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果园

雨儿（拒闲聊）

本打算中秋节去妗妗的果园，不过那几天该收获的果子基本被虫子祸祸了，妗妗说春天果树开花的时候，农药没打到，秋天成熟的虫子住在里面狠劲儿的吃，那些外绿里黄酸甜适口的小苹果，几乎被从里吃到外，大部分都穿心了。中秋节时间也不充裕没去，国庆节又有一批果子露脸，妗妗让去一卯清园。等我们到场，果园里妹妹妹夫，弟弟弟媳，侄儿外甥，远的近的，都扎在园子里，只闻其声，隔空彼此打个招呼，滋溜一双手套，开干。 除园子谁不会？见果子就往下撸，大的小的，好的有虫洞的，滴里咣啷当当进盆里，再倒进大框里，随机把坏果子捡得扔出去，给果树积肥料。 我和喵娃打配合。我摘低处的，喵娃摘高处的，踩凳子上梯子都不算什么，上树都是有的。人天生如此，就爱往高处瞅，这一瞅了不得了，就觉那够不着的又大又甜。娘俩各种掂量地势，枝丫的角度，树干的粗细的承重情况，喵娃钻进枝杈的旮旯，双手抠住树枝，蹬住枝与干的杈口，闪住劲儿就窜了上去。 找合适的角度，使劲儿往下压软枝，先压顶高处的，再压次高处的，这样还可以借助果子沉甸甸的重力，辅助压一下高处的枝头。如果先压低处的，再压高处的，就有些压不动，不好摘取了。我站在地面配合喵娃拽得更低些，摘取果子。不过有时候像我们身边的某些努力，并不是如你当初所想，努力皆有收获，眼见并非都是美好。摘到的果子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甜美，有一部分也是被虫子光顾过的，甚至是三联体的果子都有洞，喵娃风趣地说：这是人家虫子的三居室，本来只打算搞个一居就行，没想到吃到头还有拓展空间，索性再来几间。哈哈！几个配合下来，娘俩用力过猛，有的连树枝都给扯裂扯离了树干，天呢！这是要给果子绝户的节奏！都不敢跟妗妗说。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和上树一个道理。喵娃念叨：这棵树这么不好下，我咋上来的？挪了几个角度都不行。这幸亏不是为口吃得虎口拔牙，要不现在回过神来这不晚了？还好有妈咪，抱着才出溜下来。 人多真是力量大，摘的，挑拣的，归拢的，小车拉的，往出搬的，园子门口摆了十几框，很有成就感。远不止这些，地下落了满满一层，大表弟踩着梯子在上面摘，我在下面捡拾掉落的，才发现原来落下的也有许多是完整没被虫子光顾的，于是又和喵娃一顿挑拣，好的归篓，不好的归给土地。 爬上爬下，有些累了，停下忙碌，拍拍蘸了秋日阳光的果树叶子，绿中泛黄，经络分明，拥有了一生的丰富饱满，凌厉中有些柔美。钻进缀满果子的繁叶密枝，干净舒爽的蓝天为幕，各种秋天的绚烂收入手机的一小方天地，阳光温暖美好，不由得在果林间晒晒，还逗侄儿说：旭旭，这果子你敢吃不？随手挑拣一个大个的递给侄儿。侄儿说：行了哇！随手接过，姑侄俩搓吧搓吧就塞进嘴巴里，挑着牙尖一口下去。两人瞬间对视，侄儿笑着说：有点酸，味道正好。而我不由得五官皱缩在一起，想让喵娃拍个美照，龇牙咧嘴地都难以控制。哎，真是酸的身不由己。 也就片刻功夫，就听见大表弟喊，南边还有好多。小心翼翼地踩着满园子的烂果子，钻进林子，去南边继续。 我们在上面摘，八岁大的泰迪小宝不停的支棱在大表弟的梯子上，哼唧哼唧地扑棱，大表弟下了梯子就围在跟前，表弟说：那是小宝担心他从梯子上掉下来，而八个月大的泰迪小布丁可不管那么多，见有人的地方就横冲直撞的撒欢，要是有人撸它，就停下来任由你摸它，还舔舐人们的手指，可爱的了不得。 中午，妹妹喊着吃饭，我说再摘一会儿吧，吃完饭人们肯定就干不动了，彼此也就多坚持了半小时，把摘下来的全部归置好。开饭了！ 妗妗和亲家备了大小两桌子饭，滚烫的羊杂碎，和上门前地里的葱花、红绿尖椒碎、香菜末，来一筷子自炸的辣椒油，瞬间色香诱人，快到嘴里来，要不哈喇子都快三千里了。