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年代的纪念 (一段难忘的爱情故事)

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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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村子紧紧挨着一条引水渠，那渠水自北向南潺潺流淌，恰似一条灵动的丝带，在大地上蜿蜒舞动。这水乃是从长江支流经由水闸引来，宛如生命之泉，为村民们带来了赖以生存的珍贵水源。村子里的房屋依傍着这条引水渠而建，自北向南沿着水渠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犹如一串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为了抵御水患，家家户户都将房子修筑在高高的土台上，这些土台高低起伏，别有一番独特韵味。也正因如此，村里的房屋大多坐西朝东。每家门前都有一方小小的空场，阳光洒在上面，仿佛给生活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这里可以晾晒谷物或者衣被，承载着生活的温暖与希望。房后紧紧挨着水渠，种着许多树木，大多是为子孙后代准备做家具之用，它们犹如忠诚的卫士，默默守护着村庄。各家的菜地通常位于房前台子下方，既方便打理菜园，又能够看管好菜地，可谓一举两得。

刚下乡那会，队里安排我们暂时住在仓库里。在那里，我们五个知青度过了许多欢乐时光。后来队里麦收后粮食没地方放，而准备给我们修的新屋还没开始动工。为了腾仓库，就让我们去村里梅大娘家暂时住一阵，待新屋修好后再搬出来。

梅大娘家坐落在村子的最南端，再往南走便是二队的地界了。梅大娘家的房子那可真是别具一格。高高的土台上，一座白墙黑瓦的房子傲然屹立，与队里那些低矮的土墙草顶的房子相比，简直是鹤立鸡群，格外耀眼。这座房子可是解放前地主家的宅子呢。走进屋子，一间宽敞的堂屋依然保留着旧时的模样，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房子分为两层，楼下的厢房分别住着梅大娘老两口和他们的儿子，另外的房间则堆放着各种杂物等，犹如一个小小的宝库，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梅大娘老家是松滋人，平日里总是笑容满面，嘻嘻呵呵的，她喜欢与人唠唠家长里短，讲到兴奋之处，还不忘来一句松滋口语“窝呵啦！”，那模样十分可爱，让人忍俊不禁。梅大娘的老伴姓孙，我们都称他为老孙头。老孙头个子不高，却身板结实，宛如一棵坚韧的老树，历经岁月的风雨依然挺拔。短短的花白头发直直地立在头上，黝黑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就像一幅古老的地图，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一段故事。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没事的时候，他总爱坐在墙边含着一根铜嘴烟杆吸着旱烟，嘴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然后慢慢从口里吐出一缕缕白烟，那场景仿佛一幅宁静的乡村画卷，让人感受到岁月的静好。

从仓库搬出来后，我们被安排在梅大娘家房子的楼上。空空的房间里分别安放了五张单人床和简单的柜子等物品，伸手直腰快摸到屋顶的瓦片，感觉来到了空中楼阁。突然从地面搬到了楼上，让人恍惚间有种穿越时空的奇妙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满了新奇与期待。

梅大娘家屋边有一间偏房，住着一位七十多岁的刘奶奶。刘奶奶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脸庞白白的，脸上虽然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特别干净，显得很有精神，就像一颗久经风霜却依然熠熠生辉的宝石。刘奶奶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天气好的时候，就会坐在门前晒晒太阳，那悠闲的模样仿佛在享受着世间最美好的时光。碰到路过的熟人，也会热情地打招呼、唠唠家常，那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我们下工后回到这里，也时常会向刘奶奶问好。刘奶奶家养着一条黄狗，模样挺吓人。每次走到跟前，我们都会远远地绕着走，生怕它会伤害到我们，那黄狗就像一个威严的守护者，守护着刘奶奶的安宁。

刘奶奶有个孙女叫玉玲，她家住在二队。虽说与这里并非同一个生产队，可距离不过百十来米远而已。玉玲常常前来探望奶奶，还时不时地给奶奶带来一些美味可口的食物，那孝顺的模样让人感动。有时，她会陪着奶奶坐在门前，悠闲地聊天，那温馨的画面令人动容，仿佛一幅美丽的亲情画卷，充满了爱与温暖。

