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随笔

南苑书香

休假了，我选择回到故乡小住，看多了外面的喧嚣繁华，回到最初的始点，回到相隔不远却很少回去的地方。其实，老房子已经不在了，所幸有一处残垣尚存，所幸邻居没有搬走，依旧住在原来的地方。那院子，那老树，那低矮的房子，那老去却依旧亲热的面庞。让我的回忆找到了具像。

回迁房倚原址而建，阳台紧挨着邻家的小院。于是回来这几日时常站在阳台上，望着邻家的院子，与女儿讲童年故事。讲住在这里的那些人，那些事，讲我那个一辈子也没有走出这个院子的邻家玩伴。

他有那么丰富的知识，却不能支撑起那双瘦弱的双腿。他极少与人交流，总是一副波然不惊的样子。少言寡语，没有情绪，没有需求，只是与我们这些孩子在一起时才会滔滔不绝，才会有喜怒哀乐。他的辈分大，我们叫他“小爷爷”“老爷爷”。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从站着与他玩闹，到蹲下去与他一起游戏。时光飞逝，我们一个个长大，一个个远离。他时常蹲在院子的最高处，看我们上学放学，上班下班……

夕阳的余辉照着匣钵垒砌的老墙，野草苔藓，斑驳落寞。他的影子被光影拉得很长很长，似一个人高高站立的巨人，随时可以奔跑着，走出这个院落，走向书中描绘的远方。

行笔至此，泪水潸然，窗外秋雨淅沥，回忆翩然。本想书写秋日的阳光灿烂，不成想触情生情，跌入无尽的回忆里，祭奠着那个回不去的童年。

蓦然回首已是半百之年，这几天日日在老街闲逛，却鲜有相熟之人，感觉自己不像是回归的游子，而更像是走马观花的游客，一切都那么陌生。即使有一段残存的颓垣与门楼，却也不似记忆中的样子。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都是陌生的面孔，听不到熟悉地呼唤，热亲地问候，没有了傍晚炊烟、黑夜里的窑火、瓷器碰撞的声音以及健壮精瘦的窑工。

岁月飞逝，转瞬已是沧海桑田。

只当是一次旅行吧，沉浸在故乡的空气中，在时光的记忆里，散漫地寻找，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