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湘忆之三十五:《珠海往事（之五）》文/吴老满

吴老满

《吴老满（左）与章局长（右）

　　2024年7月17日下午，我正在家里听音乐，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一个熟悉的名字映进眼帘，是湖南省药政局原局长章力生的电话。但一接通，电话里却传来的是他儿子章鹏的声音:

“舅舅，你在贵阳吗？我带着我爸妈还有姐姐一起到贵州了，明天准备来贵阳，你在吗？”因为他妈妈姓吴，我们都叫她大姐。所以他平时也都叫我舅舅。

“在，我在，欢迎你们来贵阳，我在贵阳等你们！”接到这个电话，我确实是有点激动了。因为三年疫情，章局长在国外女儿那边带孙孙，一直回不来，我们已经有三年没有联系了。

“好，你等一下，我爸爸要跟你讲几句话。”

“小吴总，你在贵阳吗？都几年未见了，明天我准备过来看你好吗？”几年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了，这一瞬间感觉到好温暖的。

“当然好，当然好！明天我一定在贵阳等着您！”这么多年了，我们还都相互惦记着牵挂着，这是这个夏季最温暖的阳光。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我提前来到预先订好的酒店等他们过来。当看到章局长从车上下来时，给我第一个感觉就是，他有点显老了，他的步履神态都显得迟缓了不少，也难怪，他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章鹏一见面就对我说:

“舅舅，我们这次是准备去云南旅游的，我爸爸说一定要先来贵阳与你好好聚聚。昨天他接到你的电话后，一个晚上都显得好兴奋的。”当然，我见到了他们一家人，特别是见到我的老大哥老领导，同样也是非常激动的。这一晚，我们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快乐无比。

回到家，我的心情仍然难以平静。回想起章局长当年对我的关心与支持，真的有着太多的感激和感动。特别是我在珠海创业的时候，他对我的支持，更是让我铭记在心，一辈子也忘不了。

《申甲球（左）与吴老满（右）》

　　我记得，那是1994年4月15日，湖南省药政局的章力生局长和杨文喜副局长带领着湖南衡阳制药厂的厂长申甲球一行人第一次来到了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作为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总经理的我，肯定义不容辞的负责全程接待。因为我们公司刚刚上马了一条全自动口服液灌装生产线。但是，由于我们选定的两个口服液产品当时还处于研发阶段，可能一下子还不能投入生产，我们急于寻找到一个成熟的产品迅速投入生产，这样可以打一个时间差，避免生产线闲置。当时湖南省药政局的章局长和杨局长就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可以叫湖南省衡阳中药厂过来与我们合作。如果合作成功，我们一不愁销路，二还可以借助古汉养生精迅速的占领两广市场，为公司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对于他们的提议，我当然是非常的赞同，并且也非常感谢俩位局长对我的关心与支持。但是我的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因为像他们那么大的品牌公司怎么会跟我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来合作呢？

那一天大清早，我就先去白藤湖度假村安排好房间，等着章局长他们的到来，过了中午，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听到酒店大堂声音嘈杂，好像来了不少人，我感觉到是章局长他们已经到了，赶紧起来去迎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申甲球厂长，觉得他身材虽然显得有点矮小，但两眼炯炯有神，说话中气特别的充足，这肯定是一个办事果断，雷厉风行的精明能干的企业家。我们刚一握手，他就直冲着我快言快语的说道：

“小吴总，我是冲着章局长和杨局长的面子来的啊！没有他们俩个领导的支持，就没有我们衡阳中药厂的今天。所以，他们说的话我都必须要听，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我都会一定照办！”

好爽快的性格，让我一下子对和他的合作有了信心。

我是早知道的，当年他开发古汉养生精这个产品，如果没有章局长他们的全力支持，这个产品是不可能成功生产上市的。所以他是带着感恩的心来珠海的。

“来来来，这是我们的曹副厂长，具体合作方面的事交由你们去谈，谈好了我来拍扳！”