玉玲姑娘正值十七八岁的美好年华，模样那叫一个漂亮。修长的身材恰似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婀娜多姿，仿佛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展现出青春的活力与美丽。她有着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宛如皎洁的明月，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黝黑的头发被扎成两个辫子，俏皮地垂在肩头，就像两只可爱的蝴蝶，充满了灵动与活泼。那一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宛如璀璨的星辰，总是一闪一闪的，格外逗人喜爱，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红红的嘴唇如娇艳的花瓣，白白而整齐的牙齿恰似珍珠般熠熠生辉。她见人总会羞涩地一笑，脸上便会绽放出红红的两朵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与村里的同龄姑娘们站在一起，一眼便能看出明显的不同，那模样，倒真像是一位从城里来的姑娘，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玉玲的到来，恰似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给每个人都带来一种与众不同的奇妙感觉，仿佛有一缕春风轻轻拂过心间，让人陶醉其中。

自从我们从仓库搬来梅大娘家后，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也慢慢地都与玉玲姑娘熟悉了起来。时不时在刘奶奶家门口与玉玲姑娘相遇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打打招呼，或者愉快地讲讲话。玉玲姑娘还是那娇羞的表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阵阵脆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挺感染人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特别是碰到我们中的排行第三的帅哥小黄时，玉玲姑娘的眼中总露出一种不一样的神色，整个脸都红红的，娇羞地低着头不敢看小黄一眼。小黄也静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偷偷看着玉玲，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羞涩。有时我们五人在一起时，会有半开玩笑地对小黄说：“你是不是喜欢上玉玲姑娘了？”这时小黄会红着脸连忙否认，那慌张的模样十分可爱，让人忍俊不禁。逗得我们几个人哈哈大笑，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小黄个子高高的，一张白白的瓜子脸，明亮而有神的双眼透出一股英武气，就像一位英俊的骑士，充满了魅力。平时总爱戴一顶军帽，走起路来直着腰板一颠一颠的格外神气，仿佛在向世界展示他的风采，让人眼前一亮。闲暇之时喜欢拉小提琴，拉琴时神色特别专注，仿佛沉浸在音乐世界里，那优美的旋律仿佛能打动每一个人的心灵，让人陶醉其中。漂亮帅气的小黄总会引起村里年轻的姑娘们的青睐。当姑娘们从他身旁走过时，都不时地向他投出欣赏的眼光。这时小黄腰杆挺得更直了，目不转睛的高傲地向前走去，就像一个骄傲的王子，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自从搬到梅大娘家后，小黄仿佛迎来了全新的生活篇章，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似乎对打扮和收拾自身装束这件事上了心，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每日出门前，他必定会站在那小小的镜子前，神情专注，用手轻轻捋捋额前那略显俏皮的头发，每一根发丝都在他的指尖下变得服服帖帖。接着，他又会时不时地用手仔细抚平衣服上的折皱，仿佛那衣服上的每一道褶皱都是他的“敌人”，必须被一一消灭。

在地里干活时，小黄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朝着二队田野的方向望去，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期待与思念。下工时，他便会迈着轻快的步伐，急切地往住宿的地方走，仿佛那里有什么珍贵的宝贝在等着他。快到住处时，小黄更是会满怀期待地向刘奶奶家张望，或者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一听有没有玉玲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若是看见了玉玲和她奶奶在一起，小黄立刻会热情地与她们打招呼，那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此时，他的双脚就像被钉了钉子似的，牢牢地站在她们面前，滔滔不绝地说着笑着，那模样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住了脚步。直到我们将饭做好，再三催促他吃饭时，他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一步三回头，那眼神中满是眷恋。

慢慢地，我们也惊奇地发现，玉玲姑娘来探望奶奶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了。她就像一个神秘的使者，总会挑着我们即将收工的时候出现。她不时地往前往地里的方向张望，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充满了期待。她红红的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微微张开的双唇似在诉说着什么秘密。她婷婷玉立地站在高高的土台边，远远地望去，就好像一尊美丽的雕塑，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在下工的路上，小黄一见到这情景，便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她走去，那急切的模样，就像一个勇敢的骑士奔赴自己的公主。

