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稻菽遍赤岸，一汪秋水沈家圩

郁有满

早晨有微雨飘着，由我组织的江阴赤岸之行风雨无阻。由于路线偏远且无公交直达，只能部分徒步队员乘小车前行。此行的缘起是赤岸乡贤梅群贤老师与其学生沈协丰等编了一本《赤岸情结》，而沈协丰是我朋友，我读此书后，写了一篇《家乡的酒最香》的书评，发表在《江南晚报》，并有了到赤岸去看个究竟的想法。趁着霜降收割之前，我们一行30多人，由沈协丰一路带同，早上9点多到达赤岸村委会。梅群贤老师已在门口迎接，村委会派出小赵做导游，先到由原卫生室改建的村史馆，了解人文历史。 进入赤岸 赤岸村委会 步入村街 步入村街 王建源题“人文赤岸” 面对先贤事迹介绍，如同在与他们对话 李应昇为官有“惟勤而清”“清和无比”之美称 校理事会理事 赤岸土特产介绍 乡土摄影家黄先生 在黄家门前合影 无锡很多人知道江阴的长泾、北漍、祝塘，却不知道赤岸。赤岸在江阴东南，与张家港交界，为一偏僻之处，称为“死乡下角落”。但这里却是一个人文底蕴十分深厚且十分了得的地方。明代著名东林学派人物李应昇即出自此，因其追謚为“忠毅”，故被称为“忠毅之乡”。其为官清勤。此后，这一带的文化以李应昇为标杆，名人辈出，先贤群集。村口有无锡书法家王建源题的“人文赤岸”石刻，作了高度概括。赤岸历史上曾是乡，后属北漍，现在是村，蒋巷、邓东村先后并入，而北漍又并入顾山镇。村史馆里列出了群星灿烂的先贤名字。村史馆又是农耕文化馆，介绍村里生产有小玉米、蓝草莓、金丝瓜等土特产，都是含有氨基酸等营养成份的新品种。有久未见的家具、家具等，有珍藏物品等。一只老旧藤箩筐，我拎了一下，还挺重的。一只升箩，比一般的家用升箩大……小赵带我们村里的研学场所、党建室，又到梅老师辅导站，“尚书房”里书籍满架，这也是梅老师从事关工委工作的所在地。一张挂在墙上的彩色壁报引起我们的注意，原来这是梅老师几十年前在村里演出锡剧《沙家浜》的剧照，梅老师扮演的刁德一。我们惊异，要他当场来一个，他亮起嗓子，唱了一段“新四军……安排周详”，字正腔圆，引得大家掌声。梅老师曾任中小学老师，现已八十几岁，仍然健朗，还是村里文化工作的“老法师”。当场，他送给我一本他著的《一百年沧桑》，是讲述他梅家到赤岸一百年的故事。梅老师带我们走在老街上，街虽短小，当年是何等的繁荣，商店麟次栉比。沈协丰每天上学，都要走在这老街上。如今商店已无，居住人家也已不认识，如隔世烟云。村里还派出“乡土摄影家”黄先生为我们拍照，并在他家石阶上合影，梅老师与其妻，和我们一起留下纪念。又去荷叶池钱氏老楼，青砖墙上有清著名的两代帝师翁同龢为常熟同乡钱氏家宅题写的“吴越世家”砖雕，钱氏为唐末吴越王钱镠后裔，名副其实也。“文革”时用石灰涂没砖雕，后经清理恢复而成文宝。附近的荷花池是上百亩藕园，荷叶在泛黄，快到收莲藕时节了。田野旁还摆了移来的炮架，供游览用，倒也吸引了尚有童心的队员去拍照。 走进老街 梅老师在介绍 从前水缸用来腌菜，现在种花 走进梅老师辅导室 手拿梅老师赠书 背后画报，是当年梅老师演《沙家浜》的 左一为村委会小赵 钱宅 翁同龢题吴越世家砖雕 荷花池钱宅介绍 我们走出村庄，去看村外的千亩稻田，一块接一块，连片成野，都是标准化建设良田。稻子似乎还不如苏北农村或农场种植的高大，是品种关系。稻穗却很光滑，并已逞有亮色。稻田虽已包给外人种，但从杂草管理上可看出有差次。再过没多久，就要进入机械收割季节了。那些在今夏麦田里看到的队员身影，又出现在稻田里。喜欢与庄稼在一起的心情泛起青春年华的涟漪。在村外走了一大圈，找回了在稻田拍照而失散的同伴，又回到村里，去看一对石狮子。这原是李应昇故居前的遗物。故居原是五开间阔、五造进深的大宅院，已毁。唯有这石狮子是遗存的见证。