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三岔河</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位于潜江市浩口镇才河村二组。一条源于西荆河的古运河在此经过,当地人称之为小荆河,河上的一座桥也称之为小荆桥。小荆河在此向南转了一个急弯,又在急弯处向西北延伸出了一条岔河通往沙市(这条岔河名杨家河),这就是三岔河的来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三岔河北高南低,北面拐弯处是一个天然的水码头,人们管叫它河湾码头。河湾码头南边,有一条坐东朝西的百米街道,码头临街道口,一座小荆桥连接西岸。三岔河是从东到西的官道,沙洋、潜江方向的商旅,走旱路到沙市必须要在此过桥(后来的汉沙公路也在此经过)。战争年代,这里成了各方势力必争的“要塞”。</span></p><p class="ql-block">1932年,蒋介石调百万重兵到湘鄂赣围剿红军,8月上旬,洪湖苏区失守,红军第四次反“围剿”失败。中央湘鄂西分局书记夏曦按照中央指示,襄南红军向北转移。8月中旬,贺龙带领红八、九两师突出重围,成功转移到襄北。同年9月上旬,红七师在洪家场完成集结,夏曦命该师向潜西北转移过襄河,与红八、九师会合。</p><p class="ql-block">1932年9月6日,红七师在向导 彭洪香和香腊太<span style="color:rgb(1, 1, 1);">(香腊太原名:彭士新,浩子口窑家台人,早期跟贺龙参加红军)的引领下,顺利地走过窑家台、八股堤。当先头部队来到三岔河南街口,与国民党川军四师十二旅两个营交上火。我先头团一个冲锋就打退了敌人,队伍很快就来到三岔河桥头,看到桥上被拆了桥板,正准备找板加宽桥面。这时,三岔河桥头两边十几挺机关枪响了,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军在桥头很快就被打退回来,并造成很大的人员伤亡。此时,天快黑了,红七师师长孙德清心急如焚。命先头团找来30名会泅水的战士,组成突击队,每人只带一挺机关和手榴,在距南街口一公里处泅水到小荆河西岸,两面夹击敌人。</span></p><p class="ql-block">此时,正值九月霜风冷冻,加之又下着小雨,突击队员们在寒风中泅过冰冷的小荆河,借着月色,慢慢地摸到桥西头。这时,河东的尖刀营,也借着月色,匍匐前进到离桥头50米隐蔽。此刻,我桥西突击队的机关枪响起,瞬间战领了桥西阵地,紧接着,手榴弹如同鹞燕子飞向桥东,守桥两个营的川军一下乱了阵角,我七师先头部队一个冲锋,就全歼了三岔河的敌人。三岔河周边的百姓知道是红军的队伍要过河,都把自家门板搬来把桥加宽,还找来船搭了一座浮桥共大部队过河。三岔河战斗一个小时结束,缴获了不少的枪枝弹药,我红七师也在此得到补给,消失在赶往长湖的夜幕之中。彭洪香和香腊太协助赤卫队把红军的伤员连夜送往窑家台和洪家场。</p><p class="ql-block">1932年10月<span style="color:rgb(1, 1, 1);">8日晚,夏曦带领红军新编独立师,沿红七师老路北撤。当先头部队还未到三岔河南街口,我军探子报告:“川军第四师十二旅一个团在此把守”。这次,我独立师师长王炳南、政委卢冬生,事先在三岔河下游的曾家桥准备了船只,渡了一个尖刀连到西岸,又派骑兵从东面的天兴口迂回到敌人后面,对敌人形成三面夹击。晚七点,三岔河枪声响起,我三路人马一起杀向三岔河桥头,敌军的防线立即被突破。一小时战斗结束,川军两个团大多被消灭,剩余的部分逃向浩子口。三岔河周边老百姓很快帮红军加宽了桥面,并添加了一座浮桥。我红军独立师也在此补充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和粮草,向长湖、荆门进发。本次攻打三岔河,我军也有一些伤亡。</span></p><p class="ql-block">1943年2月,新四军襄河军分区参谋长李人林率部重返襄南根据地。5月1日,李人林在洪家场潘家召开会议,成立江陵县抗日民主政府,选举新四军独立团团长倪辑五兼任江陵县县长。</p><p class="ql-block">1943年5月初,日军为了阻止我襄南根据地新四军南扩西进,日本驻沙市华中派遣军第13师团,派一个大队日军驻守丫角、三岔河,委任 何敦伍为皇协军大队长(皇协军是由一些散兵和地痞流氓组成)到三岔河建据点修炮楼。日军工程师选址在河湾码头,这里是一块高地,站在高地上可俯视三条水旱两路。</p><p class="ql-block">5月2日,新四军十五旅独立团团长倪辑五的眼线得到消息,倪一边派人给襄河军分区首长李人林送信,一边到实地侦察敌情。