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五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自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294341319</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尝世上醋与墨,哪知人间酸与苦。——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86年,国家拨乱反正后,恢复了职称评审工作。因为我是本科文凭,又在省级刊物《四川教育》上发表了多篇教育教学论文,县内外也多次举办讲座,与人合作编写多本教辅资料,主研市级“目标教学”课题研究,创编县《小学教研》刊物等,做出了引人注目的成绩。单位(县教育教学研究室)遂推荐我为“小学高级教师”职务人选。我是小学部教研员中第一个被单位推荐的小学高级教师人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材料送到县教育局,局长傅XX听过我的讲座,看过我发表的论文,大笔一挥:“同意报批小学高级教师职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焦急中等待“县职称改革办公室”的批复。第一批,没我;第二批,还是没我。我很着急,也很自信——单凭论文发表、参编教学资料、创刊教学杂志、主研重庆市科研课题等成绩,全县少有人能出其右!何况,县教育局局长也签署了“同意报批”的意见。</span></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自从回城走上讲台,我职业之路一路顺畅。教学小有成果、文凭如期到手、转干调资评优评先、异地调动上升,没一次拉下。这职称评审,是靠本事凭成绩说话,我更是自信满满。首批二批没有,我相信是“酒醉后来人”的节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后一批结果公布,我还是榜上无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按照规定,落榜人的资料要退回申报人。我拿到一看,果然有“同意报批小学高级教师职称”,局长傅XX的亲笔签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教育局小教科刘科长知道了我的情况,拿着我的材料,带着我径直找到“县教育局职称评定联络员”办公室谭XX,询问“怎么回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谭XX推了推鼻梁上啤酒瓶底般厚实的眼镜,说,第一文凭是小学,不符合条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不假。我没上过中学,知青回城走上讲台后直接考入重庆教育学院读大学函授本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科长说,岂有此理!评职称要看“第一文凭”?他指着我接着说,他读过幼儿园,他的第一文凭不是“幼儿园”吗?这是谁的规定?哪一级的规定?局里传达评职文件时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条规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谭XX蛮横地回答,我哪知道是谁规定的,上级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科长说,找出来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谭XX支吾着假意翻找了一下,瞪着鼓眼睛说,不知放哪儿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站起身,口气和缓了些,对刘科长说,今后职称评审工作常态化,每两年一次。这次没评上,等两年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还能说什么呢?明显是被这家伙黑整了!他直接把我的申报材料压下来,没有交给县“小学高级职称评审小组。这是组长马老师后来告诉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本来这之前,我们都知道,谭XX是农村造反派起家,1978年拨乱反正清理三种人时他榜上有名。属于“在文化大革命中追随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造反起家的人和帮派思想严重、出卖灵魂陷害同志”的人。不知他施展了什么法术,居然漏网过关了。领导以为清查警告过后,他会收敛整人的心术。没想到这次任“联络员”,狗改不了吃屎,他又开始整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情绪低落,等待两年后的再一次评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要说心里没气,那是假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拿着发表的论文、在《重庆日报》《妇女之友》发表的小文章和人物专访、参编的教辅资料复印件等资料,转身走进了县税务局局长办公室。其时税务局正招兵买马,在事业单位里广招税务人员充实队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局长看了我的材料,高兴地对我说,欢迎你来我们税务系统。我们全局现在只有两个专科生,你来了,我们也有本科大学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们这次主要是充实乡镇基层税务人员,全部下乡镇税务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犹豫了。才从乡村学校回到县城不久,我知道农村的艰辛,这我倒不怕,再难也没有知青难呀!我害怕,是我的孩子才5岁,上幼儿园的三里多路,一直需要我接送。前不久我出差去了,他自个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在地,后脑勺磕出一条口子,血流不止,我也心痛不已,特别担心他磕傻磕呆。我走了,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我在学校干了这多年,真正喜欢上了教学教研工作,心里一直觉得,和学生们老师们在一起,才是最鲜活的生活,才是最有希望的工作!这是我解不开丢不下的心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两年吗?一晃就过去了。我继续在我喜欢的教学工作里努力。在课堂上和老师们交流教学经验,分享成功的喜悦;在主研的课题中思索总结更科学更可行更有效的方法和规律;在教研刊物上发表自己的见解。在青年教师培养上发挥自己的才能。我也从一般学科教研员调整为科研部教研员,负责全区中小学的课题研究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是这一等不是两年,而是足足等了7年,职称评审工作才又恢复。这期间,“期望——失望”始终伴随着我。这期间,教育局联络员已经换了人。谭XX在第一次评审工作结束后,就撤换了他,不久他患上癌症。真是老天有眼,善恶有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以后我又像87年前那段时间,诸事特别顺遂。县小学评审组全票通过我的小学高级教师申请。数年后“中学高级教师”职称放宽到小学序列,我又是区教育科学研究所(重庆直辖后改为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评上中学高级教师职称的小学序列教研员。到2012年,区内小学序列得到“研究员”职称(正高级)申报名额,我们单位又推荐了我。其时我已经59岁,快退休了,即使申报了也不定能批下来,就主动放弃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半身风雨半身伤,半世耕耘半世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