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漫步（九）：孟买篇（上）印记

吴小庆

离开乌代布尔再往南就是孟买，不过距离远了一点，我们选择了坐飞机从西高止山脉上飞过去。经过近2小时飞行后，到达孟买。

孟买在印度的地位相当于上海在中国的地位，也在首都以南一千多公里外，也靠近海边（阿拉伯海），但在纬度上相当我国的海口，天气也较上海暖和。同样是一个年轻的城市，16世纪初，当地苏丹将此地割让给葡萄牙殖民者。1661年又被作为葡萄牙公主的嫁妆转赠给英国，后经不断填充和扩建，并筑有桥梁和长堤与大陆相连，成为半岛，形成孟买。

孟买是印度最大城市和全国最大海港，是印度人口最多的城市，人口有2千多万。也是印度的经济中心，工业基地。在这么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却存在着40多只野生印度豹，为世界上花豹密度最高的地区。它们白天住在野生保护区内，一到晚上，便到城市边缘寻找食物。尽管孟买有这么多花豹，却很少发生花豹伤人的事件。

孟买也是印度的工业中心，工厂的数目占全印度的15%，纺织工厂占40%。同样是印度纺织业的发源地，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纺织品出口港之一。

孟买的现代化气息非常强，突出表现为孟买的电影业极为发达，全国大多数电影制片厂均设在这里。印度电影业的中心《宝莱坞》，连同它的最大的摄影棚也都位于孟买，故亦有“印度的百老汇”之名。印度大部分重要电视和卫星网络以及主要出版社都将总部设在孟买。这一点又高于上海在中国的地位。

到孟买后第一站去參观了威尔士亲王博物馆，外观很漂亮，穆斯林建筑的风格，装修大方优雅不失贵气。

(图1：孟买博物馆外景）

馆内的藏品都是十分珍贵的各个时期的艺术品和文物等等。其中还有一些名贵的雕刻和大型的藏品。但对于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游客来说，已习惯于观看动辄二千年的大型博物馆，印度的博物馆也沒有多少值得惊喜的东西可看。到是有几件来自中国古代的展品，到还可以。

这也是我们这次旅游感到比较失望的地方，印度尽管有悠久的历史，广大的地域，但到过的博物馆的馆藏都不太丰富（比起中国、欧美、埃及、希腊来），这在考古学上是一种缺失，其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可能难于保存吧。参观完博物馆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在印度中国人很少，所以也基本上没有像样的中国餐馆，在印度的这么多天里，没有看到过一家稍微有点中国味的餐馆。印度餐又吃不来，只能天天吃自助餐，搞得胃一直在提意见。孟买不愧是印度最大的城市，居然有一家中国餐馆，而且还是一家较大的正宗的中国餐馆，中午就去了这家餐馆。

（图2：孟买中餐馆）

这是来印度第一次吃了一顿正宗的中国饭菜，饭菜都是一般最普通的家常菜，大米饭。

（图3：中国家常菜）

不像是一些国外的中餐馆，为了适应当地人的口味，做的都是走了味的中国洋菜。这家是纯正的中国菜，尤其是萝卜排骨汤，炒青菜等更是原汁原味。吃到那个久违了的熟悉味道时，胃顿时感动起来了，大呼过瘾，旅途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精神也换发起来了，吃了一份还直呼再来一份，店家也真的就再来了一份，又是一份感动。

最想不到的是众菜之中，居然还有一份正宗的红烧牛肉，烧的烂熟，入口即化。不知道店家到哪里去弄了这些牛肉来？不愧是中国人，百无禁忌，居然敢在印度卖红烧牛肉，而且烧的那么好。

（图4：餐馆老板，从南洋过来的）

一顿饭直吃得一个个都心满意足，浑身舒服，捧着肚子站起来，到处走着消食。品味着餐馆内的中国元素装潢。

（图5：餐厅里装饰用的中国画）

或走出来观看街景。

（图6：街景，餐馆前马路，车水马龙）

欣赏着印度人那无与伦比的顶上功夫。

（图7：顶上功夫，一箩筐可以装多少东西啊！）

印度带着佛字的出租车。其实“卍”字图案并非产生于佛教，在佛教出现之前的印度早已存在。在中国，读作[wàn]。在印度，这个符号叫swastika，由Su (吉祥)和Asati( 有) 两字合成，是一个寓意吉祥的符号。此外，在印度以外的地方也有发现。如中国、俄罗斯、日本、埃及、美洲、两河流域等地，在各地的发现中，左旋的卍和右旋的卐皆有。

（图8：带着佛家“卍”字图案的出租车，不过方向反了）

我以前从没有意识到人胃的感觉对人的情绪有这么大的影响，心满意足首先来源于胃的舒服满足。人们往往提饭饱酒足，就是胃对情绪的影响，这就是所谓“印记”的作用。

人与其他生物一样，一生下来到世上，就被刻上各种印记，首先是母亲的印记，所谓“妈妈的味道”就是如此。后来出生后不断被接触到的各种感觉到的信息，如声音、气味、色彩、味觉、触觉等以及各种不被感知到的信息，如超声波、红外线、磁场等刻上各种印记，最后形成了“你”“我”“他”等具有各个不同印记的独立的个体，你的爱好、你的个性、你的品味在不经意之间就形成了。

有时候你会感到某一件事物、某一段音乐，某一种食物，某一个人特别亲切，易于接受，有时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没有具体的理由，这就是刻在你内心深处的印记在起作用。

