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里的故乡

依然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一个曾经在我母校援教的美国青年彼得·海斯勒(中文名何伟),写了一本关于我故乡的书,就是这部《江城》,令我思绪万千,难以平静。时光倒流,一座灵动而鲜活的城市从记忆里幡然跃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鹤梁:永恒传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白鹤梁在何伟眼里,是坐落在长江中的一道“会说话”的石梁。对我而言,却是一幕幕刻骨铭心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 那个冬日,白鹤梁从冰冷刺骨的江水中跃出,残留着历代文人墨客石刻的一块块青石,变成了女人们的天然搓衣板。只有七八岁的我,跟着妈妈,在白鹤梁上洗衣服。江水麻木了我的手指,瑟瑟发抖。远远望见,那顺江而下的“东方红”客轮驶来,人们迅速抓起衣物,落荒般撤离到岸上。江风裹挟着长长的波浪,像一群群身披盔甲的勇士,一次次冲向石梁,那“唰——,唰——”的涛声,至今还在耳边清晰回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寒假到了,几个大学同学一同踏上了白鹤梁。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一千六百米长的石梁上,留下一串串青春的足印。石梁上,抚摸着那口含莲花的鲤鱼,谁曾想到它是长江最早最准确的水文线,雕刻于一千多年前的唐代。黄庭坚、朱昂、刘甲、黄寿、王世桢等历史名人,在石梁上留下了三万余字的题刻。“元符庚城涪翁来”就出自黄庭坚手笔。最吸引我眼球的,是出自清代书法家谢彬之手的“中流砥柱”四个大字,至今依然遒劲有力,墨香袅袅。</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几何时,为了三峡大坝这个举国关注的伟大工程,白鹤梁悄然隐身至水下,启用了中国工程院院士葛修润先生设计的“无压容器”玻璃舱,对这座“会说话”的石梁进行了最大化保护。它犹如一艘巨型潜艇,沉没于四十米深的江水之下!无论春夏秋冬,人们都可以透过玻璃窗,近距离观赏。白鹤梁曾经的洗衣时代,已一去不返。现在,每天清漂船在母亲河上游弋,江水越来越清澈、秀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故乡的白鹤梁,尽管你从地平线上消失,却永远沉入了人们心底,成为长江不灭的记忆,成为故乡永恒的传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乌江:千里画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发源于乌蒙山的乌江,以“千里画廊”的姿态,蜿蜒穿行料峭绝壁,从何伟任教的大学门前激越而过,最终汇入滚滚长江。当年,我在这里读书时,乌江还没架桥,回家都得坐渡船,汽车过江也是轮渡。而今,乌江在故乡城区段就建起两座大桥。每次路过,那绿得让人心颤的江水,令我一次次驻足、回眸、流连、感慨。那份亲切、那份依恋、那份欣喜与惬意,一次次触碰我血液里最脆弱的神经,跌宕起伏、千回百转。</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在何伟眼里,乌江与长江“性格迥异、泾渭分明”。而在我看来,这正是它们穿越千山、一路奔腾、历尽曲折,最终与长江拥抱交汇时,呈现给我们的一种绝美姿态:一半碧绿、一半浑黄。像鸳鸯火锅,一边淡雅、一边火辣;像太极图腾,一个温柔,一个阳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高峡出平湖。乌江在即将融入长江之前,在家乡门前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天然浴场。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晨雾中还是夕阳下,都会看到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十来岁的小孩,在江水中自由自在地畅游,尽情享受上天的馈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近几年,长江、乌江交汇处乌江水域成了龙舟赛的比武之地,全国各地数十支龙舟队前来参赛。水上表演、花式单人艇、水上芭蕾、水上金字塔、动力滑翔伞、等项目轮番上阵,吸引了无数观众的眼球,为人们奉献了一场场精彩纷呈的视觉盛宴。江中白浪滔天,岸上“加油”声,喊声震地,碧绿的乌江翻江倒海,这座江城变得更加灵动,洋溢在人们脸上的笑容更加自信。</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鹤公园:世外桃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 遗憾的是,何伟仅在我家乡待了两年。当年,他只能天天在“翼王石达开插上太平天国旗帜的地方”跑跑步。他站在山顶眺望城区,看到的是“烈士塔那针尖一样的塔尖”。倘若何伟故地重返,他会看到一个葱茏的天然氧吧——占地3000多亩的白鹤公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这座城市的蜕变,一定会让何伟有刮目相看:满城的桂花、香樟、雪松、榕树、梧桐,洗去了当年他眼中的“灰尘和肮脏”。紧靠这些钢筋水泥建筑背后,慈祥的上天,将一座城市后花园无私地赐予了故乡。青山、绿水、森林;花香、蝶舞、鸟鸣。好一片故乡田园风情!每天早晚,上千人三三两两走进白鹤公园,或徒步、或登山、或舞剑、或练拳、或劲舞、或呐喊……恍若云雾仙境、世外桃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山、这水、这历史、这座神奇秀美的江城,让身在密苏里的何伟“一想到它就泪流满面”!而置身其中的我,也透过《江城》这本书,见证了家乡的变迁。学会了感恩,学会了思考。生我养我的这座江城啊,是牵挂我一生一世永远的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