有了章局长和杨局长给我撑腰，我和申甲球谈合作就顺利多了。只是他说要绝对控股珠海星光制药，我不同意。我只愿意拿出30％的股份，主要是把古汉养生精转过来在这边生产。而他当时说它是国家保护品种，不能随便转让给我们，只同意拖原汁过来调配好，再在我们的生产线上灌装。我和他谈了半天，他终于同意等手续办齐，还是把古汉养生精正式移植过来，我也同意他们占我们公司40％的股份。

《吴老满（左）与毛仲兴（右）

　　提起申甲球，相信在湖南医药界，大家对他都并不会感到陌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可以说是湖南医药界国有企业改革的风云人物，他不仅凭借着自己杰出的领导能力救活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制药厂，还成功缔造了湖南省第一家医药行业的上市公司，主营产品就是家喻户晓的从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千年古方《养生方》里面开发提炼出来的“古汉养生精”。

1984年，时任衡阳市医药公司储运科副科长的申甲球已经五十一岁了，他受命担任衡阳市中药厂厂长。当时的中药厂负债累累，生产陷入瘫痪，厂子濒于倒闭。全厂160多个职工中，每天只有几个人值班，其他人都无所事事，厂子里人心涣散。

申甲球上任伊始，便思索着如何开拓创新。获得古汉秘方则是衡阳中药厂起死回生最关键的一步。那还是1985年，申甲球在长沙的一次新药评审会上，听说从长沙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竹简医书《养生方》已研制成方，他认定这个秘方有着巨大的开发价值，他认定这个秘方有着巨大的开发价值，随即找到了湖南省药政局的章局长和杨局长，通过他们想方设法联系到湖南中医药研究院，强烈表达购买古汉秘方的愿望。

当时，深圳一家制药厂愿意斥资10万元购买这一秘方。而衡阳中药厂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跟深圳公司竞争。为了得到秘方，他想尽各种办法，利用各种人脉关系，一趟一趟到湖南中医药研究院去跑。但都是无功而返。可申甲球是一个认准了的事，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人。他独自一人来到长沙，一大清早就守在“古汉养生精”研制者之一欧阳琦的家门口，因为又渴又累，倚在门边上睡着了。直到欧老开门倒洗脸水，发现有个人“滚”了进来，一盆水有一半洒在了这个人身上。他的这番苦心终于感动了欧老，又在章，杨俩位药政局长的极力撮合下，最后，申甲球仅以2.4万元的价格受让了药方。

而古汉养生精刚刚上市的时候并不畅销，可以说是基本上卖不出去。当时很多人都对他的决策表示出怀疑。他作为一名国有企业的厂长，申甲球不得不放下身段，面对别人的奚落和冷眼，每天背着产品去一家家医药公司上门搞推销。通过难辛努力，古汉养生精慢慢打开销路，衡阳中药厂摆脱了包袱，走上了快速发展之道。1986年，古汉养生精销售额突破了8000万。衡阳市委市政府专门下发了《向衡阳中药厂学习的决定》，表彰衡阳中药厂立于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为振兴衡阳医药工业作出的贡献。

仿佛是横空出世，忽然之间，就冲杀出了一匹黑马。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衡阳中药厂，创造了凭借着一个“古汉养生精”单品上市，不到二年的时间，它的年销售就达到了十几个亿的营销奇迹，并且凭借着这一个“古汉养生精”的单品，还成立了湖南古汉集团，并且成功上市。在申甲球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古汉养生精真的是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养生药品，并被列为国家中药保护品种和国家保密处方和技术，编入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产品销往国内外。

在不可预知的道路上前行，既有风险也有机過。申甲㺷他承担了风险，但他也抓住了机遇，创造了一个医药行业的奇迹。

《珠海星光制药开业典礼合影》

　　有了章局长他们的支持，我们很快就与衡阳中药厂的合作意向谈好了，大家都感到很高兴，觉得我们的发展机遇也来了。我安排他们住进白藤湖度假村。申甲球说话的语速相当的快。并且说着说着会冒出一句衡阳腔的痞话来。我就喜欢与这样的直肠子人打交道。第二天，我和章局长陪他去逛白滕湖，他兴趣很高，说珠海斗门是一个好地方，如果我们合作成功了，他退休后就到珠海来养老。这正是我所想的，我说，申厂长，只要你愿意过来，等你退休后，我们的公司就是你的后花园，保证让你在这里度过幸福安乐的晚年。