晚上,倪回到洪家场召开军政会议,把白天侦察情况向大家一一说明,当晚并制定了攻打三岔河的方案。5月3日天还不大亮,倪又派人把作战方案送给军分区首长。又安排30个本地口音的侦察员,化装成商贩,到三岔河街上卖鱼、卖菜、卖米、买柴。</p><p class="ql-block">天亮后,何敦伍带着伪军到三岔河街上采买,吩咐所有商贩们把生活物资,送到修炮楼食堂去过秤结账。待结完账后,所有人都被押到炮楼工地做工。侦察员们一边做工,一边观察敌情,一天工夫,把三岔河据点里里外外都侦察得清清楚楚,并画成图纸,交给了地下情报员送至倪辑五。到太阳下山,何敦伍为民工发了工钱,把老年人放回,青年人留下加夜班,就睡在据点临时帐篷里,天明继续上工。</p><p class="ql-block">1943年5月4日上午,新四军五师首长和襄河军分区首长都来到洪家场议事,大家一至赞同倪辑五的作战方案。襄南军分区一纵队攻打三岔河东岸,倪辑五的两个营到曾家桥渡河到西岸,形成两面夹击。新四军五师两个团到丫角至三岔河途中打伏击,阻击丫角日军来三岔河增援。待三岔河战斗结束,再把增援的日军放往三岔河,然后东西两面夹击,全歼日军。攻打三岔河时间定于,5月5日零晨2点钟。</p><p class="ql-block">随着雄鸡第一遍叫声,指挥员怀表的日针指向了5月5日零晨2点钟,三岔河的枪声响起。日军瞭望塔上警戒兵应声倒地,几盏探照灯同时熄灭。这时,日本人警笛声响起,睡觉的日军赶紧穿上衣服,进入阵地。还没来得训练的皇协军半夜听到密集枪声,被吓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时,我30名化装民工的侦察员早就缴了他们的枪,侦察排长命令道:“你们都是中国人,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有反抗,当场击毙”,所有的皇协军都抱着头,四处逃命去了。我30名侦察员端着机关枪在鬼子屁股后面开火,鬼子刚刚组织的阻击阵式,一下子全被打乱了套。</p><p class="ql-block">驻丫角的日军,听到三岔河的枪声,倾巢出动,带着轻重火力,赶往三岔河驰援。当走到一半路程,被我新四军五师两个团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日军立马后退半里路,又组织进攻。经过半小时阻击,三岔河升起了红色信号弹,我军五师两个团立马撤出战斗。日军见新四军撤了,马不停蹄赶往三岔河去增援。随后,我五师两个团从新选好有利地形隐蔽起来。不一会,增援三岔河的日伪军败了下来,快速向丫角回撤,当日军进入伏击地,我五师两个团在此以逸待劳。日军中队长见前有阻挡,后有追兵,急得哇哇乱叫四处突围,半小时后,增援日军全军覆灭。我军三路人马又一起杀向丫角,歼灭了留守丫角的日军。这次战斗,全歼日本兵一个大队1100余人,缴获大量的粮食和军用物资。</p><p class="ql-block">1943年6月9日,朱秉坤在熊囗战败投降,带国军十师二旅到洪场家场接受江陵县抗日民主政府改编。这个脑奸巨滑的朱秉坤玩了一个金蝉脱壳,企图走小路,经三岔河逃往长湖。可倪辑五早有防备,朱秉坤先头部队一到三岔河桥头,迎接他的是机枪的怒吼。誓死效忠国民党的朱秉坤,见前有阻击、后有追兵,只好丢下大部人,带领一些会泅水部下逃往了长湖,其余的全部投降,接受我新四军的改编。</p><p class="ql-block">1948年初,国民党华中“剿共”总司令白崇禧,视刚开辟的襄南解放区为心头之患,派整编第八十五师,尾随解放军江汉军区三分区部队进入襄南。国军八十五师先后占领沔阳、天门、潜江,还调动五十二师九十八团、保安四总队分别进驻潜江、监利、洪湖等地,对襄南发动第一次“清剿”。我江汉军区第三分区部队兵分两路西进,转战至龙湾、张金河、洪家场、观音庵一带展开游击战。</p><p class="ql-block">1948年1月五日,国民党驻潜江保安四总队队长委任余国才为潜西保安大队长、王培新为副大队长,驻守三岔河建据点,重修日本遗留下来的炮楼。余、王二人到任后,从沙市武装押运两大船石灰、木料和枪支弹药到三岔河。二人一边召集周边土匪和散兵游勇,一边征集民工加修日本人留下来的炮楼。一周时间,第一层炮楼已完工,保安大队也增加到200多人。</p><p class="ql-block">1948年1月13日,潜江县县长郑怀远带领潜江县大队、县直属队300余人,浩子囗区中队50人及周边乡的民兵500余人攻打三岔河据点。由于准备不充分,我县大队、县直属队、区中队和各乡的民兵伤亡惨重,郑怀远也身受重伤,被迫撤离到洪家场修整。</p><p class="ql-block">我军撤离后,余国才又去沙市购枪支弹药,王培新又在周边征集民夫,把炮楼再次加高。