只见这对狮子相视而笑，生动活泼，灵活有趣，为世所罕见。说起来，却是“文革”后从旁边的河里打捞出来的，有腿已断裂而无。这传奇故事听后颇为嘘唏。从沈协丰姐姐家后院门经过，看着她家里养着成群的鸡鸭鹅鸽等，难怪协丰每每回赤岸，车子后备箱总是满载着新鲜土产，唉，真是幸福极了。到前门，就是街上。隔壁就是“赤岸老鹅店”，我点了十几样丰盛的特色菜等，新鲜、入味。给喝酒队友酙上带来的杨梅酒，美酒佳肴，大块朵颐，胃口好极，也吃不完，还是打包。结账后，每人80元。 喝井水 步入稻田 有队友戏称闻一钊为袁隆平的“学生” 光亮饱满的稻穗，这种稻亩产量会很高 荷田 相视而笑的石獅 多可爱的石獅 村民多养殖 村民小广场 饭后，跟着协丰去他老家沈家圩。赤岸本有四圩四桥，沈家圩是其中之一圩。明嘉靖年间就有这村庄。路过北蒋巷，看到了360年的古榉树，神奇的是已只剩一块如树皮般的树干。协丰小时候还看到环抱的树身，有树洞，现在只有一面树皮了，但却还生长着新枝，树顶绿色一片。附近有一老宅，排门板，青砖墙，只是已成危房。北蒋巷附近还有东、西蒋巷。北蒋巷建在古暨阳湖岸，暨阳湖如芙蓉湖一样浩淼，却都已湮没。唯有江阴的别称是暨阳还能使人知晓江阴曾有这么一个大湖。而北蒋巷当年就在湖边，不禁感慨沧海变良田是多么不可思议。随后到沈家圩，见到协丰弟，其老屋分别为25、26号，协丰靠东、沿河，空屋为弟所用。弟开着一家机械小作坊，正在干活，出来与我们打招呼，显得憨厚。我一个矮子夹在高大的两弟兄中间合影。我们沿着协丰屋旁的河岸走动。河水较清，较深，承包养着鱼，远处是东西向的横塘。沈家圩就在三面环水的位置。据说太平军打到对面村庄，就是因为有河阻挡而未能进入沈家圩，此圩也算是风水宝地了。说起沈家圩以及这条河，协丰有着无限的眷恋，也有着感伤。沈家圩原是赤岸村第九生产队，跨过坝堤，就是原第十生产队的刘家堂。江阴地名中多“堂”，实与“塘”相通，意为水塘之义。有与协丰小时一起玩的沈亚平家在这里。此沈后任浙江省公安厅长，老房子空着已陈旧。刘家堂四周都是稻田与河流，往往转过一幢房子，前面又是辽阔的田野、风景独好的一幕，据说无人机特地到此拍摄。我们也在此再次合影。站在大片的田野里，凉风习习，此时我们完全沉浸在“喜看稻菽千重浪”的场景。眺望远方就是张家港凤凰镇地界，并有工厂烟囱在冒烟，现代工业城镇与传统农耕文明交汇在同一框。刘家堂与沈家圩的老村民看到协丰难得回来，亲切地打着招呼。协丰听说有一叫沈章的回来，也去看望他，还约他编写回忆录、口述史。协丰在编完《赤岸情结》后，还想编一本沈家圩的书。那该是一本充满乡土烟火气的书，是一本有多深乡愁、有多厚乡情的书呵，我期待着。协丰是从一个赤岸农民的儿子，成长为一个正处职国家干部，他刚退休，对生活充满了知足感。我与他结识已三十几年，为他深厚的家乡情而理解、而感动。 北蒋巷古榉树 北蒋巷 沈家圩河边 赤岸多水塘 与沈氏兄弟，在小作坊前 沈协丰之弟 沈协丰在自家门口 协丰所书隶体春联 一路交谈 在沈家圩河边码头 步入刘家堂自然村 合影 在红豆院合影 车回无锡，天色已晚。协丰不辞辛劳陪同我们一天，还帮我们带人回锡。连同他的车共7辆。我是吃了、玩了、带了，看到了许多乡间的秋收景象和原汗原味的古村落真实状况。赤岸是一个历史文化高地，又是乡土风情浓郁、风景美丽的地方。历史的一页已翻过，在抒写新篇章时，我祝愿能更多地重视保护传承、发扬光大先贤精神。尽管中午肚子吃得很饱，耐不住新米香的诱惑，晚上还是煮了粥，喝了两碗醇糯喷香的稀粥，哇，真好吃呵！诗云：秋风吹撒满地黄，旷野遍闻稻花香。圩田连绵古村落，暨阳湖沉留水塘。榉树石獅李公桥，山河变迁多沧桑。幽幽文脉承先贤，才俊继著新篇章。照片由摄影师梁氏姐妹、丁锡九、马嵩生及众队友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