随着悠悠时光悄然消逝，小黄和玉玲姑娘如同被命运之线缓缓牵引，渐渐地走到了一起。在那宁静的村子里，小河边波光粼粼，柳树下绿荫如盖，偶尔便能瞧见他们二人的美丽倩影。他们就像两只轻盈飞舞的蝴蝶，欢快地追逐嬉戏着，那灵动的模样，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活力与甜蜜。然而，这份纯真的快乐也只有在避开众人的眼光时才得以尽情释放。在这僻远的乡村一隅，两个年轻人那纯洁如雪的爱情，如同春日里悄然萌发的嫩芽，在岁月的滋养下慢慢地滋长着，绽放出绚烂而又温暖的光彩。

在乡下，每当农闲时节来临，各个生产队总会接到一些水利工程的任务，而这些任务往往需要抽调人手。自从知青们来到生产队后，修水利的重担便首先落在了我们这些知青的肩上。说实话，我们也并非毫无怨言，只是想着去了工地便无需自己做饭，倒也能省些事儿。然而，在那里干活，除了无尽的挖土就是繁重的挑土，日子过得既劳累又无趣。

这不，刚刚度过热闹的春节不久，我们四人便接到通知，要前往荆门。那里即将建设一座炼油厂，而修铁路的浩大工程需要大量的民工去开山凿石、挖土填谷。得知这个消息，即将远行的我们，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玉玲和小黄更是依依不舍，他们静静地站在树下，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玉玲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不停地叮嘱着小黄：“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注意冷暖，别太拼命干活。”小黄温柔地看着玉玲，轻轻点头：“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他们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彼此的心田，带来无尽的温暖与安慰。

荆门的修铁路工作，艰苦而乏味。繁重的体力劳动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且，那里的伙食特别差，几乎没有蔬菜可吃。农民们还能从家里带来一些干菜或腌菜，以缓解饭菜的单调，而我们这些知青却没有这样的“福利”。有时，我们只得光吃无菜的饭，或者用酱油和盐打的所谓“神仙汤”，那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记得有一次，实在是没法忍受没有菜的日子了，我们四人商量后，决定从荆门的市里酱油铺里买来一大坛豆瓣酱。那豆瓣酱沉甸甸的，我们几人轮流抬着，一路走得气喘吁吁，却仿佛怀揣着希望。当那豆瓣酱出现在我们的餐桌上时，虽然它不能完全替代蔬菜，但也给我们艰苦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慰藉。

小黄和玉玲这对年轻的恋人，在分别的日子里，时常通过书信互相表达着彼此的思念。有时，我们会看见小黄拿着书信，静静地坐在土坡上。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反复翻看那薄薄的信纸，仿佛上面承载着整个世界。他久久地看向远方，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眷恋，让人不禁为他们的爱情所感动。

终于，玉玲姑娘禁不住那满满的思念，鼓起勇气向生产队要求到荆门的工地做后勤工作。当久别的两人在工地相见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那高兴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在工地的日子里，玉玲姑娘总是默默地关心着小黄。她会常常偷偷地把从家里带来的腊肉蒸一些放在小黄的碗里，那香气四溢的腊肉，饱含着玉玲深深的爱意。工余时间，她会将小黄的衣裳装在盆里，俩人一起走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欢快地流淌着，仿佛在为他们的爱情歌唱。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叫，为他们增添了一份浪漫的氛围。他们一起洗衣服，一边洗一边谈心，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这清彻的河水和小鸟的叫声中，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愉快的黄昏，那些美好的时光，如同璀璨的星辰，永远留在了他们的记忆深处。

