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假日

谦克

写完了罗马篇的《古墟觅踪》、心里总有一阵阵难以排解的沉闷。也难怪，曾经不可一世的擎天巨擘，而今只剩下缅怀意义上的永垂不朽。一代又一代的芸芸过客，面对着如此惊天动地的存在，是感慨中的骄傲，还是苍凉中的叹息，那只能因人而异了。可幸的是，公元前二十年代兴建的潘提翁神殿 (万神殿) 还在, 公元初七十年代兴建的古罗马竞技场还在, 夕阳下的那一尊只剩下半壁残躯的剪影，依然是古罗马称霸于天下的底气。 暮色中的那一尊只剩下半壁残躯的剪影，依旧是古罗马称霸天下的底气。 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如果只是为了上述的这一番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感慨，似乎就有点不值了。旅行就是旅行，何不转换一番心情，改变一种方式，或许会抵达一种愉悦身心的境界。于是, 我想起了好莱坞明星奥黛丽·赫本和格里高利·派克联袂主演的好莱坞神话 —— 一个如梦如幻的童话故事，一条如痴如醉的旅行红线。全世界的男女老幼们被挑逗了，不分阶层，不分地域，一股脑儿地陷入了现实中本不存在的《罗马假日》，一个好莱坞"段子手"们精心编织的虚拟世界。 如今，这已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某国王室的安妮公主出访欧洲，整日纠缠于国事，身心疲惫，又摆脱不得。最后一站是罗马，厌倦于繁文缛节的公主溜进了货车，逃出了她栖息的巴贝里尼宫。货车行至共和广场，一圆喷泉溅起的水花正吸纳着罗马的星光和灯火。第一个全景式的胜地出现了，公主在此溜下了车，由此揭开了平民百姓们喜闻乐见的轻喜剧的序幕。 电影镜头: 公主溜进货车，逃出了她栖息的巴贝里尼宫，兴味盎然地欣赏着沿途的世俗风光。 公主的第一个驻足点——共和广场 此刻，公主注射过的镇静剂产生了功效，她踉踉跄跄地走近了帝国大道一侧的罗马古墟，就在农神庙石柱旁的那一墩废石上躺下了，在此，引出了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 —— 扮演记者乔的格里高利·派克。共和广场中心的喷水池到帝国大道旁的农神庙本不在一条路上，懵懂中的公主绕着弯儿夜游至此，实在叫人匪夷所思。然而，电影便是电影，看客们喜好的是缠绵的言情和绮丽的风光，无人会拘泥于这些弯弯绕绕的细节。 扮演记者乔的派克在神农庙前出现了 公主和记者乔在罗马古墟的农神庙和康科德庙前邂逅 轻喜剧的大幕拉开了，除了发噱的故事，更有恢宏的景色。顺着公主行走的路线：巴贝里尼宫——共和广场喷水池——农神庙——许愿池——西班牙广场 ——万神庙——古剧场——罗马竞技场——威尼斯广场 ——真理之口、屠牛广场——圣母教堂—— 市政厅广场 ——圣天使堡——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大桥，我走遍了罗马最光辉的景点。风光里穿插着故事，更让我的旅行充满了无须调剂的色彩和风情。 共和广场中央的一圆喷泉 共和广场安妮公主在罗马假日的第一站便是共和广场。两弧扇型建筑环抱着一圆喷泉，米开朗琪罗设计的圣母教堂隐匿于广场对面的残垣之中。