并把沿炮楼两里多远树木全部砍光清理干净,用树木在要道囗设层层栅栏,每个栅栏派四人配一挺机关枪把守。王又把炮楼东边战壕加深加固,又在小荆河西边也挖了一条环形战壕,并在去往沙市的官道囗,丁兆松屋山头修了一个小雕堡。一周后,余国才从沙市领回了一批枪枝弹药,还调来一个中队的国民党兵交王培新统一指挥。</p><p class="ql-block">1948年3月,上级指示潜江县一定要拨出三岔河据点这颗钉子。这次肖怀远提前组织了一个10人的侦察小分队,并安排中共地下党乐官林、香腊太和徐家台的徐传兴三人作侦察小分队向导。并在据点安插了我地下情报员,每天不间断地在三岔河侦察,并通过据点内部彭洪香获取情报员,联络暗号为两声布谷鸟叫(布谷、布谷)。<span style="color:rgb(1, 1, 1);">3月8日,郑怀远在洪家场召开军事会议,到会有潜江县军政委领导,江汉军区三分区领导,潜江、江陵、荆门三县直属队领导。本次会议制定了攻打三岔河作战方案,攻打时间定于3月12日零晨5点。本次攻打三岔河的部队有,江汉军区三分区,荆门、江陵、潜江三县直属队,还有浩子口徐忠文区中队和三岔河周边乡民兵,总指挥郑怀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1948年春季,江汉平原少雨,三岔河周边都是湖干水浅,大大方便我军多路攻打。三月上旬未,炮楼第二层已经修好,只差封顶。这几天,三岔河外围哨卡不断地向王培新汇报:“近几日常有些陌生面孔在此往来”。王培新本就是心细狡诈之人,立即安排,小荆河两岸守战壕士兵,分两班轮换,备足枪枝弹药,三岔河据点四周又增加几盏探照亮。</span></p><p class="ql-block">1948年3月12日零晨3时,我攻打三岔河各路人马已集结在三岔河外围,按事先的安排,兵分四路先摸掉外围三道哨卡,尽量接近炮楼外围的战壕。我军为了减轻伤亡,争取一个冲锋就消灭战壕里的敌人,抢占战壕,然后再掩护爆破手炸掉炮楼。零晨五点,三岔河的枪声响起,我三岔河两边的战士,向战壕发起冲锋,敌人战壕里的机关枪打着我军抬不起头,可手榴弹又扔不到战壕,冲锋号一个劲的吹,我军只能前赴后继地向战壕冲锋。总指挥郑怀远见我军伤亡太大,下令停止冲锋,所有战士爬在原地,描准射击,节损子弹。并把各连排的神枪手调到东岸,分散找好隐蔽,一起打掉敌人的机枪手。随着一声令下,我军神枪手一起开火,东岸敌战壕的机枪大部分瞬间哑巴,没等敌人回过神,我军一个冲锋上去,成百上千的手榴弹扔进战壕,敌人大部分被炸死,少数躲进了炮楼。我军神枪手又转到西岸,用同样办法抢占战壕。此时天已大亮,炮楼上下两层的机关枪仍不停的向四周扫射,郑怀远赶紧安排集中火力,掩护爆破手炸炮楼。这时,江汉军区三分区首长派人送来了一门“六O炮”和三颗炮弹,还有一名国军投诚的炮手。郑怀远喜出望外,命炮手尽快架炮打掉炮楼,可炮手说:“六O炮最佳射程在千米之内,太远会影响准度”。这下郑怀远发愁了,千米之内都在炮楼机枪的火力之下。费了好大的周折,炮手终于看到小荆河西岸,李家台郭寿堂的屋山头转角处正对炮楼。郑怀远安排人手把炮搬到李家台,炮手在郭寿堂屋山头的转角处,把芦壁子割了一个洞,目测距离炮楼1100米,虽说有点远,但能打到炮楼。炮手架好了炮,调好坐标,第一炮打在靠炮楼左边一点,炮手又调了一下炮位,第二炮打在炮楼右边一点。这下,郑怀远急了,拨出枪指着炮手的脑袋说:“再打不准,我就打爆你的脑壳”。炮手头上冒着豆大汗珠,但很平和地回答:“请首长放心,这一炮必中”。第三声炮响,炮楼上冒起了十几丈高烟灰,炮楼垮了一个半,几十挺机枪瞬间哑巴了。我军冲上炮楼,一举消灭了炮楼内的残敌,把红旗插在炮楼的残基上,早晨8点战斗结束,400多名捍匪全部消灭,我军也付出很大的伤亡,我地下党彭洪香在战斗中牺性。</p><p class="ql-block">紧接着打扫战场,把伤员送到窑家台和洪家场。在转运伤员途中,香腊太一眼就认出化装抬伤员的王培新,上去一把将王培新抱住,众人上来帮按住王培新,王装聋卖哑一问三不知,一民兵当场割掉王的一只耳朵,押往洪家场。在半路王企图逃路,被香腊太一枪击毙。余国才一年后在沙市被解放军生俘。</p><p class="ql-block">如今,三岔河的枪声已经远去,汉沙公路也向北迁移,三岔河街道也随公路迁走了。昔日繁华的街道,热闹的码头再也不见了,只有古老的小荆河,为后人讲述着当年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搜集整理:郑士炎、王远达</p><p class="ql-block"> 2024年10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