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汤面

一夫

羊肉汤面

合肥周围的居民，一般不善包饺子，因为不讲究吃饺子。饺子之所以蜚声在外，完全是得益于《春晚》。春晚的话语权，在北方；春晚的文化，但从饺子之类的角度看，属于北方文化。春晚的内容，充斥地域歧视。

北方人吃饺子，就像我们江淮之间吃米饭。早年在科大教书，认识一位同龄人，姓梅，乃姨父是苏领导，当时主政安徽。梅同学山东人。

问他：“你们老家过年吃什么？”

答我：“饺子。”

问：“除了饺子，还吃什么？”

答：“饺子哇！”

显然，对于我的问，他难以理解，感到莫名其妙。

本人吃东西不挑食，逮到什么就往肚子里塞，那是早年在饥饿线上挣扎的结果。乡言，饿死鬼投胎。

不过，假如在饺子和面条之间做出选择，还是面条。我几十年如一日，一直下厨，烹制几十道家常菜，还是没问题。但包饺子，向来手拙，究其原因，那是对饺子感情没到位。

孩子周日回来，说是要吃羊肉红烧山芋粉丝。北方人叫粉条。用葱姜蒜花椒爆香，加郫县豆瓣酱，加日本的“万”字酱油，再爆炒羊肉片，然后加淖过水的粉丝，翻炒，加高汤，粉丝吸进肉汁，淋麻油，赭红油亮。算是一道土制川菜。

昨天从Costco ，4.99/磅买新西兰无骨羊肉。把皮皮卡卡，筋筋绊绊的切下来，加姜、红辣椒、八角花椒，在高压锅煮30分钟，熬羊肉汤。

昨天下午回来，冷热交替，有些感冒症状，晚上喝一碗羊肉汤，在内人建议下，服用了两颗感冒胶囊，上楼，昏昏然。所幸这几天笔头轮空，便在八时许休息。一直昏昏然。

到上午十点多下楼，做了一大碗羊肉汤面条。放胡椒、芫荽籽粉、酱油、苹果醋，味道极好。

这碗羊肉汤面条，倒让我想起来四十多年前的一段故事。

三兄在巢城结婚，当时他租住在巢城火车站前的山坡上。三舅在那里忙着做酒宴，我觉得肚子饿，便领着五弟到街上转悠。从火车站到巢城街面上的那条道，上面有一个小桥，过了桥，在左手边有个小馆子。我们弟兄俩进去，口袋里有一块钱，便要了两碗羊羔面条，六两粮票。也就是一碗光头面，上面铺两片近似乎透明的冷冻羊肉。

那时候，五弟十三岁，他从不多话，填肚子的时候更加无语。我们弟兄俩，这一辈子，就那一回，吃了“独食”。自那以后，从来没有机会单独吃一顿饭。

那碗面条，实在寒酸，无法跟眼前的这碗面条攀比。

时过境迁。闲谈面条。秋阳斜斜地挂在树梢上，天上飘着云彩，地上流窜着松鼠，风儿徐徐，疏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