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题记】本文完成于2017年10月17日。当时因处于特殊时期美篇暂停所有用户发贴达若干星期。文章因此搁置至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是巴金先生逝世12周年的日子 <span style="font-size:15px;">(现如今已经19周年了)</span>。上中学时读过他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激流三部曲</span>《家》《春》《秋》,也喜欢孙道临张瑞芳黄宗英主演的改编影片。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激流》总序,“且看生活的激流将我载向何方”,展现了那个年代青年人之迷惘挣扎与奋斗向往。后有晚年的《随想录》,书写时代激流过后的痛苦回忆与深刻反思,<span style="font-size:18px;">内容朴实、感情真挚,充满着忏悔和自省,</span>在同一辈人中独树其帜,巴金因此被誉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良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近读到巴金和夫人的故事。巴金的夫人原名陈蕴珍,笔名萧珊,原本是上海爱国女子中学的学生。她出演了话剧《雷雨》中的四凤一角之后,被校方以与“进步人士”交往过密的理由开除。迷茫之中,恰逢巴金发表长篇小说《家》,在社会上得到了很大的反响。萧珊在读完《家》之后重新拾起了对爱情和自由的向往,便给巴金写信,希望得到一些人生方向的指点。巴金每天收到无数读者来信,唯有萧珊的信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因为两人相差13岁,巴金在信中称她为“我的小友”,把她当成一个年幼的书迷。两人通信了大半年,萧珊首先打破僵局,写信约定了两人见面时间、地点,还附上了自己的一张相片,两个人终于从信纸上走到了现实里。萧珊活泼的性格和文雅的气质吸引了巴金,巴金的才华和稳重也让萧珊芳心暗许两人8年恋爱,最终步入结婚礼堂,生下一儿一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生活并没能这样一帆风顺下去。文革期间巴金受到残酷的迫害,萧珊作为妻子也受到非人的待遇。1972年7月萧珊患癌症住院,而巴金在干校劳动不被允许探望,萧珊只能独自在医院接受治疗,半个月后便孤独地长辞人世。直到3年之后,巴金才获许把萧珊的骨灰捧回。他将妻子的骨灰放在自己的枕边,夜夜与之共眠,直到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就是巴金与萧珊的故事。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正如巴金在《家》中所写,“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 如今都在另外一个世界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巴金《激流》总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几年前我流着眼泪读完托尔斯泰的小说《复活》,曾经在扉页上写了一句话:“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事实并不是这样。生活并不是悲剧。它是一场“搏斗”。我们生活来做什么?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有这生命?罗曼罗兰的回答是“为的是来征服它”。我认为他说得不错。我有了生命以来,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仅仅经历了二十几个寒暑,但是这短短的时期也并不是白白度过的。这其间我也曾看见了不少的东西,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我的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但是我并不孤独,并不绝望。我无论在什么地方总看见那一股生活的激流在动荡,在创造它自己的道路,通过乱山碎石中间。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激流永远动荡着,并不曾有一个时候停止过,而且它也不能够停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它。在它的途中,它也曾发射出种种的水花,这里面有爱,有恨,有欢乐,也有痛苦。这一切造成了一股奔腾的激流,具着排山之势,向着唯一的海流去。这唯一的海是什么,而且什么时候它才可以流到这海里,就没有人能够确定地知道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跟所有其余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世界上,是为着来征服生活。我也曾参加在这个“搏斗”里面。我有我的爱,有我的恨,有我的欢乐,也有我的痛苦。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我的信仰:对于生活的信仰。我的生活还不会结束,我也不知道在前面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然而我对于将来却也有一点概念。因为过去并不是一个沉默的哑子,它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这里我所要展开给读者看的乃是过去十多年生活的一幅图画。自然这里只有生活的一小部分,但我们已经可以看见那一股由爱与恨、欢乐与受苦所构成的生活的激流是如何地在动荡了。我不是一个说教者,我不能够明确地指出一条路来,但是读者自己可以在里面去找它。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人说过,路本没有,因为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条路。又有人说路是有的,正因为有了路才有许多人走。谁是谁非,我不想判断。我还年轻,我还要活下去,我还要征服生活。我知道生活的激流是不会停止的,且看它把我载到什么地方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巴金 1931年4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