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了一家发廓前，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迎上前来，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洗头按摩。他觉得有点稀奇，怎么洗一个头还要这么盛情邀请？我带着他们进了发廊，一个小姑娘领着他上楼去了，我和章局长在下面洗头聊天。哪知不到十分钟，就忽然听到了申甲球的大嗓门在楼上吼：

“你们这是搞么子鬼名堂啰？怎么洗一个头还要我脱衣解裤的？”只见他怒气冲冲的下了楼，一边发火一边对我大声说道：

“小吴，我们走，这是一个不正经的地方。”我赶紧拦着他说：

“申厂长，您别生气，她脱你的衣服是为了方便给您按摩，并不是别的意思！”

“哪里不是别的意思，我晓得，她明明就是要我陪她睡觉，我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一个堂堂的全国人大代表，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啰？走，走，我不洗头了，我再也不会进这样的店子了。”我和章局长都笑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时刻都不会忘记自己身份的人，走到哪里，他都要把他的一大堆各种荣誉和身份亮出来。他说他就是凭着他身上的光环为衡阳中药厂做事。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衡阳中药厂争光争利，而不是为了自己。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他自己说的，有一年去北京参加全国人大会，他带了满满的一卡车古汉养生精过去了。在人民大会堂，他见到中央领导就上前递名片，作自我介绍。有一次开会前，他遇到了一位湖南藉的中央领导，又是上前递名片又是向他介绍古汉养生精。这时总理过来了，他正好挡着了总理的座位，他可不管这些，他照旧拿出一张名片递上去，并且还一边对总理说：

“人民总理人民爱，人民总理爱人民，我耽误了您两分钟，您不会怪罪我吧？”那位总理连声说：

“不会，不会，老同志你忙你的。”他特别聪明的是，每当遇到这样的场合，他都事先与央报或电视台的记者对接好了，在旁边给他拍照留影。我们在衡阳中药厂的荣誉室里，可以看到他和很多的中央.领导人合影的照片，并且都挂满在墙上，而这些照片大多数都是这样来的。但也有一部分确实是中央领导人到他厂里来视察的照片。有人说他脸皮厚，有点倚老卖老。他却说：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衡阳中药厂。”毫不夸张的说，衡阳中药厂也确实是全靠他一个人拼出来的！

他在珠海呆了两天，我们的合作协议就基本上都定下来了。但是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解决，那就是我们的药品生产许可证，如果拿不到这个证，我们公司就不能开工生产。也许是有老天相助，就在申甲球来公司的第二天，广东省药品监督局来电话，说我们公司的药品生产许可证已经批下来了，叫我过去取证。我赶紧叫司机阿杨开车送我去广州。领到药品生产许可证后又赶紧返回珠海斗门。

一路颠簸赶到珠海时，已经是睌上八点多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大喜日子，又恰逢章局长杨局长带着申甲球来了，董事长老熊在白藤湖度假村大酒店设宴庆贺。他们一直都在等着我回来才正式开席。当我走进宴会大厅时，无数双眼晴都齐刷刷的望着我。我显得有点疲惫的来到老熊面前。他看我神态不对，有点紧张的问道：

“吴总，怎么啦，那个证拿回来了吗？”我装着没有听到，只是显得无精打采，低声说道：

“老熊，我折腾了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请给我倒一杯酒吧，”见到我这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真的有点紧张了，坐在他旁边的章局长更显得紧张了。

“吴总，不是说好了叫你过去拿证吗？怎么又变卦了？我去给顾处长打一个电话，问一下是什么情况。”章局长说着就准备起身，我赶紧拉着他坐下，然后举起酒杯，朝着满厅的嘉宾说：

“来，各位尊敬的领导和朋友们，衷心感谢你们长期以来对我们公司的大力支持！来来来，请大家举杯，为我们公司顺利获得药品生产许可证干一杯！”说完我一仰脖子，将满满一大杯酒一口倒下去。顿时滿场欢声雷动。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就一连干了三大杯，一下子就把自己搞醉了。艰辛苦熬了二年多，我终于把一个生物保健品公司变成了一家正规的药品生产企业。

