史书考为故澶城。</p><p class="ql-block">2024.5.14初稿</p><p class="ql-block">2024.10.21修订</p><p class="ql-block">注：</p><p class="ql-block">帝陵，指安阳市内黄颛顼帝喾陵。</p><p class="ql-block">故澶城，指唐武德四年澶州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为唐开元通宝，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另，遗址发现的唐代华光寺碑座目前保存在内黄县文物管理所。）</p> <p class="ql-block">基本可以确定留固“故城遗址”就是隋置澶渊县城——唐武德澶州城遗址：</p><p class="ql-block">1）《太平寰宇记》：澶渊在临河县东南十七里，在黎州东北八十（刘注：当为五十）里。</p><p class="ql-block">2）《括地志》：戚城在澶水（即澶渊）县东三十里。</p><p class="ql-block">3）澶渊（水名），［东晋］杜［预］注，在顿丘县南，今名繁汚（《集韵》邕俱切，音纡，深也），此卫地，又近戚田。</p><p class="ql-block">4）1995年春，内黄县南15公里后河镇西，东潞州村村民焦银德、焦顺成在村南挖土时，于地表下约4至5米，发现一唐代砖室墓。该墓方室弧边，砖攒顶，高2.5米，径1.9米，墓门南向，在墓门前出土一合墓志。盝顶盖，子母口。阳面小篆阴刻“大唐故徐府君墓志铭”。志文草书23行，共340字。首行刻“唐故高平郡徐府君墓志铭并序”。志文简述了墓主人的族系，身世及历任官职。文载：“高祖讳口，曾祖讳端，府君讳简，名与字同录。唐尧之代中书贞公之后，胤回管逐任魏中人也。”继而彰墓主之高德义风。文曰：“府君文诚高翼，德艺双精……内以水藻彰其心，外以风月表其志……又先人后已，风识深沉，恩布乡里。”墓志较详实的记载了墓主人的倾殁年月、穸葬时间及所在方位，文载“于咸通十三年（872年）六月十七日倾殁，择得广明元年（880年）十月十七日，葬于相州临河县仁义乡阡泽里庄北，先人之旧茔之原礼也，东瞻澶郡［注：指大历澶州，位于今清丰县旧城村“顿丘城遗址”，参见文献：唐代《陈弼墓志》］，西接御沟（御河），南眺孟津，北枕王漭（莽）遗迹……（王莽河—132年汉黄河故道）。”此载表明：其一，唐“广明元年”时，后河镇东路州隶相州（今安阳）临河县（今废）所辖。其二，“东瞻澶郡”。指明澶渊郡（澶州）的地望在路州村东向。其三，“西接御沟”，佐证原御河（永济渠）故道位于路州村西。其四，“南眺孟津”，标明在西路洲村向南可以望见黄河故渎上的渡口（渡口遗址）。其五“北枕王漭（莽）遗迹”，表明王莽河曾迳流于村北，改道后留下故渎、遗迹。末尾刻墓铭。该墓志的出土，为考查唐代行政区划，村名的演变，官职设置，以及葬俗，提供了历史资料。特别为考察古澶郡地望；唐汉王莽河遗迹和唐御河的泾流方位提供了佐证。</p><p class="ql-block">（图为上图开元通宝背面）</p> <p class="ql-block">顿丘城三迁图</p> <p class="ql-block">《春秋地名考略·澶渊·顿丘》注</p><p class="ql-block">刘学中</p><p class="ql-block">清高士奇在《春秋地名考略》中论述如下：</p><p class="ql-block">衞·澶渊【襄［指鲁襄公］二十年，盟于澶渊。杜注：澶渊，在顿丘县南，今名繁汚，此卫地，又近戚田。臣谨按：襄二十六年盟于澶渊，传曰：疆戚田也，又三十年盟于澶渊，宋灾故，皆此也。水经注：浮水故渎，上承大河于顿丘县而北出，东迳繁阳故城南，春秋盟于澶渊，杜注曰：在顿丘县南，今名繁渊，澶渊即繁渊也，亦谓浮水，杜本曰繁汚，而郦引之则曰：繁渊知二名本一矣［刘注：古繁（pó）水，即战国时期之浮水，亦即赵魏国分界之水，与澶渊别名之繁渊有别］，汉地理志魏郡有繁阳县，应劭曰：在繁水之阳。