迷蒙的水雾里，四尊玉女匍匐于四坨迥异的动物：水蛇象征着江河，蜥蜴象徵着潜流，天鹅象征着湖泊，海马象征着海洋。喷泉中央，格劳科斯海神巍然挺立，傲岸的身姿蓄藏着力量，酝酿着磅礴。共和广场原本是戴克里先浴场的一角。米开朗琪罗凿开了遗址的残垣，引进了天使与殉教者的光辉。大殿的铜门是波兰雕塑家伊格尔·米托拉吉的杰作，左门：十字架深深嵌入耶稣的躯体，不见暴虐，却让人体验着一种鞭辟入里的深刻；右门：瘫坐在十字架下的圣母，承受着排山倒海般的巨殇。整座大殿交融于遗址之中，进得门去，见到了深不见底的辉煌。 共和广场原本是戴克里先浴场的一角。米开朗琪罗凿开了遗址的残垣，引进了天使与殉教者的光辉。 左门：十字架深深嵌入耶稣的躯体，不见暴虐，却让人体验着一种鞭辟入里的深刻。（波兰雕塑家伊格尔·米托拉吉的杰作） 右门：瘫坐在十字架下的圣母，承受着排山倒海般的巨殇。（波兰雕塑家伊格尔·米托拉吉的杰作） 古罗马遗址位于帕拉蒂尼山与卡比托利欧山之间，它是古罗马的城市中心，保存着那个时代的终极辉煌。兴建于公元前 501年至 498年之间的农神庙是现存于这一区域的最古老建筑。现今, 其主体全部倒塌，仅存北端的六根残柱。康科德庙兴建于公元前 367 年，这座神庙的艺术价值极高，现在只剩下三根残柱了。这里是公主和记者乔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属于古墟外围。电影拍摄于七十年前，现状早已不复当年。 古罗马遗址位于帕拉蒂尼山与卡比托利欧山之间，它是古罗马的城市中心，保存着那个时代的终极辉煌。 依照电影中的赫本和派克在古墟邂逅的线路走了一圈，看到了夜色中静穆的景象。 特莱维喷泉（许愿池）在罗马城的三千多座喷泉中，特莱维喷泉独占鳌头。就其规模，就其气势，无疑是全世界喷泉工程的翘楚。特莱维喷泉拥有一个附和于民风的俗称——许愿池，据说，背对着喷泉甩出一枚硬币，如果能够投准池水，即可梦想成真。喷泉的群雕竭尽想象，舖陈出古罗马天马行空的神话。当然，这又是电影着重渲染的景点——公主从记者乔住处出来，在特莱维喷泉斜对面的理发店剪出了一个风靡全球的“赫本头”。 现实中的许愿池 电影中的许愿池 公主在特莱维喷泉斜对面的理发店剪出了一个风靡全球的“赫本头”。 西班牙广场和西班牙台阶西班牙广场位于罗马三一教堂所在山坡脚下, 是罗马旅游的打卡之地。1725年, 法国大使出资修建了衔接广场和教堂的"西班牙台阶"，后又因《罗马假日》中的赫本在此品嚼冰激凌的镜头而名声大噪。电影的魅力是无以穷尽的，再没有本钱的姑娘也会效仿着赫本，来一个台阶前的"东施效颦"。渐而渐之，西班牙台阶的热度更甚于广场本身。 广场中央有一座"巴尔卡奇亚喷泉" ，意大利巴洛克艺术的首席 —— 乔凡尼·洛伦佐·贝尼尼的作品，游客们诙谐地称其为 "破船"。泉水流入船体，再从四周慢慢溢出，喷泉几乎与广场持平, 真给人以船沉 "人海"的臆想。意大利文实在拗口，原来的巴尔卡奇亚喷泉很快就被 "破船喷泉"取代了。 巴尔卡奇亚喷泉——"破船喷泉" 奥黛丽.赫本在西班牙台阶品嚼冰激凌的镜头 万神庙(潘提翁神殿)万神庙兴建于公元前二十七年的罗马共和国时期，代表着古罗马建筑艺术的最高成就。八根巨大拱壁支柱承荷着集中式形制的穹顶，四十三点三米的空间跨度，正中嵌有八点九二米直径的采光圆眼。光线从顶部泄下，并随着太阳的偏转而移位，恰如上帝设置在人间的日晷。现代建筑结构技术尚未问世的古罗马时代，如此建树堪称空前。万神庙是古罗马人膜拜众神的殿宇, 整整两千年过去了,万神殿依旧不倒。