那一刻，我不醉不行，因为历经的磨难我最清楚，其中感受也最深。我彻底的醉了，醉得心酸，醉得心碎。我知道，我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但是我不知道，我所付出的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不管怎么说，我对老熊有了一个交待，我对珠海斗门县的各级领导有了一个交待，我更对跟着我一起创业的兄弟们有了一个交待！我们一定要创办一家真是正的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我终于做到了，我没有食言！

那一晚，我真的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珠海星光制药的标杆雕塑》

　　有了生产药品的条件，我的低气也更足了。我给申甲球说，现在开工生产的条件已经成熟了，那我们就在珠海把双方合作协议签订了吧。他却诚心的对我说：

“小吴总，我们来到了你这里，对你们的公司已经了解了，你们也要到我们衡阳中药厂先去看一下吧？正式合同我们就在衡阳签订好不好？到时候我还要邀请我们衡阳市的领导和省里面的领导参加。章局长必须要在现场给我们作证啊！”我知道他又要借势给他们衡阳中药厂作宣传了。当然我觉得这就是申甲球的办事风格。

过不了多久，我和老熊带领井岸镇的书记，镇长去到了衡阳中药厂，申厂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他首先带我他们去参观衡阳中药厂里的一个荣誉室，那里面满墙的照片，都是申厂长与中央领导人的合影照，中央的几个常委都有。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当时的人大委员长乔石来厂里视察的照片。他曾无不炫耀的对我说：

“小吴，你看这么多中央领导人与我合影，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面子？我告诉你，这都是我找人帮忙拍摄的。”原来他利用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在参加全国人大会时，提前安排好了摄影记者跟着他。见到哪位中央领导，他就主动上前递名片介绍自己。也许是看他一大把年纪了，别人也不好意思回绝他，所以利用这个机会，记者就抓拍了很多照片。

“但是，小吴我告诉你，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衡阳中药厂，为了古汉养生精！”我相信，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把企业当作自己生命的全部的人！

在衡阳中药厂考察的那几天，我们都感觉到申甲球的强势，也感觉到他的强势并没有让他身边的人诚心信服。每一个人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了猫，都显得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但只要离开了他的视线，那些人就完全成了另外的一个样子。这让我的心里有点不踏实，连我们一起去的领导都说，吴总，你要注意点，这些人对申厂长阴奉阳违，今后在你与他的合作中会有不少麻烦的。

在衡阳中药厂，我们终于还是将双方合作协议签订了。开始衡阳中药厂说出资2400万元，古汉养生精技术股占30％，要求占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51％股份。但是我们坚持一定要控股，不能把主动权轻易交出去。最后达成双方合作协议，我们占股60％，衡阳中药厂占股40％。后来的事态发展证明，我们坚持对了。当时我觉得我们寻找到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还是被他们的一些假象迷惑了。因为后来才知道，申甲球压根就是为了衡阳中药厂上市才找上门来的。并不是真的想把古汉养生精拿到珠海来生产。

有一天，我忽然看到了湖南古汉养生集团（衡阳中药厂）的上市报告书，那上面清楚的写到他们公司在珠海斗门投资2400万，占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40%股份，是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第二大股东，这为他们公司的上市加上了最大的一个筹码。他为了衡阳中药厂上市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公司无形中给他扩大了几千万的盘子。其实他只派了几个人，拖了几个提取罐到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在这边也只是拖来几车古汉养生精原汁，稀释后灌装了几百件古汉养生精。实际上他们也只是汇了90多万现金到我们公司的帐上。等到他们上市的事都全部搞掂了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我去找申甲球，催他赶紧把古汉养生精的转让批文办下来，可他总是拖，拖到后来，他对我说：

“小吴，古汉养生精是国家中药保护品种，湖南这边肯是不会同意把它转让到外省去的。”我去找章局长，章局长却表态说：

“没有这回事，只要他同意转让到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生产，我们可以马上批。”拖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的湖南古汉养生集团（衡阳中药厂）终于顺利上市了，也就再不管我们了。