张晏曰：其界为繁渊，繁阳故城在今内黄县［刘注：此处有误，实为隋置内黄县，今内黄旧县村有隋置内黄县城遗址］东北二十七里，而清丰县西南二十五里［刘注：实为五十五里，今内黄县梁庄镇大城村，有残碑、城隍庙和古城墙等遗迹，当为北魏景明中置顿丘郡顿丘县城遗址］有废顿丘，在内黄之东［刘注，按大城顿丘遗址，已在内黄之南］，乃元魏太和中［刘注：当为景明中］所置之顿丘，非古顿丘也，古顿丘约畧在浚县［刘注：实为今内黄县］之境，内黄之西［刘注：今内黄县城西南二十五里有宋称博望岗，实为春秋《诗经·卫风》之顿丘高地，再西北五里有故县村，当为魏太和十八年并汲郡之顿丘县治所，徃时黎阳县短暂废入汲郡顿丘县］，故繁水先经顿丘，而后及繁阳也，汉元光三年，河水从顿丘东南流，既而决瓠子，瓠子故迹在今开州［刘注：故开州在今濮阳县城，但瓠子口经有关学者考证，位于滑县城关街道苗固村瓠子堤遗址］西南二十五里，又水经注：宿胥故渎受河于顿丘县［注：汲郡顿丘县］遮害亭东、黎山西，北防淇水，遮害亭即贾让所欲决者，在今濬县西南五十里，详卷首帝丘，由此言之，古澶渊地约当在今内黄之南，开州之西北，杜预又云，近戚田，今戚城在开州北七里，尤可证也，其澶渊之名则随世而移，隋开皇十六年，割临河、内黄、顿丘三县地置澶渊县，史家避神尧［指唐高祖李渊］讳改为澶水，其地在今开州西二十里，贞观间（刘注：贞观十七年）废，唐武徳四年，置澶州于魏所移之顿丘［刘注：实当为隋置澶渊县（唐澶水县）治所，唐大历七年置澶州，治所在今清丰县旧城村遗址］，其地当两河之驿路，晋天福三年，徙州治跨徳胜津，徳胜津者，五代梁贞明四年晋王存朂所筑之夹河寨也，其地望，今开州城南五里，徃时大河经流于此，河之南北各筑一城，故谓之夹河寨，胡氏曰：时河流濶逺，两城相距三十里，梁将王彦章夺而守之，石晋时瀛莫诸州皆入于契丹，河北无藩篱之限，于是移澶州跨德胜津，并顿丘县［注：唐大历澶州顿丘县］亦随州而移治，郭下作浮桥以通东北，谓之澶州河桥，于是两城有南澶北澶之目，宋仍曰澶州（治所在今濮阳市濮阳县城），亦曰澶渊郡镇宁军节度使，景徳初，契丹入犯，寇凖劝帝亲征驾至南城，众请驻跸，凖固请渡河御北城门楼，士气百倍，自后奉御客立原庙益为重镇，自景徳至庆厯，河屡决澶州，熙宁十年州城圮于水，因改筑州城以濮阳为州，即今开州矣，盖澶州三徙皆非春秋防盟之地，而宋人但以濮阳为澶渊，亦因于文人之习称耳。再按：后汉志沛国抒秋县有澶渊聚，刘昭亦引春秋在今徐州萧县界，此误也】。</p><p class="ql-block">高士奇撰《春秋地名考略》，文史考证较为仔细，但仍有所失误。随着清丰县唐代陈弼、刘信墓志和五代张景墓志的出土，已考证唐大历澶州［注：即唐大历顿丘城］在今清丰县旧城村［参见附录参考文献1.］，亦可彻底否定唐顿丘城在清丰县西南二十五里的清代传说。至于汉魏顿丘县，清代学者高士奇已给出明确答案不在今清丰县。笔者通过实地考查，东汉末年曹操军顿丘当在今内黄城西之东庄镇大故县村。汉魏顿丘在今内黄县，与徃时历史文献符合，比如：东汉《白虎通》“帝喾冢在顿丘县城南台阴野。”三国《皇览·冢墓记》“颛顼冢在东郡（濮阳）顿丘城门外广阳里。帝喾冢在东郡（濮阳）顿丘城南台阴野。”晋皇甫谧《帝王世纪》“颛顼葬顿丘南广阳里，古冢。”后魏《水经注》“淇水东北经帝喾冢西，又东历广阳里，径颛顼冢西，淇水又北屈而西转迳顿丘（指诗经顿丘）北。”晋杜预注《春秋传》“澶渊，在顿丘县南”。唐《括地志》“故戚城在澶水县（刘注：治所在今内黄县梁庄镇留固村遗址）东三十里。”今内黄县大故县村东有人居遗迹，包产到户时期平整土地时曾出土大量唐宋铜币和其它遗物。该遗址地势极高，一九六三年上大水时仍高于水面，亦符合筑城顿丘之风水特征。（2024年8月4日）</p><p class="ql-block">参考文献：</p><p class="ql-block">1.《唐宋时期澶州与顿丘县地缘关系考述》，安宏轩。唐代《陈弼墓志》载：唐元和九年（814年），陈弼卒于澶州顿丘县广孝坊私宅,葬于顿丘城西南五里。清光绪年间在今旧城村北出土的五代《张景墓志》记载：张景葬于“澶州西北约二里千秋乡黄沟里孟松村”，其墓“东枕金堤，西至千秋泊，南至故城，北接骆楼”。</p><p class="ql-block">1992年，濮阳县城西外环路南段发掘出土的唐代《阎子光墓志》记载：阎子光，冀州南宫县人，唐元和五年（810年），终于澶州清丰县南五十里孙陈村之私第，其墓“东近顿丘之镇，西接临河之原，南枕盟津之河，北据铁丘之野”。阎子光墓南至古黄河，北到铁丘遗址，俱在5 里范围之内。显然，唐代晚期，今濮阳县城一带属顿丘县管辖，亦曾在此设置军事要地顿丘镇，以扼守黄河渡口。以此可推测，五代德胜北城是在唐代顿丘镇之上建筑而成，属顿丘县地。</p><p class="ql-block">2.《王谟墓志》：2002年“引黄补源”施工时，在内黄县南22公里的梁庄镇小柴村西约1公里，发现三座北齐砖室墓，其中规模最大的墓室出土墓志一盒。墓志盖面书“大齐天保三年王君之墓志”，墓志右起首题“大齐故黎阳郡［即北魏孝昌中黎阳郡］功曹东黎［即北魏孝昌中黎阳郡东黎县］顿丘［即北魏孝昌中黎阳郡顿丘县］二县令王谟墓志”。