“印记”可以刻在你的脑海里（大部分是），但也可以刻在你的每一个组织器官及肢体中，如心、肝、肾、肺、胃中。所以我们的胃会对某一种熟悉的味道特别好感舒服，如前面已提及的我们的导游马克先生，就对耆那庙中的印度餐情有独钟，大快朵颐，吃得心满意足，而我们却无动于衷，最多只是尝鲜而已。我们体内的各种器官都是互相沟通的，只要看一下食堂门口就明白了。进去吃饭的人，一个个都是急匆匆的奔进去，健步如飞、眼光如电；而吃好饭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心满意足地慢慢走出来，一副悠笃笃的样子。所以在食堂门口吃过饭和没吃饭的人，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

印记能不能遗传下去，我不知道，但一种习惯被反复无限次重复后，就会形成本能，一旦能刻入DNA中去，就能够遗传了。

饭后下午原计划去大象岛，大象岛位于孟买湾的东北部的一座小岛上，其实象岛并无大象，主要是看四座雕刻在岩石上的印度教庙宇和七座石窟。诸多石窟中，有一座保存较好的湿婆神庙，湿婆神庙中有各种湿婆雕刻像，像比较出名的有《湿婆三面像》、《舞蹈的湿婆》和《半女之主》等孟买的古迹。

但因当天正逢圣诞节，印度放假，天气又好，人们都外出休闲观光，理想的地方就是大象岛，正像无锡人早春去梅园赏梅，阳春去鼋头渚赏樱花一样。但要去大象岛，首先需坐船，而且船不能预约，可能是当时印度还没有预约系统吧？乘满了人船就开。由于是圣诞节碰上星期天去的人特别多，同时第二天为星期一，大象岛和博物馆周一都不开放，去的人就更多了，吃饭前看看需排队一里多，吃完饭，捧着肚子来一看需排二里多了，而且是双队，直排到博物馆前，轮到上船至少需排队2个多小时。

（图9：队伍有好几里长，转了好几个弯 ）

一想到那乘满就开的船，就不免想起孟买那上满就开的火车，又有谁有本事去跟印度人挤呢？加上天气又热，就放弃去大象岛了，早点回旅馆休息吧。

旅馆是5星级的，但旅馆的外面却是贫民区（印度到处都有贫民区），像中国的棚户区一样，紧靠着地铁车站。

（图10：宾馆外的贫民区）

出来走走，也没有什么街景，交通也很混乱，主要是地上太脏，难以下脚，街上又不值得一看，很快就回宾馆了。印度的旅馆安检非常严格，不仅行李要安检，人也要安检。

（图11：进入宾馆要安检）

这还不算什么，最仔细的是汽车进入旅馆也要安检，我们在门口看着门卫检查汽车，真是仔细二字，不仅汽车的引擎盖、尾箱、车厢等都要打开检查，

（图12：车子进入宾馆也要安检）

（图13：汽车前后都要检查）

连汽车底盘都要用反光镜伸进去看一遍，确认一切正常，才给予放行。这就是手持底盘检查器的保安。

（图14：就连车子底下也要检查）

这可能是几年前，孟买发生的大规模恐怖袭击所致。孟买人对此特别认真关注。

由于中午吃得太饱，晚饭也就将就一点了，就在宾馆吃一点印度自助餐，蔬菜汤还是我们吃得最多的那一道菜。吃饱了在餐厅闲坐，听着隔壁歌厅里的歌声，歌厅里却没有什么人，歌手在自顾自地唱着。餐厅里的服务员都是男性，看不到女性。印度女性一般很少出来打工，主要是留在家里主内，相夫教子，打理家务。

这时一位厨师打扮的人过来跟我们用中文攀谈，自我介绍为马来西亚华人，来此打工，旁边站着的服务员为尼泊尔人，问起他们的收人，他说哪些服务员在此工作一月可得约合人民币2-3千元，这已是很高的收入了。而他还要高一点，但具体他就不讲了，我们也不好问。但看得出，他的地位要比周围其他人要高一点。在他在跟我们攀谈时，其他人用一种羡慕又带点羞涩的目光看着我们，但因为是中文，他们也听不懂，不好参加进来。讲了一会又一会，不像有停的样子，有人发现这人简直有点话痨了，但是我知道，他也许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讲中文了，这次碰到我们，一讲起来也许就很难收住了，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讲中文了。

（图15：印度元素，四个窗口，四位印度美女，也是一幅风景）

在印度中国人特别少，不要说没有流行于欧美各国的唐人街了，就是华人聚居地也没有。中国人遍布世界，南洋就有许多，但独独不去印度。就是在印度现有的中国人，大部分也是从南洋过去的。我一直有点纳闷，中国和印度邻居了5000年，文化也各自发展了5000年，但为什么交流这么少，文化差异这么大呢？是地理上的原因吗？还是这两种文化本生的相容性和互补性就很小，以致相互不感兴趣，不愿交流了呢？

在中国基本看不到印度教徒，而在印度也看不到道教和儒家的影子。唯独佛教，两国都有，但佛教在印度又萎缩到仅存1%的程度，不占主流。

文化的差异意味着思维方式的不同，观察事物角度的不同，结论也就不同。很难想象印度教在中国会有一块可以生存的土壤，也很难想象道教、儒学会被印度文化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