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的尴尬

Ze Yuan Gu

　 大男孩的尴尬

顾泽元

语言交流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也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沟通方式。语言表达能力体现了一个人的修养、素质和智慧。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可见语言对于人际关系中的重要作用。

其实语言交流也是一门学问，通过朗诵、演讲、辩论等方式来加以提高。记得在小学读书时，语文老师常常要求学生在课堂上复述课文、上台讲故事等形式来培养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

我生活在澳洲三十多年，从我的女儿和外孙女那里了解到她们的学习情况，当地的学校都注重培养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使学生能够从容自若、轻若易举地把事情分析得明明白白，从而为学生今后踏上社会、走进工作岗位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也许自己不善言辞，所以对于那些能说会道的朋友非常羡慕，他们常常在集体活动时，舌灿莲花、妙语连珠，给大家带来了欢言笑语，使活动的气氛也活跃起来。记得我还是一个大男孩的时候，正是由于我的笨嘴拙舌，造成了极其尴尬的一幕。虽然事隔已有半个世纪，每当想起此事，依旧脸红耳赤，不知所云。

事情发生在一九七四年的初夏，当时我还在江西都昌县的农村插队落户。半年前生产大队把我们生产队的四名男知青与另一生产队的知青合并起床，成立了以知青为主体的林场，共有九名男知青和五名女知青 ，是一群年近二十岁的大孩子。虽然男生之间有说有笑，但与女生的交往却很少，一个个在女生面前表现得谨言慎行、彬彬有礼，也显得有些腼腆，该不会是受了“男女授受不亲”影响吧？当然我也是其中一员。也许就是这个缘故，数年间在我们知青场里没有看到擦出的一丝爱情火花，当然更加不会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了。

记得那天上午，场长派工时要我同二位女知青一起用水车抽水，灌溉稻田。这时灵活调皮的小张朝着我挤眉弄眼，来到我身边轻轻说了一声：“你的艳福不浅啊！”我连忙说摇了摇头，心想不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场面。于是我和小崔、小陆二位来到水溏边上，这时水车已经放置在那里，水车的一端在水里，而另一端在岸上。这是一种传统的手动龙骨水车，上端的轳辘上装有二个手柄，二个人分别一推一拉地转动轳辘，便带动水车的木片，把池溏里的水引入田间。因为抽水只需要二个人，大家轮番休息。

那天万里晴空，白云飘飘，四周的景色静谧安逸。面对绿波荡漾的水面、青翠欲滴的田野、冈峦起伏的群山、清风吹拂的禾苗、吱吱欢唱的小鸟、还有二位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女生作伴，如同置身在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之中。可是整整一个上午，我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干活，或者傻傻地坐在树下休息，几乎没有同这二位女知青聊上几句话。尽管我也想找些话题说说，但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还是没有想出可以交流的话题，场面真的颇为尴尬，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我想二个同伴一定会在我背后埋怨：“跟一个榆木脑袋的大傻瓜一起干活，真没劲！”

数年后读了一段爱因斯坦用风趣的语言来解释他的相对论：“你坐在一个漂亮姑娘旁边，坐了两个小时，觉得只过了一分钟。如果你紧挨着一个火炉，只坐了一分钟，就觉得过了两个小时。”读完此话后，顿时使我想起务农时与二位漂亮姑娘干活时的情景，觉得不对劲，当时我怎么会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于是我与好友谈及此事，结果他毫不留情地告诉我：“如果你的情商不是为0，那么你的脑袋一定是在抽筋。”听完后我呆了木鸡，也许他说的有理。

我想：很多朋友与我有过类似的经历，也许这是青春期的一种心理反应。但我更确信：产生这种现象的根源在于平时缺乏对语言沟通技巧的学习和锻练。如果稍加重视，那么与人交流沟通的能力一定会有提升，也不会有象我经历的那种尴尬场面。

二零二四年三月，我与知青同伴重返当年的知青林场，当年的林场荡然无存，现已成春桥乡的中学。

我曾在这里的池溏边上用水车抽水，周围环境优美如画，重返故地重游，令人浮想联翩。人生如梦，转眼已经半个世纪。

这是人 网络上下载的木质龙骨水车图片，当年务农时，常常用它灌溉农田，是重要的农具，而今农村有了电，水泵代替了水车。使用了数千年的水车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