志载：“君讳谟，字春同，黎阳郡顿丘县［注：北齐黎阳郡顿丘县，前身为北魏景明中顿丘郡顿丘县，治所在今内黄县梁庄镇大城村遗址］都乡吉迁里人也。……葬于黎山东北五十里，鸭池之阴一里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为开元通宝，2023年11月11日，留固遗址，友情赠与）</p> <p class="ql-block">附注文献：</p><p class="ql-block">《隋书·地理志·相州》记载：澶水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置。</p><p class="ql-block">《旧唐书·黎阳》记载：黎阳，隋黎阳县。武德二年，置黎州总管府，管殷、卫、洹、澶四州。寻陷贼。四年（公元621年）， 平窦建德，复置黎州，领临河、内黄、汤阴、 观城、顿丘、繁阳、澶水八县。其年（公元621年），以澶水、观城、顿丘三县置澶州（注：州治澶水城，贞观元年，即公元627年，废澶州），又以汤阴属相州。贞观元年，省繁阳，又以澶水来属。十七年（公元643年），废黎州及澶水县（注：废澶水县入临河县），以黎阳属卫州，内黄、临河属相州。</p><p class="ql-block">清代《春秋地名考略》记载：古澶渊地，约当在今内黄之南、开州之西北，杜预又云近戚田，今戚城在开州北七里尤可证也，其澶渊之名则随世而移，隋开皇十六年割临河、内黄、顿丘三县地置澶渊县，史家避神尧讳改为澶水，其地在今开州西二十里［《春秋正义》引《括地志》：故戚城在澶水县东三十里］，贞观间（贞观十七年）废。</p> <p class="ql-block">澶州城三迁图</p> <p class="ql-block">开元通宝，留固遗址，王广建老师友情提供</p> <p class="ql-block">图为2023年9月10日，内黄文史学者张国胜（中）、王广建（左）、刘学中在留固遗址考查</p> <p class="ql-block">图为2024年4月17日，内黄文史学者王广建（左一）、内黄县文史办原主任王基勋（左二）、内黄文史学者张国胜（左三）、内黄县水利局原副局长王朝军、内黄文史学者刘学中（摄影人）在内黄留固遗址考查</p> <p class="ql-block">汉唐宋黄河故道北堤遗存，2024年4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宋瓷标本，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遗址地表的宋瓷标本，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遗址地表瓷片标本（2），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景**宝 及骰子， 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元豐通宝与嘉祐元宝，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八角笔洗（正面）标本，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八角笔洗（背面），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虎纹瓦当标本，2024年10月5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宋钧瓷标本，2024年10月20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宋瓷标本（1），2024年10月20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宋瓷标本（2），2024年10月20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宋瓷标本（3），2024年10月20日，留固遗址</p> <p class="ql-block">元丰通宝（折二），2024年10月20日，留固遗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