年轮褪去了光鲜，却积淀了交融于美学中的沧桑和古朴。在万神殿旁边的咖啡馆里，公主抽起了她的第一支香烟——这并不属于她的世界, 却属于她祈望中的人生。 万神庙矗立于罗马圆形广场北向，终日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万神庙兴建于公元前二十七年的罗马共和国时期，代表着古罗马建筑艺术的最高成就。 在万神殿旁边的咖啡馆里，公主抽起了她的第一支香烟——这并不属于她的世界, 却属于她祈望中的人生。 罗马斗兽场兴建于公元七十二年的罗马斗兽场（原名弗拉维圆形剧场，又译为罗马角斗场），古罗马文明的标杆和缩影。就其功能和体量，就其技艺和风格，足以让世世代代的后继者瞻仰和朝奉。二十个世纪之前，何以将古罗马之外最珍贵的石材搬运到尼禄金宫的遗址，并建造了以此为标杆的鳞次节比的神殿，这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罗马并非一日建成，斗兽场是日后罗马建筑的根基。一轮又一轮的陷落，一轮又一轮的重生，在帝国覆灭后的空浩岁月里，斗兽场被击碎了躯壳，掏空了五脏，沦落为教堂和宫殿采掘石材的基地。如今罗马最辉煌的建筑，哪一尊不采撷了祖宗的骨血？罗马斗兽场的兴建仅用了八年时间，穷举世之财，竭邦国之力。公元八十年，弗拉维王朝的提图斯皇帝为斗兽场揭幕，举行了规模空前的百日盛典。五千头雄狮、猛虎，三千名战俘、奴隶，展开了为时一百天的人兽厮杀。斗兽场的座位分为四层，一切以身份为界：一层中的王公贵族，二层中的兵卒武士，三层中的平头百姓，顶层中的贱民奴婢，都可在特定的区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从人、畜被驱赶入场的那一刻起，斗兽场陷入了山呼海啸般的狂欢。一切都被不可思议地抹平了，贫穷或富贵，愚昧或睿智，赢弱或强权——人欲中真有一种隐匿得太深太深的魔性：嗜血。有记载说，在那个时候，只要你在角斗台上抓起一把泥土，轻轻一捏，便可在指缝间漏出一滴又一滴殷红的鲜血。顺着罗马竞技场地基的大幅度弧形，公主骑着记者乔的摩托车溜着弯儿划过，说不尽的新奇，潇洒和快乐。两千年过去了，竞技场只是欧洲文明辉煌的策源，谁都不愿意惦念起文明中蕴积的暴戾。 兴建于公元七十二年的罗马斗兽场，古罗马文明的标杆和缩影。 两千年之前，何以将古罗马之外最珍贵的石材搬运到尼禄金宫的遗址，并建造了以此为标杆的鳞次节比的神殿，这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帝国覆灭后的空浩岁月里，斗兽场被击碎了躯壳，掏空了五脏，沦落为教堂和宫殿采掘石材的基地。 罗马并非一日建成，斗兽场就是日后罗马建筑的根基。 真理之口派克携着赫本，骑车穿过荒凉而空廓的马克西姆斯竞技场，雕刻着海神头像的 "真理之口" , 就珍藏在偏远的科斯美汀圣母堂中。教堂是一座公元六世纪的棕红色建筑，虽然古老，却未享盛名，倒是那一圆古罗马时代的石质井盖，成全了圣母堂沉寂后的名声。在某种意义上，"喫手"算是《罗马假日》中最精彩的桥段了。演技老辣的派克把手伸进真理之口, 突然被紧紧卡住，待得挣脱，又来了个超离剧本的即兴发挥，他将右手蜷缩进袖口，佯装成手掌咬断的假象。年轻的赫本连哭带笑，信以为真。神奇之功造就了诙谐之效，对于影片，更对于 "真理之口"七十年来绵绵不绝的趣闻。