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世纪90年代，初到下洋工作，茶余饭后听到的都是湖山人的传说，那时下洋人讲起湖山人的地域优越感，那比现在北上广人看小永定，优越感强的多了去了。炒菜时，湖山人成了下洋人的调味料；喝酒时，湖山人成了下洋人的下酒料；喝茶时，湖山人成了下洋人的茶品。每一个关于湖山人的段子都让人捧腹，每讲每笑尿，甚至从梦中笑醒，在下洋工作的那些年，严重怀疑我的腹肌是笑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 单车更大辆的下洋！</p><p class="ql-block">上世纪90年代初，家有一辆“狗牯子”都很奢华，如果有辆摩托车，那就是豪门了，偶尔出来下洋街买谷种的湖山人，看见街上骑过的摩托车，原地傻愣傻愣站半天，一脸不可思议地小声嘀咕“下洋就是下洋，单车都更大辆，好像还不用踩，跑起来比台风还快！”</p> <p class="ql-block"> 奶奶的冰棒只是传说！</p><p class="ql-block">有一老奶奶到下洋街“赴墟”（赶集），正值酷暑，街上很多人都边走边吮吸，一脸爽到爆的感觉，一打听才知道那叫冰棒，据说又甜又冰，一根下肚，可以从盛夏穿越到隆冬，老奶奶自己舍不得吃，要回家时下定决心走到街角阴凉处，花两毛钱从别人泡沫箱里，买来两根冰捧，小心翼翼的地装进大襟衫最里层的口袋，准备带回去给孙子、孙女吃，日落黄昏回到家，叫上孩子们，关上厨房门，神秘兮兮地说：“准备好了吗？奶奶给你们带好吃的了”，掏了半天，只掏出两片薄薄的木片，奶奶很着急，掏了又掏，啥也没有，孩子们吃了个“传说和寂寞”，奶奶怎么也想不明白，冰棒去哪里了，又被下洋人骗了。</p> <p class="ql-block"> 一个好节目都跌光了！</p><p class="ql-block">一湖山人集全家几年的财力，去下洋街买一台彩色电视机，下洋街上卖的电视机，不仅色彩非常炫丽，而且什么台的节目都有，中央TV1—十几套，地方台想看哪套就哪套，抱着电视机坐着拖拉机回到村里，煮了一桌子菜，叫上亲房叔伯，准备边喝点小酒边看电视，好好文艺一把的，结果换了一百个台，台台都是雪花点点，只剩下福建一两个台，都是黑白的，不时还被斜条纹占领，怎么可能呢？在下洋可是彩色的，什么台都有的呀，而且自己一直盯着，打包时绝对没有被偷换呀，一定是一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电视颜色、节目都掉光了，抱着新电视机往返了几趟，带回了一口大锅和天线，才开始正常！</p> <p class="ql-block"> 只要一台摇菜机！</p><p class="ql-block">一群湖山亲戚到省城福州，去见一位从山里走出的“大咖”，听了许多没听过的事，见了许多没见过的“世面”，也吃了许多没吃过的东西，临走时，“大咖”拉着乡亲们的手说：“大伙想带点什么回去？家里有的你们尽管拿，没有的，我尽量去买”，大家手一指：只要那台餐厅边的“摇菜机”，昨晚上就商量好了。比田螺姑娘还神奇，每次摇几下，不一会儿就送来一大桌子菜，拿回家，大家伙都不用耕田种菜，想吃什么就摇什么，连线也没带，就只带回了一台老式手摇座机（电话机）。</p> <p class="ql-block"> 野猪都没看过，真是山猴哥！</p><p class="ql-block">暑假湖山人带娃到下洋街走亲戚，结果扑了个空，邻居说，亲戚带娃上龙岩逛动物园了，“动物园是啥？”，“就关了一些野生动物的园子”，“啥野生动物呀？”，“就是野猪、老虎、大象、蛇什么的”，“我们那，每走一步都可能碰到蛇，树上挂的、路上横的、猪圈里盘的，菜花蛇、蝮蛇、青竹丝、蟒蛇都有；我们家房前屋后，经常野猪成群，甚至在操练”，最后无比同情地加了一句，“野猪都没看过，真的是山猴哥”。</p> <p class="ql-block"> 县城好是好，只是太累了！</p><p class="ql-block">下洋人碰到刚从县城回来的湖山亲戚说，“初次上县城并住旅馆，可算见了大世面了，感觉很舒服吧？”，“城里的旅馆，太奇怪了，层层都是“地脚”（钢筋混凝土结构的），还是我们的房子好，二楼以上都是“楼庞”，干干爽爽的，住人更舒服；城里人真懂享受，天热都不用自己摇蒲扇，有电风扇，吹着很凉快，只是转来转去，要跟着往返跑才能一直吹着；城里人的蚊帐你知道吗？是圆的，簸箕那么宽，悬吊在床中央，躺着睡，遮不到身子，蚊子又多，我只好站着睡了一晚”，看着湖山亲戚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深体会了他那句话“县城好是好，只是太累了”。</p> <p class="ql-block"> 最是中意“调温裤”</p><p class="ql-block">有几个同事的老婆是跑墟场卖成衣的，据她们说，去赶湖山墟，只要带“调温裤”去卖就行了，湖山人就中意“调温裤”。</p><p class="ql-block">有个初冬的墟天，一大群湖山姑娘一拥而上围住了成衣摊，她们第一次见牛仔裤，而且是那种莱卡较多的，弹力牛仔裤，“这是什么裤子呀？看起来很耐磨，好不好穿呀？”，同事老婆随口一说“非常好穿，叫“调温裤”，冬天穿暖暖的，能调温、保温的”，一连几个墟，“调温裤”都卖到脱销。</p> <p class="ql-block"> 年墟，只买萝卜丝！</p><p class="ql-block">放寒假了，想体验一下生活，顺便赚点钱过年，我伙同校门外的朋友A琴，一起去茶阳批发了十几箱的年货，有糖果、水果、烟花、爆竹、军火（小孩的玩具），下洋卖了进湖山卖，货一铺开，看的人很多，买的一个都没有，他们风一般闪过，眼睛都不带看一下，就顺走了一把把糖果，我俩根本看不住，只好及时止损，全部打好包，坐等下午6点的拼车车，风很大、很冷，午饭一人点了一碗老鼠粄，坐在自己的一堆货上，边吃眼睛边警戒，一遍一遍地默数着货，总担心少了一袋。</p><p class="ql-block">放眼望去，满街生意最好的，就数卖萝卜丝的，初次做生意，又初次赶湖山年墟，没经验，暗暗记住，以后一定要专卖萝卜丝，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跑过墟了。</p> <p class="ql-block">任何地方、任何人发生的，任何囧事、糗事、尴尬事，在下洋人口中，都成了湖山人的事，最奇怪的是，场内场外的湖山人的反应是没反应，不争不辩不翻脸，甚至笑眯眯地听着，有一种大气叫“随便开刷，你开心就好”。</p><p class="ql-block">下洋人带着不断更新的“湖山人”剧本，行走江湖快乐春秋，湖山人憨憨的、可可爱爱的，在江湖流传、流转着！</p> <p class="ql-block">部分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