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见闻

蕙质兰心

　　一直以来，提起匈牙利，总有一种特殊的情愫。

因为小的时候，父亲第一个出访的国家就是匈牙利，家中至今还就有匈牙利的艺术品。

还因为，匈牙利政府多年来一直在政治、经济、外交等方面一直对中国采取友好的态度，在发展对华友好关系上创造了多个“第一”。就在刚刚结束的欧盟拟对中国电动汽车加税的表决中，匈牙利还投下了反对票。

还因为，匈牙利人自称是“最西边的东方国家”。它与中国虽远隔千山万水，但文化习俗有诸多相似之处。作为东西方文化交汇之地，匈牙利文化既有西方底色，又有东方元素。

带着对匈牙利的好感，我们踏上了它的土地。

　　第一个景点，许麦格城堡。该城堡建于十三世纪，呈三角形。与其他城堡不同的是它是为抵御蒙古骑兵入侵而建，因而里面没有豪华的宫殿，有的只是吊桥、兵器、大炮、瞭望塔等防御设施。

（上图来自网上）

　　历经风雨与战乱，如今的城堡大部分建筑已经损坏，只剩下四面的断壁残坦，但就是这座城堡，犹如一部历史教科书，见证了匈牙利的兴衰史。

　　许麦格城堡是是同名小镇的制高点，站在城堡外往下望，当年它所守护的小镇如今岁月静好，风景迷人；而从山脚向上望去，雄踞于山顶的城堡，气势非凡。

　　第二站，参观海兰德瓷器博物馆。匈牙利的祖先从中国学去制瓷技术后，以“工匠”精神坚持手工制作、手工绘制，致力于豪华和品质，做大做强，使“海兰德”成为世界三大手绘瓷器之一，被匈牙利人视为“国宝”、“白色金子”。

　　博物馆展示真人手工制作的部分场景：拉坯、成型、捏花、贴花、雕刻、上色……。“一件海兰德瓷器作品，要经过17双手、13道制作工艺、历经3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导游介绍说。

　　博物馆也有商品出售。看着最低五位数、动辄7位数价格标签，我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无资源优势（匈牙利本地不产制瓷的重要原料高岭土），又无地理优势（海兰德只是远离首都100千米的偏僻小村子）的海兰德瓷器厂，经过近200年的发展后，把海兰德做成欧洲的驰名商标。作为瓷器的“鼻祖”、国名都与之同名的我国，有一个在世界上叫得响的品牌么？中国人差在哪里？中国瓷器又输在了哪里？

　　茜茜公主是匈牙利知名度、美誉度最高的历史人物。她一生钟爱匈牙利，在奥匈帝国建立过程中协调解决了不少矛盾，帮助匈牙利获得了平等和尊重。

茜茜公主行宫是茜茜公主加冕为匈牙利皇后之后，匈牙利人民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可以暂时逃离奥地利宫廷生活重压的自由之地。

　　宫中保存了大量茜茜公主当年的居室、用品（包括海兰德瓷器）和珍贵的肖像油画。她那绝美的容颜、秀丽的身姿，当年曾令无数人为之倾倒，今天同样征服了我们每一位观众。

　　行宫的后花园，花不多，草坪却巨大，似乎称为“草原”更合适，想必是为了满足茜茜公主纵马驰骋的爱好而特意设计的。

　　在行宫里参观，意外地赶上几个孩子在上“宫廷礼仪课”。老师教得仔细认真，学生学得有模有样。几个回合下来，孩子们的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了几分“贵族”范儿。

　　在拉扎尔马术庄园，“三道式”西餐中，我们吃到了“久闻大名”的土豆烧牛肉（Goulash）。经过小火慢炖的牛肉不膻不柴，软烂鲜香，土豆、胡萝卜和洋葱吸满了汤汁的香味儿。这道菜起源于匈牙利，被称为匈牙利的“国菜”，后来传入苏联。我问导游：“这就是赫鲁晓夫所谓的共产主义”吧？”导游点头称是。

怎么就和“共产主义”扯上关系了呢？事情是这样的；1964年4月1日，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的赫鲁晓夫出访匈牙利，他在布达佩斯一所电机厂演讲时提到：“……到了共产主义，匈牙利人民就可以经常吃到‘Goulash了……”。从此，Goulash就成为了“共产主义”的生活典范。

　　餐厅外，草坪上，一场婚礼正在进举行。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入场。新郎好帅，帅得像贝克汉姆。新娘满脸幸福，隆起的腹部告诉人们，很快她就要当妈妈了。除了互戴戒指外，还有签字的环节，不仅新郎新娘要签，他们各自身边的两个人也要签。主婚人身披国旗图案的绶带，瞬间将“庄严感”提升了一个档次。她的讲话很长，长得像在做报告。

　　旅游的第三天，终于来到匈牙利的首都，我们开始“用双脚丈量布达佩斯”。

穿城而过的多瑙河将布达佩斯一分为二，西岸为布达，东岸是佩斯。布达，皇宫所在地，政要商贾云集，被俗称为“富人区”。导游说，过去坊间有句话：在布达佩斯只居住着两种人：一种是住在布达的人，一种是渴望住到布达的人。