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老实人，一个实实在在做事的人。谁知道他是一个精明的人，一个算计到极致的人。就这样，我们等于是为湖南古汉养生集团（衡阳中药厂）的上市使劲推了一把，最后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申甲球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利益。我发觉还是被他带了笼子。

当然，我还是觉得他这样做并没有错。只是反而误了他自己。如果当时我们真心实意的好好合作下去，他把我们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这边当作湖南古汉养生集团的一个分厂。等他退休后来到珠海这边安度晚年，他后来的日子肯定会比在衡阳好过得多。

《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开业盛况》

　　我曾经给申甲球说过，衡阳中药厂不是你的，你终归还是要退休的。如果你把珠海星光制药作为古汉养生精的一个生产分厂，这里就是你的后花园。你退休后我保证你后半生无忧无虑。他不听，他说衡阳中药厂就是申甲球，申甲球就是衡阳中药厂，他永远都是衡阳中药厂的老大。他当厂长的时候确实还是非常牛逼，为了上市，他把衡阳中药厂重新注册，成为了“湖南古汉养生集团”。他集董事长，党委书记为一身，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先后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劳动模范”“中国商界十大风云人物”等荣誉，并当选为两届全国人大代表。2002年，退居二线的申甲球获聘紫光古汉终身名誉董事长。真的是一时风光无限。

可是，退休年纪到了，他终归还是从高位上退下来了。由于他在位的时候太强势了，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他退下来了，那些原来被他压着，现在重新得势的人对他就不是那么顺从了。听说到了后来，他老伴因年老瘫痪了，每天都要去扎银针。他们住的是步梯房，要上下爬三层楼极不方便。于是他找到古汉集团的领导，想调换到一楼的住所，但一直都没人理睬。如果当年听我的，把家安在珠海，那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困难。所以说有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我们当时也确实是遇到了一个新的具体问题，当我们把刚生产出来的古汉养生精送给珠海当地的一些领导和朋友喝时，他们都说喝了以后容易上火。通过一段时间的试销，都普遍反映有这个现象。这可能与广东当地的自然气候有关系。

怎么办？我觉得这事有点麻烦了。如果我们继续坚持在珠海生产古汉养生精，但广东这边的销售市场难以保证，那麻烦就大了。加之申甲球派过来的人又不是很配合，倚仗着他们厂大业大，经常与我们公司这边的人闹矛盾，搞得大家做起事来都显得很不开心。我也知道这是他们有意为之，并不是真心想合作下去。搞了几个月，他们衡阳中药厂的人全部撤回去了。没有办法，我们最后也就放弃了与申甲球的合作关系。

后来章局长和杨局长有点歉意的给我说，当时他们还选择了一个制药厂家，就是在全国风蘼一时，生产“东方魔液”的湖南湘中制药厂。那个制药厂的李厂长，我相对来说，比申甲球要熟悉多了，他也来过珠海，他确实也有与我合作的想法，但因为我已经与申甲球在谈了，他就放弃了。但他们一直以为申甲球会记他们的一份情，相信他会把这个合作的项目搞成功的。确实没有想到申甲球会玩这以小搏大这一手，借着这个机会玩他们公司上市去了。我说，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的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我还是想得通的。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理由，最主要还是，正当我们准备大干快上的时候，我们公司董事长老熊忽然病倒了。他这一病，就把我们的整个规划全部打乱了。若知后事如何，请看续集！

2024.10.19于贵阳贝地

《吴老满与珠海星光制药开业剪彩嘉宾》

《与章局长家人欢聚一堂》

《吴老满珠海工作照》

作者简介：

吴老满，湖南长沙人，本名吴振武。1985年毕业于中央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2000年毕业于中央党校函授学院法律本科。1989年下海，1992年曾创办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2003年来贵阳创业，现为贵阳福万家大药房有限公司董事长，贵州省药品零售行业商会执委，贵州省诗人协会理事，中国书画院贵州分院总顾问。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吴老满就与友人在长沙创办《希翼》《田野》等民间刊物。当年曾写下大量的文学评论，2018年出版文学评论集《随心而忆》，2021年出版文学评论集《随心而记》。现正在创作《随心而觅》，《长湘忆》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