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接触的景斌(/张寒)

尘海舟子

<p class="ql-block">今天是景斌安葬的日子。</p><p class="ql-block">工作之余想起他,心中忧郁,如同这南方阴沉、不时飘着雨丝的天空。66岁呀,可惜了。又想起他妹子回复我的微信:“病害怕,走得太快……”</p><p class="ql-block">景斌这个官名,我是前年才知道的。</p><p class="ql-block">当时,看到老家村友群里,一个叫景斌的发了一条饭店搞活动的信息,我问:“这是谁开的饭店?”他说:“我开的。”我开玩笑:“村里人去你店里吃饭,要优惠哦。”他说:“那是必须的。”我寻思着:这个“景斌”是谁呀?</p><p class="ql-block">私信问磐弟,才知道他就是社会。</p><p class="ql-block">哦,原来是社会呀。他和磐弟的老家,都在村里大坡口的皂荚树旁,我们在同一个生产队,他弟弟党社、妹妹巧红和我是小学、初中同学。我知道他在县电力局工作。他和弟弟分家后,新家和我家在同一个街道。</p><p class="ql-block">互加微信后,我说不好意思,不知道景斌就是你的官名。他说,叔呀,没关系的。你回老家到了县城,来我店里吃饭。</p><p class="ql-block">过后,我们忙各自的事儿,偶尔也会聊几句。</p><p class="ql-block">那年腊月,我们在微信里聊了几句。景斌问我,春节回老家不。我说回呀,要陪老人过年。景斌问我到哪里下车,我说从杨陵下。</p><p class="ql-block">景斌说,你什么时候到杨陵了,我开车去接你。我说,村里几个发小会接的。景斌说,我住在县城,离杨陵近,接你很方便的,你不要客气。我说,不用麻烦了,几天前就和几个发小说好了。景斌说,那也好,来县城了一块坐一坐。</p> <p class="ql-block">腊月底回到老家,我去参加村医英文哥孙女的婚礼,见到了景斌。</p><p class="ql-block">景斌热情地喊着“家叔”,拉我坐在大厅里的餐桌旁。当时还有老邻居忠虎哥、榜生爸等人在座。大家喝酒、吃菜、聊天,和一旁的英文哥开着玩笑。</p><p class="ql-block">在座的都比我年长不少,有的还是我的长辈。我笨嘴拙舌,加上多年在外读书、工作,对村里的人和事知之甚少,和大家打过招呼后,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众人聊着村里过去的一些趣事,不时笑作一团,我也跟着傻笑。</p><p class="ql-block">景斌不时地给我添酒,和我聊几句在外的工作和生活。</p><p class="ql-block">景斌对众人说,我“家叔”是咱村里的才子,能干得很,做人很低调。他又说,我“家叔”对我大爷我大婆(指我父母)孝顺得很,村里人评价很高。我有些难为情,只好红着脸说,惭愧得很,我在外多年,没啥成绩,也就混口饭吃。离家远,一年回来一两次,在老人跟前也不能尽孝……</p><p class="ql-block">那晚,我喝了不少酒。看见门前有几个昔日好友,我借机出去打招呼,不然再喝下去,我要出洋相了。第二天,听说景斌也喝了不少。</p> <p class="ql-block">我知道他叫景斌前,曾和他单独接触过一次。</p><p class="ql-block">那是我外出工作一年半后,回老家举办婚礼。村里有几位亲友白天没来赴宴,家里晚上又准备了一桌酒席。母亲对我说,你结婚,社会还送来了一条绸缎被面,他白天也没来吃席,你去喊他一下。</p><p class="ql-block">我忙去街道东头,进了景斌家,他正和几个人说话。我说明来意,他说,大爷大婆客气得很,还叫你来跑一趟。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你给大爷大婆说,心意我领了,叫他们赶紧招待其他人……我只好独自返回。</p><p class="ql-block">日后回老家,很少见到景斌。只知道他住在县城,一直在电力局工作。有时在皂角树旁遇到他,那应该是他回家看望父母。有时在街道碰到他,也相互寒暄几句。也许因为年龄的差距,我们交流不多。</p><p class="ql-block">又想起今年正月初三,我家里待客。我在门前和一些亲友、邻里聊天,见一辆小车拐进街道,在街边停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摇下车窗,我一看正是景斌。