其实，科斯美汀圣母堂和栖身于它的"真理之口"并非浪得虚名。它座落于马克西姆斯竞技场末端的屠牛广场，集中了那个时代神圣的古迹 —— 胜利者海克力斯神庙、波图努斯神庙以及公元前五、六百年建造的海克力斯祭坛，匍匐于遒劲的意大利伞松之下，俊朗的身姿，苍茫的古韵。 "真理之口"的栖身之地——科斯美汀圣母堂 《罗马假日》中最精彩的桥段——"喫手" 罗马城独多的是广场: 纳沃纳广场，威尼斯广场，卡比托利欧广场，屠牛广场，共和广场，还有早就化为废墟的古罗马广场，图拉真广场，等等等等。若要在几天之内细品广场的精华，实在是贪多务得的奢望。但是，派克和赫本却做到了——俊男载着美女，一骑绝尘，兜遍了罗马城的每一个角落。电影便是电影，两个小时，涵盖了圣城的精华，让人在赏心悦目中成全了天马行空的想象。若将它化到实处，实在是苦不堪言。但是，我还是在短短的四天时间里，走遍了计划中的所有景点，有的精雕细刻，有的走马观花，有的只能是惊鸿一瞥了。 纳沃纳广场 纳沃纳广场上的四河喷泉，贝尔尼尼的作品 威尼斯广场 埃马努埃尔二世纪念碑周边的铜雕 埃马努埃尔二世纪念碑周边的铜雕 埃马努埃尔二世纪念碑周边的铜雕 卡比托利欧广场 屠牛广场上的真理之口 图拉真广场 在我的眼里，罗马城的广场都是物穆无穷的深井，绝不是浮光掠影的平面。就威尼斯广场和西班牙广场之间的特莱维喷泉（许愿池）而言，第一遍图了个热闹，第二遍看出点门道，第三遍才品嚼出许些深奥的细节。浅水是喧哗的，深水是沉默的，只有在静穆的夜里，我才能分辩出统领群雕的尼普勒海神，海神脚下的雪鬃神马，牵引神马的鱼尾人身，右边的一个温良随和，左边的一个桀骜不驯。巴洛克艺术的张扬、激情和动感，将古罗马的英雄传奇推到了无以复加的奢华和壮丽。 只有在静穆的夜里，才能体会到许愿池无以复加的奢华和壮丽。 台伯河是罗马的母亲河，河面上虹桥无数，最有名的便是圣天使桥和埃马努埃莱二世桥。在以往的旅文中，我对圣天使桥有过描述，这里，我想对圣天使堡西南朝向的埃马努埃莱二世桥略化些笔墨。《罗马假日》中, 派克和赫本在桥面上飞驰而过。一百零八米的跨度，堆垒着最能够凸现罗马人质感的八尊雕塑：四尊凌空翱翔的青铜天使，四尊敦厚豪迈的云石群雕。天使固然会给人以无边的想象，而群雕则以人的组合——雄壮的男人，优柔的女人，蜷曲的老者，勃发的儿童，排列成一段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依照传统的观点，西罗马帝国于公元476年灭亡, 自此, 亚平宁半岛分崩离析。1861年，意大利统一，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便成了现代意大利的开国之父。大桥以国父的尊号命名，展现的则是意大利民族一千三百余年的不屈不挠和前赴后继。 台伯河是罗马的母亲河，河面上虹桥无数。 圣天使堡和十二天使雕像（贝尔尼尼和他的子弟们共同创作）遥相对望 埃马努埃莱二世桥头高耸着四尊凌空翱翔的青铜天使 埃马努埃莱二世桥面上伫立着四尊敦厚豪迈的云石群雕。 从圣天使堡顶层看埃马努埃莱二世桥 从圣天使堡顶层看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派克和赫本在桥面上飞驰而过 桥上，是历史的凝重；桥下，是风情的浓郁。应理发师之邀，公主参加了下里巴人举办的舞会：世俗的，却是纯朴的；平凡的，却是精彩的。这里，她抛开了无形的桎梏，真正享受起平凡世界的自由。