　　首先观光布达一侧。路边房屋的房顶，窗台开得像“眼睛”，导游说这正是匈牙利民居的特征。

　　中心广场最醒目的地标马加什教堂，高、尖、直，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历代匈牙利国王的加冕仪式皆在此举行。据说作家雨果形容马加什教堂是一座“石头的交响曲”。它那白中略泛黄的颜色和精美的雕饰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象牙塔。导游介绍说：“马赛克屋顶也是典型的匈牙利建筑特征。”

　　广场靠多瑙河一侧是渔夫城堡。其因建在中世纪的渔市场和渔村的遗址上而得名。白色石灰岩建成的七个圆屯尖顶的城堡，错落有致地面河排开，由回廊连接成半圆形。

　　登上渔夫堡，多瑙河两岸的建筑、河面上往来的船只及五座桥梁尽收眼底。

　　布达皇宫坐落于城堡山上，是布达的地标性建筑。雄伟的建筑、巨大的穹顶、粗壮的廊柱、精美的雕塑，以及巴洛克风格的装饰，无一不显示出奥匈帝国的气派与奢华。

　　皇宫内的这个广场，今年5月份，匈牙利政府还在这里举行仪式，欢迎习主席的到来。

　　通过玛格丽特桥，我们来到佩斯。这里新老建筑并存，看上去不比布达差多少。据说近年来佩斯挟地势平坦和地价低的优势，得以迅猛发展，大有赶上布达之势。那情形，和上海的浦东和浦西是一样一样的。

　　城市的中心广场英雄广场的主体建筑千年纪念碑正在修缮，极大地影响了我们的观感体验。纪念碑后面两座弧形柱廊，形成一个巨大的凯旋门。柱廊中矗立着14 位匈牙利历代著名统治者的雕像。

　　广场旁边的地下有欧洲大路上的第一部地铁，始建于1896年，至今还在运营。

　　国会大厦是匈牙利的地标性建筑，外观融合了巴洛克、新哥特、文艺复兴和新古典主义的建筑风格。主要颜色是白色，顶部为红色，尖顶为绿色。‌这三种颜色搭配与匈牙利国旗的颜色相吻合，象征着国家的荣耀和统一。

　　离国会大厦南面不远的多瑙河岸上，有几十双生锈的铁鞋，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它们是为纪念二战时被匈牙利法西斯民兵杀害的犹太人而铸的。二战时许多犹太人被命令站在多瑙河边，脱掉鞋，之后被枪杀，尸体被多瑙河冲走。

　　“纽约咖啡厅”是一个名字上有“纽约”却和美国没有半点关系的宫殿式咖啡馆。在这里喝“下午茶”，是此行中“最浪漫的事”。

这家咖啡厅自1894年开业以来，因其内部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装饰风格而被誉为“全世界最美的咖啡馆”。

尽管已有了思想准备，咖啡厅门口长长的队伍还是吓了我一跳。

　　入内，里面的气派吓了我第二跳，其豪华程度堪比宫殿。咖啡厅结合了意大利文艺复兴式和巴洛克式的折中主义风格，店内分高低多个区域，以大理石柱、台阶、扶栏和浮雕作为装饰，细节之处精雕细琢，尽显华丽。

　　咖啡香浓、蛋糕丝滑，都要让位于其华丽的装修及独特的氛围。在这里喝咖啡，绝对是“形式大于内容”。试想，谈情说爱，纪念某个特殊的日子，三两知己相会，独享轻松惬意，回忆一段难忘的时光，还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吗？

　　据说咖啡厅的老板在开张当天就将钥匙扔进多瑙河，宣称“我的咖啡厅永不关门”，这一承诺经100多年延续至今。我担心的不是它会不会关门，而是每天它能不能按时关上门。

　　浪漫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晚上，乘游艇夜游多瑙河。布达和佩斯具有历史和文化意义的景点一一从眼前掠过，在灯光的映照下，形成一幅迷人的画卷。

　　国会大厦如同贴上金箔一般，熠熠生辉，在它脚下静静流淌的多瑙河也因此变得流光溢彩。

　　离开匈牙利之前，我们来到布达佩斯中央大市场，这里是欧洲闻名遐迩的传统室内综合市场，建于1897年。真如导游所说，布达佩斯随便一个建筑，拉出来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

市场外表壮观华丽，墙上和屋顶贴满了马赛克。内部古色古香，巨大的玻璃屋顶和钢梁，彰显出它的“年龄”。

　　市场分为不同的区域，一层卖蔬菜、水果、肉类、鱼类等食材，二楼卖面包糕点、香料、匈牙利特色食品和旅行纪念品。没有叫卖声，只有顾客开口问价后，店主才开始“招呼”。据说也可以砍价，但是只能砍一次，砍了不买不可以。英语只停留在“howmuch”水平的我们，只能人家要多少给多少。挨宰了？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为“中匈友谊”多做贡献了。

　　匈牙利之行结束了。之前的知识贮备：大多数匈牙利人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黄色的皮肤；他们都习惯于姓在前、名在后的称呼；对年月日的表达顺序和中国相同；爱吃米饭和辣椒；发明了圆珠笔、基础编程语言、氢弹理论、魔方等；诺奖获得者人均最高，世界上最困难的语言之一，……好像和看到听到的统统不沾边，却让我从多侧面、多角度了解了另外的匈牙利的历史、地理、文化和风情，以及从马扎尔人的迁徙、欧洲孤儿，到现代的欧盟成员国，独立于欧洲民族和文化，在夹缝中求生存，1 000多年一路走来，这个国家不断展现出的智慧、韧性和活力。

好感依旧，好感更甚。

（2024-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