我赶过去,和他打招呼。他说,家叔,你回来过年啦。</p><p class="ql-block">我给他发香烟,他也掏出香烟来说,家叔,你抽我的。一看他的“中华”,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的香烟差……他笑了,看你说的,香烟嘛,都一样,就是过个瘾。咱俩换一下,我抽你的“芙蓉王”。说笑过后,他开车走了。</p> <p class="ql-block">就在大前天晚上,给老家打电话。母亲告诉我说,社会不在了。我很吃惊,和母亲聊起这几年和他的接触。母亲说,社会是个能行人,家里条件好,年纪不大走了,太可惜了。母亲还说,上半年有一次碰见社会,看见他消瘦的模样,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社会说,是病了,具体的病情也没有详谈。</p><p class="ql-block">我把景斌去世的消息,告知我们“西崆游子”小群里几个村友,大家都很吃惊。龙飞兄弟说,他结婚时景斌还是证婚人。张锐贤侄说,景斌是一个仗义执言、雷厉风行的人。从磐弟的短文中,我才得知了不少关于景斌的事。</p><p class="ql-block">这几年回老家,偶尔去县城和朋友小聚,也曾想过去景斌的饭店看看。这念头只是一闪,最终还是没有去。我和景斌接触太少,他的工作情况,家里子女的情况,以及他的病情等等,都一无所知。</p><p class="ql-block">景斌比我大十多岁,我们同姓,但不算同族。按村里的辈分,他比我低一辈。他父亲在世时,常喊我父亲“家叔”,他又喊我“家叔”,让我颇觉温暖。</p><p class="ql-block">景斌走了,想起这有限的几次接触,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想到再也看不到他朋友圈的更新,想到老家村里又走了一个人,我心中悲伤。</p><p class="ql-block"> 2024-10-16夜</p> <p class="ql-block">附:</p><p class="ql-block"><b>悼景斌老哥</b>(/张锐)</p><p class="ql-block">秋风瑟瑟渭水寒,洒泪惜别故里贤。</p><p class="ql-block">往事如烟浮脑海,长存浩气在人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诗挽老街社会</b>(/张磐)</p><p class="ql-block">细算属村贤,洒脱一世间。</p><p class="ql-block">最忆能敬老,惟憾未尽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悼社会</b>(/张磐)</p><p class="ql-block">今夜念及逝者,多念其好。</p><p class="ql-block">社会青年时即在电力工作,是咱村最早骑摩托车的一批人,家里最早有彩电大房,收入也高,家境也好,声高衣整,英俊潇洒。</p><p class="ql-block">我母亲在世时,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社会大妹子乖乖的媒人,就是我母亲,以前乘车不便,路上遇到社会,他总是能够热情地用摩托送老人一程。</p><p class="ql-block">社会也关心村上的公益,电房线路改造,他亲口告诉我出了不少力。社会对父母也孝敬,有一年暑假他在老家门口,我们搭话。他说,天热给老的装空调。以前平时节假日,总能看见社会在老家门口的身影。社会关心兄弟姊妹和儿女甥侄,以及其他亲属。社会有经济头脑,办商店,办碎石厂,办砖瓦厂,办饭店。社会关心村上文化活动,爷庙建设,节日庆典,婚丧嫁娶,他都积极参与。社会在外工作,也为咱们村上获得了不少荣耀。</p><p class="ql-block">遗憾的是,有些年轻,就这么走了。咱们几个人爷爷辈和他家都是城门口附近的人,几百年生活在一起,咱们几个人都是三八队的人,几十年生产在一起,虽然和社会年纪相差很大,但还是为他感到惋惜,心里难过。</p><p class="ql-block">也希望我们更好珍惜人间,看淡世事,情谊长久。祝社会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 2024-10-1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