为送小黄参军，我们三人在汉口照相馆的合影

小黄入伍后从部队寄来的照片

　　1970 年 7 月，那是一个注定铭刻在知青们灵魂深处的日子。七月初的某一天，招工的消息恰似夏日里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风，悄然传开。公社那薄薄的一纸通知，宛如承载着无尽希望与憧憬的羽翼，迅速下达到了修铁路的工地。那一刻，整个工地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正在辛苦劳作的知青们，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繁重的活计，急切地收拾起那略显破旧却满是回忆的被褥。他们忙碌的身影中，充斥着对未来的热切期待，仿佛即将踏上的是一条通往梦想之地的康庄大道。他们如同一群追逐希望之光的候鸟，快速地奔向车站，似乎在奋力追逐着即将开启的全新人生篇章。

在车站的一隅，小黄和玉玲静静地伫立着，周围的人流熙熙攘攘，如潮水般涌动，却无法侵入他们二人的小小世界。他们的手紧紧相握，那力度仿佛在诉说着彼此间深深的眷恋，如同连接彼此心灵的坚固纽带，怎么也舍不得松开。玉玲姑娘那明亮如星辰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为小黄感到由衷的高兴，却又难掩心中那如丝如缕的不舍。她含着热泪，温柔地叮嘱着小黄，每一句话都如同春日里的微风，饱含着深深的关切与爱意。小黄也深情地望着玉玲姑娘，那目光中满是眷恋与坚定，仿佛在向她许下永恒的誓言。望着南去的客车渐渐消失在公路尽头，玉玲姑娘那孤单而瘦削的身影，却依然屹立在公路这头，久久不肯离去。那身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成为了一幅令人动容、潸然泪下的凄美画面。

依旧是在公社前的空场上，依旧是这些经过一年半农村生活洗礼的知青。他们分别背着各自的行李，缓缓地上了一辆辆货车。这些货车如同承载着希望的方舟，将载着他们驶向回家乡的方向，那是他们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地方。面对着这片曾经挥洒过青春汗水的土地，以及生活在这土地上纯朴善良的人们，知青们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既有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又有着对这片土地和人们的深深不舍。小黄望着村里的方向，那熟悉的村庄、田野仿佛还在眼前，如同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难忘的岁月，还有心中那美丽善良、温柔可人的恋人玉玲。心中百感交集，有对过去的怀念，有对未来的憧憬，更有对玉玲的深深牵挂。他默默地为玉玲姑娘祝福，愿她一切安好，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闪耀。

我和小毛、小黄三人分别被招到武汉的不同的三家机床厂。初进工厂的日子，忙碌而又充满兴奋。小黄在四机厂当了一个车工，每天在车间里，听着机器的轰鸣声，感受着那份独特的工业气息。那轰鸣声仿佛是时代的脉搏，在他的耳边跳动。三点一线的工作生活，虽然单调，却也让他慢慢适应着，如同在岁月的长河中找到了一处宁静的港湾。小黄与玉玲之间书信不断，那一封封书信，如同一只只传递着爱意的白鸽，飞越千山万水，带去彼此的思念与牵挂。他们各自向对方诉说着生活的点滴、工作的趣事，字里行间都流淌着绵绵的思念之情。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但那种恨不得立刻飞到对方身边的心情，时刻萦绕在心中，如影随形。

十月一日，工厂放假。小黄就急不可待地买车票返回沙市，并邀我们中的老大刘伯韌一同骑车前往乡下的玉玲家。一路上，小黄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仿佛即将见到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心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在胸腔中不停地跳动。

