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永远的开心果

唐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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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篇号:1717637

　 一转眼就是往事，一回首就是昨天……

那是1968年的7月，送走了去江西插队的小学同学后，热血沸腾的我们，也天天跑到区政府大院，缠着有关人员要求与六六届的学长们上山下乡，在多日的软磨硬泡下，有关部门终于批准了我们的请求。同年9月15日，我们踏上了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九团务农的征程。

在同行的战友中，小王，小何和我是一同报名的“铁哥们”。（左起:本人、王惠英、何素珍）。我们是坐同一辆专列，来到同一个连队，同睡一铺炕，同吃一锅饭的好闺蜜。

小何，大大的眼睛，羸弱的身体，由于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脸颊两边常泛紫红。父母担心她到了北大荒加重病情，坚决不同意她远行，可是禁不住她天天“软硬兼施”，只能默认了她的行动。

当年的长林岛，寒冬的气温比近年低得多，10月1日，长林岛下了第一场大雪，棉衣棉裤早早上了身，冷不丁还要刮上一场大烟泡，吹得人连走道都站不稳。尽管条件恶劣，但下地收割、雪中扒苞米、修水利等农活，小何干活的利索劲根本看不出是一个病人。但长此以往的艰辛劳作，她还是累垮了。

这年的11月，上海知青慰问团来到了连队，当他们了解到小何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北大荒的恶劣气候，立即做出了把小何送回上海的决定，连队领导让我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她。记得在连部的大食堂里，我俩坐在用木条搭起来的长凳上谈话，意想不到的是，当她听到要她病退回家的通知，一向活泼开朗的小何，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对我说的一番话至今言犹在耳：“我不回上海，我就是死，骨头也要埋在黑龙江！”当年的万丈豪情现在看来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令人不可思议。而且她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在北大荒。虽然我们一再劝说她认真考虑，可是仍然被她果断的拒绝了。正是这种信念支撑着她，小何一直在北大荒劳作了整整七年。

不久，在连队领导的关心下，将她调往后勤科研小组工作，劳动强度有所减轻。虽然如此，她心里还惦记着我们，往往是下工回家，小何已经提前为大家打好了热水。食堂为她做的病号饭，哪怕是一碗清汤面条，她也会匀给我们解解馋。她是一个爽朗的人，只要她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她朗朗的笑声，大家爱和她逗乐，她也总是笑嘻嘻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开心果。

　　这是1970年7月我们在长林岛二十三连道边的合影。

　　这是1972年秋我们在二十三连晒场上的合影。

1975年，小何病退回家并且被安排到她父亲工作的上海量具刃具厂上班。温润的气候以及家人的悉心照料，使小何的病情有了缓解。她在流水线工作，手脚麻利乐观豁达，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我们也依然是好朋友，当年的三个“铁哥们”，哪怕在我的“闺房”内挤一宵，也有着说不完的知心话。

小何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当年我结婚时穿的棉袄罩衫就是她为我缝制的，新房也是她帮着我一起粉刷的，在我生产前夕，由于和先生分居两地，她怕我临产时万一身边没人照料，于是每天下班后就到我家陪伴，直至先生告假回沪。

1980年，小何当上了幸福的新娘，第二年，她诞下了健康的宝贝，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张在长风公园的留影，记录下了我们相逢时的欢乐时光。

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于生产和哺乳的辛劳，加之她的心脏病无法彻底根治，虽然经常住院治疗并多次抢救。小何在1995年还是永远离开了她深深眷恋的至爱亲朋。年仅44岁。

可以告慰的是：她的儿子早已成家立业，亦孝顺父亲。他为你栽种在奉贤滨海古园的那颗柏树，早已枝繁叶茂高大挺拔。

月光皎洁、你的音容笑貌在心中荡漾，思念之情，如长河流水永不干涸。小何，我亲爱的姐妹，你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