还有那大油饼子，焦黄的脆皮，爽利的口感，看油饼上的大嘴印子，嘴真大！哈哈 几杯自制的纯天然果饮，几盏清澈烧心的小酒，几碟小凉菜，吃着喝着，唠着半年才能聚到一起的家常。这边还在小酌，那边已经放下筷箸，嚼着晒架上的果干，啃着采摘不久的绿皮桃子，戏逗着泰迪小布丁，看它龇牙咧嘴、直立眺望，撒娇找撸。我们享受着难得的闲适，心里倘亮倘亮的。 无论多美的筵席都有散场的一刻。妗妗早早备了青椒、尖椒、萝卜、各种果子、果干、梨干、桃干、黄瓜豆角芋头咸菜……每家一后备箱，说的不拿，可妗妗每次准备充分，回回装的满满当当，不拿都不行，不同的是次次拿的东西因季节而有变化。我们是幸福的外甥。聚散虽说是人生常态，可相聚总是让人欢喜的。曾经我们的聚场里有舅舅，会存下或带我们摘果园里他认为最好的果子，我们还会在舅面前撒娇，揪着树枝拍着美照，问舅“看你外甥袭人不？”坐在地垄上抽烟的舅会挑着腔笑着说：“可那丑的！”“要不是了！”随后我们继续拍，舅看我们拍。如今果园繁盛，枝丫绵延，我们的相聚再也看不到舅的身影。 爸爸腿疼，妈妈感冒了，姐姐去陪生病的姐夫，外甥小家三口也都没到。人群中多了些冷清，而每次离开时，看见妗妗孤单的身影，都会泛起丝丝难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相聚愈是有了美好里离散的味道，多少有些忧伤。既然我们阻挡不了时间流逝带给我们的不如愿，那就珍惜我们相聚的缘分，且聚且珍惜！ 绒团小布丁和我！刚进果园，就从远处穿过来一只奶油绒球，蓬松的绒毛风中有些凌乱，两只耳朵煽乎的像它的羊角辫儿，跑到你跟前边蹭边转圈，看到它的可爱不由得呼撸它的卷毛，这一呼撸不要紧，更是美得不得了，转得更疯狂了。我们摘果子，这只绒球就这样嘚瑟得到处讨喜。有空闲时间，嬲的它，上了妗妗的大炕，我在屋外把脸凑近玻璃逗它，它也很忙乱得凑过来，我隔玻璃做出亲吻它的样子，它甚至着急的跳来窜去，呲着满嘴的小牙凑过来，发现不能得逞，急得跳下地冲了出来。 拥进怀里，一会儿和你凝视，一会儿舔舐你的手指，或是把头埋在前肢上，瘫卧在你的腿上，两黑葡萄似的小眼睛水灵灵地忘着远处，或是坐卧式困顿状迷蒙打瞌睡，各种和你合得来的惬意。那四肢仿佛穿着两双高跟鞋，走起来很优美，尤其看到它的小伙伴出了门，心红得抬起前腿直立在门上，眺望着外面，仿佛是个等待家人回来的主，我们一帮人笑它的可爱，还不误回头审视一番。你看它的直立的后腿是不更像穿着高跟鞋？八岁的小宝和几个月的布丁，相当于人类祖孙俩，有时彼此嗅嗅，玩玩，一静一动，相处默契和谐。估计小宝也在悄悄安顿布丁：低调，要低调，情商要高，别太张扬，不能随便撒欢！不过布丁照旧欢喜的蹦跶！ 火炉，烧起来加温就是快。虽然是国庆节，今年雨水长，很冷，妗妗早早点了炉子，暖烘烘的，人们摘完果子都扎在炉子周围。 爬上爬下，有些累了，停下忙碌，拍拍蘸了秋日阳光的果树叶子，绿中泛黄，经络分明，拥有了一生的丰富饱满，凌厉中有些柔美。钻进缀满果子的繁叶密枝，干净舒爽的蓝天为幕，各种秋天的绚烂收入手机的一小方天地，阳光温暖美好，不由得在果林间晒晒，还逗侄儿说：旭旭，这果子你敢吃不？随手挑拣一个大个的递给侄儿。侄儿说：行了哇！随手接过，姑侄俩搓吧搓吧就塞进嘴巴里，挑着牙尖一口下去。两人瞬间对视，侄儿笑着说：有点酸，味道正好。而我不由得五官皱缩在一起，想让喵娃拍个美照，龇牙咧嘴地都难以控制。哎，真是酸的身不由己。 绿桃子，虽然不及产地的好看好吃，好在纯绿色自产，口感便面烂，不算甜。 我们在上面摘，八岁大的泰迪小宝不停的支棱在大表弟的梯子上，哼唧哼唧地扑棱，大表弟下了梯子就围在跟前，表弟说：那是小宝担心他从梯子上掉下来，而八个月大的泰迪小布丁可不管那么多，见有人的地方就横冲直撞的撒欢，要是有人撸它，就停下来任由你摸它，还舔舐人们的手指，可爱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