玉玲的父母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俩，那温暖的笑容和质朴的话语，让小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那里，玉玲的父母把刘伯韌当成小黄的亲人，向他诉说着玉玲姑娘的大事如何如何安排。虽然这些事情并非老大伯韌能作主的，但那份对女儿的关爱和对未来的期许，却让人深深感动。玉玲姑娘和小黄站在她家后面的竹林旁，微风轻轻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的爱情奏响一曲动人的乐章。姑娘那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他们俩手拉着手，互相深情地望着对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诉说着别后的无尽思念，那温柔的话语如同潺潺的流水，滋润着彼此的心田。小黄望着这个对自己如此深情的姑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爱意。他发誓要信守对她的忠诚和爱恋，并表示今后一定要努力地想办法与她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绝不放弃。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样的短暂，还来不及多多地分享会面的温暖，就要匆匆地离开。玉玲姑娘站在村头那水渠边，目送着小黄和小刘的离去。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眼中满是不舍。那目光仿佛是一条无形的丝线，紧紧地拴着小黄的心。望着那渐渐离去的模糊身影，玉玲姑娘的泪水悄然滑落。那泪水，是思念的泪水，是牵挂的泪水，更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在那年即将步入尾声的某一天，小黄竟意外地邀请我和小毛相聚。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让我和小毛都满心疑惑。当我们三人在汉口小毛所工作的机械研究所碰面时，才惊闻小黄已参军入伍。他即将离开武汉，奔赴西南边陲之地。我们诧异不已，忙追问他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小黄目光坚定而又带着一丝羞涩，缓缓说道：“我这是为了曲线回沙市。当了兵转业后，我便能理所当然地要求回到沙市工作。那样，我不就离玉玲姑娘更近了吗？”听着这话，我们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嘱托他到了部队后一定要好好努力，照顾好自己。随后，我们三人一同前往汉口照相馆，拍下了一张合影，以此纪念小黄的参军之旅。

时光悄然流逝，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然而，突然有一天，老大刘伯韌来信告知我们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小黄在部队去世了。至于具体原因，信中并未提及，只说因为这事发生在部队，内里隐情大家应该都懂。这个消息让我和小毛震惊得无法言语，满心的不理解与痛惜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个月前，那个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小伙子，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他才刚刚二十多一点的年纪，还没有享受完青春的快乐，怎么就突然没了呢？这残酷的现实让我们充满了疑惑和伤心，仿佛心中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

消息传到玉玲姑娘那儿时，已是过了好些天以后。那一刻，玉玲姑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伤心欲绝，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精神支柱，瞬间陷入了恍惚无助之中。她颤抖着双手，翻开小黄生前写给她的一封封热情洋溢的书信。看着那字里行间满是思念的话语，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地往下流。她痛苦得几天几夜不思茶饭，只是呆呆地拿着小黄参军后寄给她的照片，望着小黄穿着军装那英俊的脸庞，不停地叹息着，抽泣着，无法自拔。

有时，她会慢慢地走在他们俩曾经走过的柳树下，小河边，静静地回想往事的点点滴滴。那曾经红红的脸蛋和鲜艳欲滴的嘴唇，在这时也变得惨白而无力。明亮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忧伤和无神。

玉玲姑娘时常会站在刘奶奶家那高高的土台上，向南方远远地眺望。她幻想着，她心中的小黄会突然出现在土台前的道路上，微笑着向她走来。这时，她的脸上会突然绽放出两朵红晕，微笑着向她的心上人张开她的双臂……

村里的人们时常会看见，在村里那高高的土台上，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静静地屹立在那里凝望着远方的身影，像一座美丽的雕塑。偶尔，会有一只美丽的蝴蝶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仿佛也在为她的深情而感动。

后记：

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故事，几十年前，它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悄然划过我生命的天空，镶嵌在记忆的深处。如今，我怀着崇敬与怀念之情写下这些故事，只为了深情纪念知青年代那段难以磨灭的经历，以及与我共同生活过的兄弟之情。

在那个纯真的年代，年轻人的爱情宛如一泓清澈的泉水，没有世俗的物欲掺杂其中。唯有纯洁如雪般的情感，似坚韧的纽带，紧紧连接着彼此的心灵。那纯真的故事，在今天，或许会成为稀世的珍品，难以超越。

那个时代的他们，用青春与热血书写着生命的华章，用坚定与执着诠释着爱情的真谛。他们的故事，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虽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然熠熠生辉。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心灵的触动；每一次讲述，都是对那段珍贵岁月的致敬。

让我们铭记那个纯真的年代，铭记那些勇敢追爱的年轻人，铭记那段充满激情与梦想的知青岁月。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历史，共同的回忆，共同的精神财富。

作者: 吴 林 2024年10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