她跟理发师跳舞，又跟记者乔跳舞，当她的手臂轻轻落在记者乔宽厚的肩膀上的时候，听到了这个陪了她一整天的男人温柔的呼吸。爱情就这样不期而至了。说不清，道不明，就连桥下略带泥腥的流水，都缠结着玫瑰花的香味。第三个舞伴出现了, 从那两撇微微颤动的小胡子里，公主悟到了危机的征兆。紧接着的是挣脱, 逃窜，搏击，一幕又一幕令人捧腹的喜剧。结果是无可挽回的，埃马努埃莱二世桥下的舞会，成了公主世俗假日的终结。 爱情就这样不期而至 桥下的舞会演化成挣脱、逃窜和搏击 下面，是《罗马假日》中最悲情的段落。记者乔的小车在巴贝里尼宫的铁饰门前停住了，公主和记者乔依依惜别。剧作家惜墨如金，将世俗的悲情舖排得明了，简洁。安妮: "我现在就要走了。我会在前面的拐角转身离开，你留在这里，不要下车。答应我，目送我走进铁门，以后，各走各的路。好吗？"记者乔："好的。"安妮："我不知道该如何道别。我说不出话来。"记者乔："那就别说。"之后,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相拥，接吻，无声地道别。再之后，安妮下车，径直朝铁门跑去，再也没有回头。 下一组镜头，伺卫官询问： "公主殿下, 二十四个小时不会一片空白, 我该怎么跟国王、王后交代？您得体谅我必须要尽忠职守，就如公主也有其职责。"安妮: "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这么提问。如果我不清楚自己对国和家的责任，今晚我就不会回来。应该说，永远不会再回来。"寥寥数语，表达了公主对尘世的留恋，尘缘的了断。 《罗马假日》的最后一组镜头：辉煌的巴贝里尼宫大厅。皇家和记者之间程式化的问答之后，记者问道："公主殿下，一路造访，您最喜欢哪一座城市？"安妮："每座城市都有它的独到之处，很难说哪个。"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委婉而坚定："罗马，我最爱罗马！"记者席间一阵轻微的骚动。"殿下，即使您在此期间抱恙？""没错，我在罗马的日子终生难忘。"安妮公主的特写：矜持，高贵，含泪的目光略略往记者乔投去。记者乔的特写：微微点头，喉结下意识的颤动，不易觉察的呼应。相对于"真理之口"的诙谐，这里的桥段更细腻，更深情。随着渐起的音乐，记者乔默默朝着宫殿的大门走去。森严的立柱，璀璨的穹顶，等到他转身回望的时候，巴贝里尼宫殿堂里空无一人。 行文至此，随景而行的"罗马假日"就要结束。独行罗马，总想去看看 "天、地" 爱情的终结之地 ——巴贝里尼宫，但行程仓促，居然抽不出空来。翻遍相册，找出了一张卡萨特皇宫的巴洛克式正殿（位于那不勒斯北向）。其华贵，其幽深，倒与巴贝里尼宫的殿堂有几分相像，信手拈来，聊作应景，分明是《罗马假日》的终篇。 公主安妮和记者乔以各自的身份在巴贝里尼宫大厅会面 安妮公主的特写：矜持，高贵，含泪的目光略略往记者乔投去。 记者乔的特写：微微点头，喉结下意识的颤动，不易觉察的呼应。 见面会结束，记者乔转身回望，巴贝里尼宫正殿空无一人。 找出一张卡萨特皇宫的巴洛克式正殿（位于那不勒斯北向）。其华贵，其幽深，倒与巴贝里尼宫的殿堂有几分相像，信手拈来，聊作应景，分明是《罗马假日》的终篇。 2024年10月17日于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