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小区姊妹花

李锡山.鲁村

<p class="ql-block">  欲说深秋,我又犹豫了。还是秋吗?应该是初冬了吧,虽农历才九月十三。但节气歌是当年关内先人所编。如让呼伦贝尔人制定,定会有截然不同的说法。扎兰屯每年供暖七个月,眼下已供半月余,室外最低气温已达零下。更有甚者,根河市每年供暖九个月,九月一日即开供。那里早已冰天雪地。我正犹豫,窗外突响起几十年罕见的十月雷,雨便哗哗起来。老天仿佛提醒我,眼下仍是秋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秋是秋,花早已不见了。我们小区小,百十户人家,院子也小,绿地自然少,但花的种类还是很多的。春天,最早绽开的是樱桃花。丛丛樱桃树都拥在朝阳的窗前,我估摸它的花期要比其他地方的樱桃早上小十日。接着是杏花,白花花开了一树。这棵杏树仿佛只一晃儿便由小杏树变成了老杏树,像人一晃儿老了。再接着是沙果花。院中本没有沙果,后来栽了一棵又一棵,如今可称上沙果林了。沙棵花也是白的,雪白成一片。我常琢磨,春天早开的花为什么大多都是白的,最多是粉白。是它们匆匆追赶雪,被雪花感染了?</p> <p class="ql-block">  与沙果花脚前脚后,芍药花开了,倒叠莲开了,一堆绿叶驮起根根紫串的兰花开了。不蔫不语香得打鼻的玫瑰花也跟着开了。必须提及,贴在地上一朵一朵金霍霍的婆婆丁花也争抢着没完没了地开了。</p> <p class="ql-block">还有一种花、相信绝大数人都没发现,也开了,它是葡萄花。这株野葡萄不知是谁栽下的,仿佛是天上掉下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在三号楼前一年一年生长着,待人们都注意到它时,竟笼罩了一棵樱桃树,爬上了一人家的窗户,又沿电视外线向另一家窗户进军了。我也没曾见过它开过花,只吃过它宝石般紫盈盈的果实,酸又甜,味道很美。我原认为葡萄是无花之果。今年我特意盯着仔细看了,它有花。它的花如枣花,点点簇簇,呈着绿黄,不细瞅根本看不见。它可称之无名英雄花了。</p> <p class="ql-block">  时下早已寒露,气温几经零下,小区的花都退了,或者称之睡了,都睡进了泥土里。只有两株花还开着,或者叫醒着。一束是格桑花,一束是皇帝菊。</p> <p class="ql-block">  格桑花是西藏神一样的花,原来不知它藏区的名字和身世,只唤他扫帚梅。也不知它在小区的第一颗种子是谁撒下的,后来便年年在这里旺盛地繁衍了。不像别的花喜夏惧秋,它越到秋天越开得心盛。微微秋风里,摇摆着高挑的身材举起五颜六色,不仅给人美丽,还有高雅和洁净。</p> <p class="ql-block">毕竟是深秋了。芍药、倒叠莲、兰花的叶子都冻干巴了,一捏便碎。其他格桑花也都偃旗息鼓了,唯绿地东南角那株格桑花还开着。我还是对它倍加关心,秋深雨水少了,我隔三差五还给它浇水。每天清早起来,我投出窗外的第一眼,就看它。它开的是白花,很显眼。从三楼看去就一目了然。经了几回霜冻它还是开着,它身边的一棵小榆树的叶子都冻卷了,它还是在冷风中摇摆着开着。我希望它永远开下去,还是吃惊了,难道白色的花自身揣着抗冻素,或者它是有意与早春开的白花们遥相呼应一回。</p><p class="ql-block">冷风里开着的皇帝菊,若无有心人扫雷般搜索是找不见它的,它开在枯草丛中。八月的一日,我在雅鲁河游泳归来的路上,偶见河套绿树丛中一片黄花,株株都像矮矮的向日葵,美极了,爽极了。</p> <p class="ql-block">我决意移来小区几株。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复偷偷摸摸去移。所以偷偷摸摸,是怕此花是有人刻意栽种的,或许是自然生长的野花——近年被保护的野生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唯恐越轨。我移出了三株,怕它们损伤,小心放置事前准备的水桶里。回家立即栽于小区绿地。它们还是闪了腰,给它们搭起了支架。一位懂植物的朋友告诉我,此花系野花,曰皇帝菊。名字真显赫!没问其名所以然,笨想,大概是花黄澄澄恰如龙袍的颜色吧。三株都活了,都开花了,一朵又一朵直到老秋。我也依然为它浇水。寒露后,其中一株又贴地生出一新枝,顶出一朵小花,几经霜冻,它依然昂首挺立在深秋里。</p> <p class="ql-block"> 冷风里, 我依旧每天都要看上它们几次。每次都想,花如人,性格迥然,总有坚强者和柔弱者,但无论如何,它们都爱着自已的生命并挑战着各自生命的极限……</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