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年,我考上了县城里有“豆乡师篮”美誉的一所师范学校。与老师、同学相处的1400多个日日夜夜,为我人生成长储备了最为丰富的给养,让自己在蜕变中一点点成长,四年的校园生活,成了我求知路上最难忘、最快乐的人生时光。</p> <p class="ql-block">学校的大门很高很大很庄重,中间一个两扇对开的工艺大铁门,两边各有一个小铁门。站在门前,需要抬头仰视才能看到整个校门的全貌。大门西侧挂着校牌,听说这个校牌是从这里培养出的学生,后来成为国内外知名书画家的师兄为母校题写的。大门东侧墙上刻有“学高为师,身正是范”校训。走向校园,两旁绿树成荫,枝繁叶茂。</p> <p class="ql-block">当我扛着行李在校内新生名单上查找名字时,有人喊了我一声。回头寻声而望,声音来自一个戴着眼镜、留着短发的陌生女性。她向我介绍说她是我的班主任,告诉我班级在教学楼的楼层、男生宿舍的位置和我所在宿舍的房间号。能在学生报到前就做足了功课,通过档案掌握每个学生的面貌和状况,让我顿感遇到了良师的幸运。</p> <p class="ql-block">她不仅是我们的班主任,还任教我们整个年级组四个班的心理学教学。心理学在众多学科里不怎么受同学们的喜欢,上课低头率也很高,可我们班主任的心理课却是大伙期盼的。她能把自己深厚的古代文学知识储备自然地融入到课堂教学中,随口成篇地诵出名篇佳作,折服了我们正在成长的心灵。这种独特的教学方式,让我们做到文学与心理学相融相长,不经意间敲开了我与文字文学结缘的大门,多年来写出了一篇篇感悟生活的粗文浅字,时而轻嗅各地飘来的铅字墨香。</p> <p class="ql-block">有个物理老师给我的印象最深,他不仅课教的好,而且辩论也是思维敏捷的,在校内有“铁嘴”之称。他讲课干净利落、没有废话,很少在黑板上写字,即使写也是寥寥几字、屈指可数,全凭嘴上功夫就让同学们爱上物理,更欣赏他的风格。不过,因为他的一句话,也让我们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对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产生了怀疑。一次课后,有位同学向他请教一道题的解法,老师问:哪不会?同学答:哪都不会。老师接着说“哪都不会,就哪都不告诉你”,然后夹着教案潇洒而去,留下我们面面相觑。无语无奈中,也激发了我们自主学习的兴趣和潜能,经过深入研究,发现这道题涉及到的知识点太多了。如果真的哪都不会,老师还真得从头讲起,课间十分钟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此时感觉老师的回答似乎好像有点道理。后来,当读到《论语·述而篇》“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后,终于明白老师当时为什么那样回答了。</p> <p class="ql-block">作为一所师范学校,那个时候花园式学校创建、附属小学的毽球,都让我的母校在全国师范学校中成了标杆。记得我上师范二年级的时候,国家教育部师范司组织全国百名师范学校校长到我们学校视察,我那时在校门口迎宾的校乐队里吹萨克斯,近水楼台先与视察团有了近距离的接触,第一次感受到此等场面的隆重和热烈。后来视察团一行人登上了教学楼的四楼楼顶,观看了三四百人的团体操表演,青春的舞步和精彩的造型,随着音乐的律动,展示了年轻人的向上和活力,掌声、音乐声和绸带的舞动声,在校园里久久飘荡。</p> <p class="ql-block">世事变迁,容颜巨变。当时的师范学校,如今早已改制成了一所高级中学。记忆深处的种榆书院、香林憩园已然不在,蘑菇亭、母子鹿等雕塑不见踪影,宿舍楼、教学楼、八角楼都无处可寻。过去的幕幕场景,或许只能保留在曾经求学于此的学子们的脑海里了。</p>